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书:逛——燕京火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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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于2009年01月25日23:04:22。

    “我们一直在解开没有正确答案的谜语,在不断摸索的人生中活着。”

    ——摘自《风忍百句》。

    “过去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会你们有一个劫数。”反正赵楠的能力用来解决这些小事几乎没什么问题,我也费不着担心。

    “老头,你搞什么啊?拿运钞车接我们这算什么待遇啊?难道说我们已经珍贵到这种地步了吗?那你怎么不把北京动物园运熊猫的车开来啊?或者博物馆运兵马俑的也行……”赵楠看样子当初一定受了黄老不少的气,一上车就劈头盖脸的吼道。

    整个几个袋子里面居然都是整捆的钱,看数量应该是很大一笔,我注意到车上还坐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啊~~~~,你这个老头,不会是抢银行刚回来吧?”赵楠好奇地摸了摸钱袋,狠狠咽了口唾沫,“或者是这些是给我们两个的报酬?”人的眼,在面对极大的诱惑时,总是会放光的。

    “想得美,虽然你们这次的任务的确有奖励,但还不至于多到这种程度,这些是要送到中央银行的钱。”黄老狠狠的敲了一下赵楠的头,这才瞥到一起上车的还有一个人,“你是……”

    “他们的朋友,一起搭个便车,本人法号度厄。”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可恶的老头。

    “还有法号?怎么看也是我这个光头比较像个和尚。”他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既然张叶玄和赵楠都没说异议,黄老也没说什么,估计他相信张叶玄二人自有道理。

    张叶玄留神到开车士兵那一脸紧张的表情,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些都是真钱,可为什么要我们也坐上这辆运钞车呢?这似乎不符合规定啊,黄老,我们两个可刚回来,你不会就这样把我们又拖下水吧?”

    黄老满意地看着张叶玄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你这孩子果然还是那么聪明,不错,你们得帮忙押运这趟车,因为我们接到可靠情报说这次得路上会有人劫车,由于这次运送的东西很重要,而且组内也没有闲人,只好临时征用你们两个,不好意思……”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是闲人吗?”赵楠捋起袖口又想揍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他实在是可恨。

    “我可没这么说过,你们两个可都是我们国家未来的栋梁,民族的希望,挡在敌人面前的钢铁长城,对付恶势力的人体原子弹……”

    “人体原子弹……”我愣一下后笑了,“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你们,尤其最后一句居然让我联想起了身上绑炸弹进行自爆袭击的恐怖份子,真亏这位光头老伯能想出这么一个词来。”连车上那两个严肃的士兵大哥都开始忍不住笑了。

    “运熊猫的车昨天开出去运野猪了,刚回来,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派那车过来送你们……”黄老不紧不慢,说话时连赵楠的脸都没瞧,却是看向我这边来,“特别是你们还有朋友,怎么可以失礼呢?”说着他望了张叶玄一眼。

    张叶玄很冷漠地摇头:“你可以拉我们这两闲人,那我也能拉上个自动送上门的来顶缸。”

    我苦笑一声:“车子虽然不是在市中心的道路上行驶,但却始终是在城区的范围之内,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多,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什么人敢来劫车。但过了一些路段则难说,张叶玄啊张叶玄,我还没结婚呢!”

    “结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居然还有人心甘情愿的往坟墓里面钻……”赵楠蹲在车厢里老气横秋的叹着气,“你看看……对,我就是说刚才过去那个带着老婆走在路边的胖子,你看他的表情,都痛苦成什么样了,脸上的肌肉都纠缠在一起,皱得跟廉价的卫生纸似……”

    “去去,别宣扬你的歪理邪说,你一个十七岁的小毛孩子懂什么……”黄老终于听不下去了,睁开眼睛插了一句。

    “已经快18岁整,我的人生经历丰富多彩,光是失恋就经历十来次可媲美樱木花道,你比得了吗……”赵楠不服气得反驳了黄老一句,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他失恋次数多有什么好炫耀,居然还那么得意……我无奈地按着头默默把安全带系上,张叶玄看到我这个多余的动作,也学着系好安全带。

    没多久,突然车子一阵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的噪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随之而来的强大惯性将我甩到了前面,有了安全带绑着,免去了我和张叶玄头和车座相撞的危险。

    “怎么回事?刹车怎么不通知一声?”赵楠爬了起来,拍掉了额头上一坨已经挤碎的缓冲蘑菇。

    “有一辆车突然横在了路中央,这是单行道,我没办法开过去……”作为司机的另一位士兵焦急的说道。

    “终于出现了……”黄老突然睁开了眼睛,却瞟到我这边来,赞许地说,“你们这个朋友可比你有先知,似乎你好像知道这件事情要发生……”

    黄老刚说完话我耸完肩,一辆白色面包车便堵在了我们车的后面,车门一开,从里面跳出五个持枪并用黑色丝袜套头的人来,凶神恶煞般跑了过来。

    “哎?……有枪!老头,你耍我们?这样的任务很危险的知不知道?”赵楠拍着黄老所在的座位叫嚣着。

    “我知道,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黄老慢条斯理的点了颗烟,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啊~~~问题是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相信我有个屁用啊?要不我们投降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行,不能投降……”

    “你一大把年级比这车上所有人加起来还大,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居然还对钱财看的这么重?”

