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书:险——燕京火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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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于2009年01月24日23:04:22。

    ※※※。

    次日,我破例起了个早,刚打着呵欠洗刷完毕来到客厅,却意外地看到其他几个都在哪里吃着送上来的早餐看日出。

    “怎么回事?”

    幻望了望绯雨铃音,于是我用日文问了一句:“铃音,张生给你来电话了?”

    绯雨铃音脸红着低下头:“叶玄君说他今天有空……”

    我笑了:“难得张生有如此雅兴,我等当陪同才是。”于是走到了电话旁,拨号,“喂,噢,是阿姨啊!我风忍,对,对,今天你们还没回去吗?嗯,我想约欣欣出来,难得来一次北京,喔,那这样了,待会我过来接欣欣,喔,不用不用,最近在日本挖到个灵芝,还赚了小日本几麻袋钞票刚好买辆车。什么车?嘿嘿,支持国产……脚踏车……那这样,我挂了。”

    “怎么了,脸上闷闷不乐的?”风橤问。

    “你要是当了保姆,还是免费那种,看你能高兴到哪去?舍命陪君子。”我边说边打电话给赵楠,电话号码是什么呢?黄老家那个,“喂,你好,我找赵楠,是的,我就是昨天跟你一起抗击匪徒那个人,对对,我保证这个认床的家伙正在看日出,绝对醒了。”

    不消一会,“喂~~”好个溷浊的声音昨晚肯定没睡好,“老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推开问题:“问张叶玄的。怎么,没精神?今天有出戏,对对,关于美女的,你去某某酒店,对对,去那里订个房间,哪个?订3楼的某某一房间,一定要注意你隔壁某某二房间。”

    “为什么?”

    “因为我收到情报,有人要对一个小姑娘不利!”

    “什么!”随着声音上扬了若干八度,我晓得他完全醒来,“你到底是什么组织的?这情报也有?”

    “本人隶属联合国八卦组织下中国北京反迷奸分部。可速去!!救了美女,事成重重有赏!钦此!”

    “谢主隆恩!谢谢组织给我这个机会表现!我谨代表我自己保证定时定量完成任务!老夫去也!”赵楠宣誓后一瞬间困意全无“叩”掉电话。

    搁下电话。

    幻调侃之:“难得你把这个地址记得这么熟悉!”

    我一耸肩,小声说:“太深刻所以没忘,当初咱两个可是费了很大功夫也没能把风叶打退。可怜雪落,她可能开始怀疑这世界上的英雄怎么会出现一个方块脑袋的怪类。”再拨号,“萧念,有个事要麻烦你。”

    “说。”还真是言简意赅啊!

    “帮我注意一下雪飞集团。”

    “那可是家大公司,不过在北京似乎没有分公司……”

    “不是,你应该能查到该公司头目有一个后代名字叫做雪落,落难的落。我希望我离开北京之后,也就是明天或者后天,找人暗中保护他,不要让一些人‘碰’到她!”上一世中,那些雪落的裸照我是不好意思看,不过那个拍照日期却看得比谁清楚,要是在日本晚些日子回来,想帮也帮不了,就在今天!我估计是那个男的把雪落骗到了那个即将起火的酒店,然后迷昏了她,拍完照后鬼知道居然起火。

    要不然,今天我早起干吗?

    “呵呵,你是不是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她的你红颜知己之一?”

    “应该是死对头之一,不过她也蛮可怜。”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先是来到白家下榻的饭店,用借来的自行车载走欣欣,回到铃兰饭店时,正好碰上步行前来的张叶玄,我示意他不用上去,借欣欣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快!绝对够快!

    才一分来钟,那道在张叶玄眼中曼妙的身影流星一般从酒店大门里面唰地冲出来,本来,我以为接下来会如同三流电影或小说情节一般:张生微笑着张开手臂,绯雨铃音愉快地奔入他怀中……

    卡带了,卡在张生面前半米,所有想像中的情节被一句话所打散:“叶玄君,早……早上好!”

    我错了,女孩子总是会抹不开面子,何况绯雨铃音从小接受的是比中国还要保守的教育。

    好一会后,幻和叶舞岚才姗姗来迟,候了许久,也没风橤的影,我问:“怎么,缺了个人。”

    幻解释说:“萧念说有点小事。要你的风橤跟他去一个地方。”

    “喔!那可能等不了她了,我们走吧!”

    “等等,你该不会要我们全部都走着去?”幻拉住我,递过来钥匙,“给,风橤给你准备的。”

    我看着钥匙,说:“兰博基尼最多四个座位,叶舞岚算成半个那也超载。”

    “换了,这部肯定够坐!风橤说,这车要是坏了估计一顿打是跑不了你的了……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来到停车场,取了部相貌比兰博基尼还夸张的奔驰商务车,我们一行人上路。

    “小忍哥哥,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你?那个什么风橤也是你朋友吧!好像很有权势的样子……”欣欣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很疑惑,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问我。

    “那是你小忍哥哥的未……”幻刚要开口就被我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张着大嘴很尴尬的看着欣欣。

    “呵呵,风橤的祖父是我爷爷参加抗美援朝战争时一个战壕里活着滚出来的朋友,是一个退休的国家干部,这个风橤,别看名字怪异,其实,其实,她是……嘿嘿,男的……”我信口胡说八道,从后视镜上看到幻一脸崇拜地向我偷偷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这本来是赵楠的招式,意思是:佩服,你现在扯蛋的功力不次于我,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

    这不废话么!寡人的谎言编辑功能几乎是与生俱来,自然王者风范了。

    欣欣似乎还是有话问,我急忙打了个岔就糊弄过去了,幻也跟着我圆谎,没想到还圆得滴水不漏,果然前世是异体,连说谎都说得这么有默契。

    张叶玄还在喃喃念:风橤怎可能是男……

    司机我马上掐住他那不和调的声音,对张生说:“票子足不?”

