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实习我们将集体行动,一起买车票去南京,再转车去芜湖。从一个人的行李当中能发现他的性格。除了必备的洗漱用具以外,李学带了一本厚厚的《史蒂芬金作品集》;黄浩往包里塞了一大包粉丝,让我也带点儿,我说吃他的不就行了,他说要高价卖给我;建国把几本实习可能需要的书带在身边,戊子带了4副牌,说这样打4副牌的升级都够了。我随身带着林维送的笔记本,又买了一大瓶花露水带上。
这次集体行动涉及到3个班,50多人。班长给我们宿舍的任务是别让女生掉队。到了火车上,我们占了半个车厢。车上空调开的很足,半夜甚至要把毛巾被拿出来御寒。火车上的睡眠就是一阵迷糊,一阵清醒。李学聚精会神地坐在对面看书,和在宿舍没什么分别。旁边趴着黄浩和吴建国。我身边的丁戊子的大长腿都快伸到过道了,我把他往里推了推。我起身数了数我们系的宝贵女生,一个都不少,整整齐齐地在睡觉。
下了火车,热浪扑面而来。南京是“四大火炉”之一,果然名不虚传。还未出站汗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额头上留下来。黄浩最为夸张,轻轻摇头汗就四散飞出,好像草丛上的喷水器。这里也曾经是帝都,不过火车站附近却丝毫反映不出本该有的恢宏之气――充斥着小贩、骗子、撒小广告的和黄牛党。警察也只是维系着表面上的秩序。
我们这浩浩荡荡的团队在站台上像军训那样排好队,点完名再集合往出走。3班班长此前打听好了行车路线,带队走到发往芜湖的长途汽车站。一看我们就是学生,长途司机都漫天要价。幸好吴建国是砍价高手,硬是把包车的价格从1200杀到800。车虽然破了点儿,但对于坐了一夜火车已经麻木的我们并不算什么。女生被让到前排稍显干净的座位上,男生挤在后排。我拿出花露水洒在四周掩盖车上的怪味儿,空气顿时得以改观,于是这瓶花露水传遍车厢以后就剩下了小半瓶。
到了芜湖司机却找不到老师指定的住处,好不容易打听到奇瑞公司的大门口,老师过来把我们带到住宿的地方。司机要加50块钱,大家一哄而散没理他。这次我们被安排在一幢未完成内部装修的公寓楼里,床和宿舍一样的上下铺木板铁床,上面却只有一张草席和简陋的不知填了什么草的枕头。洗手间,如果可以称为洗手间的话,连个门都没有,不知是谁用透明胶布粘了一条床单在上面勉强挡住里面的内容。里面就是水池上面放了几根水管。
放下东西,全体人马就出去吃饭。小区门口有一家门面很大的饭馆,上书:才子饭庄。里面的空间却不足容纳我们,不得不侧身挤在桌面上,一只手伸到前面夹东西吃,价格还算公道。大家都饿了,上来一个菜,瞬间扫光,还未等尝到滋味便下了肚,连西红柿鸡蛋汤都没能维持到第二轮就被分掉了。外面不时低空掠过几架飞机,有学问渊博的在旧菜吃光,新菜未上之际介绍说那是苏27战斗机,是我国最先进的空中力量。话音未落,又上菜了,那同学接着喊道:“给我留一口,操你大爷!”光拍黄瓜就上了3盘,还是不够。黄浩对服务员说:“给我们上足量的拍黄瓜和花生米!”把服务员都给说乐了。可能从未这么客满过,饭馆老板很高兴,送我们免费的自酿的啤酒。这啤酒不知道兑了多少水,只淡淡的尝到些酒味儿。除非有个酒缸大的肚皮和足以把酒精提取出来的强胃,否则不可能喝醉。正在大家凑齐各式各样的杯子倒上酒的时候,服务员宣布没菜了。大家还以为菜上齐了,拿起菜单又要点。服务员说别点了,厨房没有菜了。几个行动派马上就下楼去厨房翻看。过了一会儿拿上来仅存的几个萝卜,切了做饭后水果。_38605.html
其实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但看四周都是农田,连个出租车都没有,出于吃完这顿下顿不一定什么时候的忧患意识多吃了一些。酒虽淡,也足以助眠。尽管只有一层草席,还总被扎破皮,但不妨碍我倒头睡去。睡前我还给文倩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刚才吃饭的盛况。
晚饭终于有了足量的拍黄瓜,饭店老板又多往桶里面掺了些酒。可吃起来却没有中午饭那么可口了。吃完我去找3班的体育委员,他们带来了足球,我邀请他们踢场友谊赛。我们在附近一块废弃的篮球场上踢得很友好,都小心别摔倒在水泥地上,也时刻注意两边工地的深沟。回去聚到洗手间冲凉。我见姚迈站在边上,穿着短裤接着水管洗脸,端起满满一盆水朝他走去。他见我气势汹汹地过来,连忙摆摆手。我哪里管,一盆水劈头盖脸地浇去。姚迈笑骂着也脱光衣服,拿水管开大水流冲我。这么一闹,洗手间里就翻了天,连进来的老师都未能幸免被打湿衬衫和西裤。这里的自来水温度适中,不像T大取自地下的自来水那么凉,冲凉最为适宜。这是我一整天最为慰藉的。这里的吃住条件都很差,虽说不算差到极点,可一方面我们并未经历过更为艰苦的条件,另外我们大老远过来实习,而且是T大的“才子”――饭馆的招牌上都写了――心理上感受到了巨大落差。我们苦中作乐,不顾蚊虫肆虐,撒点花露水四人一凑就成了牌局;灯光虽暗,却不妨碍看书;连桌子都没有,有人拼2张凳子照样能画图――甚至铅笔都和制图课上削的一样一丝不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