    “这和你说的是两码事……”

    我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毫无意义的斗着嘴,却发现坐在我对面的那位士兵脸上紧张得流下了汗水,这次的劫匪火力之强,计划之周密的确很让人意外,或许我们这种能力者还好说,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生还的希望却是不大。

    “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张叶玄好像事不关己地解开安全带,“看对方的实力,想完全的保全自己似乎不太可能,除非……”

    “似乎没必要这么烦心吧?外面只是几个能力很弱的普通人而已……即使他们有枪也只是普通人……”我的声音依然平静。

    “说得轻巧,我可没有把握对付他们,如果没有枪……”张叶玄似笑非笑。

    “你的眼神变了,说话都和得道高僧似的,你在痛苦什么?”我收起笑容。

    “苦?”张叶玄一顿,“不知道几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算不算是苦,如果说生是一种幸福,死是一种解脱,半死不活……我想也应该算是痛苦的吧……”

    “还好,也不是很苦,至少活着回来了,还有比活着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我微微的笑了笑。

    赵楠撇了撇嘴,向我作了一个鄙视的手势,鄙视我俩不说真话。

    “言归正传吧!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事才跟来的么?不如为我们解决一下难题。”

    我叹然:“张叶玄,你被赵楠同化污染了,想当年,你是何等纯洁的一个人……不如,我们猜拳……”

    “好!”他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狡黠的笑意。

    不消一会,他笑意更浓,因为,我输了。

    “你还是要多多学习概率。”张叶玄微笑地帮我把车门打开。

    我惨然朝天:“不要怨我把这附近的电器报销。”从口袋里掏呀掏,终于给掏出来一部用来专门看小说的MP4,无比眷恋地看了一眼,片刻叹然丢给张叶玄,“保护好它……”

    张叶玄可能以为里面有什么秘密重要资料,对我慎重地点头。

    “里面还有我没看完的小说呢!唉!”我无限扼腕,不理会张生正在扩大的嘴,悲壮无比走下车门。

    我知道,在我前头即将要面临的,是另外一个世界——平常人的世界。

    赵楠还和黄老喋喋不休的时候,五个劫匪已经将车子包围了起来,似乎正打算打开车门。我突然打开门跳出去并随手将门带好,这个突然举动把黄老和赵楠吓了一跳,两个人当时就不吵了,黄老还饶有兴致的在坐在车里看着。

    “你看你把小忍气的,都自杀去了……”赵楠气鼓鼓拍着黄老的光头,在他看来我是不堪忍受他们的争吵才跳下去,事实上也差不远。

    “别废话,你不下去就老实的在上面看着。”看到张叶玄点头,黄老一把把赵楠按在了车座上。

    “不行,我们得下去帮忙,不然那孩子太危险了。”原来坐在赵楠旁边的士兵说着端枪就要站起来,却被张叶玄制止。

    “放心,”张叶玄捏着MP4眯起眼睛,“你们尽快打110报警就可以,他能应付。”

    赵楠都开始打盹:“那是当然,要是他这个把北海道冰雪女神解决的狂神也解决不了的话,我们就等着号令一响,排队自杀……”

    张叶玄没听清:“什么?”

    赵楠如梦初醒,一摆手:“没……前几天的游戏……”

    五个匪徒看到跳下车的居然是我这么一个不大的孩子而不是武装的士兵,都同时发愣,互相对视,大概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好吧?

    “老大,咱们是不是搞错车了?怎么可能下来的是一个小孩呢?”其中一个匪徒向另一个匪徒询问道,结果挨了一顿臭骂。

    “小孩,不管是怎么回事,算你今天倒霉,我们赶时间,只能杀了你……”那个似乎是领头的匪徒语气冷酷。

    其实我很郁闷听着这些歹徒都快成为经典的对白,根本无视对方黑洞洞的枪口。

    “他妈的,还犹豫什么,快杀了他,然后好抢钱走人!”旁边一个大个子匪徒开始有些不耐烦。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分毫不差的在我的身体里穿胸而过发出孳孳声,消失在半空中,开枪的匪徒得意的看着我,突然脸渐渐变得惨白。

    “他……他……没有血!!”

