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橙色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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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像个孩子,调皮地爬在我的脸上。我痛苦地睁开眼睛,发现胸口又湿成了一大片,转过头一看,锁儿已经不在了,一张纸条放在她睡过的枕头上:"昨天晚上麻烦你了,你是除了我父亲以外第一个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并且没有对我怎么样的男人,不知道是你单纯还是我不够吸引力。还有,我梦到你的那个麻袋了,梦到我被你装在里面拖到深山老林里埋了,我才不相信你会拿那个麻袋来给我当被子盖呢。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你一定要老实向我交代那个麻袋是做什么的哦。总之,谢谢你了。锁儿。"我叠上纸条,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想起锁儿的音容相貌,以及她粉红色的内衣,摸了摸胸口被她泪水打湿的内衣,寻思要是还能见面的话,我一定要向她问清楚为什么要哭成这个样子。做女人真好,至少难过的时候还可以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哭泣,而愿走的时候,我还是强忍住了泪水,毕竟,我答应过她不哭。

    电话铃响了起来,打破了我的回忆和感慨,我拿起电话,"喂,我是茧。"

    "茧啊,我是舟,那个HIP-HOP的舞会晚上七点开始,地点在宾中路的‘Lifehouse‘,到时候你自己过来,我和蒙在门口等你。"

    "好的。今天有得HIGH了。晚上见。"我放下电话。

    上了一天班,和饭高一起工作的感觉很好,我发现饭高除了深厚的美术功底和惊人的创造力外,还对其他很多东西颇有研究。吃午饭的时间,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我说我第一次身旁躺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产生了邪念而没有碰她。饭高问为什么。我说那时我才看了一本关于禅学的书不久,在摸她还是不摸她的边缘突然顿悟了,于是就没有摸,因为摸等于没有摸,而不摸等于摸了,所以实际上我摸了她。饭高点点头说有境界,就这方面我也略知一二,我给你说一个故事。我问什么故事。饭高故做深沉地喝了一口汤,舒服地"啊"了一声后说,从前在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庙里住了一个道行很高的和尚。法号无相禅师。一个游僧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觉得自己悟道已经很深了,决定上山见识见识这个老和尚到底有什么本事。于是他选了一天,来到无相禅师所在的寺庙。寺庙的门口有一个扫地的小和尚,游僧叫小和尚带他去见无相禅师,小和尚说师父今天出门去了,游僧有些不爽,心想这种牙齿都没剩几颗的老和尚哪有什么力气出去走动,一定是不想见他,于是就对小和尚说我可以进去等,心里却想我先羞辱一下这个小的,到时看你这个老的出不出来。小和尚领着游僧来到大殿,转身准备离去。游僧急忙把他叫住,说既然你的师父不在,那我们切磋一下如何。小和尚说我道行尚浅,不敢献_4460.htm丑。游僧说没有关系,只是切磋。小和尚心想反正又不会怎么样,说不定还能从这位僧人那里悟到什么道理,于是坐在游僧面前。游僧没有说话,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圈向小和尚指了指,小和尚摊开双手画了一个大圈。游僧伸出一个手指,小和尚比出五个手指。游僧又比出三个手指,小和尚伸出一个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游僧急忙起身离去,心想,刚才我伸出一个手指指着他的心问他胸量有多大,他画了一个大圈说有大海那么大。我又问他自身如何,他说受持五界。我说三界在哪里,他说三界在眼睛里。一个小和尚的禅道尚且如此高深,他的师父真不知到什么境界了。后来无相禅师回来,小和尚对他说,刚才来了一个游僧,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俗家是卖饼的,他画了一个小圈笑我家的饼只有那么大,我画了一个大圈说有这么大。他比出一个手指说一文钱一个,我比出五个手指说要五文钱。他又比出三个手指说三文钱如何,我指了指眼睛笑他不识货。无相禅师听后,说道:"一切都是禅啊。"我问饭高给我讲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饭高说就是不管你是否在那个女孩身上做过什么,都是一样。听罢我恍然大悟,接着后悔不已。

    下班后,我和饭高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搭着他的车来到"LifeHouse",蒙和舟早已等在门口。下车时我问饭高有没兴趣和我们一起,饭高说算了今天晚上有点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于是我和蒙、舟进了会场。

