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是蒙的。她就是浅。"
浅回过头来冲我笑了笑,很精致的五官。"你就是茧吧,蒙过去常常跟我提起你。"她说话的时候歪着脖子,颈部有一个昆虫状的刺青。
"原来你就是浅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刚到,本来昨天蒙说带我见见和他一起玩泥巴长大的朋友,没想到你既然有事。"
我看着舟:"你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
"我本来打电话到你家,你妈说你自早晨上班以后就没回家,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你恋爱了。"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兄弟们瞧瞧?"
"有机会的。"我接过幼欣递过来的酒,又看着浅:"国内的生活还适应吗?"
"饮食上没问题,只是时差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
"住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举起杯子和浅碰了一下。
浅是蒙在美国交往的女朋友,在一起两年。据蒙所说他初到美国的时候,由于人生地不熟,自己英文又不好,于是在街上见到亚洲人就用中文说"你好",经过多次实验,浅是第一个没有把他当神经病并且用中文答话的人,她说的是:"我很好。"正巧两个人又是在同一间学校,后来蒙就经常和浅一起出来玩。有一次在浅的一个美国朋友家开PARTY,浅和一个美国妞都喝醉了,而蒙那天恰好又错喝了一杯被别人下了催情药的威士忌,于是三人就互相搀扶着来到浅朋友家的一间客房,玩了一次一皇战二后的游戏。之后浅成了蒙的女朋友,美国妞成了蒙的情人。我们问蒙为什么不把这两个人的关系调换一下。蒙的回答是他是一个爱国的留学生,女朋友当然要找自己祖国的。而我和舟私下议论的结果是由于蒙的英语太差,谈恋爱关键在一个"谈"字,没有交流哪来的感情。而那个美国妞之所以成为蒙的情人,是因为情人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做爱,做爱本身不存在什么语言局限,只要蒙能听懂"插错地方了"这句英文就行。不久后蒙跟着一帮成年的朋友混进酒吧喝酒,一群喝醉的美国古惑仔见他太招摇,就围过来拿出一包海洛因叫他吸,蒙在国内受过良好的禁毒教育,当然不肯,带头的那个便拿出一个左轮顶着他的头。蒙当时吓得大便没失禁小便失禁了,回头想向带他来的朋友求救,可惜那些人早就无影无踪。蒙用半生不熟的英语结结巴巴地说他对海洛因过敏。那个拿枪的人觉得这个中国人被枪顶着头还敢跟他玩幽默,是个有种的,于是就把枪放下取出里面的子弹只留了一发,将左轮上的轮盘转了一圈说对着手来俄罗斯轮盘,这个事就结了。说完马上对自己没拿枪的那只手按下扳机。蒙在旁边祈祷佛祖枪一定要响,可惜在美国上帝说了算,枪没反应。拿枪的美国人把枪交到他手里,说该你了。蒙拿着枪大便也失禁了,硬着头皮对着自己的手开了一枪,枪响了,因为上帝觉得蒙刚才没有向他祈祷完全是在蔑视他的存在。醒来的时候蒙躺在医院里,手上包着纱布,浅坐在他旁边。蒙看到院房的窗台上晒着一条十分眼熟的内裤,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穿着失禁的那条。蒙问浅是你帮我洗的吗?浅说是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从那天起蒙就彻底爱上了浅,发誓以后非浅不娶。几年后,蒙被遣送回国,而浅继续在美国修完了学业,之后为了蒙回到了祖国的怀抱,现在坐在舟的旁边。
中场休息时间,蒙来到吧台前,和浅接了一个吻,搂着她的腰一口喝掉了面前的酒。
"茧,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都不联系我们?"蒙边和浅调着情边对我说。
"你要陪你马子,茧还不是要陪他马子。"舟抿着啤酒说。
"陪哪一个马子啊?"
"一个新认识的,茧看起来很认真哦。"
"有我认真吗?"蒙用脸贴着浅的脸。
"肯定比你认真。"我笑着丢给蒙和舟一人一支烟,"你要吗?"我问浅。
"不好意思,我只抽女士烟。"浅淡淡地笑了一下。
"幼欣,你有女士烟吗?"舟问一直不说话的幼欣。
"有,"幼欣拿出一包绿色包装的"MORE",抽出一支递给浅。
"谢谢!"浅很有礼貌地向幼欣点了一下头,然后将细长的薄荷烟放在嘴里,蒙拿出火机帮她点上,青烟缭绕。
"不如我们来玩点什么吧,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随便。"我和蒙异口同声。
"那就来吧,规则相信大家都知道,蒙,你的浅是,可能不是很了解国情,你给她解说一下。"
"就是大家摇筛子,输的那个人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选一样,真心话就是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必须回答事实,而大冒险是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耍赖。"蒙贴着浅的脸说。"我知道了,但要是我输了你要代我受罚啊。"浅用手摸了摸蒙的脸。
"这个不行,就算是家属也不行。"舟对浅说。
"好吧。"浅摊摊手显得无所谓。
"那就开始吧,"幼欣从柜台拿出了五副筛盅。
第一轮下来,由于浅不熟悉规则,于是理所当然地输掉了,她选的是真心话。
"你有没有帮蒙用嘴那个过?"舟邪笑着问浅。
"有过。"浅一点也不觉得害羞。
"蒙的那里比起西方人的来哪个的大?"舟又问。
"我没有在现实中看到过西方人的,所以我不知道。"
"那......"