    张叶玄一愣:“没理由啊!”

    “嗯?”

    “你开的这车,有执照么?”

    “能开这车,要是不出交通事故,哪个交警敢拦?我是问你票子足不?”

    “既然你开得起这车。应该不缺钱。”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地图,将方向盘转了个弯,车子转下了立交桥:“你无药可救,有必要让赵楠给你恶补恶补,说什么也得给你铃音买点衣服之类,亏得人家还是跟你私奔,背井离乡来到中国!”

    “噢!”他只是耸耸肩,也不知道听懂了没,“那你要带我们去哪?”

    “你好像在北京土生土长,路难道还不比我熟?这去王府井。”我对着绯雨铃音,说,“铃音,你叶玄君说要给你买几件衣服,希望你能赏脸,这傻大个脸薄,委托我给你说。”

    这厢,绯雨铃音眼里冒出点星星,脸红着瞥了一眼张叶玄,声音微不可闻:“谢谢,叶玄君……”居然是汉语!

    “呵呵,昨晚教了很久。”幻悄声说道。

    ※※这世界有一句话说的对,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少一件衣服。

    女孩子的两条腿似乎就是天生为逛街而生,特别是在琳琅满目的衣服面前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累,据说疲劳是可以用神经的兴奋来冲淡,这话用在逛街的女人身上一点都不假,可惜我和张生似乎永远也不会因为逛街而兴奋。张生还好说,他只顾管一个对逛街也相当腼腆的绯雨铃音,可是寡人居然要顾管好几个,而且接近三种年龄阶层:叶舞岚主要是童装,害导购小姐以为在下是恋童癖;白水欣小妹主要是冬季公主装一类,咱进化成萝莉控;幻主要是一些简便的休闲服,配合她惯有作风,鄙人超进化为狂热的御姐爱好者……

    跑断四条狗腿,苦不堪言

    一阵清风拂过,分明见到白水欣同学推门而出。ELAND英伦风的学院装,浅色的窄腿牛仔裤,一双匡威的板鞋,一身简朴的装扮捧出一张清澈淡雅的脸。

    “小忍哥哥,你等我一下啊!我进去试一下这衣服,”欣欣拿起了今天不晓得第几件试穿品,笑眯眯把现在穿的外套放到了我手里,道,“你帮我拿一下。”

    “没……问题!”看着和绯雨铃音坐在“老公、男友寄存处”对话的张叶玄,见识了白水欣同学不亚于芳芳那惊人的购买力以后我脸色有些发青,好像三九天没穿衣服裸奔的人一样,拖着萎靡不振的步子走过去,“张同学……”

    “别套近乎!”他好像看出我的目的。

    “哟!”咱腰板马上直起来,“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当初要是不俺良心骤然发现,你和铃音估计连亡命鸳鸯都做不成还要准备客死小日本断了张家香火!”

    张叶玄泄了气:“你到底想干吗不妨直说。”

    “……一会儿这些衣服的钱,我们对半付……”

    “凭什么……”张叶玄凛然拒绝,停顿一下,“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没有把赵楠一起叫过来?”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总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我故作深沉,可惜下巴没长胡子,否则说服力更强。

    “不祥的预感……”张叶玄的脸也凝重起来。

    “这人从小就有一种说不上是运气还是第六感的能力,如果他说今天有好事,那不一定准确;如果说有不祥的预感,那肯定就会出事,百试百灵。这能力后来经过文献的调查得到证实,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幻走过来解释(贬低)着说。

    这话搁下没多长时间,忽然看到外面的人群似乎脚步加快了许多,好像都在争先恐后的往一个方向跑,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急促的消防车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果然很灵……你这能力要是在古代恐怕会被当成灾星而烧死……”张叶玄感叹道。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接二连三的开来警车和救护车,消防车也加补了几辆,因为这家店的窗子临街,浩浩荡荡的车队几乎都是在眼皮底下过去的,没理由看不到,居然出动了这么多的车,看样子这火灾似乎很紧急的样子。

    “怎么还是烧了起来?”我问,“要不要看点热闹?”

    张叶玄皱眉:“你好像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好吧!既然是你说的,那等一下一定有事情发生。”说着站起身,作势要走出去。

    “慢!”我拦住他,“人要齐才去,欣欣还没出来。咱们这就走,出来她看不到人的话……”

    幻接话尾:“北京城就会起风……”

    “……”张叶玄显然完全搞不清我们两个在说什么,眉头是皱得更有个性,把绯雨铃音看得都呆了……

    须臾,外面的的情况似乎有些混乱,出了门后就发现人流不断的往我的左手边方向涌去,远远的望到楼群里冒着黑烟,看浓烟的程度似乎火势不小,还能隐约听到轻微的嘈杂声。

    我带领众人在涌动的人群中穿梭着,按黑烟的方向快速跑了过去,这里离火灾的现场并不是很远,只是看热闹的人群实在是太多了,中国人就是有这个喜欢看热闹的习惯(全民劣根性),路上两只野狗打架都能围一圈的人,更何况是一场火灾。越往前走阻力越大,幸好我的身材比较瘦小,才勉强能够在仅有的一点夹缝中穿行。

