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一把从他手中将白yù笛抢了过来,摇头道:“这根笛子确实是一种暗器,但没有任何机括,它是靠声音来控制的,当你吹到某一个音符之时,就会触动藏在管道里面的弹丸,一触即发,令人防不胜防,方才若非我见机极快,怕早已被炸得骨rò横飞,死无全尸。彩@虹*文¥学%网WwW.CaiHongWenXue.Com”
“这东西真有那么厉害?”白胜衣目瞪口呆道。
“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加厉害。”赖布衣一声长叹,苦笑道,“笛音飞弹的原理与我所发明的声控是一模一样的,我本以为,我是发明声控的第一人,却没想到,原来早已有人在使用了!”
就在赖布衣长吁短叹,患得患失之际,忽听一个声音jī动地问道:“这根笛子,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听见这个声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来的人是“杀手无情”青龙燕重衣。
自从燕重衣在陈园遭受到各大高手的围攻之后,再一次受到重创,这一伤,就是半年,如今的他,已越来越变得成熟和沉稳。
燕重衣大步走来,对叶逸秋微一点头,目光又投向赖布衣手中的白yù笛,一脸凝重地缓缓问道:“这根笛子,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小叶之物。”赖布衣道,“老六,有什么问题吗?”
燕重衣没有回答,目光慢慢落在叶逸秋脸上,道:“这是你的?”
“嗯!”叶逸秋点头道,“燕大哥为何有此一问?”
燕重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因为我曾经见过这根白yù笛子。”
“你见过?”叶逸秋紧紧拧起了双眉。
“我见过。”燕重衣很确定地道。
“什么时候?”
“陈园,就在我被秦孝仪指认为杀害陈士期满én的凶手的那一个夜晚。”燕重衣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追问道,“告诉我,这根笛子是怎么到了你手上的?”
叶逸秋将发生在海岛上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述说了一遍,关于魔窟秘图只是一笔带过,却隐瞒了yùnv罗刹赠yà一事。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这支白yù笛子的主人是谁?”燕重衣缓缓问道。
“杀伐之神。”叶逸秋一字一句道。
燕重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么神秘的杀伐之神,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叶逸秋摇摇头,道:“你知道?”
“杀伐之神就是白无邪,白无邪就是杀伐之神。”燕重衣缓缓说着,瞳孔在慢慢收缩,眼睛里却正在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杀伐之神竟然是秦孝仪的弟子白无邪?”叶逸秋瞪大了眼睛,不容置信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我记的非常清楚,那一夜,这支白yù笛子的确就在白无邪手中。”燕重衣非常确定地道,“那一次,我几乎死在白无邪的笛音之下,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叶逸秋沉yín着道:“如果白无邪就是杀伐之神,那么黑袍会不会就是秦孝仪?”
“有这个可能,秦孝仪是江湖上早已闻名的老剑客,黑袍岂非也正是用剑的高手?”
“这……”叶逸秋苦笑道,“我实在不敢相信,秦孝仪居然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黑袍。”
“秦孝仪究竟是不是黑袍,现在妄下断言还为时太早,仅凭一些完全不靠谱的想当然耳,未免太过武断。这种事就像铁全拿破案一样,必须找出真凭实据,才能断定一个人是否有罪。”燕重衣从赖布衣手中将白yù笛拿了过来,缓缓道,“这根笛子归我了。白无邪假扮成我的样子四处杀人,我必将亲手擒住他,将他jiā给铁全拿,还自己一个清白,这支笛子就是最好的证物。”
吴乃仙为东方明挑选的黄道吉日,是五月初四,端午节的前一天。
在那一天,东方明将正式向天皇下聘提亲,换而言之,二者将由一场宾主转化为翁婿关系,于合作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今天才是三月十三日,等那一天的到来,简直是度日如年。
自从住进“听涛小筑”之后,天皇等人就几乎足不出户,东方明很难再见到yùnv罗刹的倩影。情有所钟,心有所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终于明白了相思的苦痛。
相思,是甜蜜的痛苦,是痛苦的幸福,古人用了那么多华丽的词语去形容它,描述它,原来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东方明并非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诗歌词赋向来不为他所喜,但在此时此刻,心有感触之余,不由得想了半阙词:“ā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东方明早已忘记这半阙词的作者,但他觉得,写下这阙词的人,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一语中的,道破了天下有情人的共同心声,将他们的心事剖析得分分明明,就像是拿在阳光下曝晒一样,无法隐藏。
东方明的心挣扎了很久,脚步也徘徊了很久,终于决定去“听涛小筑”一趟,即使不能与yùnv罗刹朝夕相处,见上一面也已心满意足。
东瀛风情,是东方明早已想好了的话题,天皇虽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不戳破,乐此不疲地一一为他描述,说起东瀛的山,东瀛的水,东瀛的雪,东瀛的樱ā……
东方明静静地听着天皇绘声绘色的解说,脸上总是适时地流露出向往的神色,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瞄向yùnv罗刹。
yùnv罗刹也不闪避,总是报之妩媚一笑,nòng得东方明心神摇曳,天皇说了许多关于东瀛的故事,他竟是一个也没有听进去。
铁梯神煞瞧在眼里,越发厌恶这个两面三刀、心神不一的东方明。他见东方明迟迟不肯离去,心中有气,正yù下达逐客令,忽听庭院外有人大声喊道:“天皇陛下,城主是否在此?”
