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吴勾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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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泽渊趋车向北急驰,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叫吴勾的镇甸。镇上行人不多,瘟疫的影响似乎远没有武州那般巨大,不过还是有所波及,比如他们住店便遇到麻烦。原来镇上有三间客栈,其中两家已然关门歇业,据说是阖家大小都跑到南汉躲灾去了,毕竟南汉尚未传出瘟疫流行的消息。
邵泽渊胡小夜他们只好来到那唯一开业的天兴客栈。邵泽渊要了三间客房,毗邻而住。俞碧薇身体极度虚弱,独自在屋中休息。胡小夜则腻在邵泽渊的房中。胡小夜见邵泽渊收拾停当,便急不可待待地拽着他,与她一道出去走走。
说将起来,胡小夜也有些可怜,小姐长到十四岁,一直都窝在霜林那个小山村,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样精彩呢?邵泽渊冽着嘴,苦笑一声,道:“胡小姐,你就饶了小人的小命吧,我才赶了大半天的路,身子骨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实在没力气陪你去上街,要去你自个儿去吧。”
她撒娇道:“不嘛,不嘛,人家就要你一起去嘛!”
邵泽渊抵敌不住胡小夜的柔情攻势,心儿便在她的几句娇声软语中弃甲投降,只好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不过有一个条件。”
她歪着脑袋,一脸娇憨地道:“什么条件?”
邵泽渊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低下头去,呢喃道:“让我亲一下。”随即痛吻怀中的玉人,胡小夜霎时软倒在邵泽渊的怀内,任君肆意妄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邵泽渊正自色授魂与的当儿,胡小夜却一把将他推开,玉面通红地跑出屋去。邵泽渊轻笑一声,心情大畅,一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吻中化为乌有。邵泽渊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方待出屋。
却见人影一闪,小夜如旋风般闯了进来,宛如撞了鬼般,满脸的惊骇。邵泽渊跨前一步,捉住小夜的双臂,道:“你怎么了?
小夜没头没脑地道“他跟来了!”
邵泽渊如坠五里云雾,问道:“谁,你说谁住来了?”
“那个要割我舌头的家伙!”
“焦俊?”
邵泽渊唬了一跳,道:“小夜你没看错吧?”
小夜一撇嘴,道:“他那道会跳舞的一字眉,就算把他放进一千只猪里面我也不会认错的。”
邵泽渊急忙拉着小夜来到俞碧薇的房间,却见她盘膝而坐,神情委顿。邵泽渊微感诧异,片刻不见,俞碧薇她好象老了十多岁。
邵泽渊道:“你,还好吧?”
她嘴角扯了扯,算是笑吧,道:“有什么好呢,不知怎么回事,功力就是聚不起来。”
邵泽渊并不在意这些,忙将刚才获悉的消息告诉于她。
“焦俊也住在这间客栈。”邵泽渊语出惊人。她微一错愕,随即低下头去,喃喃地说了几句什么,邵泽渊一句也没听见。她抬起头道:“没什么,你们不用怕他,该干嘛,干嘛吧。不必担心,他不会对你们怎么的。”
“可是我曾在他面前撒过谎,他要割我舌头,怎么办?”什么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舌头。没有了舌头,什么话都说不成,该有多急人啊。
她微微一笑,道:“如果他敢割你舌头,你就说我在房中等她。”
小夜不信,问道:“这样就行了么?”
“嗯。”
小夜仍不放心还要聒噪,邵泽渊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小夜,你不是想出去走走么?快走吧,否则天就黑啦,”小夜这才放过俞碧薇。二人出得房门,向外走去。
尚未走出数步,却见外面人欢马叫,一片喧哗嚣。邵泽渊与胡小夜循声看去,但见店门前一时云集数十辆马车,车上高高耸起,宛如一座座小山,却不知装的什么物事。数十名梁兵蜂涌而入,挤满不大的天兴客栈。为首一人身穿锁子连环甲,头戴凤翅盔,手执马鞭,似是一位军官。看相貌甚为年轻,二十上下,玉面朱唇,清爽之极。
他一进门,便叫道:“店家,住店!”
