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书急过了头,听了冰龙的建议立即说好。
众人刚要著手寻找,忽然全体一颤,纷纷停下,只见尸房最角落的那口棺材的顶盖,竟自行动了起来,一寸一寸,慢慢开启。
梁锦书见状大喜,正要奔去,却被周忘杨拦去了身後。
“小心,这说不定也是僵尸!”
他此话一出,周围众人立即倒退,纷纷远远站著,谨慎观望。随著那顶盖“砰”的一声坠地,在场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紧张不已。
“锦书……”
微弱的呼喊从棺材内传来,梁锦书一听那声音,立刻跑了过去,将躺在棺材中的人小心扶起,急道:“裘茵,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会在这里?有没有受伤?”
他一连三问,裘茵却是一个也未答,只是抚上梁锦书的脸颊,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遍,又侧首望向周忘杨等人,良久才问了一句:“你们……还好吗?”
仅是这一问,周忘杨已听出了些端倪,碍於此地人员太多,他便道:“既然新娘已经找到,我们还是早些上路为好,不要让在水榭的宾客等候太久。”
梁锦书心系裘茵的安危,也表赞同,将人抱出棺材後,也不敢再让她去坐什麽花轿,直接一起带上了马。
江诩庭在外,得知裘茵已被找到,走到花马旁,舒了一口气,对裘茵说道:“三妹,你刚才失踪,弄得大夥大为紧张,幸好只是有惊无险。”
梁锦书在後跟著附合:“江公子到了水榭,看我们迟迟未归,特地向师父打听了迎亲路线,赶过来帮忙。”
裘茵一颔首,道:“让江公子担忧了,稍後到了水榭,务必要多喝几杯。”
马背上的夫妇与江翊庭谈笑风声,情同手足。周忘杨远远望见,长叹一声,正准备帮助其他人去扶受伤的轿夫,一转身,就见惠若林竟直挺挺地站在自己身後。
四目相对,险些就要贴到一块儿。
“你靠我那麽紧做什麽?”周忘杨退後一步,没好气道。
惠若林用余光瞟了一眼边上的红蝎,始终无法忘记她那个冷峻的眼神,可当著红蝎的面,他又不敢直言,只好结结巴巴地乱扯。
周忘_4460.htm杨盯著他,看了足足小半盏茶的功夫,直到受伤的轿夫被扶上轿子,王婶的尸首被人抬进义庄的空棺内暂作安置,依旧听不出个原委来。
“别说了,走吧。”像是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周忘杨转身,直接跟著众人离去。
此刻,惠若林也无瑕却顾及别人的感受,赶紧又跟了上去,一同离开。
迎亲队伍重回水榭时,没了鞭炮、吹打,与刚出门时的热闹景象大相径庭。经历了僵尸换新娘一事後,所有人的心里都悬了一个石头,不曾放下。
新娘、新郎下了花马,也顾不得婚嫁礼节,直接一同步向了正厅。
平阳子坐在厅堂前方,一见梁锦书、裘茵,发现他俩面色憔悴,似是惊魂未定,心中担忧,却碍於在场宾客众多,不便多问,便道:“大家都已久候多时,你二人先拜堂吧。”
梁锦书与裘茵点头称是,携手走至平阳子跟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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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起三拜後,裘茵便由红蝎搀扶而出,入的却并非洞房。她二人一跨出门,便快步向偏厅走去,为那名身中尸毒的轿夫解毒。
庭院内的酒宴之上,经多方相传,迎亲队伍在义庄所遇的怪事,立即被传得人人皆知。大夥谈尸色变,一听寡妇王婶入棺的尸体竟化为僵尸再现天日,一时间,人人自危。
惠若林与周忘杨同坐一桌,见他举杯豪饮,酒至杯干,终究些放心不下,抢过他的酒杯,道:“借酒消愁也要有个限度,你这不是在作贱自己吗?”
十几杯酒下肚,周忘杨就有这千杯不醉的本领。
他斜眼看了看惠若林,心中暗暗叫屈,自己这一下午都应酬著前来道贺的宾客,忙得连杯水都没顾上喝。到了晚间,又跟著迎亲队伍走了一遭,赶上一出僵尸换新娘的戏码,现在人总算坐到了这饭桌之上,却偏偏没水。
想不到,现在就连以酒代茶多喝几杯也要被人指责,莫非真想渴死他不成?
不过这些,周忘杨都没与惠若林道出,看到自己的酒杯被抢,他干脆让小童端来桌上的整蛊甜汤,又是一饮而尽。
惠若林坐在边上,眼睛瞪得极圆,惊叹道:“乖乖,看来先生是铁了心图醉,连这酒酿丸子喝得都这麽起劲。”
说得周忘杨猛一握拳,险些净数喷出,定了定神才问:“刚才离开义庄前,你想与我说什麽?”
惠若林心下一惊,没料到周忘杨那时已看出自己的心思,这才压低了嗓子,道:“说来也没什麽……只是我有些怕红蝎……”
“理由呢?”周忘杨自顾自喝汤。
“说不上来,总觉得她不像个普通的小姑娘……”
“唐门当家人唐劲唯一的外孙女;与母亲遭仇家追杀,亡命天涯;九岁起无故停止生长……你觉得有这样经历的女子,还会普通吗?”周忘杨侧首,反问惠若林。
知道周忘杨不爱听无凭无据的臆测,惠若林干脆闭嘴不言。
酒宴尾声,不少宾客起身离席,梁锦书一一拱手言谢。
平阳子与弘静中途离席,这时,正从偏厅的方向走来,周忘杨一见他二人,立即站起身,问:“师父、弘静大师,那位轿夫伤势如何?”
“阿弥陀佛。”弘静合掌道,“经道长座下两位高徒所救,那位施主已无性命之忧,明日一早便会苏醒。”
此时,冰龙也从另一桌走了过来。
周忘杨刚欲细问,忽见梁锦书架了一人,歪歪扭扭而来,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江翊庭。
“师父……江公子他喝醉了,我看今晚就让他留宿水榭吧。”话说出了口,梁锦书又怕平阳子反对,续道:“江公子过去就不胜酒力,今日锦书大婚,一个高兴多灌了他几杯,不想弄成这样……”
“喝醉了就让他的人送他回府,水榭怎能住得下堂堂江大少?”
像是受了周忘杨的真传,不用他开口,小童已为他说出心中所想。
“那个……”梁锦书看了周忘杨一眼,支吾道:“江公子知道小四不喜欢他张扬,他的家丁刚在酒宴上只都喝了杯喜酒,就纷纷告辞了。江公子说,锦书和裘茵大婚,他不想劳施动众,就留他一个人即可。”
厉害厉害!
周忘杨一撇嘴角,侧头望著正在梦呓的江翊庭。才三两下,就借别人之口挑拨了他与梁锦书、裘茵的关系。
“成何体统!”平阳子怒目瞅著醉熏熏的江翊庭,片刻後才道:“罢了罢了,锦书,你扶他去客厢休息一夜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