东方明眉头微皱,大步走了出去,冷冷道:“楚狂刀,何事?”
楚狂刀道:“城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
“此人脸上戴着一个很奇怪的面具,自称是黑袍。”
东方明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道:“血衣楼楼主黑袍!?”
“正是此人。”
“他来东方第一城作什么?”东方明回首望了天皇一眼,大声道,“楚狂刀,你去告诉他,今天我不见客。”
“城主,黑袍要见的人不是你,是天皇陛下。”
“什么?他想要见天皇陛下?这……这种事当先征求天皇陛下的意见。”东方明回头望着天皇,目光充满了询问之色。
天皇点点头,微笑道:“本皇早就料到黑袍必将造访,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城主让他进来吧,听说此人神秘而可怕,本皇倒要见识一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黑袍是一个人来的,东方明决想不到他居然有此胆量孤身独闯东方第一城。
数年之前,血衣楼在江湖上依然名不经传,一夜之间,这个令人谈之色变的黑暗组织突然崛起,是什么成就了它的威名和地位?作为血衣楼最高统治者,黑袍绝对是个枭雄。
东方明眼睛眯成一线,露出两道奇异的亮光,紧紧盯视着黑袍脸上的怪异面具。
面具隐藏住了黑袍的脸孔,却隐藏不住他的眼睛。
这是一双充满杀气和霸气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不敢相对。
凡成大事者,凌人霸气必不可少。天皇虽是东瀛一国之君,但王者贵气远远超过了霸气,这是二者唯一的不同之处。
王者与霸主,初次会面,就像是一场没有杀戮、滴血不落的jiā锋,不分胜负,竟似有种英雄惺惺相惜之意油然而生。
众人相继落座,东方明命小厮奉上香茗,笑道:“数百年前,东方第一城第一代城主曾经立下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若非喜庆或是祭祀之日,任何人都不可饮酒作乐。所以,但凡贵客光临,都必以茶代酒,还请黑袍先生海涵。”
黑袍声音沙哑地笑道:“酒喝多了,不仅能够làn人性子,还很误事,本座也向来是严于律己,少喝为妙,城主此举,正合吾意。”
东方明嘿嘿笑道:“黑袍先生竟然也有此共识,当真令人敬佩,晚辈敬你一杯。”
说完,他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
黑袍摇摇头,叹道:“喝茶与饮酒,都是大有学问的,像城主这般将茶当成了酒般牛饮,实在糟蹋了一壶好茶,可惜,可惜!”
“此话怎讲?”
“喝茶须慢慢品味,讲究的是细啜慢饮,方能感觉到ún舌生香,而不是如喝酒般非要一饮而尽才觉痛快淋漓。”
“正是如此。”天皇捋掌笑道,“原来黑袍先生也是茶道中人,仅凭这几句话,就可见黑袍先生必是茶道高手。”
“在天皇陛下面前,本座怕是班énnòng斧了,高手更是愧不敢当。”黑袍缓缓端起茶杯,“本座敬天皇陛下一杯如何?”
天皇点了点头,正yù伸手去端茶杯,却听黑袍怪声笑道:“天皇陛下请试一试本座这杯茶滋味如何?”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茶杯突然飞了起来,闪电般飘向天皇。
天皇微微一笑,淡淡道:“黑袍先生不必客气。”
他大手一挥,袍袖鼓涨,一股无形劲风倏然拂出,每一个动作都轻描淡写,非常随意。
劲风过处,飘荡在空中的茶杯竟如落叶般,轻轻一个旋转,反向黑袍飞去。
黑袍死灰色的眼睛中似有一丝奇特的光芒一闪而逝,大袖一拂,道:“这杯茶,天皇陛下非喝不可。”
袍袖荡起一道轻柔的风,空中那杯茶就像是一片鹅á,再一次飘向天皇,平稳如故,滴水不漏。
“黑袍先生盛意拳拳,本皇若是一再拒而不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既然如此,本皇就不客气了!”天皇微微一笑,袍袖一展,将茶杯稳稳接在手中,岂料茶杯余力未尽,轻轻一抖,茶水竟从里面飞溅出来,落在他的脸上。
天皇心里暗吃一惊,心道:“黑袍果然不是一般角色,功力深厚如斯,只怕还在本皇之上。”他脸上不动声色,微笑道:“黑袍先生尝尝本皇这杯茶滋味如何?”