    “让一下啊,不好意思……”我挤得辛苦,终于来到了最前排。

    此刻这里已经被警察用维持秩序的黄色带子给隔离了,即使是最前排距离火灾的现场也有几十米远,十几名身穿蓝色制服的警察在警车边拿着对讲机在忙碌的指挥着,旁边还停着两辆救护车,一群消防队员身穿防火服用高压水枪向火灾现场不断的喷水,但火势只能暂时得到控制,要想完全熄灭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火灾的现场是一栋五层的酒店,发生火灾的是三层,滚滚的浓烟从窗户里面不断的涌出,隐约的可以看到红光闪烁,并伴随着偶尔轻微的小爆炸声。由于现在不是什么黄金时间,所以里面的顾客并不多,大部分都在火灾发生的当时就逃了出来,剩余的也都被消防队员逐一的救了出来送上了救护车。

    看着这栋正在燃烧的大楼,我觉得我有乱点鸳鸯谱的劣习。

    “队长,刚才里面发生了比较大的爆炸,建筑的部分墙体发生了坍塌……”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通路基本被堵塞了,能见度几乎为零,无法进行搜救工作……”

    “根据酒店的登记名单,所有的人员应该都已经救出,全队撤回!”

    “是……”

    负责救援的消防队队长在火灾现场外谨慎的指挥着,不时紧张的看着发生火灾的楼层。

    “欣欣,你感应一下,看有没有异体能力者的波动在里面。”我悄声对跟在身边的白同学说。

    欣欣点点头,过有小会,她蹙眉说:“小忍哥哥真是神啦,有一个微弱的波动隐约从火灾现场的那个方向传来,是普通人,他身边有个异体能力者。”

    张叶玄也听到这声音,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欣欣,之后也望向满是火焰的楼层,道:“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我心情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有一种安逸祥和的感觉,还是无忧无虑的日子比较适合我,很久前就不相信那些写得天花乱坠的玄幻小说,毕竟英雄还是难当的,我宁愿把机会留给别人。”

    “要是里面真的还有人,不如我进去救……”

    我一把拉住他:“咱们几个或多或少都有了,可有一个还干巴巴一个人独善其身。就让他英雄救美一次。”

    “什么?赵楠已经在里面了?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一个女的?”

    我神棍般笑了笑:“还是个美女,要不然赵楠会去么?天机不可泄露!”

    “怎么觉得你好像导演了这出戏,难不成这火是你纵的?”

    “若是我,那就让火烧得更猛烈一些吧!”

    可是一段时间过后……

    “怪了,”我摸着下巴,“怎么人还没出来?”突然间我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雪落可能是裸的,就算是飞机场,对赵楠来说……”说着我连忙挤进去。

    肩膀被张叶玄按住:“你干什么?”

    我打开他的手,急道:“你可能不信,赵楠可能失血过多昏倒在里面,别的你可能不能理解,反正这血是鼻血!”和他解释人体生命波动,就算他能听懂,估计那个时候里面两人也基本烤熟成蘑菇串肉。

    我弯腰钻进了隔离带,却被一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警察拦住了,他伸出大手将我用力的向外推,“快出去,这里很危险!”

    “不好意思,麻烦你让我过去,我有事要找你们得负责人刘队长!”我指了指在警车边拿着对讲机的那名“熟人”。

    我面前的警察愣了一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正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放我进去时,我飘然一闪身从他旁边钻了过去,飞快跑到那名负责人跟前。

    “有状况,里面还有一,不,两个人,赶快去救,应该还来得及……”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那名被我闪过的警察便赶了过来,想把我拽回去,也不想想我现在站稳了马步,就让你拽,奋力地拽,拽不动。

    “哦?”刘队长放下对讲机看了看泰然不动的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里面还有两个人呢?”他没深究,用对讲机把正在指挥的消防队长找了过来,询问了一下能否再进去救援的事情。

    “恐怕是很难,现在里面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而且由于燃烧产生的浓烟导致可见度几乎是零,即使人在我们面前我们也看不见,我不能让自己的队员去冒这个险!”消防队长的态度很坚决。

    我看着浓烟滚滚的楼层,道:“警察先生,你再拽也没用,给我准备,我去!”

    “你?”刘队长瞪大了眼睛,“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的什么人,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们不能……”

    一个证件横在刘队长面前,瞬间看到了刘队长的瞳孔开始放大,脸上出现了似乎是因为惧怕而扭曲的表情,有个声音冷冰冰响起:“国家安全部特别组接管这里,这里的一切由我指挥!快点准备,让他去。”是张叶玄。那证件闪一下后收起,不像我那时把证件秀了那么久。

    “不用了,你帮我想办法保密今天的事就好!”我摆手夺过个对讲机,想了想觉得多余,抬眼忽然看到紧张望向我的欣欣,对她点点头,之后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在一片惊呼声中就着那年的路线,沿水管迅速爬上三楼某个没什么火光的窗口。

    在我跳进窗口时,一阵强风先高压水柱而来,几乎是把我给吹了进去。

    风力很大,一下子控制了火势的进一步蔓延,也吹进来一股新鲜空气。

    “队……队长,你说这个他真的能把人救出来吗?”龙套刘队长尽力压制住心中的惧怕,问,“他可是什么都没带……”

    “不知道,把救护车准备好!”张叶玄这个便宜队长视线扫过白水欣一眼,低头沉思着。

    我从三楼的窗台跳了进去,立刻视线就被滚滚的黑烟所笼罩,隐约中可以看到隐隐的红色火光,脚下发出了轻微的水声,棚顶也不住的向下滴着水,耳边传来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令我感到一阵的烦躁,不想做英雄到头来还是一样要上!这不作茧自缚么?千算万算,没把赵楠的鼻血算进去!这厮实在太让我失望!

