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风雅,很有诗意的名字,只是以东方第一城领土之辽阔,风平làng静的时候,bō涛之声却是传不到这里来的,不过在这个并不算窄小的院落里,种满了各种奇ā异草,修竹林木,风拂过,ā草飘香,竹影婆娑,风景倒也别具一番独特的趣味。
“听涛小筑”是古老的徽式民居,粉墙黛瓦,舒逸而惬意,处处透出南国山水的灵秀,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儒雅,像一幅隽永无比的水墨画。一直以来,徽式民居是中土最美的民居,是江南最富有创造性的建筑之一,堪与湘西的木楼媲美。
天皇素来就对中土古老的文化和民俗风情情有独钟,住在这里,他觉得非常满意。
此刻,天皇就坐在屋中的茶几前,与一对儿nv慢慢啜饮着一盏清香氤氲的上等龙井,共同品味东方人的悠闲生活。
“妹子,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狡猾的老狐狸?”铁梯神煞瞪着眼睛,闷闷不乐地问道。
yùnv罗刹笑了笑,悠悠道:“哪个老狐狸?”
“就是东方明那个讨厌的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一定拧断他的鸭脖子。”铁梯神煞恨恨道。
“噗嗤!”yùnv罗刹忍不住失声笑道:“他真的就那么讨厌?”
铁梯神煞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难道你觉得他还很可爱?”
yùnv罗刹摇头道:“我也觉得他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那你还答应嫁给他?”铁梯神煞不解地问道。
yùnv罗刹紧紧抿着嘴,笑而不答。
铁梯神煞紧紧皱着眉头,用手指挠着下巴,追问道:“妹子,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你不懂?”yùnv罗刹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不懂。”铁梯神煞正色道。
“你不懂,我懂。”天皇悠悠笑道。
“父皇,你懂?”铁梯神煞睁大了一双凶恶的眼睛,愣愣道,“懂什么?”
天皇与yùnv罗刹jiā换了一个脸色,会心一笑,悠悠道:“这是‘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铁梯神煞把头摇得像是拔làng鼓,“我还是不明白。”
yùnv罗刹笑道:“我是假装答应他的。你想想,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话,我们三千将士就得呆在大船上,吃喝拉撒都在海里,长此下去,他们岂不疯掉?”
“所以你就假装答应东方明的条件,先解决当务之急,让我们三千将士入城,是么?”铁梯神煞似懂非懂,依然一脸í惘。
“哥哥,你这脑壳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yùnv罗刹苦笑着娇嗔道。
“原来你是骗他的,这我就放心了。”铁梯神煞长吁口气道,“刚才我是真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真的看上了那家伙。”
“呸!”yùnv罗刹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就他那副德性,如何配得上堂堂东瀛国的公主。”
天皇静静的望着爱nv,一脸幸福和慈祥之色,连眼角的皱纹都仿佛充满了笑意。突然间,他心头一动,似是想起了一件事,缓缓问道:“你觉得……那个叫叶逸秋的年轻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想起叶逸秋,yùnv罗刹的笑容就变得很甜很可爱。
“对于这个人,你是否已经有所了解?毕竟你是唯一见过他的人。”天皇微笑道,“我对他的兴趣已经越来越大了!”
yùnv罗刹左手支着秀气的下巴,缓缓道:“我觉得他这个人非常公道正直,侠义之心极重,而且敌我分明,绝不轻易领他人之情。就拿上次他与血衣楼的杀伐之神一役来说,我看得出来,他受伤极重,却态度强硬而坚决,决不受我馈赠,这一点,只怕世间任何男子皆难媲美。”
“哦?”天皇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好,很好。”yùnv罗刹强调道,“非常好!”
“你是否已有些为他心动?”天皇微笑道。
yùnv罗刹居然也不否认,坦然道:“他本来就是一个让任何人都很难拒绝的男人。”微微一顿,她又再次强调道:“我说的任何人,是指无论是男人还是nv人,又无论是正人君子还是卑鄙小人。”
“呵呵!”天皇大笑道:“世间竟有如此奇男子,我想见他,更是迫不及待了!”