    "LifeHouse"是这座城市所有喜欢地下音乐青年的聚集地,经常举行一些没有投资的地下摇滚演唱会,有时也举行HIP-HOP类的舞会。这里原来是一所倒闭的工厂,后来被几个从美国回来玩金属摇滚的青年看中,于是他们就自费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充满金属和死亡气息的场所。我第一次来就是来看一场死亡摇滚,其中有一支由老外组成的乐队。据说这支乐队很有来头,我好奇地询问了在场的很多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没有一个人知道,只说反正很有来头就是了。所以我从头到尾只晓得他们是支有来头但说不上为什么有来头的乐队,不管他们的来头是什么,他们的表演确实和国内其他的乐队不同,歌词和旋律都很具有煽动性。记得那时我旁边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哥们边跳边问我,他们在唱什么。我说他们叫你用啤酒瓶砸前面那些傻逼的头。于是这个哥们马上付出行动,举着手中的瓶子照着前面那个人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前面那人应声到地,他身旁的人见到朋友无缘无故地被打,觉得很没有面子,随手操了一个家伙对着爆炸头也是一下,然后爆炸头的朋友的面子也没了。结果演唱会演变成了一场集体斗殴,四个重伤无数轻伤,其中也包括那个乐队的主唱。他被打的原因是,他不应该在中国摇滚人的地方唱英文。经过这件事后,我才明白语言是多么具有力量。

    会场亮着灯,十几个穿着火辣的女孩正在布置。我和舟跟着蒙穿过人群来到一个留着黑人辫子头的男人面前,他看到蒙后表现出一副久违的样子,握住蒙的手,"哦,蒙,你可来了。今晚的气氛就看你的了。"

    "这个你放心,我来给你介绍两个人,"蒙拍了拍他的肩,"这个是茧和舟,我的兄弟。"

    "你们好,我是Thomas,今天晚上的MC,"Thomas向我伸出手,"你们今天可有带节目来?"

    "本来也没什么准备,不过竟然有表演的机会,我们三个一会就即兴来一段RAP吧。"蒙看了看我和舟。

    "那太好了,开场怎么样?正好把气氛带动起来。"Thomas微笑着望着我。

    "啊,那个......"我有些搪塞。

    "没有问题,一会就看我们的吧。"蒙拉着我和舟,"你忙你的吧,我们到处看一看。"

    "一会我们表演什么?"在一个角落里,我问蒙。

    "随便了,一会我打碟,你们两个想到什么RAP什么,就按平时在‘极端‘那种来就行了。"

    "那怎么一样,这里来的都是行内人,弄不好要被石头砸的。"我有些不安。

    "我说行就行,就这样决定了。"蒙固执起来谁也没办法。

    十分钟以后,会场里的灯全部关闭,本来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静得我冷汗直冒。蒙站在打碟机面前,戴着耳塞拨弄着调音器。我和舟站在他的旁边,脚有些发软。蓝紫色的荧光灯集成一道光束突然打到会场的中心,/、Thomas的身上。他对着麦克风故意咳了几声,"首先,欢迎酷爱HIP-HOP的朋友们今天来到这里。今天这里的语言就是舞蹈和饶舌,你看谁不爽,就用你的舞蹈和音乐向他说F**K。如果你喜欢F4,那就请你脱掉裤子让我们看一看你的屁股,然后坐飞机到台湾去*他们的屁股。那么......"Thomas润了润喉咙,"让我们用尖叫请出今晚的DJ,蒙,以及他的朋友。"Thomas富有磁性的声音像一根锋利的针,穿破我的耳膜,场外的人开始尖叫,蒙的音乐随之响起。

    退出表演场地,我和舟分别和蒙击掌,"我们红了。"舟擦去额前的汗珠对我说。

    "为什么?"我问他。

    "今天来的都是这个城市里HIP-HOP界的顶尖高手,能在他们中间表演,以后肯定会有类似的舞会邀请我们的。"

    "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这样很刁吗?面对几百观众,你叫他们往东就往东,叫他们往西就往西。"

    "还可以吧。"我向后面尖叫的女生挥了挥手。

    Thomas再次走到闪光灯交聚处,"谢谢我们的茧和舟,下面,就开始我们最爽的环节,由T@N为我们带来的团舞。"

