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第三十九章―主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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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位》

    第三十九章―主仆之夜

    “梅洛尔,你说,我们真的不管那人临死的请求吗?”

    依旧是梅洛尔?尼迪塔斯拎着鼓鼓的行囊,上面还搭了貌似雨衣的东西,而玛尔库森?乔德则撑着单人伞,为她遮雨。

    物质条件不够的时候,反而是能够表现骑士风度的机会,虽然盔甲并不能抵御大雨,但玛尔库森?乔德觉得这温暖着自己的良心。

    一想到骑士的良心,失忆男就想到刚刚那个死不瞑目的可怜人,便试探着问了问题。

    却换来女巫的不屑。

    “那么,你想怎么办?他怀里的信我也翻出来了,烧得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他临死的时候也没有讲清什么,我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哪怕我们翻遍了他其他的遗物,除了推测他可能是个贼,我们还知道什么?就凭这些零星的东西,我们怎么管?”

    “那……那你也不该让他曝尸旷野,还……把他的遗物据为己有。”

    玛尔库森?乔德认为自己说得很委婉了。如果是失忆前,自己一定会骂她才是个贼,哦不,是_4460.htm个抢死人东西的强盗。

    嗯,如果自己没有失忆的话,多半会那么做的,多半。

    但是,没有如果,就像梅洛尔?尼迪塔斯永远能给自己貌似不道德的行为找到道德制高点。

    “你究竟是失忆还是干脆傻掉了?”

    起码,这先声夺人的气势就不是玛尔库森?乔德学得来的:“如果我们不收留他的遗物,而是把那这些东西合着他那残破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那他的家人就永远不知道他的消息了。你认为这样处理就是好事?那么,我告诉你,我宁愿带着这些东西,让他生前的家人或者朋友认出来,然后告诉他们真相,无论他们相信与否,甚至对我产生误会。”

    什么叫大义凛然?玛尔库森?乔德或许见到了一个经典原型。

    一对悲天悯人的眼神,如公德与虚名在两头交锋,两根整洁平直的眉毛,仿佛两根承受着轻重的秤杆,而那尖尖的鼻梁就是定盘心。

    然而,玛尔库森?乔德还是不敢相信她的话,就像他不愿相信她是彻底的虚伪。

    女巫有一颗善良的心,前提是能占点儿小便宜。

    这便是失忆男心中模糊的结论。

    于是,他沉默了,勉强认同了梅洛尔?尼迪塔斯的办法,继续为她撑伞,赶路。

    雨始终下得很大,倒是雷声逐渐安定下来。

    各怀心事的男女静静走在这雨中,一前一后,步子非常默契,或者说,是后面的男人适soudu.org应着前面的女子。

    女子举目望着前方,男人却只能看着她的后颈上的红头发,以及那发丝间流散出来的女性气息――在扑打火焰的时候,法师袍不小心烧破了几个洞,大小不一,其中一个正好位于脖子正中。

    “梅洛尔,你不会逃婚出来的吧?”

    玛尔库森?乔德脱口而出的问题让梅洛尔?尼迪塔斯愣得下意识停住脚步:“你说什……哎哟!”

    保持着步子的失忆男正正撞在女巫后背上,突然的推力使她几乎摔倒――但她的平衡性显然不错,急冲冲几个跌跌撞撞的太空步后,梅洛尔?尼迪塔斯稳住了身形,回头怒视:“快给我遮雨,我的法师袍上有洞!”

    “哦。”

    连忙答应着,玛尔库森?乔德赶上去继续一个绅士的职责,嗯,一个自己撑伞让女性提行李的绅士。

    所幸,在这之后,梅洛尔?尼迪塔斯似乎没有生气,她只是轻轻问道:“玛尔库森,你为什么那么问?”