“父皇,此人若能入我麾下,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yùnv罗刹轻叹道,“只是此人早已明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觉得它就像是一匹野马,很难驯服。”
“驯服这样的野马并不难,我们只需要一位出色的驯兽师就已足够。”天皇似笑非笑道,“而你,就是那位出色的驯兽师。”
“父皇……”yùnv罗刹故意跺脚娇嗔道,“你在取笑nv儿吗?我可不依……”
“呵呵!”天皇轻轻笑道,“此事先搁在一边,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魔窟秘图。血衣楼的人无功而返,绝不会就此罢休。我有一种预感,血衣楼在最近几天中,必然有所行动,我们须得小心提防。”
“血衣楼虽然是中土江湖上最强的恶势力,但我东瀛国也非弱者,何惧之有?”铁梯神煞不以为然道。
“听说黑袍是个非常可怕的剑客,我们岂能掉以轻心?我与他迟早都要会面,也许,到时还将少不了一场生死较量。”天皇用右手的两根手指jiā替着叩击着茶几,“无论传言是真是假,对这不可避免的一战,我倒是非常期待。”
在天皇父子三人窃窃sī语的那一刻,东方明坐在客厅中,同样悠闲地喝着上好的龙井,八大高手一字排开,分成两行站在他的面前。
“城主是否真的想要娶东瀛公主为妻?”端木天龙问道。
东方明点点头,目光从八大高手脸上缓缓扫过,问道:“男大当婚,nv大当嫁,我娶妻生子,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很突然?”
“这倒不是,属下岂非早就劝过城主,先成家后立业?”端木天龙皱着眉头道,“只是……属下总觉得,东瀛公主如此爽快就答应了城主的条件,必然有诈?”
“婚事本是我首先提出来的,何诈之有?”东方明冷笑道。
“这……”端木天龙顿时语塞,嗫嚅着道,“不知为何,属下总是觉得此事有些欠妥,还望城主三思而后行。”
东方明大手一挥,冷冷道:“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端木天龙轻叹一声,再也不敢说话。
东方明并不是一个固执、独断专横之人,但他处事果断而坚决,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八大高手都非常了解东方明的脾气,所以没有人就此事再发表自己的意见,一时间,偌大的客厅竟变得一片沉寂,气氛有些令人感到窒息。
东方明目光投向上官飞,缓缓道:“上官队长,麻烦你去把吴乃仙请来,有些很重要的事,我想向他请教。”
吴乃仙当然不是居住在天上的神仙,只不过是个算命先生而已。此人本是四处漂泊的江湖术士,jīng通天文地理之道,深谙占卜风水之术,十几年前来到东方第一城,大赞此处风水浑然天成,人杰地灵,城主必非常人,他日终将成就一番震天撼地的大事业。吴乃仙这一番话传到东方明耳朵里,自然十分受用,当即以重金聘为己用。吴乃仙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每每经过他的指点,东方明凡事都是无往而不利,事业更是蒸蒸日上,东方明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奉若神明。
这一次,东方明就是要吴乃仙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亲自向天皇提亲。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老话,也是句实在话!
杭州城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一ā一草,一树一木,都充满了无限的勃勃生机,自然而然,也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去处,无论你是腰缠万贯的公子大爷,还是穷得叮当响的贫民乞丐,到了这里,就不怕找不到乐子。
在风月场所中,“潜香阁”可谓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这里集中着江南最美丽的名妓,善于歌舞如赵非燕,yín风nòng月如杨亦妃,风情万种如李小师,清丽脱俗如柳如姬……当然,潜香阁能够yàn名远扬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头牌姑娘,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它的老板娘。
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杀手组织“九龙堂”的老五柳雪衣,就是潜香阁的老板娘。
柳雪衣是个非常美丽的nv人,不仅成熟优雅,而且高贵大方,虽身处浊流,却未染泥泞,绝对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她爱笑,却从不卖笑;她终日周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却从不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男人……
她知道男人需要什么,懂得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博得他们的欢心,譬如喝酒,千杯不醉就是其中一种。
也许正应了一句老话:“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所以柳雪衣的客人总是很多,络绎不绝,川流不息,几乎每一天,她不仅累坏了双tǐ,也笑歪了小嘴,很多时候,她脸上的肌rò是堆在一起的,怎么ró都ró不散去。
这一天,柳雪衣却一反常态,高高地挂起了免战牌,无论是什么样的客人,全都拒而不见。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特别的日子总有特别的客人。
这个特别的客人就是叶逸秋!
此刻,柳雪衣就正坐在潜香阁的后院里,陪着叶逸秋和“懒龙”赖布衣、“小龙”肖小龙,大碗喝酒,大块吃rò。
赖布衣本不喝酒,几杯酒下肚,便推脱说不胜酒力,改为喝茶。肖小龙也本无海量,但年少轻狂,装出一副豪迈的样子,酒来必干,早已醺醺yù醉。
柳雪衣媚眼如丝,水汪汪的望着叶逸秋道:“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小任还是小叶?”