    Thomas退出舞台,来到我和舟的面前,"刚才相当不错嘛,蒙的朋友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一般般了,"舟有些得意,"我和茧以前经常去‘极端‘帮蒙客串一下MC的。"

    "那以后有机会我找到二位,二位一定要赏脸啊。"

    "没有问题,只要有蒙,我们两个当然义不容辞。"舟的话说得很官腔,我在旁边瞪了他一眼。

    那个叫做T@N的组合POPING跳得确实不错,每个关节的机械感都很好,尤其是他们做的一个"循环电流"加电击让我觉得被电击的那个小子好像躺在地上真的休克了,事实上,他确实休克了,因为他在慢动作倒地时脚上一滑还是怎么回事摔到了后脑勺。Thomas见他躺在地上十分钟都不起来知道出了事,赶忙叫人将他抬出了场外,而观众还以为他演技专业,表演休克就休克到底。清了场后,两组人马从人群中跳了出来,Thomas简单介绍了他们的名字,于是就进入整个舞会最有看头的斗舞。

    在强烈的节奏中,两组人都分别做了一些简单如"插花"类的动作,然后其中一方一个长得很像队长的人物戴着头盔出来做了一个"头旋",这个动作他大概玩了六七分钟,等转到他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由于他此时已经辨不清楚哪方是敌哪方是友,于是他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没想到这一走就走到了敌方的阵营里去,于是他又灵机一动,向对方的队长做了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然后欢快地跳回了自己人边。他做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他刚才并不是弄错了方向,只是到对方的面前羞辱一下敌人。被羞辱那方的队长看到敌人这么嚣张,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一个空翻跳了出来马上倒立,倒立走了几步立即接"水车",这斯转了不知多少圈后估计也转昏了,但是又不敢停下来,怕一会找不到方向回去在众人的面前出丑,幸亏他的队友很够义气,一见队长情况不妙,立马将他围住跳舞,在观众视线转移的同时扶住了队长。队长脱险后又记起了刚才被对方羞辱的事来,带着队友走到对手面前,向那个给他比手势的队长摇了摇手,意思是你不要以为你小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水车"都转昏了你"头旋"会没昏?不过幸亏我有一帮够义气的兄弟。所以手势里还有嘲笑对方不够团结的意思。

    斗舞结束后,又有一些组合和个人出来"献丑"。当然,大部分人的表演还是相当精彩,"献丑"只是我为他们设想的潜台词,不过有一个人在跳完后竟然抱拳将潜台词说了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等待观众的掌声。可悲的是,他确实是献丑了。出场的时候,他脚下的舞步确实不错,可是他手没有配合好步伐,左脚迈出去左手也跟着甩出去。不过当时并没有人在意,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种新创的舞步,还有人为此而尖叫。接着,他双手伏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倒立起来,中途跌倒无数,尖叫停止,但是观众还是认为他可能是由于紧张至使失误,接下来应该就会有亮眼的演出。最后,他慢慢将脚放了下来,看样子是想玩一个诸如托马斯类的动作,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可能是臂力不够还是怎么样,手臂一阵剧烈颤动,整个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站了起来。蒙的音乐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全场一片沉默。幸亏Thomas临场经验丰富,一见事态不妙,立即跑进场地,"哈哈,刚才这位是我们为大家带来的娱乐节目,让大家在紧张之余能够付之一笑,继续轻松地观赏完下面的表演。那么,让我们用尖叫喊出......"

    舞会结束后,许多只是来看的观众并没有马上离去,一些人还围着我们三个索要签名。这让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俨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刚才那个奇丑无比不见光都死的女人也来到我的面前,她说了一句话让我大跌眼镜,她说,你的屁股好性感,我可以摸一下吗?我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尴尬之际,一个留着茂密胡子的男人帮我解了围,他冲到女人面前,妖模怪气地比出兰花手对女人说,你以为你是谁,长成这副样子还敢出来吓人,告诉你,他的屁股是我的。我当即拉着舟和蒙闪人。

    出了Lifehouse,我喘着粗soudu.org气对他们两个说:"他妈这里真是什么妖怪都有,要不是闪得快,可能今天就横尸街头了。"

    舟笑着对我说:"其实这也不错,至少是被强奸致死的啊。花蜜丛中死,作鬼也风流。"

