第十一章 吴勾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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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吴勾镇(下)

    三人交谈甚欢,兰天野便邀他们一同进餐,邵泽渊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我邵泽渊也将俞碧薇拉了出来,他不想让俞碧薇她整天呆在屋中,死气沉沉的。兰天野甫见俞碧薇,微微一愣,旋即面目如常。

    俞碧薇强打精神,在饭桌前虚应了一下,便找个理由回到屋中,邵泽渊也不好再强意挽留。

    一俟俞碧薇走开,兰天野忍了一下,道:“你们怎么会和这个魔女混在一起?”

    邵泽渊一怔,道:“她怎么了?”

    兰天野一脸凝重地道:“我虽在行伍,但与师门交谊颇深,对江湖知之甚多,此女恶名,我早有所闻,她应该叫俞碧薇吧,天南五毒教中人,我的师门天一道,是神州第一大门派,一直视五毒教这邪门歪道,世所不耻,此女在江湖中的风闻也着实让人难以恭维,她惹事生非事的本领可是有名的,行为乖张,肆意妄为,与许多门派结下仇怨,简直是江湖中的一个不受欢迎者。我这个人性子直,你也别怪我说话没轻没重,此人非你我之辈所能驾驭,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邵泽渊不禁眉头紧锁,俞碧薇的口碑如此之差,确出乎意料,略一沉吟道:“此人也是与我们萍水相逢,一路作伴,倒也没有深交之意,兰兄关爱之心,在下铭记肺腑。”

    兰天野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关心朋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餐罢,小夜随邵泽渊回到房间,她不满道:“现在你的碧薇妹妹也清醒了,我们何不在此与她分道扬镳,离开她远些。”小夜本就不喜这个鬼灵精怪的碧薇妹妹,加之听到兰天野的恶劣评语,心下更是不快。眼见俞碧薇好转,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她太想把这个眼中钉赶走了。

    邵泽渊道:“你没看见她终日食米不尽么,如今她落魄到这步田地,我怎说得出口?”

    “你说不出口,我去说,反正我看这个狐狸精就不顺眼。”她便待回身说去。

    邵泽渊一把拉住小夜的手,道:“小夜,你也有过落难的时候,将心比心,你也忍心吗,我们不如等她伤势痊愈后,再作计较。”

    小夜勃然作色,厉声道:“我说你当初那么好心要收留她,原来是别有居心啊,你们成天一口一个碧薇妹妹,一口一个小渊哥哥,叫得好不肉麻,你们就当我什么,当什么?把我当瞎子么,我……”

    邵泽渊一把搂住胡小夜,道:“你看你看,你又瞎猜了,我能跟她有什么,你不要想歪了。”

    小夜使劲挣脱出邵泽渊的怀抱,道:“不是我警告你,她啊,是个中山狼,说不定哪天咬你一口,有你后悔的时候。”她拂袖而去。

    临近子时,邵泽渊便盘膝床上,开始练功,对抗那无名怪病。当年胡医师曾传授他一套健身功法,据说此乃三千年前的古董,名为涤尘功。他着邵泽渊于怪病发作之时,修炼此法,或有疗效。

    邵泽渊不疑有他,便依言施为,起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在丹田处聚起一丝气息,这丝气息若有若无,微不可知,就这,我还高兴好一阵呢。尚未加以导引,病痛恨便适时发作,当时只顾着那难耐的疼痛,完全无裕再计较他事,那丝气息霎那间四散逸去,化为乌有。

    邵泽渊重又练过,尝试无数次,处境才略有好转,病痛发作时,那丝气息不再散乱消逝,而且还能缓缓地沿着经络向前移动一些,然因无名病魔过于庞大,痛楚来势凶猛之极,实非常人所能抵抗,邵泽渊根本做不到一心二用,既要接受无名病魔的无情摧残,还要全力运行涤兰功法。他不是个超人,虽勉力为之,那气息的调运往往仍是走样变形。不过邵泽渊既然做了,便不愿再停下来。他每日照练不误,暗思,也许真的有一天奇迹会在某一日的清晨出现。