店主一见如此众多的官家涌入,手忙脚乱地从柜台后站起,迎接众人,“各位军爷有何吩咐?只管说与小老儿。”
那青年军官道:“你准备十多个客房,还有弄个大跨院,让马车全进去。”那老店主乍见门外声势,着实吓了一大跳,登时慌乱起来,当即吩咐所有伙计上阵。
那青年军官扭身扫视了一下大厅,一眼觑见邵泽渊和胡小夜牵手从里面走出,他眼睛一亮,放射出两道灼灼灼光芒,好似发现了猎物的猎狗一般,邵泽渊心下打了个突,只觉那眼神似soudu.org曾相识,似乎在唐珊身上也曾见过。莫非又碰到一个疯子不成。
邵泽渊微一迟疑,那青年军官箭步如飞,朝他走来,那急促的脚步,敲得人心直发慌,真怕他一不留神,会摔倒在_4460.htm地,卟通,真是老天应验,此人竟然前脚绊住后脚,像一个实心木头一般轰然倒于地上。怎么回事,众人眼前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问号。
那军爷大窘,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身而起,又不怕死地向二小飞来。但见他一脸兴奋地叫道:“可找到你啦,啊……”真不幸,他一时乐极生悲,再度跌倒,跪于邵泽渊的面前。他的白脸涨得通红,好象染了一层胭脂,尴尬地重新跃起。
邵泽渊和胡小夜大感愕然,新年还没有到呢,这青年军官怎么就给他们先叩起头来了,他们可生受不起。厅中众人也是惊诧莫名,唯有一干梁兵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青年军官掸了撞身上的灰尘,道:“失礼,失礼,兰某一时忘形,在两位面前丢脸啦。”
小夜卜哧一声笑将起来,邵泽渊也忍俊不住,满含笑意,道:“不知军爷,找我等所谓何事?”
他不住搓手,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我,这个,这个,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情,可否情足下在此稍待片刻,只耽误你们半个时辰,也可能更少的时间,我需要他做些东西。”
邵泽渊一时好奇,便拉住胡小夜找了个凳子坐下,但见那青年军官一挥手,早有一个侍卫拿过一个黑布包裹。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黑布,里面却是层蓝布,打开蓝布,里面露出一块白布,邵泽渊惊奇不已,愈发感到事情的蹊跷,小夜不禁问道:“这里到底装得什么呀?”一旁的侍卫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邵泽渊越看越奇,待青年军官打开最后一层油布,终于现出庐山真容,两人定神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均是跌了一地的眼镜片,“啊!”两人失声叫道。怎么装得这些东西?!
原来重重包裹内,却是五六块奇形怪状的木头,邵泽渊和胡小夜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不知青年军官卖得什么药,他盯住那几块木头,左瞄瞄,右看看,顺手操起一块木头,满面喜悦地道:“就用它了。”
只见他自袖中取出一把短柄小刀,擎刀在手,刀势纵横,上削下刻,左切右刺,短刀如飞而下,一时木屑翻飞,落得满地都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男子的雏形已露出端倪。渐渐他手中的小刀慢了下来,他凝神盯住邵泽渊,仔细观察邵泽渊的神态,不时的重新举起短刀,小心修饰着手中的木头。
邵泽渊已然看猜出,他是在做木雕。一个出身行伍的军人会有此等雅好,确实出乎意料,令人侧目。小夜从未见过木雕之术,颇感有趣,不禁凑身过去,仔细看着他运刀不辍。
半个时辰忽焉过去,那青年军官手中的木雕已近尾声,但见他刻下最后一刀,道:“你们看,如何?”