叶逸秋微笑道:“任我杀就是叶逸秋,叶逸秋却不是任我杀。”
柳雪衣嫣然一笑道:“我还是喜欢叫你小任,从前的任我杀年少轻狂,杀人不眨眼,现在的你,已经成熟了,我反倒很不习惯。”
叶逸秋悠悠道:“人,总要发生一些改变。”
“人,总是会发生改变?”柳雪衣悠然叹道,“小任,你可知道,九龙堂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几个每一个人都转了行,或做生意,或者卖笑,这些可不是我们的初衷。别忘了!我们是杀手,杀人,才是我们的老本行。”
忽听庭院之外有人大笑道:“做生意有什么不好?卖笑又如何?只要能够赚钱,转行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笑声未歇,就看见“老龙”劳麻衣和“白龙”白胜衣携手并肩,大步走来。
“大哥和老七姗姗来迟,当罚三大海碗。”柳雪衣娇笑道。
劳麻衣和白胜衣相视一笑,也不言语,端起酒瓶子,“唰唰唰”倒满了六碗酒,一口气各自喝了三碗。
劳麻衣敞开衣襟,露出一大片紫膛色,肌rò虬结的xiōng膛,大笑道:“来到老五这里有个天大的好处,就是喝酒不用给银子,白打秋风,嘿,嘿嘿!”
“这还不是因为碍着大哥和小叶的面子?换了别人,五姐可是一á不拔,吃她一顿,就像是割掉她身上一块rò那样难受。”白胜衣唉声叹气道,“就拿小弟而言,为她做事已有数年,却连老婆本都还没赚够。”
白胜衣jīng通音律,载歌载舞,无所不能,是潜香阁的一名乐师。
柳雪衣白了他一眼,似笑还恼,却不说话。
“五姐。”肖无衣斜睨着一双醉眼,打着酒嗝道,“我想在你这里谋份差事行不行?”
“你不是在三哥的棺材铺里帮忙吗?”
“那个鬼地方,我早呆腻了,哪怕是在这里做个洗衣烧饭的小厮,也总比那儿强。”
柳雪衣忽然板着脸道:“那不行,像你这种á手á脚的呆头鹅,来了岂不给我添làn?不行,绝对不行!”
肖无衣心情郁闷,低着头一连灌了自己数大碗酒,终于不胜酒力,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烂醉如泥。
叶逸秋和劳麻衣、柳雪衣三人都是海量,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一杯我一盏,喝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劳麻衣拍着桌子道:“此间有酒,却无歌舞,未免太也乏味无趣,何不让老七高歌一曲,以乐助兴?”
白胜衣微笑道:“潜香阁鱼龙ún杂,人来人往,高歌就免了吧!如果大哥果真有此雅兴,小弟就为各位独奏一曲如何?”
“好。”叶逸秋抚掌笑道,“七哥才艺,空前绝后,能听一曲,便已不枉小弟此行。”
白胜衣起身离座,笑道:“各位稍候,我去去就来。”
“老七意yù何往?”劳麻衣大手一摆,拉住白胜衣的衣角道。
“巧fù无米而不炊,乐师无器而不歌。”白胜衣笑道,“小弟自然是去取乐器。”
“不必。”叶逸秋道,“无巧不巧,小弟便携有乐器,不知合不合用?”
“小叶什么时候竟也变得附庸风雅了?居然也随身带着此物。”白胜衣微笑着坐了下来。
“这并未是小弟之物,是他人不小心遗落的,日后若有机缘,还得物归原主。”叶逸秋说着,从怀里拿出那支白yù笛子递给白胜衣。
“好物!”白胜衣对奇珍古玩颇有研究,见这支白yù笛子通体晶莹剔透,中无杂色,而且入手极重,已知是纯银铸造,非一般可比,不由得连声赞叹,“此笛价值连城,主人决非常人,好,很好!”
叶逸秋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想起了yùnv罗刹,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此笛的主人可是小叶的朋友?”白胜衣把玩着白yù笛问道。
叶逸秋微微一愣,沉yín片刻,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也不能确定,他与yùnv罗刹,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白胜衣也不再追问,将白yù笛凑近嘴ún,试了试它的音质,只觉雄浑者如巨石坠流,清脆者如黄莺出谷,不由自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吹了起来。
白胜衣吹的是《出塞曲》,笛声悠扬优美,温柔动听,轻缓时如在清风低诉中,目送故人身影消失在漫天风沙的夕阳下,高亢时如在芳草碧连天的原野中,与故人别后重逢,把酒言欢……
众人似已醉了,醉倒在优美动听的笛声之中。
突然间,笛声一变,发出一种沉重而奇怪的闷响,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从白yù笛的管道中飞出一样物事,像闪电般色向坐在白胜衣右边的赖布衣。
赖布衣正自陶醉于笛声之中,乍觉眼前一ā,虽惊不làn,闪电般伸出两根手指,将那物事移移夹住。甫一入手,只觉有股温热迅速传来,他心头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当即想也不想,举手将那物事向天空高高抛起。
“嘭!”地一声沉响,那物事在数丈高的虚空中突然像烟ā般炸了开来,ā火四散,空中瞬间弥漫着一种烟硝的浓浓味道。
笛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笛音飞弹!”赖布衣首先失声叫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