    对于四周温度的急剧增高,没有异体的我只能使用塑原石,结起一个电子保护层隔绝热量和火苗。但浓密的烟雾成了我前进的最大障碍。

    “很麻烦啊,看不见前面的路,”我努力睁大了眼睛后发现前方依旧还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里烟雾的浓度已经超过了我预期的程度,凭着感觉的我只能频繁使用闪电化穿梭着从大厅跑向包房区,周围墙壁上的装饰也比较多,原本华丽的墙壁外包此刻却成为了致命的累赘,周围呈现出一片火的地狱。哪里坍塌我都可以不怕,但后果可能是让这里燃烧得更严重。

    “这里吗?”我强行穿过了几道门后在一个包房外停住了脚步,挥手发出一个电球把门给炸开。

    “靠!”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情景中应得的“火的海洋”,而是最不该出现最怪异最无法理解的“蘑菇的海洋”,滚滚浓烟瞬间涌进了屋子里,却一下子被最靠近门的伞形蘑菇吸收干净,不过,四周空气中老是飘散着一股蘑菇香味。

    “赵楠!赵楠!还活着没?”房间里面的摆设明显被人挪动过,全部都堆到了房间的四周,连地面上易燃的化纤地毯都被卷起来塞到了靠窗口的角落里,显然他们是做了一些急救措施。我边喊着边踢翻大批蘑菇向房间的中央跑了过去。

    很快喊叫有了效果:“老大,我们在这里!你害死我了!俺快熟啦!”

    很好,还是活蹦乱跳的声音,我遁着声音的方向跑过过:“人晕了没?”

    “晕了,要不然不哪里敢乱种蘑菇!还好最近开发了这新过滤品种再加上这人也漂亮,能一亲芳泽,咱死而无憾。”我顿时哭笑不得,不管多严肃的场合,每次见到赵楠总会让我有种紧张不起来的感觉,方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担忧情绪顿时再也找不到了。

    既然人已经昏迷,我也不多做收敛,挥手几个球形闪电开路,烤蘑菇的香气顿时更加浓烈。

    浪费了七八个球形闪电,终于在蘑菇丛里让我找到人,只见他们两个都咬着很怪异的蘑菇。我一看,女孩子是昏了,那熟悉的脸庞已经告诉了我身份。

    “靠!”赵楠嘴上咬着的蘑菇掉了下来,“老大,你还有心情染发!!!不对,你是……”

    “啪~咔吧……”我注意到头顶一声响动,连忙昂首击出一连串个球形闪电:“快走,吊顶要塌了!!”

    “哦哦!!!”赵楠抱起雪落马上脚底抹油。

    可是这吊顶坍方得太严重,眼看他们还没跑出门外,我没有犹豫迅速闪电化飞到赵楠两人头上一通狂炸,保护他们顺利逃出生天。

    逃到大厅,可是大厅也烧得差不多,楼顶摇摇欲坠。

    “老大,往哪里走啊!”赵楠急着问。

    刚聚成一半人形、全身半透明的我思索片刻,瞄准方向轰出二十来个球形闪电,从大厅朝刚才进来的方向从新开出另一条直线的路,爆炸的余波也把火焰吹小了不少。赵楠立即抱着人铺上滑滑菌,那个速度,真叫快啊!

    忽然头顶发出了巨大的断裂声响,整个顶棚带着火焰燃烧着轰然坠落,我不得不加把劲继续用里地炸!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火的问题了。

    “老大,有吊车!我们安全咯,你也快点出来!”窗口传来赵楠的声音,我迅速几个闪电化飞出窗口在半空中凝聚成型同时也在瞬息间收回塑原石力量恢复原状。突然看下下面人群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已经伸出四只长翅膀。

    可是我下落的方向还是有点偏,与张叶玄控制着的吊架擦身而过,赵楠重友轻色立即撒开雪落,跳出吊架伸出手臂拉住我,另一只手攀在吊架一个栏杆上。

    “呼!”半空中的我长吁一口气,怎么觉得好像是在拍好莱坞灾难巨片《火烧摩天楼》啊?

    吊架接近地面时,赵楠松开手让我自己跳下来,然后爬上去抱着雪落待吊车落地后才跳出来。

    着陆后,“合作愉快!”我和他伸手一拍,爽朗笑开了!而这四周,也响起鼓掌和欢呼声。

    “哥哥!”几乎是喊着哭腔的叫声拌上一阵风扑进我怀中,是欣欣,她紧紧抱着我的腰,嘴中喃喃念着,“哥哥,我好怕,我好怕!下次不要冒险了!不要!”说着她抬起了头,眼际流露过一线坚定,踮起脚尖。

    下一刻,我只知道一个柔软的存在覆盖在嘴唇上,两秒钟,虽然只有短短的两秒钟,对于我来说就像两个世纪那样漫长,全身的感觉似乎都已经麻痹了,四周的声音,一点全无,哪怕这个柔软的唇再不存在。

    愕然看着眼前这个眼色中徘徊着娇羞中带着一丝不安的女孩,我本来愉悦的心情却成了说不出的沉重,虽然欠她的还不曾多到无法偿还的地步,她拥有着高贵的身份和甜美的容貌,更有着一颗温柔的心,而我有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能给她带来幸福的能力,因为我不可能对她专一。

    这个天真得有点犯傻的女孩。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敢这样,狠!要不是我抓得快,你的欣欣都想飞上去拉你下来。”幻和其他同行的人也围了过来,她倒是一点不担心我挂在上面,“主人,你的心在彷徨什么?你能安全,是对我们最大的好!”