邵泽渊移身过去,但见他手中,一个风华绝代的俊美少年跃然而出,那恬淡自适的神情,像极了某人。邵泽渊一时错愕,小夜拍手,叫道:“真像,真像!”如此奇人,确应结识,邵泽渊主动上前与之攀谈起来。
说及他所衷情的木雕,他便眉飞色舞起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简直就如同一个大男孩,邵泽渊和胡小夜相视而笑。原来这军官名叫兰天野,目前在梁朝罗霄道大都督府下任职折冲都尉。此人平生酷好木雕技艺,爱之成痴。以至于无论去何处,随身必定携带一应木雕器具。他说的一时忘形,道:“我让你们见识一个我近来的得意之作。”
他又从一个如裹粽子般的布包中取出一个木雕。捧如珍宝的放至桌上,兰天野微噫了一声,道:“怎么搞的,拿错啦!记得明明是这个啊!”
邵泽渊一看桌上的木雕,心自一冷,但见那人道家打扮,拂尘持胸平端,颇具仙家气派,然那双眼睛叫人看了,宛如吃下一只苍蝇般,甚不舒服,那双狭长的凤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冰冷阴森,直让人冻入骨髓。
兰天野厚着脸皮,冲他们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拿错了。”
小夜问道:“此人是谁啊?”
兰天野一面重又打开一个布包,一面道:“他是我师门清流宗的宗主太玄道长,也是天一九道中人。”天一道所谓何物,邵泽渊不感兴趣,也没有深问。
说话间,他已揭开最后的面纱,道:“这才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邵泽渊如中电亟,登时张口结舌,愣立当场,随即一把捧起木雕,失声叫道:“神仙姊姊,神仙姊姊!”
只见那木雕中的清丽佳人,皓腕轻扬,执著一枝梅花,眸中隐隐一丝微笑,若有所思。那飘逸出尘的神态,除了神仙姊姊,还有谁会有此等天仙也似的娴雅气质。邵泽渊不觉痴痴地盯着那木雕丽人,恍恍惚惚中,神仙姊姊重又现身眼前。
兰天野对于邵泽渊的失态,视为对他作品的最佳认可,一时喜不自禁,道:“可不是神仙中人么,我初见其人,也是一片震惊,当场出个大丑,不怕泽渊兄见笑,与遇到尊兄的这一次一样,也是跪倒于地,只是没有这次夸张罢了。”
邵泽渊不顾愕然失色的小夜,急迫地问道:“那你是在哪里遇到她的?”终于可以获悉神仙姊姊的消息了,邵泽渊心头激动万分,双目闪着热切的光芒。
兰天野道:“那是几个月前的事啦,好像是冬天尚未过去,我去金陵师叔家办事,正巧遇见贵客到访,其中便有这位林云慧林师姊,当时我也如泽渊兄一般,一时失魂落魄,殊难逆料天一门中竟有如此绝世佳丽,我还当是天女落下凡尘。”
胡小夜脸上打翻了一屋的老陈醋,酸气十足地道:“小渊,你认识她,我却如何不知?”
邵泽渊一愣,方才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一次邂逅,唯天衡一人知晓。邵泽渊故作坦然,道:“也没什么,只不过在村口无意中碰过一面罢了。”
胡小夜宛如怨妇般,幽幽地道:“见过人家一面,就这样?”她根本就不相信邵泽渊的鬼话。
邵泽渊当然知道胡小夜心中的醋意,急忙指天为誓,表白心迹,道:“天地良心,只此一次,我要见过她两面三面,天打五雷轰,你要实在不信的话,那你就去武州问天衡吧!”
小夜狠狠地瞪了邵泽渊一眼,没说什么。邵泽渊却感惴惴不安,不知她又要拿什么法子来对付自己。
兰天野看罢他们两个小冤家的一场演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邵泽渊和胡小夜登时明白过来,两人脸红的直似两个大苹果。邵泽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居然当着外人的面,那个,那个,还那个,简直丢死人了。
兰天野收住笑声,道:“谢天谢地,幸好兰某未有女人。”小夜气哼哼地道:“你,你,你要有了女朋友,啊……哈……”她怪笑一声,言下之意是说不定还不如她的小渊呢。
兰天野不以为意,道:“我不会找女人,即使找女人,也是要找林师姊那般的!”