    随着日复一日的调息运功,内息已能顺利地沿着经络缓缓移动,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着,一如蜗牛般。行不多远,气息便运行不畅,止步不前,原来前面遇到窒滞,那是人身一处大穴所在,邵泽渊并不在意,只当是自己某些地方做得走样,便又重新来过。内息到在那处穴位,再难动弹分毫,邵泽渊不服气,鼓足气息,硬着头皮,向前全力冲去,一记猛似一记,蓦地里脑中轰地一声大响,便人事不知,昏死过去。

    过了许久,邵泽渊始醒转,急忙起来检视身体,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在这段时间,由于练习涤兰功生出浓厚兴趣,已至于全副精力尽集于斯,感觉那古怪的病痛好象轻了一些,此后邵泽渊又试了无数次,皆无功而反,心下好不懊恼,以为这刚练起来的健身方法可能就此打住,难以为继了。

    一晃半年过去,一日心血来潮,临近子时,邵泽渊重又盘膝而坐,运起内息,那丝内息初时也没有什么阻碍,一路畅通,接近那处要穴,他鼓动内息,再次做那无谓的努力,殊未料到怪事发生啦!内息即近人身要穴,竟然一滑,绕过那处穴位,拐入旁边经脉上。邵泽渊吓了一跳,立即停住,查看身体,完好无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邵泽渊天真的以为,既然此路不通,别走蹊径,倒也不失一处好办法,殊不知内息的调运,每一步都曾经前人多方实践得来,并无半点胡编乱造的成份,断无更改之理,似我这等胆大妄为之徒,直在拿生命开玩笑,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绝经断脉,暴毙而亡。

    过了那道坎后,内息又是通畅过去,直行至又一处人身要穴,一如前端,停住去路,强冲了多次,尽皆铩羽而归,邵泽渊锲而不舍,坚持不懈,直到无数次的下一次,怪事又出现了,内息陡然逆行寸许,岔入旁枝经脉,一如这般,内息如进入迷宫一样,东斜一下,西绕一下,遇强则避,遇窒则停,遇弱则行,终于走完了一周天,这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须他我这一周天的调运用了比别人痛苦数千倍的心力始才走完的。那是何等到的艰辛啊。一年邵泽渊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走完了一周天。说将出去,有谁会相信呢?

    更重要的是,邵泽渊练的这个功法,已经与胡医师教授的涤尘功法大相径庭,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练得什么东西,也亏了是少年心性,一个是心无块垒,一个是胆大妄为,才做出此等惊世之举。

    每日子时,邵泽渊便调运所谓的涤尘功法,对抗那无名病魔,说也奇怪,每当内息运行至那些滞窒阻碍附soudu.org近,疼痛便猛可里大大爆发起来,比往日痛上数十倍,当时痛得抽搐不已,大汗淋漓,五脏易位等等奇怪的症候,过了许久,那病痛也渐渐消弱,直至没有声息。身体却是轻松了许多,精神也健旺不少。慢慢他喜欢上了这涤尘功法。终日练功不辍。年复一年,那游行全身的气息已不似初时的细弱银丝,渐趋涨大如缕。这般练功多年,自我感觉体质已大非寻常,似乎整个身体都有一个明显的变化。但胡医师每每替他看罢,一如往日般,紧锁眉头。邵泽渊也不知这个怎么回事。

    这功法倒也一处大大的弊端,那就是,子时一至,无论你在干什么,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要搁下,盘膝坐下调息抵抗那无名怪病,否则,否则怪病反噬,真真是生不如死,那感觉,委实无从说起。

    邵泽渊运功已毕,缓缓睁开双睛,眼前情景令他一惊,原来屋中漆黑的一团,此刻竟能隐隐约约看到桌椅一应杂物的轮廓,邵泽渊欣喜之余,移步窗口。

    蒙蒙夜色,在邵泽渊的眼中,却是个不同的世界。他分明看见了窗外的花草树木,他分明看见了那散乱的杂物。那此平凡的物事,在邵泽渊的眼中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蓦地里耳边传也一个奇怪的声响,似乎发自屋顶。邵泽渊精神正旺,不禁凝神静听,除了几声夜风吹过,并无异状,他不禁笑了,自己真是胆小如鼠,也许是一只野猫落在屋顶,也未可知。邵泽渊摇摇头,向床榻行去。

    耳边重又传来屋瓦格愣之声,邵泽渊心自一惊,翻回窗前,细细观察外面,恍恍惚惚中,数十道黑影先后纵高伏低,窜入后面的院落。那里停放着兰天野的粮车,邵泽渊曾亲眼看见老店主率领一干伙计打扫后院,以便安置这为数众多的粮车,粮车,脑中一念如电闪过。邵泽渊悚然一惊,啊,他们,他们,我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啦!他们是冲着那数十车粮食去的。他念头一转,有了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嗓子,大声嚷道:“有贼啊,有贼啊,后院有贼啊!”

