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干吗撞老子,想找死啊?!”对方瞪大眼睛毫不客气地骂道。
秦卫东酒醉心里却是明白的,他本就心里苦闷不堪很不开心,此时见对方出口伤人,他也就不想多加客气,壮着胆回敬对方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没见老子摔跤吗?”
“哟嚯,”对方冷笑着,像提一只小鸡一样一把将_4460.htm秦卫东提了起来,“想不到你小子还真有种噢,信不信老子揍扁了你?”
秦卫东气不打一处来地冲对方叫吼起来:“揍啊,揍啊,你有种你就揍啊!”他话音未落,对方早已“嗖”一拳击在了他的脸上,直把他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花,滴溜溜在原地转了大半个圈。
秦卫东无力还手,而且他也不想还手。他感到内心无比郁闷、痛苦,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好好发泄一下,如果不能打人,最起码被人打他也会觉得好受一些的,所以他脚跟都还没有站稳就又红着眼叫道:“打啊,你再打啊!”
这大汉伸手一把牢牢揪住秦卫东胸前的衣服,一运力像提一只小鸡一样的将他提起来,不屑一顾地说道:“揍你?哼,告诉你,你还不配老子揍你呢,揍你都会弄脏老子的手,滚!”大汉话音一落,将秦卫东扔出去摔在了三四米开外的地方,然后像拍掉沾在手上的脏东西一样,“啪啪”拍了两下手后扬长而去了。
秦卫东从地上爬起来后,紧绷着张愁苦不堪的脸,一摇一晃地回到了家里。由于室内空间有限,他进了屋子后,所过之处总会飘过一种让人掩鼻难闻的怪味,这种怪味显然是残留于身上的呕吐物所散发的气味与口中呛人刺鼻的烈酒味的“混合物”。带着这种气味回到家里,难免会让家里人对他产生反感。
在家里,最看不惯他这种行为的人要数后娘了,她虽然嘴里不说,但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在感情上总会有那么一层隔膜,所以每每发现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里就会打心底十分反感。
父亲虽然也反感,但更多地主要是恨他没出息,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不过父亲同时又有点同情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性情、感受和想法,做父亲的都是知道的。
弟弟秦云则不同,他年纪小思想单纯,远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对哥哥最近总喜欢酗酒和借酒浇愁之事,既无明显的同情,也无明显的爱与憎。不过他却嘴没摭拦,快言快语,想说就说,所以秦卫东刚从他身边经过他就蹙着鼻子说:“哥,你又喝醉啦?喝不得干吗不少喝点?”
秦卫东却借酒发疯,疯疯颠颠地指着秦云说:“你是我妹妹,哈哈,你是我妹妹。”
秦云被逗了捧腹大笑,他像在看一出猴戏一样感到十分有趣,笑够以后就对秦卫东说:“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谁是你妹妹啊?”他顿了一下,用手摸着脑袋现出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往下说,“你是不是大脑程序出错了,再怎么醉也不至于这样吧?”
秦卫东仍不搭理,却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们反对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我的亲妹妹。”突然,他话锋一转,醉眼朦胧地打量了父亲一眼,肆无忌惮地说,“爸,他们说我还有一个亲妹妹在潞江,你说说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父亲听了他的话后无比愤怒,上前结结实实扇了他一个耳光,大怒道:“畜生,简直是一派胡言!你看你这副熊样,没有半点出息!”
被父亲扇了这一巴掌后,秦卫东哕一声吐了出来。此时他的酒醉也醒了大半,在记忆之中,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出手打他,他开始变得缄默无语,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坐着,怔怔地出神。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后,父亲消了火气说:“喝醉了就自己乖乖去睡觉,不许胡言乱语的出洋相。”秦卫东于是顺了父亲的话,起身踉踉跄跄走进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秦卫东那晚的话已经在家里掀起了小小的风波,第二天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后娘就钉着问他:“卫东,告诉我,你这次去潞江都听到了些什么?”
“妈,这——没……没听到什么呀。”
秦卫东完全没料到后娘会信以为真过问此事,所以他回答时有些猝不及防,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这就更进一步加深了后娘的猜疑。
“卫东,你昨晚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后娘的目光简直就像两把利刃般的锋利。
秦卫东矢口否认:“昨晚上?昨晚我什么都没有说呀。”
“你不是说,那个……你的什么妹妹吗?”
“妹妹,我说过了吗?”秦卫东故意装糊涂,用手拍了拍脑门,“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了呀。”他顿了一下后反而问后娘,“妈,我昨晚是不是醉得很厉害,乱说胡话了?”
“卫东,你别糊弄我,不是有一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吗?其实,就算你现在什么也不说,我也什么都明白了。”
“妈,我其实都是瞎说的,你又何必当真呢?”秦卫东为了能尽快消除后娘心中的芥蒂,他讨好地冲后娘笑了笑,“妈,你想一想,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我应该有自己谈情说爱的权力,可是我父亲就是要管着我,还大老远的赶到潞江去把我撵回来,我越想心里越气不过,所以昨晚就借酒壮胆发泄不满,冲撞父亲乱说了一通。真的,我现在都记不清自己当时说什么了。”他稍停了一下后又说,“妈,一个酒醉的人胡言乱语两句,你又何必相信和把它放在心上呢?”
“卫东,我知道你是个一向稳重不乱说话的人,你虽然酒喝多了点儿,但你心里却并不糊涂;你虽然心里苦闷,并且对你父亲有看法,但我相信你是决不会无中生有冤枉你父亲的。”后娘显然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
“妈,”秦卫东一心想说服后娘,“你既然知道我不会乱说话,那又怎么会不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呢?”
“好了,卫东,你什么都别说了。”看得出来,后娘已经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兴趣了。
秦卫东见后娘不愿听他多言,只得识趣地走开朝一边去了。他有一种预感,他酒后所说的话已经在后娘那里发酵,并正在父亲和后娘之间酝酿着一场风波。
果不其然,连续几天时间,秦卫东见后娘的脸色都很难看,并且他还偷听到后娘不止一次和父亲怄气拌嘴,非要父亲“老实交待”不可。这件事带来的负面效应和笼罩在家庭中的阴影,差不多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后才渐渐消除掉。不过通过这件事后,秦卫东又重新振作起来了。他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摄影上,除了上网、查阅资料和参加协会开展的各项活动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全部用在外出拍摄、创作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