    虽然对方有武器,可要将他们制服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至少比吃牛排简单很多。

    “你的枪法不行,我来!”其中有一个长一双死鱼眼的很快便找出理由镇定下来,嚣张异常,从腰间掏出一把弹簧刀朝我刺来。

    人可以没有能力,可以一无是处,但不能没有自知之明,特别是在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时候……我忽然为这个首当其冲的死鱼眼感到悲哀,嗯,以及深刻的同情。

    就算本人并不是很擅长搏击之术,但对于这样简单的攻击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眼看着对方的匕首就要刺到,我倏地伸指一弹匕首,匕首脱手往反方向而刺,死鱼眼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蹲了下去,紧紧的抓着深深插入他肩膀的匕首在地上翻滚着,滚出了许多道奇怪形状的血痕。

    “不要喊了,你的声带并不能为我们带来另欢愉的声音……你至少应该庆幸,我刚才瞄准的只是你的肩膀而不是心脏,不然你哪里还能叫得这么中气十足。嗯,浪费时间不是美德。”

    我的眼瞳突然迅速变成金黄,化成五条电蛇从本体刹那间炸开,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几个匪徒全都傻了,可是没到瞬间,电蛇从他们的武器上掠过,没有意外,连惨叫都省略全部冒烟昏倒在地。

    “孳孳”声再响,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随着眼睛颜色慢慢变黑,环绕在身边的电丝渐渐消失。

    “嗯,很好,控制不再半生不熟了。”我很满意地点点头,没办法,历练的机会毕竟太少,要我更加熟悉地使用塑原石,那实在难,要不然,今天怎么还会搅和在这小事里面,其实,我这个人,自重生以来,好像越来越无聊了,每天都在重复着无数无聊的事。

    此时,路口处传来阵阵警笛的鸣叫声,看来黄老他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也不可能再进行什么抵抗,我转身向后走去。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将手举过头顶排好队走出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警察是一种神奇的职业,这种职业的最大特点是总是在急需他们出现的时刻姗姗来迟,而往往却在最不需要他们出现的时候快的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土里长出来一样。

    今天恰恰让我遇到了最后那种情况。

    “赶快让那些警察都退走,不然我就一枪毙了他!”忽然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匪徒的吼叫。

    哎?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电视里劫持人质时候的经典台词……我一转身,差点没笑掉门牙,赵楠正可怜巴巴的被一个匪徒勒着脖子,一把手枪指在他脑门上。

    又是这个“王牌替补第六人”!我怎么又没注意到他!!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巷口传来了警察的喊叫声,大量的警车停在了巷口,许多警察都在巷口处和匪徒面对面的僵持着,由于有赵楠这个活宝人质在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笑够之后我一看赵楠就气依旧不打一处来:“你不老老实实的在车上呆着你跑下来干什么?抢我功劳么?还是被那老头强行踢下来的?”

    “就……就是那个可恶的老头,本来还以为他们的都被你给电晕了,没想到还有这个听说是迟到搭公车来的埋伏在一边!我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了。兄弟一场,你要救我啊……”

    “你个白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你……”

    “你太卑鄙了……这么狠心……”

    匪徒看着我和赵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估计心中也烦:“别聊了,赶快让这些警察都退走,然后再给我留一辆车!不然我就打死他!”匪徒惊惶地将枪口顶到了赵楠的太阳穴上,接着对赵楠威胁道,“你也不许说话,不然我真开枪了……”

    “大叔,你又吓我?”赵楠眨了眨眼睛,噗哧一声笑了,“你的枪都已经溶了你还没发觉到吗?迟钝成这样还学人抢劫?回去再补习一年。”

    匪徒心中一惊,低头看去,果然自己的枪已经溶化的只剩一个枪柄,这样的枪要是还能打出子弹则可速申报吉尼斯为国争光……

    “怎……怎么会这样?枪居然会溶化掉……”最后的匪徒被赶上来的警察带上手铐的时候还茫然的嘟囔着,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今天看到的一切。

    “大概是温室效应吧?今年据说是暖冬……”赵楠笑嘻嘻次向他摆了摆手。

    我也向其他人摆摆手,接过Mp4捣鼓着独自一人走了。

    本来黄老想叫住我,却被张叶玄阻止,张叶玄说了什么,我恰好听到:“他不会影响到我们,也不希望国家影响到他,甚至,国家机器可能也干预不了他这样一个超然的存在,就把今天的事当作没发生,如果上报的话,不吝于是场灾难……”

    接下来清晰度因客观缘由难以具体分辨,被赵楠的大嗓门现代诗所取代:“终于快回来了,等一下我将见到能让我看得出奇顺眼的破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思乡情结……

    我需要背景音乐——《取经归来》,

    我无比怀念这里的食堂还有那叫人陶醉的鸡肉炖土豆……”

    “别在那里念新体诗,最近闹禽流感,我们早不吃鸡了……”

    “……”

    ※※※算上前世今生,都不晓得这应该是我第几次来北京,大到闯军营偷东西越狱,小到买香水假扮少爷耍弄人家小姑娘……在北京发生的事情绝对太多太多,但我对于这片土地还是丝毫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我伸了个懒腰离开今天第二个案发中心,就是这条巷子实在夸张,靠着眼睛看指示牌和嘴巴打听,终于在15个分钟之后摸到了大路。