"你要问几个问题啊?"蒙打断了舟的话。
"好好好,怕你的秘密被我们知道啊。算了,再来吧。"
第二轮,幼欣输了。她选的也是真心话。
"如果茧要和你发生一夜情,你愿不愿意。"舟又抢着问。
"他要是愿意我就愿意。"幼欣回答得很干脆。
俗话说恶有恶报,舟在第三轮中败下阵来。他选的是大冒险。
我们要他做的事是去厕所用纸巾包一块别人的大便或者呕吐物偷偷地在某个角落将其放在不认识人的杯子。舟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造成的结果是那个从舞池回来的傻逼把一颗摇头丸放进装大便的酒杯里一口喝了下去之后晕倒,然后那天值班的大堂经理被开除。
而我整晚也输了一次,选的是真心话。问题还是舟问的,很无聊,他问:"你准备和现在这个女的在一起多久?"我的回答是:"一辈子。"回答完问题后我知道我喝多了。
回到家后我和愿发了一阵短信,对于外人来说非常无聊,无非就是些肉麻的情话。但这些话让我产生了一些思考,关于荷尔蒙激素分泌的。我在今晚对愿承诺了一些东西,现在躺在床上通过理性的思考我发现我说了些对不起愿的话,愿也对我说了些失去理智的话。我们之间大概的意思是,我们会白头偕老。我们之间相互说这些煽情的话其实是为了产生激动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接吻或做爱,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也是不可避免的。大多数男女在漆黑的夜晚都会说出我们以上说出的话。因为据科学家分析,人在夜晚的时候都特别容易激动,都特别容易会把没经过思考的事认为是经过反复思考的,特别容易把不理智的事认为是理智的。所以两个人通常相爱在晚上,分手在白天。但是我对愿是真心的,这点我不想做什么解释,因为做出解释只能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感到恶心。虽然我们说了些平常人说的话--我们本来就是平常人,可是我们这些话足以让我们看到明天。
天亮得格外的早。我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天边的颜色是书上所谓的鱼肚白。鱼的肚子翻白的时候说明它已经寿终正寝或寿终不正寝了。而对于一条鱼的死我不会感到任何伤心,也不会感到任何喜悦,因为我不是一个动物保护主义者也不喜欢吃鱼。佛经上有"六道轮回"的说法,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死了也会在来世投胎成一条鱼,然后我又死了,于是那一天的清晨天边翻的就是我的肚子。
我用力摇了摇头,希望可以借此清醒些,但我并没有清醒,只是想起了一件事:饭高叫我改的LOGO我还没有改。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是来不及了,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硬着头皮来到公司,饭高正在对昨天的那个逼话多的师兄发脾气:"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东西,我他妈用裤子里的东西都比你做的好。"
我估计师兄心里想的是"那你就用你裤子里的东西做出来看看啊。"可是这是不能说出来的,他说出来的是:"对不起,我马上改。"
"这个东西一无是处,你往哪里改,"饭高抬手看看表,"十点钟之前给我重做一个出来,不然你这个月就不要拿工资了。"说完后扭头走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我拍拍师兄的肩。
"他女人可能最近月经失调,对他发脾气,于是他就对我们发神经。"师兄愤愤地说。
"惨了,他叫我改的东西我还没改,一会怎么给他说?"
"那只有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师兄打开软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来到饭高的办公室,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饭总监,我来了。"
"下次进来先敲门,昨天叫你改的东西改得怎么样了?拿给我看看。"
"对不起饭总监,我认为我昨天做的那几个东西没什么问题,是符合中国国情的,中国人只能接受这样的东西。"
"我没问你符不符合中国国情,我认为不行就是不行。"
"我也觉得是垃圾,拿到国外去的话。但是我要考虑公司客户的想法和接受范围,他们喜欢的就是我昨天做的那些东西。"
"你他妈道理还真多,不用说那么多了,你已经不是设计部的人了,我会去给李总说的。"
我从饭高的办公室出来,来到李总的办公室。这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正在看一份资料。
"李伯伯,不,李总。"我敲了敲门。
"什么事?"李总抬起头来。
"我是来辞职的。"
"给我个理由。"
"饭总监昨天要我做几个LOGO,我做出来后他说不行,叫我改,但我认为这些东西没有什么问题。他便说要把我从设计部开除。"
"你把你的东西拿给我看一下。"
我从口袋里拿出U盘,交到李总的手里。
"很好啊,"李总对着电脑荧光屏说,"你跟我来,我去给饭高说。"
和李总来到饭高的办公室,李总拍着我的肩对饭高说:"你叫茧做的那几个东西我看了一下,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你不满意也不用开除他啊。"
"李总,他做的那些东西三岁小孩用手画都可以画出来,如果拿出去是砸了我们公司的招牌。这样的人留在公司里是浪费公司的钱,不然你调他到别的部门去,我这里是不能要这样的人的。"饭高抹了抹头发。
"小饭啊,做人不要太固执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嘛,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不用把事做得这么绝对吧。"
"要不他走,要不我走,李总你决定吧。"饭高点上一支烟。
"我就说你们年轻人想问题太绝对了,不然这样,再给茧一次机会,如果不行我就把他调离设计部。"李总的脸上的肌肉笑得好像快要抽筋了,转过头问我:"茧,你觉得怎么样?"