他左手在面前茶几上轻轻一拍,茶杯倏然飞了起来,如长了眼睛似的迅速向对面的黑袍飞去。
天皇这一拍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却蕴藏着他毕生练就的内家真气,黑袍自然也看得出来,同样不敢大意,袍袖轻挥,暗含真力,将茶杯接在手中。“叮!”茶杯一震,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茶水却未溢出半滴。
黑袍心里也暗暗吃了一惊,脸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揭开茶盖,轻轻啜了一口,赞道:“好茶,入口生津,ún齿留香,此乃采自清明时节,只取其青的上等碧螺ūn。”
东方明作为旁观者,也早已看出,就在刚才,天皇与黑袍虽然似在互相敬茶,其实却正是以自身修为比拼功力,至于这一次无声无息的jiā锋,孰胜孰负,显然是不分高下,旗鼓相当。他微微一笑,拍掌大声道:“今日晚辈竟能与黑袍先生和天皇陛下这两位高人共聚一堂,见识到两位超凡的能力和本事,着实福分不浅,大受裨益。”
天皇喝了口茶,微笑着问道:“黑袍先生突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听说天皇陛下已得到魔窟秘图的一小部分,不知是真是假?”黑袍悠悠问道。
天皇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不是一小部分,而是整整一半,只要再得到另一半,我邦就可以长驱直入,找到魔窟确切的位置,挖掘神器。”
“敢问天皇陛下,那一半是否已有着落?”
“听说为京城名捕鬼影子所持。”
“天皇陛下是否有此人消息?”
天皇摇摇头,悠悠道:“此人非常狡猾,行踪飘忽,无迹可寻。不过,东方城主已发动jīng英,全力追捕,也许用不着多久,就能将他捕获。”
“哦!如此说来,天皇陛下岂非已是事半功倍,完成大业指日可待?”黑袍桀桀怪笑道,“只是……鬼影子若是已落入他人之手,天皇陛下岂不是功亏一匮?”
天皇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黑袍先生此言何意?难道……”
黑袍截口道:“本座此番前来,正是想要告诉天皇陛下,其实鬼影子早已落入吾手,他那一半秘图也已成为本座囊中之物。”
天皇倒吸一口凉气,迟疑了很久,平静地问道:“黑袍先生果真已拥有那半份秘图?”
“天皇陛下是怀疑本座的话,还是别有用意?”黑袍反问道。
“别有居心的人,怕是黑袍先生。”天皇冷冷道,“如果黑袍先生想把本皇那半份秘图也占为己有,嘿嘿!只怕很难如愿。”
黑袍摇头道:“天皇陛下言重了,陛下之物,本座岂敢觊觎?不过本座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陛下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请说。”
“魔窟秘图你我各据一半,若想进入魔窟,绝对是徒劳无功,但若是合而为一,却不知结果如何?”
“本皇明白了!”天皇微笑道,“原来黑袍先生并非为抢秘图而来,而是有意合作,共襄盛举。”
“正是此意。”黑袍点头道,“却不知天皇陛下意下如何?”
“将秘图合而为一也无不可,只是盘古神斧只有一把,却又如何公平分配?”
“天皇陛下有所不知,魔窟之中,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黑袍摇摇头,沉默了很久才悠然说道:“这个秘密,本座不便明言。总而言之,神斧宝藏,本座全都不要,只求能够进入魔窟,便已心满意足。”
“哦?黑袍先生竟然对神物毫无兴趣,这只怕很难令人相信。”
“本座自然也知道天皇陛下必然不信,既然如此……”黑袍说着话,突然起身离座,大步向én外走去,“本座也不强求,就此告辞。”
“且慢。”东方明大声道,“黑袍先生,此事非同小可,很难在一时半刻之间就作出决定,能否容我们考虑几天?”
“嗯!”黑袍点头道,“城主与天皇陛下不妨多作商量,有了决定,可以前往铁枪山庄,本座静候佳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