    叫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我说了个非常有名的地址,司机和我说笑着开了车。

    “您来这儿旅游吗?可是您可是来对得不时候,哦,我知道了,春节虽然还有一个来月,你应该是回家探亲吧!可是现在的学校好像还没有放假。”听人说出租车司机有两个特点,一是胖,二是能说话,这个拉我的司机两样都占全,从我一上车就喋喋不休地侃大山。

    “不,我只是旷课出来逛逛。”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和路边的树木,跟司机用北京腔调有完没完地吹,现在不至于没有亲人或者没有朋友,否则只有我一人置身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难不准又是一股寂寞凄凉的感觉遽然涌上心头。

    第一个目的地很快到,这是当年我摸了半个小时才走得出来的北京西站。

    还依稀记得在那年,第一次来到北京时,这个在电视上出现频率最高的城市突然真实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自己很快就要融入其中,成为这个现代化大都市的一员,心中的激动无与伦比。虽然时间对比上现在只是推前一个来月。

    但是现在,看着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的公路,我就算站在车站对面天桥上的老地方,也再找不到那时侯用异体为自己照相的笑容。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句诗,应该诠释我现在的心情。

    凭吊过了,也该去和她们会合了,我找个公用电话,问向风橤,要来个地址。

    出租车司机好像对这个地址相当熟悉,瞄了一眼马上发动汽车,直接来到目的地。而我下了车却发愣,直接怀疑司机是不是带错了路。

    司机表示:“我在北京开了8年车,整个北京丫哪偏僻旮旮旯旯没去过?您这个地址就是这里,很多来旅游的人都来过,不过他们一般都管叫做‘铃兰饭店’。”

    “一、二、三、四、五,哎?”我听信司机的话,转过身数星星,“神邸分舵怎么成了五星级酒店?”这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迎宾的服务生友好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很有礼貌说道:“欢迎光临。”

    既然决定要进来,也没有什么好犹豫,我迈步走了进去,这里服务态度相当好,可是我呢?严格意义来说,我并不可能成为他们的顾客,我口袋里所有的money,估计连这里最低档的一间客房,不,是柴房,一晚的费用,也远远不够。不小心,从赤贫到赤字,仅仅是一念之间。

    大厅很宽阔,第一层屋顶也很高,刚一进门,立即给我带来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我的第一个想法,要建这样一栋建筑,肯定要花不少钱,高投入必然要求高回报,这只是有钱人的游戏。

    大厅左边是一个大屏幕,上面是一些飞机时刻表之类的显示,右边是两排沙发,有几个人似乎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报纸。大厅的大理石地面很光滑,清理的也很干净,人站在上面,隐隐能看出自己的倒影来,几个角上,摆了几盆翠绿的植物,我叫不出名儿来。

    渐渐出现在面前是酒店的服务台,台上有四五个女接待员,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很敬业站在自己岗位上。当然能在这种酒店里上班的女性朋友,相貌基本都是上等加优,经常在学校里呆着的男生,可能有眼前一亮的错觉,而对于我,很抱歉。仅仅是觉得成熟的漂亮女性,自然有其特有的魅力,和我所认识的美女不一样。

    “有什么我们能给您提供服务吗?”刚走到服务总台前,服务生小姐马上笑容可鞠地对我说,服务总台前除了我,貌似没有别的顾客嫌疑人在。

    “呃,这是个相当严峻的问题,我一个朋友叫我来找她,说她在这里,却没有说房间多少,能不能帮忙查一下风橤在哪个房间?嗯,那个橤字比她的人还要特别,是三个心,下面一个木字。”

    “……请您稍等一下,我帮你查查。”漂亮的服务生听得晕嘘唏,消化片刻才柔声说道。

    她翻了翻登记记录,摇摇头:“先生,没有这个人,不好意思。”

    我一蹙眉:“没理由啊!”

    “是的,现在,确实没有这个人,因为你说她的姓名很奇特,这个‘橤’,确实没有纪录。”服务态度真好,没有人也能这样待客,我不由得心里赞叹起来。

    “那么,”我权衡一下,“这家酒店的灵魂人物,应该在吧?”

    “你是说萧总吗?”

    “萧?就是他,”我打一响指,“虽然有点不礼貌,但还是找他本人比较好,请你通报一声说有客到。”

    服务员小姐看表情是有点犯难:“可是先生,您有没有预约呢?”

    “好像我每次去大公司找人,都会遇上这么一句话……”一股无力感从内心深处升起。

    “哈哈……”我还没嘀咕完,一阵相对爽然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是客到,还是贵客到?”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我脸上也荡漾起笑意,转身伸手:“你好!萧念……”

    萧念兰,不对!这个拥有美丽外表以及清澈眼神的帅个应该是萧念,他看到我这动作,也不觉为奇,乐呵呵伸手一握:“果然如他所说,是个人物,少年英杰,你将来的高度绝对比我、比他要高。”这个“他”,舍风在天其谁?