    安全啊!瞬息间,我笑了,就这一句话,心中沉重暂时不复存在。

    很快就看到刘队长带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着三个担架赶了过来,其中有一个目标好像就是我!这还得了!我不由分说抱起不准备撒手的欣欣连忙往人群里遁,瞬间杀出重围。

    赵楠那还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老大……听说欣欣可是未成年少女……别玩的太过火了……”

    “……你给我死开……”

    终于来到了安全区,我把白同学放下,心情无比欢畅只觉得天比以往还要蓝:“走,走!其他人咱不理,功德已经圆满,咱逛街去!”

    “好耶!”我们的白同学也腼腆地笑着,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挽着我的胳膊也跟了进去,她还是第一挽我的胳膊,虽然以前经常被芳芳这么挽着,但心还是跳得七上八下。

    这个笨笨的女孩。

    一路上,半点没有把手放开的意思。

    ※※※北京,六朝古都,没有中国人不知道它。历经风雨的飘摇,早已变的有些沧桑,却仍是屹立不朽。

    故宫、天坛、八达岭、天安门广场、十三陵、颐和园、什刹海、香山公园,短短就个小时疯狂的转换却也是不觉得累,走马观花似看个不停。

    逛完了前门大街,我们再次回到已经安稳下来的王府井大街,中外游客在这里熙熙攘攘。只见一名老外追上两名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孩,大胆的在她们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惊得两人像小兔子般瞬间跑开了。

    “外国人都是这么大胆的吗?”白同学看了不免觉得有几分难为情。

    “呵呵,你也想啊?你要真的想的话我帮你。”我自然明白其中缘由,调侃一两句后,才解释,“那是因为她们的背上写着,kissme,所以那个外国人才会,呃,才会那样做。估计那位老外真一阵纳闷,你们明明写着让我亲,却……”

    “Hi,美丽的小姐,能让我拍几张照片吗?请不要拒绝新西兰的热情,我叫拉菲明。”这不,我还没“却”完,那个外国人仿佛哥伦布发现新目标似将我自动被过滤,生硬的操着所会不多的几句中国话热情如火的上门搭讪。

    被忽略了我也没表现出什么不爽情节,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不过,我这个只去过美国没几天的,总是疑惑,难道外国人都是一些自来熟的家伙?

    “Hi!WeletoChina。Thisismygirlfriend!”瞅见欣欣正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我不得不出头,虽然英语根本上不了台面。

    拉菲明脸上也没多少失望,兴致不减地说:“不不!朋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祝贺你:你女朋友很漂亮。”

    “谢谢!”

    “不如这样,请让我为你们照上几张相片作为我的珍藏,可以吗?”他诚恳地请求。

    拂人家美意的事儿我一般少做,再加上今天也确实心情不错,笑了笑,答应下来。

    现在虽然已经立冬过后,却也热得要命,特别是中午时分。

    “这到底应该算什么天气呀!晚上冷得睡不着,中午下午热得夸张,到底是一年四季,还是一天四季?”我发着牢骚跟欣欣一起走进街边公园,来到一片如茵的草地上,不少对情侣在这里相携相依,透过稠密的树叶,斑驳的阳光在他(她)们的肩膀上跳动着,煞是可爱。

    我买来两根冰淇淋各自吃喝了一会,才稍减这炎炎的热意。

    冬天中的夏天!

    “这个时间,拿上几张报纸,在故乡如意湖边一铺,保证凉快一个下午到今晚起风。”我不免有几分怀念。

    “冲进湖里痛快的洗个澡不是更凉快吗?”

    “小同学,现在天气再热也还是冬天啊!”

    “也对哦!”捶捶有些酸痛的小腿,欣欣看了看天,拉我站起来,说,“恐怕要下雨了。”

    果然,原本铜钱大小的乌云在几分钟内就遮盖了京城的上空,豆大的雨点转瞬剑惊的游人四处奔跑。

    “姐姐你果然有两把刷子啊!”提前躲到一家小吃店的我不禁庆幸自己免了这场雨淋之灾。

    欣欣笑得很腼腆:“我的能力是风,刚才吹来的风告诉我的。”

    “那么以后游玩也要带上你,随身的天气预报。来来!我们叫的菜来了。”

    吃着这簋街最富盛名的麻辣小龙虾,北京人喜欢叫它“麻小”,一方风水养育一方口味。

    这几天,我在萧念饭店,跟着风橤她们,也没少吃这些北京的明点。京菜擅长烤、爆、烧、焖、涮,听起来豪爽,吃起来痛快。全聚德烤鸭,砂锅居的砂锅白肉,阳坊、东来顺、又一顺、能仁居的涮羊肉,无一不令人垂涎三尺,回味无穷。而风味小吃更是花样层出,光大类就分为三种,汉民风味小吃、回民风味小吃和宫廷风味小吃。焦圈、豌豆黄、麻花、豆面糕、炸糕、年糕、豆腐脑、茶汤、油炒面、艾窝窝、烤白薯、豆汁、炒肝、馄饨、炒疙瘩等等等等,看得你眼馋,拿得你手软,吃得你舌头发麻。

    偷了个空闲,用小吃顶着过午餐的我俩顺便观光一下这多少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

    不过,我们两个毕竟不太认识路,在路上出租车也难找,不得已,我在路边看到一个学术形中老年,连忙上前问:“大叔,我想问一下要怎样才能上北京大学。”

    大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含鼓励语气严肃十分郑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读高中吧,要记住,只有不断努力地学习与奋斗,才能上北京大学!”