"一切听李伯伯您的。"我僵硬地冲这个中年男人笑了一下。
"小饭,你呢?"李总看着饭高。
饭高没有说话,慢慢吸烟吐烟,缓缓抬起头来,说:"那好吧,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不行,那我就没办法了。"
"好了,好了,我就说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嘛,那我先走了。茧啊,你要跟着饭总监好好做,他有很多地方是值得你学习的,不要辜负了你妈对你的希望啊。"李总显得很满意,背着手走出了饭高的办公室。
"那你现在就去把东西改了,中午之前拿来给我看。你就按着你的思路做,不要考虑什么中国美国的,我很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
"你放心,如果就按我的思路做,我相信出来的东西不会比你的东西差到哪里去。"
"哦,是吗?那我很期待啊。"饭高扔了支烟给我,"那你去吧。"
打开电脑,我把昨天的东西一一浏阅,果然都是垃圾。但这些东西对中国现在这批四五十岁的企业家来说,却是思想前卫的设计。我突然同情起饭高来,他要不是名声在外,在中国的广告公司里也会是一个被认为一无是处的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很有个性的伪艺术人。于是我把昨天的垃圾全部删除,重新用绘图软件做了几个设计,其中一个LOGO我用了一陀大便的照片当原形,然后通过色调搭配和软件里的过滤器工具把它做的看起来没那么臭。我对这个LOGO的文字说明是:某某企业是一个老牌企业,历经了多年的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企业的标志采用一驼新鲜出炉的大便,还在冒着蒸腾的气体,代表企业产品服务的旺盛的吸引力,大便的顶部有许多被招引来的苍蝇,如今的顾客早已丧失了理智的判断力,就像苍蝇一样,只会寻找新鲜的大便。这也代表了企业不停求新求变的旺盛的精神和生命力。其中大便的主色调采用了黑白相间的设计,黑色代表坚韧不拔,而白色代表信用,这些都是一个企业要成功必须具备的素质。做好以后,我把东西拿给了饭高,饭高看到后眼前一亮,询问了我一些设计的理念和心态。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笑容:"你的思维还是挺跳跃蛮有灵性的嘛。"
"过奖了,其实我们彼此彼此,只不过我可能在技术上还是差你一截,以后还希望向你学习。"
"你看过我做的东西?"
"第一天来公司的时候在我那台电脑里不小心看到了。还是蛮欣赏的,不过我一直很纳闷。"
"纳闷,为什么?"
"我在想你的这些大胆的东西在国内有人会要啊?"
"没人要,但是外国人要啊。"
"外国人?你把它们寄给国外的企业?"
"这是一条途径,还有一条途径是拿给在国内发展的外企。"
"原来是这样,那你干嘛先前不给我说是给外国人设计的?"
"没那个必要,设计这个东西不要受外在的太多事物干扰,不然就会失去设计本身的价值。"
"你说的这番话我会记住的,你还要开除我吗?"
"你是个人才,以后跟着我,我会把我做的一些东西给你看,你要帮我寻找这些东西里的不足,给我意见。"
"我会的。其实我发现你除了自傲以外,还是个蛮有幽默感的人。"
"你不是吗?"
"这点也被你看出了,不过我还有一点你所不具备的。"
"什么?"
"我比你帅。"我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饭高。
"哈,这我倒不觉得。"饭高没有接我的烟,另外拿了一包烟,美国产的"KMAN","还是抽我的吧,我不抽国产烟。"
"好的,"我接过饭高的烟,"你果然和我一样,一样崇洋媚外。"
"我不是崇洋媚外,你看我在日本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抽日本烟,我只不过是习惯抽美国烟罢了。"
"这样啊,那你忙你的吧,我先出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聊。"我转身离开了饭高的办公室。
晚上下班,看到愿站在公司的楼下等我,我跑了上去,"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行吗?我就想你不知道。"
"你以后会不会做出些我不知道又对我不好的事啊。"
"这点应该要问你了,我没有你社交经验那么丰富。"
"在我清醒的状况下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还有不清醒的时候咯?"
"这种可能不能排除啊,我朋友在夜店做DJ而我也经常去做做MC你是知道的啊。在夜店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而且又不可能不喝酒,那就难免有我喝醉被别人强奸的时候啊。"
"好了,好了,你什么都有道理。先去吃饭吧。"
和愿来到一家中式快餐店,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没有黄昏的过渡。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到快餐店的窗玻璃上,落在过往的人群中,没有任何的征兆。人们开始涌动,奔跑,咒骂。雨并没有因为人们的这些举动而有所缓解,并且越下越大,不时伴着雷鸣声。愿捂住了耳朵,缩在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的发抖。
"怎么了?你很怕打雷吗?"我轻轻抚摸着愿的头发。
"我,我,我真的怕,"愿还在发抖,"你不会以为我娇柔做作吧。"
"为什么会这样?"