    蒙大笑,"确实不错,可惜这两朵花一朵是菜花一朵是豆腐花。不过你倒可以考虑考虑那个留着性感胡子的男人,看样子他的技术好像不错。"说罢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我妈生我下来后庭就是用来拉屎的,用来做其他的事太对不起我妈了。"我也坐在地上。

    "茧啊,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不要拘于陈腐,要勇敢地向前看,很多时候成全了别人就是成全了自己。"舟笑得很邪恶。

    "以前我已经做了很多让我妈不顺眼的事了,我不想再另类到对不起我妈的在天之灵。"我叹了口气说,好像我妈要是没死的话我会考虑**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也并不如你所说全部都是高手啊。刚才在地上打滚的那个小子不会也是他们专门邀请来的吧?"舟问蒙。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刚才真的吓到了,差点一碟片给他飞过去。"蒙摇摇头说。

    "不过那个Thomas倒是有点本事,他是什么来头?"我问蒙。

    "那个家伙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以前跟着几个玩摇滚的小子混,后来又玩HIP-HOP,玩街头,反正美国黑白青年流行的玩意他都会点皮毛。前两年他回国后我在一次比赛中遇见了他,然后他有什么演出都会找我。最牛的是他能说会道人脉很好,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八面玲珑。可以说在这座城市的地下流行这一块里面,没有什么事他是搞不定的。前些日子他还引见了几个人给了某唱片公司的一个负责人,就是现在很红的那个‘板凳乐队‘。"

    "这么刁啊,那我们以后要不要请他帮忙也引见一下唱片公司,搞一个饶舌乐队,以后他妈在全世界开巡回演唱会,赚他个衣钵满盈。"舟神往地望着天空。

    "你他妈去梦,就我们的那点音乐素养还想签约做歌手,做鸭还差不多。而且我们歌词里面的那些东西只要一见光,马上就会被警察叔叔抓去枪毙,怎么出国?"我说。

    "茧说的对,在国内你要是想搞真正的饶舌,只能在晚上不见光的地方玩玩。"蒙叹了口气说。

    "好了,忙了一晚上,大家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我站起身来说。

    回到家中,我洗了个澡换掉了臭酸的衣服,打开电脑上了网。

    "好久不见了。""盆地里的公主"也在线上。

    "是啊,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啊,四年多的男朋友和我分手了。为此我这些天喝掉了大概一百瓶啤酒。"

    "不会吧,你的那种CUP也会有男人要你啊。"

    "请你不要现在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心情不好,还想找个人陪我聊聊天,看来还是算了。"

    "不好意思啊,既然你愿意把我当成可以聊心里话的朋友,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心情也极其低落,我的女朋友也离我而去了。"

    "看来大家是同病相怜。你女朋友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啊?"

    "她死了。"

    "啊!对不起哦,不过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她是怎么死的?"

    "被我的朋友开车撞死的,当时我就坐在我朋友的车上。"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的朋友?"

    "阻止不了。"

    "你恨你的朋友吗?"

    "不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看来你比我可怜多了。"

    "你男朋友又为什么和你分手,出现了第三者?"

    "不是,他的母亲不喜欢我,私自帮他找了一个女人定了婚。"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门当户对父母之命早就不时新了。你男朋友没有反对?你们两个可以私奔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个女人是千金小姐,家里卫生间的厕纸都是用最大面值的人民币,钱是哪个时代都不会过时的。"

    "你男朋友也是为了钱?你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和现实?"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一个孝顺的人。应该是不想让他的母亲难过吧。不然我也不会为了他这么伤心。"

    "男人都是这样,明明是自己对不起深爱自己的女人,还要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让女人觉得他有难言的苦衷。"

    "这不是他编造的借口,是我自己这样想的。"

    "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情场高手,连借口都不用编。"

    "你不是男人吗?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是男人啊。是男人就不能做自我批评吗?我父亲就是这样离开我妈的,但是我妈从来就没有怪过他。"

    "伯母肯定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她非常漂亮吧?"

    "非常漂亮,也非常温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做她的儿子。"

    "伯母知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啊,我想任何一个母亲听到他的儿子这样对她说一定会很快乐。"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现在很想告诉她,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真是犯贱,又碰到你的伤口上了。对不起啊。"

    "没有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她们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你就没有再考虑过再找一个女朋友来照顾你?"