    “谢谢夸奖,我敬你!”事隔18年,对于萧念这个人,我的敬意多过于敌意。现在的他,已经是拥有明亮眼睛的萧念。

    萧念还是呵呵地笑着松开我的手:“你未来岳父之一把很多关于未来的信息告诉了我,在你面前,我怎么敢当承敬?来来,小橤等你很久了,我们两个应该挑个好地方聊聊,还是再决斗一场?”

    面对他的玩笑,我也笑了,边跟着走边说:“你的领域对现在的我影响太小,不伤你自尊心。”

    一边和萧念愉快地谈天,我们直接来到四楼的一个房间。

    “小橤还记挂着你呢!呵呵,我也不搅和什么,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有时间尽管给我打电话。”萧念保持着我所熟悉的微笑,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比纸片还要朴素的名片,笑了笑收进自己口袋里,对于这个上辈子了解不是很多的美男子,我也觉得有必要深入理解他一下,或许能因此增强一点心理觉悟。

    “扣扣扣扣……”敲门好一会,才有个声音蹦达着过来开,是风橤。

    “舍得回来了。”她貌似冷淡瞥了咱一眼,让开一条路让我进去。

    “没办法,要不是遇上萧念,可能还要耽搁一些时辰。”我径直走到了窗户旁边,打开了窗子。楼下是一条小河,河边枯树成片,一阵冽风夹杂着冬天特有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仿佛有说不尽的萧索。

    好在房间里有空调,不至于怎么冷。

    其他几个女性朋友都在看电视,瞧她们按了几个台,满眼都广告,现在真是广告比电视节目都多,真不知道这样的电视怎么还能看得下去。

    反正男人与女人,是两种最接近但最没有相同点的生物。

    我打着连续性呵欠,随便找了个沙发将就着躺下打盹。

    醒来之后,窗外的太阳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月亮取代。

    身上还有一条毯子,我瞄了一眼幻,她浅笑着瞟向还在看电视无动于衷的风橤。

    我耸耸肩拉着幻伸出的手站起来伸展一下身躯,道:“你们慢慢看,我去买点糕点伺候你们当晚膳。”

    “官人,妾身陪你前去,可否?”幻眯唏眼,无限眼波尽流转。

    晕,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谁?我只是对这种突然间的待遇提高不习惯而已,还真当我怕你不成?

    “然也,难得夫人深明大义,一看可知乃大家闺秀。”

    可是风橤这个其他人之中唯一能听懂汉语的,本人明显看到她胃部好像痉挛了一下,面色紫红。

    记得有人说过,一个城市的夜景是这个城市最美最动人的画面。

    出了宾馆大门,走在北京夜晚的街道上,才真正感觉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城市的夜晚是美丽的,灯光映衬出无数建筑的壮丽轮廓,霓虹灯下的男男女女纵情享受着夜生活的快乐,街道似乎比白天更有生气,建筑、灯光、人群三者将一座城市的社会文明表现得淋漓尽致。

    大城市也有它不好的地方,缺乏一种小城市拥有的亲切感。在家那边一到晚上,路边随处可见各种小吃摊子,和朋友散步累了,找个小摊子坐一坐,要些小吃,边吃边聊,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在这里,汽车尾气倒是吃了不少,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嗯,也不全是,酒吧倒也看见不少,但我没敢进,而且本人对酒兴趣缺缺。

    什刹海附近的九门小吃。虽然九门小吃号称是汇集了包括小肠陈、爆肚冯、茶汤李、年糕钱、奶酪魏、羊头马、豆腐脑白等11家传统小吃,但是毕竟不是总店,味道上总是不太正。而且那价格——摆明了专黑外国人和外地人。

    在鼓楼大街先吃了姚记炒肝,幻显然是不适应北方内脏勾芡后的厚重感,一小碗炒肝只吃了一点就作罢。我无奈,又带她去了南锣鼓巷的每天限量只卖500碗奶酪的文宇奶酪店。

    吃罢出来,时间还早,我便领着幻到后海一带散步。后海胡同区是北京最为著名的旅游区,其内保留了不少明清时期的四合院,还有名人旧居王府故地,又兼湖水如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在青天白日之下,更是增添了几抹丽色。

    我与幻漫步湖边,两人都不说话。我见湖边垂柳在夜色中枯而燥,微风拂来,带着三分冽意。冬天从没就没打算放过古老的北京城。

    身边伊人一脸惬意,我身上的疲乏顿时消失无踪。说实话,她整个身子沐浴在冬夜里,变得通透,变得清澈,从周围的景色中勾勒出最为秀美的曲线,人也像是从画中走出,带上三分仙气。

    我看着幻的倩影,竟然有些神思飘缈起来,不禁拉着她的手感叹道:“若是一辈子这般长伴在你身边,再不去想什么狗屁尘世浮华,会有多好,多好……”

    正YY时,不堤防幻一双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出神的我看了许久,我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然而脸上的红晕,却不是一时半刻能消掉。