小夜瞟了一眼桌上的那尊佳人,不得不承认,佳人美则美矣,“只怕,你不好找啊!”毕竟是外人,小夜不敢过于放肆。她心道,这般人物,世间能有一两个,已是异数,她又岂能看上你这俗人凡胎。
兰天野笑道:“那还不简单么,找不到,就去洛阳花会上去找,天下的佳丽尽集于兹,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几个绝世佳人来。”
邵泽渊一愣,道:“什么,什么花会?”
兰天野大吃一惊,那张着的嘴巴,足够放下一个西瓜,半晌始道:“不会吧,你,你们,你们竟然连洛阳花会也不知道,你们是神州人士么?”
小夜嗔道:“我们如何不是神州大陆的人啦?”她对兰天野的无礼之言颇为恼怒。
兰天野长身而起,一揖到地,道:“胡小姐,方才是兰某莽壮,望请恕罪则个。”
小夜欠身道:“好啦,好啦,你也不要将我的军了,我承认自己心眼小,容不得人家说难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刺激我啊。”
邵泽渊岔开话题,道:“兰兄,你说的那个花会是什么回事?”兰天野见我们真的对洛阳花会一无所知,便摇了摇头,细细讲述了花会的由来。
原来神州大陆千百年来一直流传着一句佳话——洛阳牡丹甲天下,说的是中都洛阳,牡丹无论品种之多,质地之佳,种植之广,均名冠天下,故有此一美誉。每年于牡丹花开时节,大陆各地到洛阳赏花踏青的人们络绎不绝。就在这里诞生了一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北汉高祖的女儿李芳华精明能干,文武双全,她曾领兵打仗,助乃父创下不世伟业。北汉皇朝建立后,她被赐封为金岚公主,参预军国大事,成为朝廷重臣。
一次公主春游赏花,于洛阳邂逅一位青年俊彦倚廷洛,一个貌美如花,一个英俊若神,两个一见倾心,相约月后重叙别情。
老人们常说,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便是金岚公主这般瑶池仙会中的人物,亦不能幸免。谁又能想到,那倚廷洛竟然是公主的政敌兵部尚书倚中原的小公子倚三郎,听闻此人素有才具,不乐出仕,早年游历诸邦,快意恩仇,倒也是个侠义中人。二人虽感意外,经过理智与情感的几番殊死搏斗,终究难舍爱情,想来那些所谓的政治因素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他们一如既往,倾心交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来二去,朝野上下均悉此事。倚中原与金岚公主交恶日久,根本不会允许世上最贱的贱人嫁入倚家大门,成为自己的儿媳。他当即断然反对。倚家在长安也是名门望族。家族内部对此佳事也是众声喁喁。但倚廷洛矢志不渝,痴心不改,经历了风风雨雨,二人战胜一切困难,走到了一起。眼看一对壁人玉成良缘。
一场天大的祸事发生了!
汉历38年,北汉高宗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御驾亲征屡寇北疆的草原民族突厥,一路之上高歌凯奏,长驱直入,深入敌人腹地。突厥可汗眼见鱼儿上钩,便倾尽全国之力断去汉军后路,将汉高宗困于古度城。史称“古度城之困”。高宗及数十万大军被困达数月之久,几近弹尽粮绝的悲惨境地。幸亏门下侍中井上俊和兵部尚书倚中原施出奇计,贿赂突厥阙氏,高宗才得以脱出重围。
回到中都,高宗便一病不起。临终招来金岚公主井上俊、倚中原等几位顾位大臣,让他们尽心尽力辅佐太子。北汉文宗登基后,在诸多事情上与金岚公主相左,而且不大关心国是,一心扑在后宫,寄情花草,。公主屡屡劝谏,得到的均是文宗皇帝的阳奉阴违。金岚公主几经思虑,有意废帝自立,中都一时暗流汹涌。
当此关键时刻,作为权臣倚中原的公子,倚廷洛不惜与父亲绝裂,全力支持金岚公主。更因此事,倚廷洛与师门也发生激烈冲突,不幸死于一场武斗。金岚公主获悉后,悲痛欲绝,竟致终生未婚。
小夜向来情感受丰富,听罢斯言,不由为之动容。邵泽渊向来对历史满怀激情,接问道:“事实上她真否因爱侣横遭不测,而一生独守空房吧?”