    "女朋友是说找就找的吗?我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在她出现之前,没有碰到过让我真正动心的女人。"

    "你以前有过很多女人吗?"

    "还好。"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的心里可能有些变态,准备有时间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你是什么星座?"

    "人马。"

    "我知道了,我曾经在一本关于星座性格的书上看到过,人马座的男人天生都是感性大于理性,但这种感性一般不会持续很久,当感性没了就会对身边的人和事失去热情,甚至产生厌烦感。"

    "是这样吗?这么说人马座的男人天生就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咯?"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管什么星座,当真命天子出现时,都可以找到幸福。"

    "可惜我的真命天子已经不在了,我再也不会有幸福了。"

    "不要这么绝望,谁说人一生只会有一个真命天子。"

    "不过我短期内是不会遇见我的下一个真命天子了,只有期待未来了。"

    "你这话又不对了,说不定你明天就会遇见。缘分这个东西是很难讲的。"

    "不要和我说这个话题,我他妈听到这个词就恶心,不和你说了,很高兴认识你,我的电话是***********,有机会出来聊聊吧。再见。"

    午后的太阳像破了壳的鸡蛋,青黄不接的流光流淌在城市里的缝隙中,新鲜与腥臭并存。我懒洋洋地躺在办公室的靠椅上,望着电脑屏幕。饭高在对面桌子的后面沉闷地抽着烟,不时拨弄一下鼠标,然后摇摇头,又躺回靠椅上。

    "最近不知怎么搞的,才思枯竭了。"饭高将长长的烟蒂扔进烟灰缸里。

    "灵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没有的时候就放松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挡都挡不住。"我望着窗外说。

    "这个我一百年前就知道了。下午我出去工作,你要不要去?"饭高问我。

    "去哪?"

    "不知道,随便找个咖啡吧坐坐,听听钢琴曲净化一下心灵。"饭高躺在靠椅上旋转了几圈。

    "算了,我不去了。我这段时间不想去咖啡吧。"

    "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饭高起身穿上外套,提着苹果笔记本出了门。

    饭高走后,我来到他的电脑前,打开他的作品文件夹一一一浏阅他过去的作品,每一样都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突然发现了我们之间真正存在的差距,思维方式上的差距。我做的东西虽然颇有视觉冲击力,但都固定在一个框框里面,每一样的风格都如出一辙,让受众很容易失去新鲜感。而饭高的东西就不同,每一种的风格都大不一样,让人永远都不会想到他的设计师是谁。

    感叹一番后,我又打开了他的作品文件夹二,里面的东西不是平面设计,而是文字。我随便点开了一篇小说,刚才的惊喜上升成了惊恐,饭高这个人太可怕了。这篇正是最近市面上最畅销的小说,《草根里的光阴》。它不同于一般描写男女情爱的小说,而是述说一个精神病人在现实和幻像中的无奈与彷徨,小说中的文字辛辣,深刻地挖掘出了社会中不正常压力对人造成的巨大影响。一度曾引起了社会各大媒介的唇枪舌战。作者的名字叫做"顶着脑门的手枪"。那时我看完这本书后也震撼了很久,寻思这个"顶着脑门的手枪"到底是个什么人,还因此联想到了凡高。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我每天都会见到的那个人,饭高。

    我走到窗台前,拉开窗帘,突然对饭高的身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阳光射在对面大楼的合金玻璃上,映出我的身影,我发现原来我和饭高之间的距离不止一两层楼那么高,而是天与地。发呆之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按下接听放在耳边。

    "茧啊,今天晚上有空没?"舟的声音。

    "有空啊,什么事?"

    "晚上你就不要来‘极端‘了,幼欣买了套新房子,叫我们去她家玩。"

    "好的,但是我就不过去和你们吃饭了。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让幼欣来和你说。"

    "茧吗,我是幼欣。我爸给我买了套房子,刚刚装修好,今天你一定要过来啊。"

    "我刚才已经答应舟了,你给我说在什么地方,到时我自己过去。"

    "就在‘极端‘附近,你到了这边给我打个电话,我出来接你。"

    "好的,那见面再说吧。再见。"我放下电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