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少年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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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书是一路跑进自家的大厅的,在街上的时候就听到有说自家老爹打劫了一个清俊少年的传言,奔回了家里又听到家仆说老爷在大厅里抱着个少年人。莫问书只觉得有趣,自家那个严肃的老爹莫非好男?那怎么能和娘生出他这么大的儿子?想到这里,他更是加快了步子。

    莫问书是莫行风的独子,今年二十二岁,师从少林的慧闻大师,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在江湖上借着老爹莫大侠的名号,莫少侠也已经小有声誉。虽然从小受了爹娘严肃正统的道义教导,骨子里却还是脱不了少年人爱玩的心,和此时的年纪还有些不太匹配,做事也不见得有多稳重。

    脚上踩着轻功飞进自家大厅的时候,莫问书看到的是爹娘都闪着泪光围着一个青衫的少年。而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少年,也顾不得爹娘在场,抢身上前一把抓过青衫少年的手,兴奋地喊道:“飞雪!你是小飞雪!”

    被这样一喊,谈飞雪也是马上认出了眼前的莫问书。不过现在的他到底也已经十八岁,被儿时的小哥哥喊出了“小飞雪”这样的名字,只觉得羞愧超过了重逢的欢喜,红着脸狠狠飞了道白眼给莫问书。

    莫问书被谈飞雪这样剜了一眼,却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畅快。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小时候飞雪就喜欢这样瞪他,而他也总喜欢搞些啊钗的往小飞雪头上插。怪只怪谈飞雪长的太像他母亲,小孩子的时候更是漂亮的让人总怀疑是个娃娃。莫问书细细打量着现在的谈飞雪,已然褪去了儿时稚气的他即使有着那样一副容貌也不再显得气,少年人特有的纤细和清冷的感觉配上像极了他爹谈无笑的那双黑亮眸子让人更是觉得清俊不凡。十三年,分离了整整十三年,可莫问书却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想象这十三年谈飞雪的眉眼是如何变化的,终是长成了今日这般的模样。

    “咳,”莫行风重咳一声,唤回儿子的神思,“书儿,想来你已经认出了,这是你谈叔的儿子飞雪。”见儿子根本连看也不看他,眼睛还是挂在谈飞雪的身上,莫行风不摇头,“书儿!”

    “是!爹!”莫问书收回视线,转向老爹。

    “苍天有眼啊。当年人人都说你谈叔叔的儿子已经死了,只有我觉得他一定活着!终于是让我找到他了!”莫行风握着夫人的手,对天一阵感慨,“无笑!你可以瞑目了!我既已找到飞雪,定会待他如己出,好好照顾他一生,让他出人投地!”说罢,他颇为怜惜的转头看着谈飞雪,“飞雪,今后你就住在莫伯伯这,莫伯伯为你寻位好师父,传你武艺。”

    “我……”谈飞雪听到武艺二字,竟有些犹豫起来。

    莫夫人见此景,不笑道,“行风,你也不问问飞雪是不是已承师门就说这样的话。”

    听了夫人的话,莫行风竟然突的皱起了眉,很有些怒意,“师父?!飞雪这孩子哪来的师父!我刚才试过他的功夫,全无内力。无笑的孩子定是块学武的奇才,却被荒废至此!刚才若不是我在街上遇到,飞雪就要被路边的乞丐欺负了去!若他有师父怎会遭遇如此!”说着一拂袖,表情惨痛。

    “行风。”见丈夫气成这样,莫夫人向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让他先带谈飞雪下去,转而轻道,“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你义弟,不过现下终是将他的孩子寻回来了。飞雪刚来你就说习武的事情,也不让他好好休息。”

    听了夫人的话,莫行风才觉得自己果然操之过及,正要找谈飞雪的身影,就被夫人告知已吩咐了儿子带他去换衣梳洗,一切还是待饭后休息一晚明日再说的好。

    莫问书拉了谈飞雪先回了自己的房里。谈飞雪身上的粗布衣衫只让他觉得心里难受,听得爹说飞雪竟在街上被乞丐欺负,想到儿时那锦衣玉人的小飞雪,也不知这些年来他受了多少这样的苦,莫问书握着谈飞雪的手更是紧了一些。

    等到了屋里的时候,莫问书才觉得身后的谈飞雪竟是一点声音也没。回头一看,那双眼睛里已满是怨气和隐怒,韧刚才在厅里的天真全然不同。

    “还不放手?”谈飞雪一挑眉瞪着莫问书。

    莫问书闻言,赶忙松手。

    只见得谈飞雪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打量莫问书的房间,嘴里嘀咕着:“你和你爹都像恶霸,全都有拽人手的恶癖。”

    莫问书见得他脸上郁闷的神,又听得他嘴里孩子心的抱怨,忍不住笑起来。“小飞雪,我给你找件衣服,先让下人伺候你洗澡换上吧?”

    待到谈飞雪换了小踹出来的时候,莫问书更是觉得眼前一亮。他选了件白衣给谈飞雪,恰如飞雪的名字,莫问书一早觉得谈飞雪适合穿白衣。眼前这白衣少年配上腰间的拭雪宝剑,尽是一派潇洒儒雅之风。

    “你看什么?”谈飞雪几个转身,发现莫问书始终盯着他,不有些恼怒。这样的眼光他曾经也遇到过,想到过去的遭遇,只觉得颈口像滑入了毒蛇一样让人恶心。谈飞雪看向莫问书的眼里更是多了几丝怒意。

    “小飞雪,你还是那看。”莫问书然知谈飞雪的心思,只管说出心中所想。

    听得莫问书这样轻薄于他,谈飞雪抬手成拳就往莫问书脸上招呼过去,却被莫问书正面握住。“小飞雪,你为什么打我?”谈飞雪挣不开莫问书,随即伸脚去踢他下盘,又被莫问书踩着方步跳开,两个人互踩互踢了几下,最后竟被莫问书带得飞上了屋上。可谈飞雪显然是不酝此作罢,奋力转身想要脱开莫问书的身边,另一手双指成勾直刺向他的眼睛。莫问书不曾料到谈飞雪会对他出此毒招,大惊之下松开了手退开两步,终于让谈飞雪离开了自己的胸前。然而还未等谈飞雪品尝成功的喜悦,脚下一滑,人就往下摔去。

    死就死了,好过被人看轻。谈飞雪心里惊恐却闭上眼只等着自己落地见血,等了很久却觉得自己面上有风身体像浮羽一样轻飘着,张开眼就见到莫问书一脸关切的盯着自己。莫问书也是一身白衣,两人在空中几番旋转,衣角翻飞,飘摇落地,莫问书将谈飞雪稳稳的抱在怀里。

    谈飞雪想不明白了,这人虽是儿时的小哥哥,却又出言讽他,现在又救了他,究竟为何?

    “飞雪,你竟然半点功夫也没。”莫问书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脸,低头望着怀里的谈飞雪,眼里更是多了份惋惜。想剑雪山庄的谈无笑一代武学奇才,即便是他那违背正道的子也功夫了得,如今他们的儿子然会武功差点被路上的叫化子欺负了去……记忆里那个会笑会闹自小就不认输服软的谈飞雪和眼前这个连自保都危险的谈飞雪叠在一起,莫问书竟觉得心里涌上一阵酸涩,“飞雪,以后我来保护你,绝不让人欺负你半分。”说着放谈飞雪落地,扶正了他的身体,眼里全是坚定坦然,毫无看轻之意。

    谈飞雪见他如此,也觉得心里一动,这小哥哥儿时对自己的好如走马灯的片断闪过脑海,想到自己从灭门之后再无人对自己说过这样情真意切的话,便认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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