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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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休息了一天,张小青又得加班加点的炼铁,右手累了换左手,每天打铁从早上天亮开始,直到晚上日落才停。一天吃四餐,张小青毫不怀疑,自己每天能吃完一只鹿肉,想当初在虎豹谷,一只鹿肉能让自己吃五天!每天喝的水,不知多少,这些水又变成汗流出身体,张小青每天都看到皮裤的系带上都有一层白,那是汗水干后形成的盐。因为炼铁,身上只穿一条宽大的皮短裤,张小青每次挥动铁锤都能感觉到,男人的本钱在裤子里摇头晃荡表示不满,要不是每天都用药擦洗,它一定会染上“烂裆”的皮肤病!因为它长时间的呆在湿热的皮裤里。陪着张小青拉风箱、搬矿石、炼“碗铁”的木三、福托和成实,这三人也好不到那里,累得每天晚上回家吃饱后就像死狗一样睡过去,好在这三个家伙的女人算是体贴入微,没有什么怨言。张小青则还要处理一些族中事务,还要听听小药女等人的牢骚,听着听着他往往就会睡着,每次睡醒他都要说对不起。张小青想念着过去所见过的一切机器,有那些机器帮着锤炼就好了,甚至于有一台水力油锤都行,可是部落附近地区没有落差大一些的瀑布,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他只能拎着铁锤,用最原始的方式锤炼所急需的铁器。当他把一批刀片、木工工具和开山用具交出去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一丝完成任务的快感和喜悦,因为完成这批铁器,还有更多的下一批在等着他完成。当然,张小青努力也不是白费,因为工具的革新,武器制造的进度慢慢加快了,水坝的修建工程也赶上来了。

    一切都在赶时间,张小青在着急,但有人比他更急,那是黄部落的人。

    “黄部落的人来了,送来好多粟,还有那个叫麦和菽的东西,说是要交换大批的武器。他们还有五个老人要来部落,说是想证明我们神母族是不是他们氏族的分支。”羊铁城的信使又来了,他上次吃到张小青给他的铁板烧肉,这次抹着嘴还在想呢。

    这批粮食来得太及时,正好是部落里的粟用完之时。张小青知道,黄部落叫的“菽”,就是大豆,不是说只有炎部落才种有大豆吗?还有,黄部落在没有提前商议的情况下,就运来大批物资用来交换武器,他们难道不怕我没有足够的武器给他们?他们急于购买武器,难道他们要打仗,那么他们跟谁打?张小青的脑袋里闪过许多疑问,对那五个即将拜访部落的老头反而不太关心。

    张小青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然而他有些失望,那信使除了告诉他黄部落要交换藤甲、硬弓、利箭各多少之外,没有再详细的信息,甚至于黄部落送来多少粮食也形容不清,张小青也不怪他,这个时候的度量衡还在萌芽阶段呢。

    张小青没有办法,只能和木三纵马狂奔一通赶到羊铁城。经过几个月的折磨式练习,木三的骑术算是勉强过关,路上没有落马,只是一到目的地,木三就捂着屁股消失到某个房间里,像是被烧红的铁板烫着一样。张小青刚刚到达羊铁城,得到族长到达消息的石明和土工急忙迎了出来,一边介绍情况。

    这一次黄部落派出的使者名叫根喜,带着九百多人和两百辆“轩辕车”,车载人挑地,带来的粟、麦、大豆,据后统计粟谷有十万斤,麦子和大豆各五万斤。现在这些黄部落的客人被安排住在羊铁城外的“客馆”――为了给前来交换物资的族长、长老级别客人住宿而专门建造的二十间房屋,贵客们的随从就只能住其周围的窝棚里。这是张小青为羊铁城的防守安全考虑,把“客馆”设立在城外的原因,当然,如果羊铁城拥有高城深壕和强兵守护的情况下,客馆就设置在城内了。现在,客馆周围全是黄部落的人,住不下的也只能住到随身带来的帐篷里。这九百人基本上全是年轻力壮的大汉,其中有两百人是专职的战士,个个提刀带戟的,给羊铁城很大的压力,要知道整个羊铁城内的神母族人,包括女人和孩子在内不到一千人呢。

    黄部落在没有与神母族商议的情况下就送来大批粮食要求交换武器,这一点让石明、土工和木白三个人很为难,虽然神母族摆出的价码是公开的。不交换吧,人家“摆明态度”如不交换就来硬的,否则也不会单方面送货上门。与他们交换吧,神母族目前还真没有那么多的武器用来交换,所以三人不得不请张小青决断。

    “这次来的人中,有没有以前我们见过的熟soudu.org人?”张小青问。

    “有几个人上次跟着惠子大使者来过,这次黄部落来我族,是他们带路。”木白答应道。

    “悄悄把这几个人找来问清楚,为什么这次交换不是惠子大使带队。另外,城里要提高警惕,防止城外的人硬抢。告诉城外放牧打猎的族人,眼睛放亮一点,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赶紧报告。石开带了四百多战士明天秘密到达,他们不住进羊铁城,但是你们要负责他们的食物供给,还有,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

    “是不是要跟黄部落的人进行交换,我先跟黄部落的使者见个面,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你们最好还是做好交换的准备,先不说黄部落的人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要这批武器,最重要的是神母族需要这批食物。部落的粟谷早就空了,现在只靠那点腌肉、腌鱼在支撑着族人的肚皮,还不至于挨饿。”张小青想的是蚩尤和炎部落的订单要在一个多月后才能兑现,这一个多月还真的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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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青所要知道的情况很快弄清楚,惠子大使因为“在东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氏族分支,并找到强劲武器来源”,所以黄部落大族长升了他的职。出使东方交换武器的任务改为根喜领队了。张小青先与黄部落的使者见了面,这是个年龄三十出头的男子,长得很高、很强壮,比张小青还高一头。张小青见识过老神棍、秋生的老谋深算,见识过惠子的老成持重,这回见识到这个根喜则略显轻浮,因为这个叫根喜的使者说话总有点盛气凌人,他要求交换五百套藤甲、两千张硬弓、二十万支利箭,而且只愿出三折的代价。