兰天野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江湖野史,信则信,不信则不信,原做不得准的。”
兰天野接着话题,道:“自从爱人死后,金岚公主更加坚定了废帝的念头。她于汉历45年发动玄武门之变,推翻文宗皇帝,自立为汉太宗。登上九五后的第二年,即汉历46年(天香元年)颁诏天下,每年于洛阳牡丹盛开的四五月间,举办花会,以纪念自己的爱人倚廷洛,名满神州的洛阳花会诞生啦。如果有机会,你们不妨去各大花园看看,那里至今供奉关着倚廷洛,他已然被洛阳尊为该城的守护神了。”
“那女人又和花会扯上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啦,容我慢慢讲与你们,开始洛阳花会只是人们赏花品花的好去处,每逢盛会,神州各地爱花的名门佳期丽便云集洛阳,一品天下第一名花。又过了数十年,不知哪个好事之徒,竟然建议大家两年花会评出最佳三位美人,作为牡丹芬的花神。当初这不过是一个贵族眼见洛阳满目的名花佳人,随口而出的玩笑话。却受到众人的群起响应,当年大家私下里便选出了到会的最佳神州美人,更没料到的是,他们的评选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纷纷点头认可。群情呼吁,正式每两年举行花神评选。自此以后,选美大赛便与牡丹花会并称洛阳两大盛事。”
小夜道:“他们一共评出多少美女啊?”她对这一人间盛事生出浓厚的兴趣。
兰天野道:“那可就海了去啦,你想一想,两年一届,除去泰康之乱,以及个别的一些原因不能举办以外,到今年已是三百九十七届了,更何况一届又评出三位花神,你倒算算看有多少美女?”
小夜露出兴奋的目光,道:“那你说说看,最近这两届到底评出哪些美女?快说嘛!”
邵泽渊大摇其头,小夜一旦对什么事感兴趣,便死缠烂打下去,直到获得满足,方肯罢休,真不知她这一性格遗传自谁,总之不会是胡医师,说不定来自那位素未谋面的外公,也未可知。
兰天野倒也好脾气,有问必答,道:“让我想想,前一届么,三甲是完颜明月、拓跋玉娇、秦如意,其中完颜明月在洛阳花会上一夕成名,嫁入豪门,成了西周的太子妃,拓跋玉娇本身贵为西周的碧落公主,她与完颜明月并称铁勒的两颗明珠。秦如意不知去向。上一届的三位护花使者是水冰儿、李若云和呼延双成,水冰儿如今是秦淮河上的第一名伶,李若云是南汉庆隆帝的宝贝女儿,受封为朝霞公主,她在南汉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呼延双成是天下第一世家龙家的至亲。也是一个惹不起的主儿。”
这些跟邵泽渊毫无关系,也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但听得牡丹花会选美之事,他的心里由然生出一个问题,憋了半天,道:“但不知那神仙姊姊,她可曾参加?”对啊,自己可亲可敬的神仙姊姊,她可是天仙一样的人物,以她那惊才绝艳的仪容定然会在洛阳花会上大放异彩。
兰天野叹了口气,道:“可惜,听师叔说,林师姊一心剑道,对身外之物并不热衷,若她能参加本届牡丹花会,我敢打保票,这花神的第一名么,非卿莫属。”
邵泽渊一直以为神仙姊姊是他的唯一,于今看来,竟然有如此众多的男人们对她垂涎三尺,虽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面对此位神仙姊姊的爱慕者,邵泽渊的心头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情是什么滋味,总之怪怪的。
历史记下了邵泽渊与兰天野这一怪异的相遇,但史家多有附会神迹,说什么神机将军初见阁揆,突然雷声大作,下起倾盆大雨,将军甫遇阁揆,惊为天人,上天令将军两跪阁揆,谕示此为其真主,从此便忠心地辅佐阁揆,直至终生。这纯粹是扯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