"我,小时侯,我奶奶就是在我面前被雷劈死的。"
"可怜的孩子。"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以后如果打雷,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但愿你说的话是真的。"愿平静了些,抬起头来--我是第一次在灯光下这么近地看她,被垂下的长发遮住半边,失去血色苍白的脸。
"公共场合,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愿低下头。
"没有,我在看你的鼻子。"
"我的鼻子?"
"是啊,好多黑头。"我用力捏住她的鼻子。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才多呢。"
吃过晚饭,外面的雨势早已失去了磅礴的姿态,只剩下零星的几滴仍在挣扎,落在人肌肤上造成的感觉几乎可以省略。我将外衣披在愿的身上,牵着手从快餐店内出来。舟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我把手机放在耳边。
"茧吗?你在哪里?"
"外面,什么事?"
"和你马子吗?你快点过来,有两个人要介绍你认识。"
"什么人?"
"你过来就知道了,叫嫂子一起过来嘛,我早就想见见了。"
"我朋友叫我过去,你一起?"我转头问愿。
"今天还是不去了,我回家还有点事,"愿把外衣脱下来递给我,"下次吧,你晚上回家发条短信给我。"
"那好吧,"我接过外衣又披在愿的身上,"衣服你穿着,现在有些冷,不要着凉了。"
"那我走了,"愿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不要弄得太晚了,自己小心。"
坐在车上,远远就看到舟站在"极端"的门口抽着烟。车停在舟的面前。
"怎么这么慢?"舟显得有些不耐烦。
"大哥,坐飞机都要花时间何况是坐车。"
"不要那么多废话了,快点进去。"
"什么人这么重要?"
"两个小开,他们老爸都是富豪排行榜上的人物,认识他们以后路要好走些。"舟边走边说。
"这种人你怎么会认识?"
"不是我认识,是蒙的马子认识。"
跟着舟来到"极端"的一个包厢,推开门,蒙正在和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喝酒,另外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和浅正深情地唱着情歌。估计这两个男人就是舟说的那两个小开。
"你终于来了,"蒙看到我站起身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志章,他老爸是‘风雅汽车‘的董事长。"蒙将手搭在他旁边那个男人的肩上。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一身I的休闲装,脚上穿着一对我也不认识牌子的鞋,短发,瞳孔小眼白多,鼻子外扩,果然有点"智障"的意思。"你好,"我和他握了握手。
"这位是涉赤,‘宏发集团‘老板的儿子。"蒙指了指和浅唱歌的那个男人。
"你好,"我向他伸出手。他也伸出了手,一块亮得我睁不开眼睛的钻石表从他Armani黑西装的袖子里露了出来,果然不负他"奢侈"的名字。
"这是茧,我们的兄弟,现在在广告公司上班。"志章冲我笑了笑,瞳孔收缩,眼睛里几乎只剩下眼白。"我刚刚开了一瓶四七年的路易十三,一起坐下来喝一杯。"蒙让出了两个位置,我和舟坐在了志章的旁边。
"不愧是五十多年的人头马,"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口感近乎完美。"
"哦?你懂酒?"志章听到我的话来了兴趣。
"一点点。从前家父嗜酒如痴,收藏了许多好酒,我也就跟着饱了饱口福。"
"你刚才说这酒只是近乎完美,那就是还有不足了,你能告诉我哪里还有不足吗?"
"我也是胡乱说说而已。"
"什么事总有个原因吧,你尽管直说。"
"那我说错了你可别见笑,这酒成香味醇,只是对于干邑而言,它口感过于烈了一点。"
"说得好,我喝上第一口时也是这样想的。那来试试这种酒。"志章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马爹厉,"这瓶也是四七年产的,算不得什么好酒,不过在洋酒里面我最中意它的口感,"志章用开瓶器将酒打开,倒了半杯放在我面前,"试试。"
我把杯子端在手里,嘴衔着杯子的边缘,倾斜着杯子轻轻用舌尖粘了一点淡红色的液体,然后添了添嘴,"这种酒在洋酒中来说味觉上我认为没有什么缺点,恐怕只有找一个懂得品酒的人来才能找出它的不对之处。"
"哈哈,你不就是懂酒的人?"志章一口喝掉了他面前的半杯马爹厉。
"我只是懂点皮毛,要说懂酒,恐怕还有得时间学习。"我说出实话。
"已经不错了,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到我家去尝点真正的好酒。"志章又倒了六杯酒,递予涉赤、浅、蒙、舟还有我,"来,大家干一杯。"
大家举了酒杯,一饮而尽。就这"一饮",我们"而尽"了一万_4460.htm多人民币。
舟伏在我的耳边,低声地说:"怎么样,这两个人牛逼吧。就喝这一杯联络一下感情就砸一万。"
我也低声地回答:"他们的感情也太贵了,刚刚认识就是上万的感情费用,那感情深厚的不是都不能用钱来计算了?"
"金钱有价,感情无价,不是就像我们三个一样。"舟将手放在我的大腿上,用力捏了捏。
我也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我对你倒是真的,不过谁知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就把我给卖了。"
"卖了?卖去当鸭啊?"舟咧开嘴,露出早已被烟熏黑了的牙齿。
"茧,他们两个都是我以前在美国的大学同学,今天刚回来,"浅站起来坐在我和志章的中间,"在这座城市里,可以说几乎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们帮忙,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浅转头看了看志章,"你说是不是?"