    我的脸色马上苦了下来,哪跟哪呀!“咳!大叔,我想你表错态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北京大学要怎么走……”

    “呃!”大叔再次推了推眼睛,面含尴尬。

    北大是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尤其我们经过大叔的介绍从西校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这里最著名的景点“未名湖”和“博雅塔”。

    “小忍哥哥,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来这里学习生活吗?”欣欣好奇地四处张望道。

    我不置可否:“如果想来,那么就能来。”

    未名湖景色出众,已经成为北大风景的标志。环湖的杨柳婀娜多姿,无叶枝条低垂,温柔地拍打着水面,博雅塔的倒影在水中隐隐浮现。横卧在湖中的有石舫,点缀着塔景的是湖中的小岛。据说在清代未名湖一带应为淑春园,乾隆将该园赐给他的宠臣和琛。和琛在此大肆营建,开凿出大小湖泊,并用掘出的泥土来堆造湖中岛。他一共建造楼台64座,游廊亭阁357间,房宇上千,极尽奢侈。咸丰十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淑春园也难以幸免,仅留下石舫底座及“临风待月楼”,即今日“临湖轩”故址。燕京大学10周年校庆的时候,许多贵宾在此聚会,当时冰心教授提议把这栋房子命名为临湖轩,立即得到大家的赞同。钱穆教授进一步提出把门口还未命名的湖叫做未名湖。从此,未名湖的名字就这样传开了。

    “这就是未名湖?”

    未名湖并非圆圆的或方方的一个湖,如你所能想到的,它与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中所记的他们水木清华中的那塘田田的寂寞的小小荷池是没多大区别,都是用青石磊砌的那种曲曲折折人工小湖的样子。水边最多的是一株间一株地种着的夹竹桃与杨柳。若是在春天,柳叶是青得要滴下来,水是满满的、软软的,像是南京秦淮河里的那种。夹竹桃上各缀着几朵重瓣的红花,杨柳在暖风里不住地摇曳。不论是晴是雨,是月夜是黑夜,这湖都好。雨中桃花的颜色最是鲜艳;黑夜虽不怎么漆黑,但是在睡中用鼻还是就可以可静静地受用春天的。

    “未名湖的湖水,我觉得它比不上故乡山区的任何一个湖泊,完全是城市中的那种气息,那种让人感觉到自来水中普遍有的漂白粉味的那种气息。北京是美丽的,北大是神秘的,但相对于朱子那首‘半亩方田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那么,未名湖,未免有些名大于实了。放在50年前或许不会,放在50年后的现在,绝对就会。”

    上面这段话,来自一个跟同学在我们身边走过的男孩。

    与他同行的同学:“其实北大的湖不少,杂七杂八也有几十个,但哪一个都不如未名湖的名气大。未名湖在社会上的形像是和在它后面的那座塔分不开。”

    博雅塔,位于未名湖畔,是燕园风景的中心地带,这里小桥流水,钟亭岛阁,流水长廊,飞檐走扇。未名湖滋养着一个个充满灵性的景观,使这里散发着永恒的魅力。如果把这众多的景观赋予人性,则钟亭像轻盈玲珑的少女,图书馆如大气磅礴的青年,而博雅塔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默默地站在湖畔,纵观着风云变幻,那紧锁的塔门,就像这位老人紧闭的心扉,包含着人生的悠悠岁月……

    多少年来,未名湖以它的轻盈承载了博雅塔的凝重,也因为塔的凝重,未名湖的轻盈才有了更多的内容。湖和塔的天作之合是未名湖畔的神来之笔,永远富有哲理,永远耐人寻味。湖动,塔静;湖是柔,塔是坚;湖纤巧,塔伟岸;湖空灵,塔凝重;湖欢快,塔沉思;湖依偎大地力求平稳,塔崇高正直向往天空。湖透着女性的秀美,塔蕴藉着男性的阳刚。可以说,湖光塔影已经成为燕园风景中不朽的神话,湖和塔是有灵魂的,它们的灵魂是千千万万北大人的灵魂,也是北大的精魂。北大校园里如果没有了未名湖和博雅塔,就像长坂坡里没有了赵子龙,空城计里没有了诸葛亮,是不可想象的。博雅塔吸纳了千千万万北大学子的智慧和灵气,它在北大的地位已经远远超出了塔本身,如果说未名湖是北大的眼睛,那么博雅塔就是炯炯的瞳仁了,“博雅”二字,凝聚了北大精魂中最不朽的图腾。很多北大人在他们充满真情的文字中常常这样写道:“校有博雅,塔有精魂”。这种精魂正是北大的“博”和北大的“雅”。

    一路前行,两边是像宫殿般的教学楼,每一座都蕴藏着百年的沧桑,显出富丽堂皇的大气。这里处处是景。与其说这是一个大学,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公园,不仅有着类似颐和园的古典气质,而且还多了一份学术的气息。徜徉于其中,欣赏着四周的风景,不觉感悟:无怪于有这么多优秀的学生怀抱着北大梦,原来这是这样一所博大精深的大学,吸取天地之灵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然而,白同学却拉着我的手臂,说:“咱们离开这里好吗?”

    “为什么?”

    “北大好是好,可在眼里,高中比大学好。”她的想法很单纯,可能在她印象中,读书是忙碌的事,北大似有似无的悠闲(全体大学都这样)让她不习惯。

    “随你。我们再去哪好呢?时间还很多。”

    我们的白同学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断断续续:“好像有个什么南海……什么苑……我曾经看到里面有个骨牌。”

    “是南海子麋鹿苑对吧!”我问。

    “嗯!就是这个名!我们去那里看动物好不好?”

