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怪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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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大舅卧房的门,把大舅吓了一跳,大舅妈一边拉灯一边催促大舅赶紧穿衣服。大舅看是外甥李贤慌慌张张的样子,知道出了事,穿个裤头就往外跑,临出门又不忘在观音前拜了几拜。

    看见二人跑了过来,狗子赶紧迎上来,三个人站定,朝后院看,果然一抹昏黄的灯光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耀眼。大舅呆傻了,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天煞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莫不是你姥姥说的那只鬼又来了。祖宗们啊,你得保佑你的不孝子孙啊。”大舅悲怆的说着,声音明显有些发抖。李贤又想起了那个指挥虫兽的小男孩和姥姥那张脸,便感到头发根发麻。赶紧把大舅扶坐在石磙子上,自己躲在大舅身后。

    “没什么可怕的,我去看看,我在山里走的时候蛇见我都翻白,蛇鬼一家,肯定怕我。”狗子说着就要去后院。大舅拦住了他,“蛇见你翻白那是因为你烟抽的多,烟味儿太浓,把蛇熏的。如果是鬼,那他们可不怕哩。”大舅执意不肯,狗子只好作罢。

    三个人围坐在大理石方桌子前商量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夜已经很深了,偶尔会从后山上传来怪怪的嘶长鸟叫,不知在那个角落里,虫子在沙沙的吞噬着东西,像在咬着人心。

    商量很久,想了各种方案,最后还是大舅决定先不要声张,观察几夜,如果还是这种怪像,只能报告公安部门。

    守夜无论如何李贤是不敢继续了,大舅一边往自己卧房钻一边骂外甥是个胆小鬼。看着大舅故作镇定的样狗子嘿嘿只乐,李贤是宁愿被认为是胆小鬼,也比被鬼吃了好,拉着狗子急的回到自己的卧房。

    用书桌把门顶好,李贤衣服也没脱就上了那张方方正正挂着帷帐的古式大床。看到墙上贴的NBA海报和桌上的电脑,才感觉自己从不可名状的玄虚异界重回现实。狗子倒是很轻松,满屋子找烟抽,找不到,最后找了个烟蒂抽的吧吧作响。

    “狗子,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李贤问。

    “有什么鸟鬼啊,我最不信这个鬼东西。”狗子说。

    “那这些诡异的事是怎么回事?”李贤问。

    听这话狗子回答不上来了,想了半天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知道你姥爷死的时候最后说的三个字是什么吗?”李贤摇摇头。狗子接着说:“拐子河!”李贤一脸疑惑。“对,说的就是拐子河。前五年村长弟弟荣昌从美国回来,带了几个鹰勾鼻子的外国人还专门去看了河,取了河水,就走了,什么也没说。”狗子慢慢的回忆着。“你再想想,他们真的什么也没说吗?”狗子脑挠头想了半天,说:“好像确实什么也没说,况且,我专看美国娘们的雪白的大屁股了,穿的那个薄啊,连里面什么东西都几乎看见,那顾的上别的。”“真是大色鬼。”李贤嘟噜一句。

    呆了一会儿狗子想走,李贤不让,狗子说:“我晚上睡觉乱摸的。”听了这话,李贤赶紧让狗子回家。

    _4460.htm 狗子一走,无边的恐惧又袭来,李贤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个鼻孔出气。山村的夏夜蚊子又偏多,几只蚊子嗡嗡的在鼻子附近飞来飞去,李贤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推开侧窗向墙外看。夜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墙外姥姥当年栽的成片的槐树墨化成黑幽幽的巨大轮廓如参差的屏障般把宅院包的严严实实。因为深深的黑暗,人便显的异常的渺小,再加上古宅散发的霉儿,李贤感到自己像是个凄风苦夜里的书生,想到了淫浪的小狐仙,想到了白面长身的女鬼,就更是坐卧不宁。

    也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墙外的说话声唤醒了他。

    “荣昌要把拐子河和拐子沟开发成旅游区,这下咱们好了,我们也能像城里人一样上班了,到时候我就娶你。”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就知道骗我,他敢动拐子河?那可是怪河,我家那糙老爷们每天晚上都折腾我,你也不心疼。”女人说。

    “你放心把,村长明天就和荣昌去省城要到各个衙门报手续呢,快了。我们村就要富了。你老爷们折腾你,你闭上眼睛把他当成我不就得了。”男人说。

    李贤仔细听,却没了言语,只是细碎的男女苟合声。

    李贤几乎是来回在卧房踱步盼到鸡叫的。听见鸡叫,李贤一个箭步冲出屋,往后院一看,灯恰好默默的熄灭。李贤不禁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东方破晓,朝阳的橘红如带着热气般刺向苍穹,连绵的山脊便如巨大的怪兽拱着身子匍匐向远方。

    李贤伸了个懒腰,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一股暖流激荡在周身,此时感到白天是那么的亲切。看着院子里老母鸡带着像绒球一样的小鸡觅食,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夜晚的阴霾随着村里的鸡鸣羊叫soudu.org,也渐渐的淡去。

    他突然想起了蝎子,赶紧去祭祀房,推门进去看见大舅正直直的坐在房里,满脸都是黄条纸的符咒。再看看蝎子图,除了感到又润胀了许多,也别无异样。赶紧去扶起大舅。

    “大舅,怎么昨晚你后来守夜着?”李贤问。

    “是啊,我能不守吗,我是一家之主啊。我回去给你姥姥烧拄香,她会保佑我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际,我已经叫你表弟嘎子去镇里了,今天无论如何得把公安局的人叫来,让他们看看灯的事儿。”大舅说

    李贤一边应着,一边把大舅往前厅搀,还没进屋呢就听到赵太爷在叫骂。

    “荣昌这个汉奸,他敢动拐子河,那可是无论如何也动不得,那是要遭报应的啊。我们中国女人就不好吗,还娶个洋媳妇,我们拐子庄祖祖辈辈都是正宗血统,他这么一搞不是乱种吗。”

    大舅听见是赵太爷赶紧走进屋,想向他说怪灯的事儿。“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赵太爷说。“你怎么知道了?不会呀。”大舅愣住了。“这不是刚才嘛,狗子爹要去给驴配种,我正好出来,他说昨天夜里他们家驴很烦躁,什么也不吃,他就不明白,后来就看到你家后院老宅亮灯。你是知道的大牲口是很灵光的,我就知道有事儿。”大舅听到狗子爹的驴竟然也感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惨白,一屁股瘫坐在藤椅上。大舅妈端来清淡的稀饭馒头和笋汤,怎么让大舅吃他也不吃。逼急了,瓮声瓮气的说:“不吃还能饿死啊,我又不是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