志章红着脸点点头,说:"这位朋友和我是同道中人,我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么。茧,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我看着志章红透的脸,暗暗寻思这家伙一定是喝得有点高了。
"你呢?"浅又望着涉赤。
"有你浅大小姐在,我哪敢不出一臂之力啊?是吧,蒙。"涉赤伸手拍了拍蒙。言下之意是如果有浅的话,我出了麻烦他会看着蒙的面子帮个小忙,如果没有浅的话,蒙是谁啊?你他妈茧又是谁啊?soudu.org
"蒙啊,你是这里的东道主,弄点药来HIGH一下。"涉赤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叠大张红色的人民币。
"要点什么药?"蒙不客气地接过钱。
"你看着办吧,什么HIGH来什么。"涉赤又倒了一杯酒。
"那就先来点高纯的K吧,保证你HIGH到翻。"蒙起身亲了一下浅的脸,"五分钟就回来。"
两分钟还没到,蒙就拿着小包装的装着粉末的袋子回来,扔给我一包。
"好久没有HIGH‘K‘了,在美国我们都是吸大麻,一点都没有‘K‘爽。你们平常都是来这个吗?"涉赤眼睛冒出光来。
"是啊,平时在家里偶尔抽抽大麻。"蒙点头。
细微的粉末顺着我的鼻孔进入我的体内,在酒精混合的作用下,我的大脑开始失去了思维,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而不定。随着蒙放出的DJ音乐,我们开始在宽大的豪华包房内忘乎所以,拼命地尖叫和跳舞。志章和涉赤脱掉了他们上万的衣服,扔在早已被酒水打湿的桌子上,任酒精腐蚀他们名牌衣服的布料。浅也脱掉了上衣,露出黑色的胸罩,晶莹的汗水顺着她细长的脖子流淌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滑落到挺拔丰满的乳沟中,让人遐想联翩。浅跳了一阵,被蒙一把拥在怀里,然后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疯狂地接吻,蒙的手在浅的身上乱摸,摸到乳房上,差些将胸罩扯了下来。舟一巴掌拍到蒙的头上,笑着说:"你准备在兄弟们的面前表演真人秀啊,那我们可是饱了眼睛涨坏了那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舟这一掌打得蒙没全醒也半醒了,停下手,扶着浅坐了起来,"刚才有点用情过度了,没想到还有兄弟们在,实在不好意思。"涉赤摇摇晃晃地来到蒙和浅的面前,从兜里摸出一把钞票,放在蒙的手里,笑着说:"我好久没有看真人秀了,你们两位就表演表演给我们看吧。"浅喝了一口冰水,似乎也清醒了许多,抓起蒙身上的钱一把砸到地上,"不要过分了,涉赤,你他妈要看我做私房事,恐怕这点钱还不够。"说完将未喝完的冰水泼在涉赤的脸上。水珠溶在涉赤的汗水里滴落在地上,周围的气体似乎凝固了,而音乐却并没有停止,并且越发地响亮。我和舟愣在当地,心想这个从小被含在宝石嘴里长大的公子哥恐怕今天是第一次被人泼水,看来是要发怒了。正准备上前劝解,没想到涉赤突然大笑起来:"好爽,没想到被人骂着泼水是这么爽。"然后摸了一把浅的脸蛋,"我们的浅大小姐,你不会是生气了吧?"浅的脸上毫无意外的表情,又喝了口水:"以后在我和我的男朋友面前不要开这种玩笑。"涉赤笑着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还得泼我一次水,像刚才那样骂我。"浅拿起杯子又对着涉赤泼了过去,不过这次装的是酒,"你他妈的没有娘养的贱人。"涉赤捂着脸,全身抽搐,兴奋地抽搐。我和舟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对视一眼,这一眼里面说的话是:"这斯一定是个受虐狂,肯定是小时侯受了什么刺激,倘若浅现在穿着皮衣拿皮鞭抽他他一定会更爽,说不定还会跪在浅的面前叫她皇后。"志章坐在沙发上对涉赤说:"你玩够没,不行了就坐下来歇歇。"涉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午夜一点,留下一片狼籍,我们从"极端"出来,涉赤和志章去取车。我们四个站在门口,雨后的夜晚格外宁静,轻柔的风拂过我们的脸,刮起我们的头发,在挂满水粒的空气中。浅依在蒙的肩膀上,微微地闭上眼睛。
"你们俩怎么走?"舟问蒙。
"你说呢?"蒙看着舟。
"明白,明白,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好好地去享受,忍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宣泄一下了。"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来。蒙伸手拦下,我上前把车门打开,蒙扶着浅上了车,关上车门,"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我和舟向他挥了挥手,"小心点。"
出租车消失在漆黑中。不一会,漆黑中出现几点光亮,车灯的光亮。才一眨眼,两辆流线感极强的跑车停在我们面前。"上车,"开着前面那辆灰色Ferrari的志章向我招了招手,"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去刺激刺激。"
我坐上了志章的车,舟上了涉赤的白色h。志章一踩油门,四周的景物顿时变得模糊,"我这车百米加速六秒七,最大时速三百一,还算可以吧?"志章问我。
"已经算很快了,你最快拉到过多少?"我看看志章。
"在美国的时候加入过车队,那时侯拉到过两百五,"志章显得很自豪,我在旁边想这家伙果然没有辜负他爸给他起的名字,连开车都不多不少"二百五","后来去欧洲玩,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个高速公路上开到两百左右,你猜这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我装作很好奇地问。