    “今天你是主角哦!走呀!”

    很早就知道北京有座放养麋鹿的公园兼科普馆。不过,当我们过来时,却看到麋鹿苑被大片的建筑垃圾包围着,围墙外面就是巨大的沙坑,令人觉得惨不忍睹。不过,麋鹿苑内还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每年都有新变化。门票免了,说是有利于大家了解濒危动物的保护。

    我们进苑前,恰好碰上一群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的小学生。本来我以为他们只是在老师带领下过来游玩,可现实出乎意料。进入麋鹿苑之前,几乎所有的学生团体都经过一个庄严的开营仪式,做自然保护宣誓:“为了地球生命的繁荣灿烂、为了人类社会的长治久安……同在蓝天下,保护大自然,同在蓝天下,共享大自然!”

    誓言很响亮,无可怀疑,在现实面前,誓言也很脆弱。我留意到门口有块牌,上面有三个日期“1865年、1900年、1985年”,三个年代,将麋鹿的科学发现、本土灭绝、“重引入”回归的三次重大事件,醒目地列在门口,结合刚才的起誓,我生出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在这时,我也注意到一个塑像。1985年,麋鹿种群终于在中外自然保护人士的竭诚努力下,经英国十四世贝福特公爵的慨然回赠,麋鹿才结束其漂泊海外将近一个世纪的“华侨”生涯,作为中国最成功、最准确的物种“重引进”拯救项目,得以重返故里——北京南海子糜鹿苑。

    我对欣欣说:“一个外国人能做到这地步是多么不容易,我们本国人呢?”免费开放,有利有弊,利的是将有机会使更多的人关注环保和野生动物的保护,弊的是带来了一系列管理上的问题。游人素质参差不齐,一路走过,摘花草的、扔垃圾的到处可见。

    欣欣摇头:“他很伟大。”

    在园中我们见到一名年过六十的老先生,作为麋鹿苑的志愿者,他担负起了向游人宣传环保的责任。我听他说:“这里不仅是属于科委系统的一个保护麋鹿的生物多样性研究场所,还是一个以开展自然、历史、文化生态探游及环保活动为特色的全国科普教育基地(1年12月被中国科协命名)。由湖畔徜徉之麋鹿与天际纷飞之禽鸟构成的近千亩的保护区域,可谓是当年明清皇家猎苑湿地景观的唯一再现。这里作为中国特有物种麋鹿的科学命名之地(1865年)、麋鹿一度在中国的本土灭绝之地(1900年)和中外保护人士共同努力进行麋鹿‘重引入’的首批回归之地(1985年),是对青少年进行科普教育、环保教育及爱国主义教育的不可多得的户外大课堂。在这里,大家不是泛泛地参观,走走看看,而是要行动起来、参与进来,在久违的自然环境中,调动一切与生具有的听觉、嗅觉、视觉、触觉,听风声鹿鸣、嗅草木芬芳、看鸟往云飞、触大地水土,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这是是永远的庇护所……”

    跟全世界的自然保护区一样,这里也分为实验区、缓冲区和核心区,麋鹿苑的参观与环境教育路径就设置在通往麋鹿核心区的缓冲区里。在导游老师带领下,大家首先会见到一个蓝牌:麋鹿死亡档案。其上记录着几年来因误食塑料袋而死亡的一只只麋鹿的名号,旨在提醒人们“白色污染”对生命有多么惨痛的危害。

    一组一组的问题版,等待你去回答,例如“中国20世纪有哪些野生动物灭绝了?”这咋听起来容易的问题却往往有人回答的不得要领,别急,翻开就是答案:“20世纪在中国已灭绝的野生动物有麋鹿、新疆虎、赛加羚羊、直隶猕猴……”。沿途不仅可以见到许多动物知识题版,而且还能读到不少充满生态伦理的绿色箴言,如甘地的警句:地球能满足人类的需求,却无法满足人类的贪婪!

    在圈养动物区,有各种鹿科动物及普氏野马,但动物介绍牌却极富个性化,区别于传统动物园的动物介绍,这里均以动物自白的口吻出现:“我是……我的生存状态……我受到的威胁……”如,在狍子的圈舍前,是这样一块介绍牌“我们狍子是一种小型的、原始的鹿科动物,见于欧亚大陆。可是,一些人一见到我们,就想吃我们的肉,但愿人类的嘴,不要成为野生动物的坟”。

    志愿者说:“我们的目的是,让参观者在一笑之后,扪心自问,‘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我深以为然。眼光瞟向隔离圈内,那只公麋鹿不知何原因但都关在了笼子里面,凶狠暴躁,但在铁丝网的后面也显得很无奈。

    “牢笼不是动物的家。如果有一天,所有囚禁的动物都冲出牢笼,奔向其祖先生活过的荒野,那一天,就是野生动物的节日!如果有一天,所有的野兽都深陷囹圄,丧失家园,那一天,就是人与动物的祭日!”志愿者在说这句话时,让人感觉到非常无力。

    在麋鹿苑内有一些不是麋鹿的动物如天鹅、野鸭等水禽以及梅花鹿、驼鹿等在园内自由散养着。

    随着小学生们的脚步,我们来到绿色地球迷宫,这是孩子们很喜欢的游戏设施,在迷宫里共有十个死胡同,分别设有十个“此路不通”的警告牌,其上分别列举了十种不利于环境的行为,“此路不通”乃是双关语。欣欣本来童心就重,非要和孩子们一起玩一回。