    “这个……你毕竟是个贵族,你的年龄怎么猜也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正好是可能结婚的年龄。而你……似乎是个姑娘,一个单身在外的姑娘,却又没有家破人亡的颓然或者仇恨,我只能猜测你是逃婚了。”

    听到如此解释,女巫不禁清脆的笑:“我宁愿你猜个公主复仇记出来。”

    “不是吧?虽然我似乎记得尼迪塔斯是个贵族姓氏,但也不会是王族。”

    失忆归失忆,玛尔库森?乔德坚信自己仍然知道很多“常识”。

    “好吧,玛尔库森,谢谢你的关心。”

    梅洛尔?尼迪塔斯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告诉一个普通朋友一件普通的事情,或许她就是这样的心态:“我承认我属于贵族,也并非什么公主。在我的家庭里没有人会对我有过多的期望,也没人对我产生嫉妒。贵族的成长历程虽然和平民大不相同,但也没有太多的神秘。同样需要吃喝,同样不得不学习,也有儿时的愿望,也有醒事的理想。只不过,我的理想和家里人希望我平安活着的愿望有所不同,所以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向他们证明点儿什么。至于家庭安排的婚姻,当我到达拉然学习时还是个小孩子,当达拉然爆炸后,我已决定暂时不回家了。”

    “这么说……你根本不是从暴风城来的……你骗我!”

    心中灵犀一现的失忆男大声质问。

    “我没骗你。”女巫嘿嘿的笑,怎么听怎么狡黠,“只不过,我是十年前从暴风城出来的。而我给你分析的事情,也是对的。”

    “我总觉得跟着你是掉进了一个骗局。”

    玛尔库森?乔德小声的嘀咕使得梅洛尔?尼迪塔斯放声大笑:“那么,你这个充满骑士精神的男人就想办法劝化我这个女骗子吧!”

    “……我做不到。”

    玛尔库森?乔德还真的认真思考了,结果却是沮丧的语调:“似乎,受伤之后,我的脑子没以前灵光了。我能够察觉你哪一个想法或者行动在准备偷奸耍滑,却不能明白你究竟打算怎么干。同样,我能感受到你善良的本心,无论做什么事情你都不是为了纯粹的私利。所以,在我犹豫的时候你已经把事情干完了,简单的说,我阻止不了你。”

    “就像在丹莫德的那些事儿?”

    “没错。”

    女巫继续大笑着。

    “至少,你是第一个对我的所作所为表示谅解的人。所以,当我们到达索拉丁之墙时,你可以喝一瓶酒。然后,我们在那里扎帐篷。”

    “除此之外,能换一身衣服吗?我已经淋得湿透了。”

    “可以,在雨停了之后,而且附近没有别的人。”梅洛尔?尼迪塔斯忽然朝前方撸撸嘴,“瞧,索拉丁之墙到了。”

    所谓索拉丁之墙,是一道城墙,将两片山脉之间完全堵断。

    很宏伟。

    却不适合在雨天和黑夜中观赏凭吊。

    再也不想淋雨的玛尔库森?乔德恨不得一把将女巫抱起然后冲到那供人通行的城门下,可如果他真决定抛弃男女之间的问题,他还不如直接一脚把她踹进去来得更快。

    好吧,被糟糕状态冷得胡思乱想的玛尔库森?乔德只能依循着女巫的步伐。然后,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凉凉的刺激在她后颈上,让她尖叫着冲向城门口。

    立杆见影。

    “玛尔库森,说老实话,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看守城门的士兵很好说话,不仅允许他们留下来,还在扎帐篷时主动帮忙――好吧,后一件事情是在梅洛尔?尼迪塔斯慷慨了一瓶美酒后才发生的。

    可是,当她和玛尔库森?乔德独处在不算拥挤却绝对谈不上宽敞的帐篷里准备兑现一瓶酒的承诺时,女巫忽然将递出去的酒瓶子紧握着不放。

    “我想,你应该为我高兴,到现在我还没有感冒。”

    玛尔库森?乔德显然不愿放弃美酒加烤肉的机会,他也紧紧握着那酒瓶子,耐心解释着,一双款款深情的眼神寻找着酒瓶子上关于年份的标志。

    “那么,无论如何,你刚才冒犯了你的主人,而且是一位年轻的未婚姑娘。你的骑士心肠不让你因为愧疚而承诺点儿什么吗?”

    梅洛尔?尼迪塔斯眨着眼睛,幽幽叹息。

    玛尔库森?乔德心中一紧:“你又想给我下什么套?”

    “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

    “但是,不能……”

    “不能违反你的骑士原则。”女巫一下换成懒洋洋的格调,“相信我,我只是要你在南海镇把这些酒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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