"一辆红色的Ferrari超过我的车,迅速地超,我估计这车到了三百,后来我们到加油站的时候看见刚才的那辆Ferrari,我下车想看看敢飚到这种速度的人是个什么人物,结果走近一看,你猜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我又很好奇地问,心想你他妈不能一次说完啊。
"车上坐着的竟然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
"这么牛啊。"我惊叹道。
"我当时真的沮丧得差点放弃开车。回到美国以后还发生了一件更牛逼的事,当时我们车队和另外一个车队在高速公路上飙车,我们队长是个疯子,平时在一般高架上开车从来没有下过两百,就算当时有很多大货车。那天来了一个很正的妞,被我们队长看上了。要把这正妞,当然要秀一下。比赛开始后,我们队长充分展示了华丽的车技,第一个冲过终点时车速还保持在两百八九,最后他准备甩一个车尾来结束他的表演,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做了一件更加大胆的举动,他竟然在踩下刹车的同时回头向那个妞微笑--这个我没看见,是别人告诉我的。结果他和他的爱车就一起向我们永远地告别了。"
"其实这样也好。"我说。
"为什么?"志章奇怪地问我。
"因为这样你们就不用在他的葬礼上再烧一部跑车给他了。"
"这到倒也是。"志章点点头。
话到这里,我们已经到达了一个装潢华丽的建筑。志章和涉赤绕过建筑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停车场内停车的牌子没有哪辆是BMW以下的。我和舟在一旁看得咋舌。然后一边咋舌一边跟着志章和涉赤向建筑走去,舌头一路拖在地上。
"这是哪里?"舟问涉赤。
"本城最大的地下赌场。"涉赤回答。
"地下赌场不是应该在地底下吗?怎么会在这么高的建筑里?"舟又问。
"你他妈傻了,说是‘地下‘不过只是普通人不知道,只有有钱人才会来玩,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赌场。"我见涉赤没有理舟,赶忙帮他回答。
"本来这里没有会员证是没有办法进去的,但是你们两个跟着我和涉赤,警卫就不会拦你们。"志章放慢脚步和我并排说。
"那要多谢你们了。"我有些不爽地对志章说。
"没什么,"志章没有听出我的不爽,"你们身上带了多少现金?这里全部是现金交换筹码。"
"几百块吧,一个筹码多少钱?"
"最低面值一千。"
"那我一会去银行取。"
"不用了,我这里有,今天的费用都算我的。你们是浅的朋友,我是应该尽点朋友的责任的。"
四个人来到建筑的里,灯火通明。环行结构的大理石地板上到处是穿着西装和晚礼服的男人和女人。整个建筑内部分为三层:一楼是赌场,二楼是餐饮厅,三楼是包房。一楼里各种赌具设施一应俱全,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赌桌,和香港或好莱坞电影里的赌桌毫无差别。几个中年男人和年轻女人端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围桌而坐,四周站了些围观的人群。涉赤去换筹码,志章陪着我和舟,给我们介绍这里的环境。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志章见我和舟神不守舍,问道。
"是啊,在这里住这么久,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我答道。
"你们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里是一个原来在拉斯维加斯经营赌场的美国人开的,每天晚上你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很多名流。中间的那个赌桌是赌注最大的地方,要上台面至少要带一百万的现金,每星期光是那里的输赢进出量就是九个零,旁边的赌桌什么赌法都有,一会我们就去那些地方赌。"
"我看我们还是不赌了,看你们赌就行了。"舟伸着舌头道。
"玩玩又不要紧,"涉赤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后,拿了一叠筹码给我和舟,"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们的。"
"真的不用了,还是你们俩玩吧,我们在旁边长长见识就行了。"我把涉赤递过来的筹码挡住。
"怕什么,输了又不是你们的钱。"涉赤有些不高兴。
我暗想:"还不是也不是你们自己的钱。""你真的不用管我们了,你们玩吧。"我对涉赤说。
"算了,我们俩玩吧,"志章从涉赤手中拿过筹码,"你们饿了可以去二楼拿东西吃,不用钱。"
"好的。"
涉赤和志章来到一个小赌桌钱,分别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将筹码放到桌子上。我和舟站在志章的旁边,不自然地背着手,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舟伏在我的耳边说:"我们两个像不像志章的保镖?"我看了看四周,悄声回答:"你看看那边那个人旁边站的那两个人,身材雄伟,脸色严肃,还戴着通话耳塞,那才叫保镖,我们这种最多只能叫小弟。"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女人向志章和涉赤行了个礼,"先生,上桌费五万。"
志章将面前筹码的一部分推出。
涉赤和志章的动作一模一样。
"好的,"女人用一个很像晾衣竿的棍子将他们两人下的筹码赶到中间,然后用熟练的手法开始洗牌。