    进入泡桐林,便是野营游戏区,这里不仅能看到一些供宿营、野炊、篝火的灶台,而且有一系列的环保游戏设施,象听觉游戏、触觉小径、生态足印、四不象联线游戏、树木编钟等,既有引自德国、印度、香港的,也有自己创意的。志愿者又说:“这些看起来简陋、却意趣深刻的游戏对引导孩子们亲近自然、感悟生命、培养爱心、改善行为十分有益。不过,如果孩子太多,动辄数百人,就很难玩儿出感觉了。对现代城市中生长的、饱受技术文明浸染的幼小心灵来说,最缺乏的是感觉,孩子们在自然中往往对多姿多彩的天然之色、自然之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却念念不忘随身听、游戏机、扑克牌及足球等打破自然宁静的把戏,对此,我们要求大家调动一切感官,尽力耳闻目睹和向远方眺望,眺望湿地景观。”

    沿着保护区前行,你既可以欣赏到散荡于广阔原野的麋鹿群,它们可是北京体形最大的保护兽类,更可以了解到麋鹿命运多舛、失而复得的身世。在一块写有“麋角解说”的木版上,人们的思绪将会随着悠悠往事的诉说飞到乾隆年间,甚至更遥远、可以一睹孔子、屈原、李时珍述及麋鹿的阔论名言。

    在草长鹰飞、水波潋滟的湖中小岛之畔,常有一群群绿头鸭嘎嘎嬉戏,随着人们的走近而忽拉拉地飞起,构成一幅的绝妙画意,令人意外的是,一些来参观的学生经常大惊小怪地问:鸭子怎么还会飞?常吃烤鸭的他们,竟然不知道鸭子其实也是一种善飞的鸟。

    这时候,我感觉到一种悲哀。

    从湿地南侧的保护区东望,碧水如带,这里是麋鹿及鹭鸶夏季频频光顾、临水而立的地方,是麋鹿最喜欢的求偶场,名为"太阳湖"。称其太阳湖是由于它位于保护区最东侧,相对于西侧的一块水域“月亮湾”而言,但更深层的用意是为纪念一位因保护野生动物而喋血青藏高原太阳湖畔的英雄--索南达杰,跟着一起走的志愿者为我介绍说:“那是1994年1月18日的一个夜晚,索南达杰在与18名盗猎者的激烈枪战中英勇牺牲,他身旁有2000张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藏羚羊的毛皮。如今,保护藏羚羊的斗争还远未结束,我们作为这些无辜生灵的代言人,会有太多太多的故事讲给你听。”

    再走过一些景点。“世界灭绝动物公墓”八个大字已赫然可见,一块倒向一块的石头象征着工业革命以来灭绝了的野生动物,用多米诺骨牌的形式表现给大家,是为了让人们对物种灭绝的严重连带关系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上百种动物相继倒下,最后一块倒石上书:英国莱桑池蛙,1年灭绝,紧接着是一块将倒未倒的石块,上书:白鳍豚。其后则是一个个濒危动物,在后面的几块中,写有“人类”字样的石块以及其后的“鼠类”等等。灭绝多米诺的尽头端立一方天然清白石:世界灭绝动物墓地,有一束半干的菊花被摆放在墓碑前,周围掩映着苍松翠柏;一副副巨大的写有五大洲灭绝动物的十字架依次排列,相对墙面上画着一些著名的灭绝动物,它们的故事令人恻隐。碑石背面的墓志名则更是发人深省:工业革命以来,以文明自诩却无限扩张为所欲为的人类,已使数百种动物因过度捕杀或丧失家园而遭灭顶之灾……

    志愿者半是读半是说:“当地球上最后一只老虎在人工林中徒劳地寻求配偶;当最后一只未留下后代的雄鹰从污浊天空坠向大地;当麋鹿的最后一声哀鸣在干涸的沼泽上空回荡……”

    “人类也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我不用看墓志铭也能知道。

    志愿者笑了,不过那笑容中很苦涩:“个人的力量很薄弱。”

    我则说:“能救多少是多少。”

    墓志铭接着是:“……善恶终将有报,猎天必被天猎!当人为造成的物种灭绝事件就向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的时候,作为自然物种之一的人类piens),你就能幸免于难、在劫而逃吗?1年4月22日(地球日)立”

    ……

    离开前,我回眸再望一眼远在后方已经看不到的多米偌骨牌,倒下了那么多动物,人类那纤弱的手,真的能阻止吗?不要忘了,这同样也是一双沾满动物血腥的手……

    “为使地球生命繁荣灿烂,为使子孙后代长治久安,为了天地万物生生不息---”无论几十人还是成百上千人,那看似例行公式的程序却因孩子们发自肺腑的呼唤而每每动人心弦,“同在蓝天下,保护大自然;同在蓝天下,共享大自然!”

    “哥哥,我们难道就不能做点什么?”欣欣对那骨牌,印象很是深刻。

    “与表世界之间,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麋鹿苑并不能使我真正感慨到什么,因为观念不同,因为所处世界不同,“所以,这些事,我们只能看,却不能去做。懂吗?”

    一个摇头是回答。

    我轻笑:“不懂比懂好。”

    请待:第28书:醇——何处买青春。

    粗写于2009年01月26日22:01:26。

    一改于2009年01月28日20:56:59。

    三改于2009年03月12日15:35:14。

    四改于2009年04月18日21:09:29。

    五改于2009年05月03日14:00:36。

    六改于2009年07月28日21:26:32。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