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零的花，打掉的蕾头，在别人看来这每一幕都把他折磨得精疲力尽了。而老人也只是叹息地收回手，空洞地发着呆似乎这场大雨都不再需要任何避忌了。这里曾经是城市的最高层，那些空洞的大厦拔地而起逐渐将这里覆盖成为一个平台。“矮小的楼层总是被告大楼层覆盖。”自言自语般，对大雨毫无被倾砸的感受，尽管那老迈身躯仍笔直地起立在风雨里，炯炯力望前方。对，即使被模糊了，还是能感受到的，尤其那种气味，遥远并且越来越浓烈从眼前、身边匆匆而过，即使像他那样的老人仍能感受得到。
反正一个字，臭！
也不知是否为了迎合这一句，通往楼层内部的铁门有力地发出一声铿锵，似乎是什么突然打开的缘故使这片空地听起来多了个异音：“是什么令你这么大启发？”
暗淡的日光迎在暗淡的人脸上，缝在四周里不断地飕飕沙响，仿佛大厦邻里之间尽是一片空旷。
“能和你谈谈吗？”刚才的声音透过风墙，再次传入来。
他危立着，任凭衣袖被风吹雨打去，目光仍然炯炯地穿视前方，那是一片空虚灵静的境界，大片大片的房屋便就展现眼前，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更加不语。连来人亦为之皱眉。
聚精会神地，老伯立着。他便也不再添言，提着伞远远候于身后，四周只有雨声。良久，苍老的身影才显出一点老态，腰板从笔直弯成了弓，他是在探望，遥远地往下看去。眼前景观还是那样迷人，川流不息的街道，辗转飞过的花伞。红的、蓝的、白的像极了棋子迷蒙视线。“是因为她吗？”他永远那么突然，以至于来人仍未反应便要应话：“单纯是圣女还不至于这样。”
“那么说，文版也找到了。”从下层领域里收回视线，这回老伯可是定神多了，望着远方注视竖立着的紧密楼层，那些影子，对，是影子，有巨大也有渺小千奇百怪，蜂拥一般穿梭而过。他看得出神，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只有影子，记不清楚也不清晰，模糊影像一瞬间便从眼前窜过好几十个。它们贴着墙壁而来，隔着墙壁而去，就像一个组织性的军团向着统一指挥推进。多么奇怪的现象。这些奇形怪状的怪体无论如何看都只是影子而已，可，物体呢？没有！整个天空乃至全天下都找不到一个与影相符之物，它们没有形状也没有声音，有的，只是闪烁其间的光影。
“好臭。”看见老伯得出神，来者禁不住喷出一句，“没有灵的人，恐怕连影子也看不见。”
看着楼下那些划雨飞驰的车辆也就明白了，人们似乎什么也没发觉还是过着以往认为正确的生活。却不知道，隐藏在生活背后的巨大黑影有多么可怕，所有一切都看在老伯眼里。“席尔巴。”老者吟着，这么一响，身后就也都精神了，默默地注视着老人像在聆听，“辛苦了。”
“……”他无言，被称做席尔巴的男人这才从雨里穿破迷蒙来到老伯身边。是个高大男人，肌肉宽厚，关节上还有凸出的骨状物，只要看一眼任何人都能联想到重力的打击。显然地，这幅机械不是经过千锤百炼是得不到的。他站在那里，便已经足够地挡住半片天，头上雨伞似只为老人准备，他宁愿把身体都让出来亦不愿眼下这苍老的人受到半点雨滴。可当伞送过去时，又被喝停了。老伯没有挡，但眼神已经告诉他别干无谓事情。席尔巴只好又提回伞安分地退到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圣女的事情。不过，大批量地侵入人界，似乎不是偶然，而且还源源不断地增援，结界可能被打破了。”
听者助手报告，眉头soudu.org开始皱动，他走前几步，向着边缘踱去像在思考，可偏偏这场雨把他衬托得更是个自杀者，立在十八层高的地方，确实是有雨线清迷的感觉。
“是令魔界蠢动的_4460.htm东西……果然是这样。”突然变得好肯定，渐渐循着影子方向望去，远远的，水线划透了好比一幕垂帘，遂又转回来语气显得有点豪迈，“源头在哪里？”
“看样子，会在城里。”席尔巴接道。
即使肉眼看不见，但感觉上仍能察觉到，那些焦臭的腐味。也许他也不知道，只是惯性思维上还是会这样回应：“要找出来也不易呀。”近乎叹息的话语令大雨更加迷蒙。身后高个子简单地诉说不久前的事情：“巴鲁和影伦已经去调查，估计在西区会有发现。”
“还是早点扼止好，严重下去，一旦破裂这里也会变成战场。”老人目光又投向那片雾雨凄帘的山峰，平日这总是最要好的观景台，只要稍微探望，远处山峰上耶稣基督的圣十字耸插于绿林之中一目了然，如今都依稀在水里，“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我宁愿从没出现圣女。”
老人斜窥着雨隙间高大的楼房，玻璃窗砌成的外墙犹如镜子他的眼睛很小但锐利像秃鹰目光。“要过去吗？”仿佛察透了老人思绪，高个子又伸来伞，在没有回答前这就是多么巧妙的雨中即景，两尊望夫石射向同一方向――那片教堂圣地。雨水冲刷了很久，老人突然问道：“那边是教廷吧？”
眼色起了点变化，就是一朵迟暮鲜花也会激发起来的再次焕发出的青春活力：“难得的机会。”
仆人明白，低声应答：“我去准备。”急着步离去。
人走了，老人却还是那样盯视雨幕想着什么，痴痴地笑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