    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嫩脸通红,娇声叱道:“下流!”手又是一下子打来,我下意识地伸手来挡。

    “你呀!年龄还不及20岁,可是一双好看的眼睛里藏了太多的东西,如同一渊水,永远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我说。

    “你也一样。”幻攥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开,“上一世,好遥远的一个词。上一世,我们只是异本体关系,走不到一起的。”

    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转了个弯,看见前面有家记忆中的糕点店,接着在路边的自动饮料机花了几大元买了罐可乐,我们坐在人行道草坪的水泥围栏上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剩下的拿回去孝敬其他姑奶奶。

    一边吃着东西,我一边观察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黄皮肤的、黑皮肤的……突然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在人群中我喜欢阴暗的角落,不说话,观察别人的表情。这是不厌倦的游戏。我看着人群像鱼,彼此清醒而盲目的游动。”我是不是现在也像鱼一样,清醒且盲目的游动着呢?

    此刻我是清醒的,我知道我在哪里,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我同时又是盲目的,我不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我的未来将会怎样,我现在只是一条小鱼,只能随着水流到处游荡,走到哪算哪吧……

    幻起身站了起来用手巾帮我擦了擦嘴脚粘的奶油,把喝空了的可乐罐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夜不是很深了,也该回去了。

    “啊~~~~真是无聊啊!”我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上午的电视,此刻全身酸痛,感觉比跑几公里还累,看来没有事做也是一种痛苦。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从我后背摸了上来,在我的肩膀处停下,轻轻的揉捏着,感觉说不出的受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幻,别以为你是丝!不要擅自做主好不好?”我立刻抗议。

    “其实你没有必要把我们分成两个人来看,小心会精神分裂。”幻还是那样笑眯眯。

    “不分成两个人看才是精神分裂外加变态。”

    咯哒一声,卧室的门开了,风橤等人打扮一新从里面走了出来,道:“你们两个别肉麻了,咱们出去逛逛,好歹人家铃音也是首次来中国。”

    “要是逛街,那免了!”我宁愿自个儿这此打呵欠,“子曰:老公非劳工也。”

    “子曰?哪个‘子’?我知道,是‘风子’。这点你倒可以放心,我们准备去寺庙。要不要一起来?”

    “疯子?还可以将就。”

    现在已经是严冬,气温干冷,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几个人,大概都躲在房间里吧。沿着林间小路转了个弯到了楼后,一条几十米宽的河流展现在眼前,我刚来的时候在楼上看了一回,没怎么太在意,没有想到在下面看居然有这么宽。岸边的河堤上密密的种植着一排排碗口粗细的柳树,柔顺的无叶枝条在风中摇摆不定。河水的两边弯弯曲曲的延伸着,把整个城区包围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北京城的护城河吧!

    我们的第一站是城外十里处的白马寺,那里香火旺盛,加上今天是农历十五,不热闹那是偶然。一路上小孩儿心性的叶舞岚蹦蹦跳跳,在异国他乡兴奋得不得了,一会儿要吃冰糖葫芦,一会儿又对艺人捏的小面人产生了兴趣,忙得不亦乐乎,也多少像个孩子。

    终于来到白马寺,门前壮观的景象把我们吓住了,用里三层外三层来形容绝对不过分。我无奈地看着他们:“风橤,你确定我们还要进去?”

    “当然要去,我们可是难得来北京一次。”铃音小声地用日语说,看来刚才那句话她能听懂一些。

    我对她的小声表示满意,这也没办法,现在中日之间普遍存在不友好,特别是在民间,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是一点也完全不必要,所以在来的路上,我告诫过绯雨铃音和叶舞岚,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说多小声就说多小声。

    “就是啊,这里的香火很旺,听说许的愿望也特别灵验。”幻附议道。

    “风忍君,阿橤说了,这里可以求姻缘签,我想……”好像铃音越说声音越小,而这脸也越来越红。

    我“哦”的一声当即表示理解:“真为张叶玄感到高兴,放心阿嫂,咱挤进去就是。”

    “哎,主人,看,那个妹妹,你是相当熟悉的呐!”幻似乎哥伦布再世发现了新大陆,大呼小叫。

    我转过头去,在墙角的树荫下找到了被议论的对象。

    “嗯?确实好熟悉的样子?”我努力思考着。

    “风忍啊风忍,是不是又烂情了?哼!铃音,我们走!”风橤“嗤”拉着绯雨铃音走人,也不晓得她在气什么。

    此时,那人显然也瞧见了我们。

    一阵微风吹来,很轻柔的拂过我的脸庞,夹带着一阵陌生又似乎熟悉的清香。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还涌起了一丝的亲切感。

    一个俏丽的女孩略微有些羞涩地朝这边走来,粉红色的冬装外套映出了她那苹果般的可爱面孔这不是白水欣么?

    “小忍哥哥,幻姐姐。你们从日本回来了啊!”