我在旁边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大概二十来岁,姿色平平的脸上着淡淡的妆,洗牌的时候面色严肃,但姿势很幽雅,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将牌发在了志章涉赤还有其他人的面前。我又转头看看这桌的其他几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一个男人已到中年,理着光头,穿着和他身材极不相称的西装,衬衣的扣子没扣,露出一条又亮又粗的金项链,一看就是个原来养猪后来一头猪下了个金蛋的爆发户--对了,猪是不下蛋的哦。另外两个男的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和志章涉赤是一个款式,应该也是拿着父母的钱来这里挥霍的公子哥。而那个女的则是浓妆艳抹,戴着俗气的戒指,估计也是被哪个有钱人包下来的二奶。
志章翻出一张牌,是张红桃老K,是台面上最大的牌。"两万,"志章推出筹码。其他人也纷纷推出筹码。
志章又翻出一张牌,又是张老K,"再两万。"
到了第四轮,台上只剩下志章和那个女人。志章的牌是两张老K,一张黑桃三加一张红桃七。女人的牌是两张七,一张梅花五和一张梅花二。"十万,"志章又扔出筹码。我估计志章此时的想法是他台面上有两个K压过女人的两张七,而他还有一张七,女人怎么样也不会再有一张七吧,所以他看都没看最后一张底牌就一口下了十万。女人慢慢地拿起底牌,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看得出来她也很紧张。当她拿起牌的刹那,她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她的那张底牌在佛主的安排下果然是七。而志章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可能他是因为在美国信上帝信惯了,回来一下忘记了在中国吃得开的是佛主。这一把志章输掉了二十万。
几把过后,志章输得只差没有把内裤当掉,而涉赤也输了几万块。"今天真他妈背。"志章抱怨道,"不在这里玩了,我们去别处玩。"
坐在志章的车上,我明显感到他的不爽,因为他把他Ferrari驾驶座的门给砸了,又是一笔不菲的费用。第二天他开这辆车回家,路上的行人看到还以为是Ferrari的新款设计,舟从议论的人旁边经过,说了句:"是这傻逼自己把车门给砸了。"议论的人目瞪口呆,一起感叹有钱就是好。
凌晨三点,路上少有车辆,也没有交警,而岔路口的摄像机是不会对名车有反应的。所以志章充分证明了他以前开车开到过二百五的事实,不仅见红灯就闯,而且还在两车道上逆开,我坐在旁边迎着凌厉的风祈祷还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涉赤在后边跟得明显很吃力,因为他不停地按喇叭。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一般按喇叭是叫别人快开,不要挡住我的去路,而涉赤按喇叭是叫志章开慢点,我要跟不上了,虽然他的h可以轻易跑到三百以上。这就是有钱人和普通人生活方式上的区别。
没过几秒钟,我们就到达了"五星级宾馆",这个宾馆的档次是五星。从宾馆的名字上来看就可以知道老板是个多疑的人,因为他怀疑他修了这个宾馆后没有人知道它是五星的,所以就叫"五星级"。结果是除了经常来住的有钱人和来开商业会议的公司的人之外/,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宾馆最多三星。我也在这几秒钟之内认识到了"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警言的含义,因为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之内我差点没有了生命。
进入宾馆内,志章拿出个东西给柜台小姐看了一眼,然后扳着脸用手指比了个"四",柜台小姐笑容可亲地取出四把房间钥匙,"先生这边请。"
我们跟在服务小姐后面乘电梯到了这座大楼的二十层,服务小姐分别为我们打开了四间房,"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吗?"
志章看都没看她,看来这个小姐一路上是白笑了,"给我们叫四个小姐上来。"
"先生,我们这里小姐最低小费是两千,另外服务费三千。"
"我们他妈早就知道了,叫你去你就快去,不要在这里废话多。"涉赤厌恶地说。
"对不起,先生,慢慢休息。"服务小姐仍然笑容可亲地离开。
我单独进入了一间卧房,室内的摆设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一台五十寸的纯平彩电,一张看起来很高级的巨大的双人床,衣柜床头柜台灯窗帘等等。
我脱掉外衣,摊开双手倒在床上。灯没有开,屋内漆黑一片。
昏昏欲睡之际,房外传来敲门声,"进来吧,门没有锁。"我躺在床上说。
"好黑啊,先生,可以打开灯吗?"门打开,传来一阵细腻的女人声音。
"开吧,"我睁开眼睛,门外的光铺在房内的地板上,拖着一条长长纤细的黑影。
灯开,我立即又闭上眼睛,因为我的眼睛早已不能适应如此的强光。门轻轻地关上,耳边回荡着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我缓缓撑开眼皮,一个拥有高挑身材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你是?"我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一百七十公分以上的身高,修长白皙的腿,纤细的腰,D罩杯以上的胸部,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柔软的长发披在瘦削的肩上,左边挎着一个LV的包包,一身脱俗的淑女短裙。"他妈世界上也有这样外在完美的女人。"我暗想。
"你好,我叫做早夕,职业是模特。"女人放下包包,微笑着对我说。
"你好,坐。"我爬起身来,感到呼吸极不顺畅,"你叫早夕?"
"是的,今天晚上就由我来陪你,如果你不满意,可以打电话到总台要求换人。"早夕坐在我旁边。
"不用了,你已经很漂亮了。"我掏出烟,递了一支给她,"你们都提供什么服务?"
