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晦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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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诧间,忽一只干枯的手爪拍到我肩膀上。我转身想夺路而去,却正和后面那位撞个满怀。抬头看去,一张阴黑的脸,两团鬼火般眼睛正愤怒的盯着我看。我天,是赵兵他爹,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他,心里说不出的毛,平日里也见过几回,单这次他怎么看起来``````看起来就跟坟墓里爬出来的死尸一样!

  别看他瘦弱的很,身上力道足的很,我被伶小鸡似的让他一个手抓起来,回头就把我扔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了。虽然摔的屁股生疼,这些对已不太重要,外面的火辣辣的阳光又照射在我身上,顿时底气壮了许多,但不敢与他多做理论,赶紧跑回了家去。自那以后,赵兵家,我一次没再去过,那阴森的感觉直到数月以后还能把我从梦里给吓醒。以至于,哪怕是赵兵本人,我都害怕和他说话,逐渐的开始不太里他。

  其实那时候好多同学都不太里他,更甚至有人说,只要看他,连续的看超过1分钟,准倒霉。我不再跟他说话,不再和他玩,那是因为他家那次的经历,即便日后看他的确有一种非常阴的感觉,却怎么也没能和晦气联系起来。

  接着说中考发榜那天的事。要不怎么就是个寸劲呢,挠心啊,多重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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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河马俩人要巧不巧的,正在出院门口的当上碰见赵兵和他爹也骑车出去。大概他爹比他更有门道,竟然让我和河马倒霉倒了一路。先是自行车掉链子,上好以后,没骑多远,车等子竟然莫名其妙的也掉了。这也算了,最邪呼的是,我天,马上要到发榜那学校门口了,我和河马的前车轮一起自各非出去了。按说不能够啊,一般人都知道,自行车前轮除非故意有人给你使拌,把两边螺丝卸掉都未必能让轮子飞出去,卡好了没螺丝一样稳定。我还是在那之后,多次实验才得出的结论,怪就怪在当时螺丝没掉,光轮子飞了。差点没要了我老命,还好身子骨壮实,经折腾,要换个老胳膊老腿的,当场得打120。

  一路倒霉事,不由得不相信这小子克人。我一合计,八九不离十这次考试也得翻沟。还是河马镇定,他在学校门口跟我分析。晦气也有个限度,你看咱这一路没少遭罪,都说遇小灾破大难,估计考试的时候和这不沾边了,再一个,考试那是天定的吗,咱俩可把这套卷子拿的够准,包票的没事。

  他一说这话,我就知道他小子撅个什么屁股,要拉多臭的屎。果然,他接着说我平常不用功,当口上了,充那老马拌腿的,如果一会成绩单上不匝地,少怪人家赵兵晦气,本就没下多少苦工夫,装了大瓣蒜照样白扯。

  我不爱和他理论,小犊子学的未必有我好,想来一个破烂几何题都要我讲八遍,他才能明白,我考不好,那他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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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必定还不如我。

  学校操场上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学生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家长。升学考试,家长比学生还紧张,我妈开的开,也知道我挺努力,放手让我自己做去,好歹弄出个人样来。

  好不容易才挤进去,里面竟些老头老嬷嬷的,全是爷爷奶奶一辈,一家派个代表看一眼不得了吗,非要一把年纪还在这挤水玩。心情越来越糟糕,胖子从小有个毛病,好流汗,吃吨饭还要搞的满头大汗,现在挤了半天,更是一副暴风雨过后的感觉。他流汗就好着急,一着急就骂人,可能觉得这里站的除了老师就是大爷大妈的,也不好意思大声骂,老在那小声咕哝,弄的我心里有烦。最重要的是,前面那张红榜,天杀的看了不下四遍,楞没看着我马杰,刚看还有心顺便找找河胖子的,现在还管他,我自己都头大。怎么会没有呢,即便是没对考卷答案,我自己也有数,考obooko试的时候,写的唰唰地,连个打艮的地儿都没,为嘛啊?顺畅啊,简单啊,当然绝对不是蒙的,题的确简单,甚至不少我在做往年试卷练习那会都见过。

  终于在第十二遍,我彻底放弃了。完了,没考上。在瞅瞅河马,唉,垂头丧气那样,一切我也不用问了。拉着他,又从兴奋的老头老嬷嬷那挤出去。榜上没有,不过成绩总是要知道的,学校教务处还有我们的小条。所谓小条,就是一张指头宽的小纸,上面印着各科目成绩。教导处那狗日的老师,大概给我们俩成绩单之前打眼漂过,连看我们俩那眼神都不对,又回到小学的感觉了,被老师用一种看待坏学生的白眼盯着。小条上的分数让我很茫然,第一科,语文,我天,55分!(我中考那会是100满分)回过神来,我乐了,55分,搞笑,我心里底气刹那间膨胀起来,准是卷子弄错了,要不就是分给搞乱了。接着是数学,70分,那不用说,肯定也有错,模拟考试我语文数学压根没下过95分。后面全错了,不看了,看着有气,回家找我妈要点钱,下午带着身份证去查卷子,老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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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着这群猪头肉老师的把柄了,平日里狗眼看人低也罢,如此升学用的中考,都敢儿戏,看我查完卷子,不天天跑他们家门口砸玻璃去。

  我和河胖子回家以后,各自要了五十块钱。怎么要五十呢,查卷子四十五,十根奶油巧克力冰棍五块,天经地义的五十。心里有数,人也变的不急不噪,一边慢慢悠悠的骑自行车,一边吃着冰棍,还跟河胖子商量,晚上查完卷子要不要去游泳,好久不游泳了心理憋的难受,今天受这么大冤枉,老娘知道了也不至于动手揍我。

  好梦总在站到最高时,会让人突然掉落悬崖最低,掉啊掉的,直接进到阿鼻地狱。语文,作文四十分,一分没给我,想我风华绝代的文才,洋洋洒洒写下七八百字的散文诗,阅卷那狗日的仅用俩字就全否了,“跑题”。数学更离谱,题做的没错,只是少写了几个字,计算题前面好了个“解:”,应用题后面少写了个“答:”。河马情况跟我差不多,一水的低级错误,事实摆在面前,翻帐?唉,如来佛压的五指山,翻不得了。在看卷老师,再一次的鄙视加白眼中,我低着头像是被判死刑一样离开。好多孩子考试不好,会心里难受,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我倒是很简单,我怕我妈,我怕一晚上在门口站着,偶尔过来几个人都用叹气来回答我。这个叹气代表很多,瞧不起,鄙视,暗笑,就和古代那些被判死刑的犯人一样。不论你是罪行累累,还是含冤难昭,在去菜市口那段路上,群众门一定会拿着鸡蛋臭豆腐把你砸的连你娘都不认识。别人不知道,我心理可清楚,想想看,谁家孩子老在门口罚站,别人看到心里能往好里想。曾经,隔壁那家有客人来,一个老头,竟然看我站那,就走过来拍我头跟我说,小孩子不能不学好,偷东西要进监狱的。我真想踹他,你哪只眼见我偷东西了,我不就是钥匙掉了吗。

  对,就是钥匙掉了,这么小的事,我都在外面要站一夜。这次中考,考成这样,多大的事,我妈还不把我揍死。唉,晦气啊,为什么出门偏巧遇到那父子俩``````

  几年之后,宿舍区改造,平房简易楼一律拆除,统一换成六层住宅楼。连街道也一并拓宽,当时赵兵家原址下面挖出无数的骷髅来。听人议论,那地方在清朝左右好象是个乱葬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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