    张小青听完这个叫“根喜”的使者一番长篇大论,还真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这批武器总价九十万斤粮食,打三折也要三十万斤,自己刚才也看过,就黄部落带来那点东西,恐怕连二十万斤都没有。再说,这些武器的产量太少,武器作坊里的工匠、学徒们已经竭尽全力,他们也同张小青一样,早出晚归的辛苦,不能浪费族人的劳动果实啊。

    “神母族与我部落有扯不断的渊源关系,惠子又是少昊族长你的师叔,看在这一点上,少昊族长应该给我们一些照顾。当然,由于少昊族长你的慷慨,我们也略有表示,我们将送一百辆轩辕车给神母族。”根喜志得意满的说。

    就那些车值六十万斤粮食?张小青差点笑喷!他已经看过了,这些轩辕车制造简单粗糙,比之二十一世纪城市里农民工拉的平板车都不如,至少平板车的两个轮胎是胶的。不过,能拉这么多粮食走那么远的路,到达神母族而没有散架,这些轩辕车也算坚固耐用。张小青终于找到一个接收轩辕车的理由,心内盘算着到底卖出多少武器,考虑很久才答:“大使先生,不知道我惠子师叔有没有跟你提到,这些武器的产量有限,我们也想多制造些,好多交换一点粮食,可是上天就是让人难以如愿。”

    “少昊族长是觉得我们开出的条件太低?那就加一成,如何?”

    “可能大使先生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这些武器真的确是产量低,而且不怕告诉你,炎部落、九黎部落都有从我这里订货,加上我们的战士也会消耗一部分,我们的产量一直都难以满足需要。而你们是突然拿着粮食来的,没有提前与我们约定,所以,我只能提供你们三百套藤甲、一千张弓、十万支箭。这些都是看在我族与贵部落有渊源关系的份上,否则你就会白跑一趟。至于条件,我们只要五成的报酬,那些轩辕车,我们不能收,领了贵部落的心意就是了。”

    根喜有些发傻,他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临行前惠子曾经告诉过他,这个族长年纪不大,却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现在只因为双方间一段虚无飘渺的“渊源”,这个少昊族长尽然让自己占尽便宜,他不得不认真多看张小青几眼,这个少昊族长还是聪明人吗?

    双方就这样达成“共识”。

    于是羊铁城内外开始连夜忙碌,一边计量粮食,一边计量武器。羊铁城的武器存量远远不够,必需从部落输出大半,所以交易最终结束要迟一天。神母族人把计量好的粮食全堆放在城外的空地上,因为张小青表示,没有提供足够的武器前,这批粮食不能进入羊铁城,以示神母族人的诚意。不甘示弱的根喜脸红着阻止了属下战士纷纷把玩交过来的武器,表示在交易没有结束前,也不能收提交来的一支箭,让族人把那些武器也放在地上,于是在羊铁城外出现两大堆物资。

    “族长,这些轩辕车是好东西,难道我们真的不要?”土工和石明找到张小青,异口同声的说。

    “放心,我已经传令鲁搬大师明天赶来,他看完这些车以后,我们神母族也会制造。而这些轩辕车到了最后,全都是神母族人的。”

    “那为什么还要鲁大师跑一趟,要一辆车回去交给鲁大师不就得了?”土工不解的问。

    “那是做戏给黄部落的人看的。”张小青笑答。

    “做戏?”两人挺郁闷。

    噢,中国的戏曲在唐宋时期才出现,在元明时期才得以广泛发展,这个时间与族人谈“戏曲”,根本就是在说“天书”嘛,张小青犯了一个“时空错误”,故弄玄虚地说:“我有安排,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明天石开一到,就让他和木白一起过来,我有话跟他们交待。木三跑哪去了,这半天都不见他?”

    “他早就睡成猪一样了。”土工嘻嘻笑着告诉张小青。

    “我也好渴睡。上次我住的地方还在吧?”张小青想着,木三炼铁累了半天,再骑马跑半天,不睡成猪才怪,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

    “那个地方现在由木白住着,我去叫她腾出来。”

    “算了,我还是与木三住一起吧。等木白腾出来,我都睡着了。”张小青想起木白对自己的一番“情意”,时时都不好意思。

    张小青安心的睡下,石明把他住的房间周围布上好几层岗哨,严禁族人高声说话,甚至告诫族人走路,脚步都要放轻些,因为他看到族长和木三,这两个人身上满是疲惫之色。收到命令的族人,迅速遵守执行,就连夜哭的孩子,都被人用乳汁哄睡。羊铁城内忽然_4460.html间沉静下来,这个怪现象连宿营在城外的黄部落人都能感觉到,而且羊铁城始终都是戒备森严,在黑夜里,仿佛就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让人有点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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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太阳高挂,张小青才醒过来。一睁眼看到木三还在睡得如同死猪一样,抬脚就踢过去:“起床!起床!他妈的,你这个死木三,半夜三更抱着我又摸又啃,当我是你的女人啊。弄得我一脸口水,快去打水给我洗脸!”

    木三睁着惺忪的睡眼,听完张小青的怒吼,嘿嘿笑着下楼梯。

    张小青扔出一个草枕头飞过来砸在木三的头上,再弹跳着落到楼下的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是木白。

    她听说族长有事要交待她和石开,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刚好听到张小青咬牙切齿的大骂木三,笑得她在楼下花枝乱颤,不提防挨了一枕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