"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虐待就可以了。"早夕接过烟,从她的包包里拿出火机,点上烟。她夹烟的方式是小指和无名指,能让我眩晕的方式。
"那好吧,我先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我放下烟站起身来。
"用不用我帮你洗?"早夕抬头看着我。
"不用了,我不太习惯同时看到女人和浴缸。"
来到浴室,我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寻思着早夕那完美的身体,下面不自觉地有了反应。我看了看那个东西,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很久以前,一个大我很多的女人告诉我:"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当时我还没发育完全,纳闷那里又没有大脑,靠什么来思考。后来我和一个朋友看了一次A片,终于明白思考很多时候不一定要有大脑,因为我的那里在片子里的女人开始叫的第一声开始,就开始思考了,并且很想让我的手帮助它思考。而我那个朋友的朋友思考得更激烈,手都没用就产生了思考的结晶。我从水中站起身来,打开浴头,让水花任意地冲遍我的全身,努力想让那里不要再思考,但它明显已经思考得忘乎所以了,一点都没有垂落的趋势。于是我迅速洗完身体,迅速穿上浴衣,来到早夕面前。
"你就不洗了,我们直接开始吧。"我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很快的,你等我五分钟。"早夕也摸了摸的的脸,起身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以后,她从浴室出来,一丝不挂,美丽的胴体呈现在我眼前。我的那里更加激烈地思考,思考地几乎快要爆炸。
"你不是说五分钟吗?"我知道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这很重要吗?"早夕坐在我的腿上,纤细白净的手臂搂着我的脖子。
我的手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搜寻,将她压在身下。
发生的事不用我说任何人都知道,我感到这是我最完美的一次性爱。我们靠在床上抽烟,早夕依偎在我的怀里,摸着我的皮肤。"你的皮肤好滑,像女人的皮肤一样。"
"很多人都这样说过,"我用牙齿咬着过滤嘴,"你的皮肤也不赖。"
"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你相不相信你是第四个和我上床的男人。"
"我是第四个?"
"是的,我的第一次给了我的男朋友,第二、三次给了两个也是住在这座酒店的中年男人,第四个就是你。"
"真的?"我感到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不为什么,生活所需,一般工作的收入满足不了我的物质需要,年轻的时候有姿色不等于说老了还有。年轻的身体本来就是女人最大的本钱,不趁现在多赚点钱,老了怎么办?"早夕的头发遮住了脸,说话吐出的气体轻轻撩起了她垂到嘴前的发丝。"你有女朋友吗?"
"有,我非常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找女人。"
"因为我对她非常认真,所以我不想这么快就和她发生那种关系。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是有需求的,这样我就只能在其他女人身上满足需求了。"
"如果她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
"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了,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因为我非常清楚男人在想什么,只要他爱我,发泄完晓得回家我就心满意足了。"早夕抬起头,我在她的发丝后看到一双软弱的眼睛。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知道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她会有什么反应,因为我和她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星期。我不敢说我很了解她。"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愿的身影。
"我和你女朋友,谁漂亮?"早夕将头发撩到肩后,仿佛是要我看清楚她的脸。
"说实话,你要漂亮些。"我凝视着早夕。
"你家里很有钱吗?"
"一般,只是今天认识了两个公子哥。"
"据我所知,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都不喜欢和一般人做朋友,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他们只在自己的圈子里生存。"
"他们是不会轻易和一般人做朋友,但是他们中有人可能会爱上一般人的朋友,然后这个一般人就可能进入他们的圈子。"
"这个一般人是不是指你自己?"
"我没有这样说,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一般人,现在可能只有我自己这样想,但是以后所有人都会这样说。"
"哦,"早夕很温顺地睡在我的胸口,"你要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啊?我有女朋友了。"我有些惊异。
"和你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大的反应。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和其他来这里找女人的男人不同。"
"我和那些男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是有钱人,而我没钱。"
"问题不在这里,他们一般干完事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觉了,而你还和我聊天。"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失聪,早夕的声音里竟然带着甜蜜。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搂着早夕光滑的肩膀。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你会不会喜欢我。"早夕不答反问。
"也许会吧,但是不会很深。"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太漂亮的女生让我太没有安全感,我就不会付出我的全部去喜欢她。"
"你这么没有自信?"
"不是没有自信,而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这种心理。你设想一下在一个花园里,如果一朵花太招摇了,尽管它躲在角落里不招惹其他的生物,但还是会引来各种昆虫。如果我是一只蜜蜂,先发现了这朵花,叮在它上面,但不久后可能会飞来一只强壮的马蜂,我要是还叮着它不放,那岂不是会被这支马蜂给吃了啊。"
"你可以把这朵花摘走再藏起来啊。"早夕轻声道。
"蜜蜂哪有这么大的力气啊?"我拍了拍她的头。
"你的道理还真奇怪,不过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早夕抓住我的手,"那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为什么不可以?"
"你不嫌弃我是做这个的?我现在做的说好听点是高级白领,说难听点就是出来卖的,不过比一般的妓女拿的钱多一点,叫高级妓女。"
"妓女怎么了?妓女就不能有朋友啊,妓女还不是靠自己的劳动赚口饭吃,只不过方式不被社会承认罢了。"
我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幅图景:一朵莲花被人从池塘的淤泥里摘了起来,那人嗅了嗅,感叹了一下,然后向它倒上了墨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