    在静谧的夜晚,那一声不啻杀猪般的嘶嚎,传遍了整个吴勾镇,许多家庭多年之后,仍记得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那也是他们一生中听到的最难听的叫喊。

    只听一人断喝一声,道:“大胆贼人,哪里走!”那人冲天而起,真飞后院,看其身形,酷似兰天野,邵泽渊正待出门,去看个究竟。

    却见俞碧薇与胡小夜早已转入他的房间,她们两人一同进来,倒叫邵泽渊一愣,小夜竟然能她和平共处吗?他心头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邵泽渊道:“看看去,是谁这般大胆,敢偷官家的粮食。”

    小夜眉头一蹙,道:“不行,你没看外面已乱成一锅粥了,何况那些舞刀弄枪的,也太危险了。”

    俞碧薇一拉二人,道:“随我来,我们去一处安全的地方。”

    三人从纷乱的人群中挤出,转过一道门,来到一处地方,却是厨房。打天厨房后窗,后院的一切尽收眼底,确是个观察形势的绝佳所在。邵泽渊不由向俞碧薇露出激赏的目光。

    三人定睛望去,此刻院中已是一片混乱,数名梁兵手持松油火把,冲入院内,兀自高声喊叫,“抓贼人,可别走了贼人……啊……”一人登时寂然,显是中了暗算。但听一个雄浑的男声如春雷般响彻整个院落,道:“放箭!”那是兰天野,绝对错不了。

    突如其来的袭击,杀得梁兵措手不及,登时一阵慌乱,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接连死伤数人,但他们毕竟身属官家军队,久经战阵,只一会儿,便重新开始集结阵型,主帅登高一呼,立时群情响应。众兵一个个拉开长弓,放矢不断,一时间哎呀之声不绝,显是敌人也被官军的这一突然转机杀的阵脚大乱。

    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打灭火把!”这人倒也聪明,看清了后院的整个形势,这一招如果力行而为,必定会对他们大有助益,那个公鸭嗓一定是个贼头。

    人影憧憧中,一个高大男子飒然而至,落身在那公鸭嗓子旁,吼道:“大胆贼子,看枪!”一道枪影如毒蛇吐信,霎时而至,那公鸭嗓子一摆手中单钩,迎而撩去,两人厮杀一处。

    邵泽渊悄声对身旁两人道:“那是兰天野!”

    俞碧薇也低低的声音,道:“那个和兰天野打在一处的男子,就是个贼头。”

    她盯住那人的背影,微一错愕,感觉颇为熟悉,一种似曾相识的意识由然而生,一时情急,却又想之不起。

    一时_4460.htm官匪杀得好不热闹,只见刀光片片,人影晃动,不时传来“嘿”、“嚯”、“噢”、“啊”等等稀奇古怪的叫声,邵泽渊张开双睛,兴味盎然的盯住眼前的打斗,这可是自己人生历史中从所未见的经历,确感到十分刺激,也感到十分过瘾。

    那群盗贼原想奇袭天兴客栈,盗走官家的数十车粮食,讵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邵泽渊的那一声破锣嗓子断送了他们即将到手的粮食。煮熟的鸭子看着看着就从手中飞走啦。那个公鸭嗓子忽然跳出圈外,大喝一声道:“风紧扯乎!”

    只见他随手扬处,身旁的一辆粮车窜起一道火苗,登时燃烧起来。火光中,依稀可见兰天野气急败坏的神色。他大叫一声道:“气死我也!”