    “真是个健忘的家伙,明明当时怎么怎么还说是‘亏欠的初吻’,忘得可真快真干净呐!”幻看到欣欣跑了过来,连忙抓紧时间讽刺。

    欣欣一过来,马上拉住我的手唧唧喳喳一通问,什么什么在日本生活还好不好,那边的伙食还能不能满意,风俗是不是跟这里不同……甚至那边女生的穿着是不是跟这边迥乎相异;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成语叫做“疲于应付”。

    但我心头却涌上层层暖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头发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柔软顺滑,而且一段时间不见似乎还长了些,把她那原本乖巧的小脸映衬得更加可人。

    当我有一句没一句权衡着回答提问时,白志明以及其妻王颖也看到了我,遂走过来,热情招呼:“小忍,听说你去了日本留学,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俩根本就无视宝贝女儿居然拉住一个同龄男孩子的人还笑嘻嘻不加以阻止简直是怂恿早恋的帮凶!

    我也礼尚往来:“叔叔阿姨好,只是发觉‘风景这边独好’,这边教育再不好,也比那边要好。”

    白志明听了乐呵呵,他也瞧见了幻,友好地招呼一声,严格来说,幻是欣欣再生父母之一,也是白志明一生所要敬重的人。

    “叔叔,你们怎么来北京了?其实我也是昨天才从日本回来,准备在北京中转,才回家。”我四下望了望,并未发现白老身影,“白爷爷没跟你们来?”

    “你说这啊,”王颖解说道,“我们是带欣欣来还愿顺便游玩北京当偷懒,说起来还有谢谢小忍你呢!”

    她这么一说,要是咱还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那两辈子叠起来30多岁岂不白活?

    我摆摆手:“阿姨,举手之劳罢了。”

    “这可不能这么说啊!”白志明感叹着,“你这孩子的心地要比很多同龄人成熟地多,反正我和父亲绝对是认死理的人,认定你们是我们白家的恩人!”

    面对他严肃的表情,我都不知该微笑点头是好,还是苦笑摇头好,只得转移话题:“叔叔,你们公司应该不经常在农历十五放假才是,今天可不是星期六日哦!还有欣欣也来,难道学校放假了?”

    白志明笑笑:“虽然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做人起码都要有个信仰,我很虔诚。欣欣学校还有课,现在是第17周,21周才考试。”

    这时,一直拉着我的手却插不上话的欣欣开口了,目标是她老爸,状态:貌似乞求:“爸爸,今天我们过来还愿,能碰上小忍哥哥,这是巧合还是缘分?”

    “这……都有。”

    我又摇头了,欣欣是单纯,绝对也不笨,也不会问多余的问题,白志明,你算个更聪明的父亲,懂得装傻来着女儿的道。

    “那……”欣欣笑容中狡黠意味更重,“我能……”

    关键时刻,白志明一挥手,欣欣马上黯然脸色,低着头把我的手拉得更紧。

    “呵呵!”她老爸脸上笑意不减,“生你到现在也有十六七个年头了,怎能不明白你的想法?我看我和你妈妈去就还愿就好,你陪你小忍哥哥去求你们的神吧!”最后一句,好像是重音,特别是“你小忍哥哥”五个字几乎是望向我来,那眼神中笑意几乎都要溢出来。

    “好耶!!”欣欣一听有门,连忙欢呼雀跃,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老爸话中带话,还好像怕她老爸反悔似拉住我往另一方向边跑边说,“我走了!”

    被拉住着快步走的我还能隐约听到原地上白志明夫妇的事后评论:白:老婆,你看咱家女儿好像有帮别人养的嫌疑?

    王:养女儿都是胳膊往外拐。

    白:看来咱们想法走到一块,新世纪好男人确实少。你认为呢?

    王:我运气好罢了,不过你有没发现咱家女儿对手好像不少,前景堪忧。

    白(耸肩):这下一代的闲事我可管不了,看女儿她自己造化怎样,依我老爸意思,似乎好像就算做妾,也要把她嫁给……

    王(着急):爸爸他怎么可以这样!可是好像也……

    白:安了,他们现在才多大?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能离开轮椅已经造化,咱尽可能开绿灯就是,还愿去啦……

    ……

    真不明白,为什么四周人潮这么多,声音那么杂,我就那么能听到最不该听的呢?唉!

    “小忍哥哥,你们是来求神的吗?”欣欣的话把我注意力引了回来。

    “对啊,可是你看看这人山人海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看着这片人海我有些力不从心。

    “嘿嘿,幸亏你们今天遇到我,走,我带你们从后门进去。”只见她坏坏地钩起了嘴角,做了个手势,就差没说followme。走没两步,她仿佛发现异常,转身,低头,诧异,问,“哥哥,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怎么老跟着你……”

    “她呀?”我微笑把叶舞岚推在前面,介绍说,“她是我从日本异邦带过来的……别用那眼神看我,不是贩卖人口,是那边一个忘年交(万能胶)所托,带过来学习神州经典文化。”

    “真是好可爱的孩子!”欣欣连忙撒开我的手,作势想去抱叶舞岚,而叶舞岚也看欣欣出奇顺眼,什么也没表示就让她给抱了起来,“哥哥,她会说汉语吗?”

