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江南17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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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师父。”

    梁锦书应了一声,正要扶走江翊庭,恰逢裘茵与红蝎自偏厅走出。夫妻二人吉服尚未换下,却已发生这麽多事,这时眼神一撞,皆是无奈一笑。

    小童凑在几人中,眼珠子一转,毛遂自荐道:“梁大哥,你待在这儿和大夥说话吧,我送江公子去客厢。”

    经他soudu.org这麽一提,梁锦书虽想却又不愿直言,隽秀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道:“不敢麻烦小兄弟……”

    “麻烦什麽?不就一个醉酒的人麽。”小童边说边把江翊庭往自己身边拉,他个子不高,只能连抱带顶地撑著对方的腰,一步步向前走,走了两步开外,挣扎著回过头,说:“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江公子的。”

    梁锦书见他如此热情,也不再推却,心想小四为人挑剔,这孩子平日里经常跟著他,必定十分机灵,应当出不了什麽乱子。

    望见小童与酒醉的江翊庭已经走远,周忘杨看向裘茵,问:“三姐,你究竟受何人要挟?”

    他此问目标明确,像已知晓了大半,裘茵顿了一顿,说:“外面风大,不如大家先到我房中小坐。”

    众人知她必是有话要说,便一同踏入偏厅,穿过症疗的厅堂,进入後方卧房。

    一入室内,裘茵立即打开柜子上的一个木匣,从中取出一封信来,先行递给了平阳子,道:“师父,今日一早,这封信便出现在我枕边。我看後又惊又怕,实在是事出有因,被迫无奈才去瞒著大家,但想到忘杨擅长推理,非同等闲。我就弄破了自己的手,在他掌上留下血迹,希望他能看懂我的用意,设法找到我。”

    “唉!你怎麽这麽傻……”梁锦书执起裘茵受伤的手,怜惜万分。

    听了裘茵的说辞,平阳子执信,弘静站於他身侧,两人读罢,纷纷眉宇紧锁,又将信交由梁锦书传阅。

    梁锦书接过信来,沈声念道:“夜间途径义庄,花轿坠落之时,汝务必下轿,藏匿至义庄墙角空棺内。如若告之他人或不照办,梁锦书、周忘杨之性命则如断指。”

    “断指?”冰龙警觉问道。

    裘茵一叹,又从木匣取出一物,放到桌上。

    众人一看,皆是一惊,那竟是一截沾满血污的手指。

    周忘杨走去,拿过梁锦书手中的书信端详,惠若林与冰龙也立即站到他两侧去看。

    那信件字体潦草,纸上还沾了些许血迹。周忘杨细看片刻,道:“信上所有横的笔划均是从右至左,看来是为掩盖身份,故意用了左手。”

    他接著走到桌前,拿起那截断指,道:“这断指上的指甲护理得十分光亮,指端戴了一枚银戒,从粗细、长度来看,应是从女子左手上砍下小指……”

    拿捏间,断指上的一个硬块赫然引起周忘杨的注意,将之翻转後一看,那截小指的外侧竟有一个老茧。

    护养得如此好的一双手,怎麽会起茧,位置又为何是在手指外侧?

    难道说……

    游移的视线突然向下,周忘杨缓缓张开自己的左手──果然,自己小指根部的外侧同样起了茧!

    就像弓箭手的左手虎口一定会有箭擦的伤痕一样,小指外侧的老茧同样也是抚琴之人长年累月拨弄古琴,必会留下的一个特征!

    “这截断指是於烟罗的……”

    裘茵的话猝然证实了周忘杨的猜想,此时,她已眼圈微红,轻叹道:“我认得断指上的那枚尾戒,这是烟罗云游至大漠时,跟当地人买的银饰。她一共购得三枚,另外两枚分别送给了我与红蝎。”

    “什麽,烟罗出事了?”红蝎踮脚问周忘杨拿过断指,看了一眼,顿时一颤:“是……确实是这枚尾戒。”

    惠若林站在一侧,脑中刹时浮现当夜在寒山寺时,他梦见化为僵尸的於烟罗,心中顿感不祥,忙问弘静:“大师,於姑娘不是在贵寺静养麽,怎麽会……”

    弘静轻念佛号:“阿弥陀佛,刚有寺僧来报,称於施主在昨夜便已离奇失踪,众僧耗费一日找遍整座寺院,仍不见……”

    话未说完,弘静的身子突然向前一载,幸被梁锦书与裘茵一把扶住。

    见弘静的面色陡然变白,梁锦书疑是他担心於烟罗的安危,宽慰道:“大师不要太过担忧,有我四弟在,必定能救出於姑娘。”

    不料,弘静却毫无反应,整个身体依旧直直地向下倒。梁锦书与裘茵不敢迟疑,立即将他扶至榻上。

    “师父!大师心率猝减、气血梗阻,是心肌劳损之状。”裘茵摁著弘静的手腕,迅速把脉。

    平阳子在後吩咐众人打开窗门,又道:“大师年近古稀,时常犯病,我过去就为他调配了护心药物。飞鸢,你去大师的客厢找找,找到後速速带来。”

    “道长!”冰龙站出来,说:“让红蝎在这里协助裘茵,由我去吧。”

    “也好,那就劳烦龙捕头了。”平阳子说道。

    冰龙离开後,片刻功夫,就取了药瓶折回。

    弘静大师身披袈裟,手握念珠,躺在榻上不住喘息。裘茵扶起他准备喂药,却发现房中的茶具已被全部收了起来。

    由於今夜她本应卧入洞房,原来房间内的用具也重新作了归置,只得让红蝎出外端来凉水,再以水送服,让弘静大师服下药物。

    过之不久,裘茵再度把脉,总算松了口气,转首对众人道:“大师的脉向已趋於平稳。”

    平阳子道:“服用了护心药後,人在两个时辰内苏醒,病情才算真正被控制住。今晚就由我在此为弘静大师守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裘茵与梁锦书想要留下替代,平阳子道:“你二人也算好事多磨,大喜的日子却发生这麽多事,早些休息去吧。”

    周忘杨、惠若林与冰龙亦表示想要留下,却被平阳子一句“你们不懂医术”为由,也遭打发。

    轮到红蝎时,她只喊了一声“师父”,平阳子便抢先道:“飞鸢,这几日你帮著张罗锦书与裘茵的婚事,已经十分辛苦。回房吧,弘静大师由为师照看便可。”

    众人拗不过他,只得退出卧房。

    到了庭院时,冰龙头一个道:“照裘茵所说,书信和断指都出现在她枕边,而信中又提到迎亲队伍会在夜间经过义庄。这麽说来,那幕後之人应对水榭内的情况十分了解。”

    周忘杨赞同道:“之前,红蝎在外张挂灯笼,这一举动,若被有预谋之人看到,必定能猜到迎亲是在晚上,而所有挂了灯笼的地方就是迎亲需走的路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