    眼看着那贼人从兰天野身边从容逸去,自己却奈何不得他。他只能枪尖连挑,撅起数堆黄土,压在那不断扩大的火势。好险,他方身庆幸,一个梁兵喝道:“将军,那辆粮车也着火啦!”兰天野心如火焚,急忙抢身过去,却有数名贼人悍勇地拦住去路。

    兰天野道:“受死吧!”一肚子的火气尽数发在对方身上,大枪至处,三人当即毙命,俞碧薇赞道:“好身手。”

    那辆着火的粮车距他们仅一丈之遥,火光起处,厨房立时大白于后院,反成最显眼的地方。俞碧薇低喝一声,道:“快撤!”快撤,再快撤,也是枉然!早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了。一个毛贼跳入后窗,邵泽渊心头突突乱跳,面色惨白,随手操起一个铁锅,扔将过去,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邵泽渊吓得双腿蹦跳不止,哇哇叫道:“你死就死呗,还鬼叫什么?”

    小夜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暴力场面,面如白纸,颤声道:“小渊,你别这么恐怖,好么?噢,又进来两个……”

    却见俞碧薇摸起灶台上的水壶,向两人浇将过去。只听两人噢噢惨叫连连,当啷当啷两声,扔了朴刀,双手抱住头,不住嘶吼,邵泽渊上前一步,大锅连敲,那两人身子一挺,便又倒在地上。

    一个阴柔的声音道:“你倒是很得意啊?”

    邵泽少随口应道:“可不是!”

    却一抬头,不知何时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现于面前,心自一凛,却一斜眼,但见俞碧薇和小夜歪倒一旁,生死未卜,邵泽渊全身大震,心下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们遭到不测啦。邵泽渊惊骇之下,亦复愤怒,奋不顾身,使尽平生力气,大锅旋转着,如飞奔向那黑衣人的脑袋。

    黑衣人沉声道:“小东西,还不束手,更待何时?”他身子不见怎生动弹,蓦地里已然到在面前,只见那张无一丝血色的脸皮一点一点向邵泽渊压来,全身恍如施了定身法般,一动也不能动弹。那叫人大倒胃口的死鬼脸愈来愈大,慢慢溶入邵泽渊的大脑中。邵泽渊虽极力挣扎,却毫无用处。

    一道轻风刮过,那人倏地一转身,道:“尊驾走得了么?”

    但见狭窄的厨房又多了一个人,邵泽渊看得真切,竟是焦俊,见到他,邵泽渊恍如见了亲人般,满脸喜色。但见他左用挟住俞碧薇,与那白面鬼对峙。陡听得焦俊大喝一声,单手向后一划,蓦地一掌推向对方,耳中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双掌相交,焦俊禁不住反震之力,连连后退数步,那神秘的黑衣人只是身子晃了几晃。

    焦俊骇异之情,溢于颜表,须知他那一掌已用足了七八分的劲力,寻常高手根本禁受不住,原想速战速决,令对方知难而退,快些结束战局。看将起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黑衣人倒扎手的紧。

    他收去急燥之心,轻轻将俞碧薇放下,猱身复上,与那黑衣人缠斗一处,两人打斗生出的呼呼掌风,直刮得邵泽渊满脸生疼,双腿几欲站立不住,只得不住向后退开。他只盼着焦俊快些将此人收拾掉,至于打跑黑衣人后,如何应付焦俊,暂时可不是他这个小脑袋瓜所能考虑的。

    两人越打越快,厨房一时乒乒乓乓之声大作,厨具四射,邵泽渊吓得贴紧后墙,紧张地看着那两个似真似幻的身影晃来晃去。不一会儿便把他晃得头昏眼花。

    正未作理会处,倏听砰的一声异响,两道人影倏地一分,焦俊嘴角沁出一道血丝,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子,狠狠地盯了那黑衣人一眼,如一缕轻烟般飞出窗外。那黑衣人再度向我行来……

    作者后记关于上传时间我很抱歉,不能及时上传作品,很大原因倒不是因为我的写作速度存在问题。在这方面,一天三四千字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何时上传。我的工作要求我必须每天都要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如此一来,我便无时间再上传生命因你而美丽了。

    现在的许多章节都是我偷偷跑回家里,将作品上传过去的。很多时候,我都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上传章节的。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写作,尤其是作为电脑写手,他的做息时间根本由不得他自己。

    感谢广大网上书友的大力支持,我一定会把书写好,不辜负你们的期望。这里告诉大家这一卷完成后,下一卷《长安事件》将比这一卷更加精彩,还望大家多多捧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