    要是来不到中国两天就会,那就怪了:“最多就几句能听……”

    所谓后门,当然是隐藏在暗处的,整个寺院衬托在一片竹林中,绕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竹林深处有一道暗红色的小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推开小门,往里走一点就是大殿。

    大殿中供着观世音菩萨,我们虔诚地磕了头,每个人都在心里头暗暗许愿。看着可爱的叶舞岚,善良的欣欣、不晓得怎说才好的幻以及内心沧桑的自己,我悄悄地许下了自己小小的心愿:愿叶舞岚能做个普通人——也是前世叶舞直重的心愿;愿欣欣和幻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或许她们的幸福就是我;还有我的父母可以长命百岁……许了那么多愿望,我是不是太贪心,那自己的就不许了。

    “哥哥,你许了什么愿望?是不是盼望着早点找到女朋友?”

    “许愿嘛,当然要放在心里的,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那……我们去那里。”欣欣拉着我的衣角把我往前门拽,一直到测姻缘的摊子前才停止。

    “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请抽支签,老衲可为你详解。”一边坐着个老和尚,倒是红光满面,慈眉善目。

    我轻摇签筒双目微闭慢慢地抖出一片竹签,上书:昨日会昨日,昨日何其好!

    昨日过去了,今日徒懊恼。

    世人但知悔昨日,不觉今日又过了。

    水去日日流,花落日日少。

    “施主,此为中下签,源自明朝文嘉《昨日谣》,解为昨天或许有无限的美好,但昨天毕竟过去了,眼光要坦然望向未来,今天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是能走到今天也许是种解脱,请施主无须强求。多情自古空余恨,施主的感情缘定三生,只是磨难重重,如能踏破千难万险自是苦尽甘来;如果跨不过,那只有来生再续前缘。从此签上看施主的意中人已经出现。”老和尚侃侃而谈,可惜语焉不详。

    “大师,能否再解释得清楚一些,例如意中人的身份,等等。”欣欣插嘴问。

    “佛曰不可说,几位皆是有缘才能从四面八方走到一起相聚的人,还望施主自己参详,阿弥陀佛。”老和尚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这个老和尚讲话说一半,可那缺少的一半这里起码有两个人能懂。

    “幻姐姐,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欣欣小声地问幻。

    “老实说我见得能比那‘施主’明白得多,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有个与众不同的心结。”幻牵起欣欣的小手,“走了,咱们给小岚买根中国特色的糖葫芦吃去。”

    “又要吃啊!”我翻着白眼,“好,要是把小岚吃成少年糖尿病,你自个找叶舞直重解释去!”

    回到家后,风橤和绯雨铃音还没回来,幻多余的话没说,只是直接把座机推了过来,笑眯眯:“我们现在玩够了,你应该打点电话,我想想噢,你第一个电话应该打给谁?呵呵,我可是记住不晓得那个负心汉在登机那天信誓旦旦保证说一回来就要给某个人打电话。现在,你回来最起码超过24小时……”

    “你别说废话了!”我都怀疑这丫头姓云是个错误,那该姓什么?是姓唐才对!

    可是这第一个电话,我却打给了芳芳。

    “喂,你好!”听声音已经能知道是谁。

    “我回来了!”

    “……”那边一阵沉默,不在沉默中挂机,就在沉默中爆发,“哥哥!!!!你在哪?我去接你”

    “靠,我的耳朵!”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哥哥,我声音太大了,你下飞机了?”

    我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说:“抱歉,你要等一两天才能接到我。”

    “为什么?你要下那么久飞机?”

    先是无语:“我人在北京。”

    “你在北京干吗?”

    “顺路过来看个朋友……”

    这通电话打了半个钟头,才在芳芳反复的强调中落下帷幕。

    我虽然嘴上说要挂电话,但是却下意识的没有挂。因为以前每次跟芳芳打电话,我都是等她先挂机,然后我再挂机,那已经成为一种思维定式一样的行为;而以前每次打电话,芳芳也习惯了她先挂机,然后我再挂机。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没有挂,芳芳也没有先挂,我可以听见芳芳刻意摒住呼吸的呼吸声。半晌,我听到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接着电话才被挂掉。

    “突然有个想法。”我说,“不想给丝打电话。”

    “为啥?”

    “我现在毕竟是在北京,又要一两天后才能回去,回去之前再打给她这比较好。”

    “你不想她为了你担心?”幻毕竟懂我,一下子猜出中心主旨,“那你还想在北京干吗?难道……”

    我伸了个懒腰:“雪落要出事了,明天……”

    话没完,门嘎吱一声打开,风橤等人回来了。

    粗写于2009年01月28日20:56:59。

    一改于2009年05月26日20:50:06。

    二改于2009年07月28日15:32:46。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