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开脸:,浮起一个笑容:”唐原哥,我只是刚才听一纬的音乐感动的.”
“一纬,又做了新曲了?我听过没?弹弹我听听.”唐原满脸兴趣,再也没心思顾我的眼泪,拿张凳子,反身坐下,”我听听.”
欧一纬深深看我一眼:”我可不想再把别人惹哭了.”
“没事,没事,那说明你的乐声感人,打算收在新碟中吗?”唐原拉拉欧一纬的衣服,唐原身上有股孩子气,只要与音乐有关,他就会忘乎所以,武侠小说中有武痴,音乐中有音痴,他就是其中一位.
欧一纬低垂着头,拨了拨弦线,轻声说:”今天,是她的五周年祭日,我不在D城….”.
唐原哥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我走过去,曲膝坐在地上,背靠在唐原的一条腿.
“曾经你说,欢笑给我,到如今,我却再也见不到你的欢笑,曾经你说,陪我永远,到如今,我却只能在梦里与你相会,曾经你说,情永不变,到如今,我却无法看到你如水柔情,曾经你说,永不分离,到如今,我只能独自回想当初.寂寞的夜晚,漫长难熬,你在天堂,是否听到我的呼喊,每一个黄昏来临,每一个黎明之前,我思念成灾春暖了,花开了,冬雪飘飘,我的思念何时是尽头.”
他弹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如此,无以表达他的思念,而我,早在他的音乐中,泣不成声,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女子,可以让男人如此难忘,五年,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可以用五年的光阴去思念一个逝去的女子?我想她是幸福的,虽然她离开了人间,可是,却拥有了他那么多,那么深的爱.
我的爱呢?又在何方?今夜,是个思念的夜晚.
梦想在唐唐的演出很成功,甚至好些D城的FANS过来捧场,演出完毕,我们从后门离开唐唐,不料,后门聚集了许多歌迷,一见到梦想组合,尖叫着冲上来,我被热情的歌迷推到人群外,很快,有保安过来,拦住兴奋的人们,我望着他们,哭笑不得,没想到娱乐周刊上说的情形,居然被我在现实生活中遇到。
之前说好演出结束后一起去吃夜宵,如今这情形,肯定不能坐他们的车了。我到的时候,老鼠他们已经到了,正在包厢里看菜单,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梦想组合才赶到,老鼠乐呵呵地拿出一瓶珍藏二十年的白酒,:”哥们,这可是我家老头珍藏多年,被我偷出来的,来来来,为了梦想组合今天的演唱成功,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我不能喝白酒,可是,老鼠大手一挥:”今天所有的人,无论能喝不能喝,都得喝.”强压之下,抿了几口.
白酒入肚,火辣辣的有些难受,欧一纬正坐我旁边,悄声道”不能喝,倒给我.”我用手臂挡住,在桌子下,偷偷倒给他.
欧一纬的酒量并不好,一圈下来,竟然醉倒,幸亏包厢里有沙发,可以躺在上面休息,唐原说:”他的酒量不好,可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喝得有些多了.”我望望_4460.htm他,沙发上的他,脸很红,大概喝了酒很不舒服,眉头纠结着,表情是痛苦的.不知想到何事,为什么是唐原的妹妹姜箤呢?
第二天是元宵,宋露硬是拉我去赏花灯,花灯上有谜,一个个猜将过去,倒也得了好些礼品,我买了一盏灯笼,小小的,一连串,,提在手里把玩,红色的灯笼照在路面上,于冬夜显出一点温暖.宋露与老鼠并排走在前面,两人窃窃私语,甚是甜蜜.
去年的元宵节,是纪凌霄陪我过的,那天为了他结婚的事情,我生气,他来找我,带我去了江边,冬夜的风,吹在脸上,呼啦呼啦疼,他用大衣服裹着我,说希望一辈子就这样拥着我,要我安心等待,谁知道,才一年,什么都变了.
我独自走在后面,凌霄,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手机忽然收到短消息:”可以出来吗?”是欧一纬的.他们不是回了D城吗?怎么他还在这里?
打过去,他;立即就接了:”陪我去个地方吧!”
我与宋露打声招呼,喊了出租过去,他在路边,上了出租车,说了一处地方,居然是去年与凌霄一起过元宵的地方,只不过,在江的另一头.
他说:“今晚,可不可以陪我乘船流浪?”他的语气是请求的,不是冷清,是带着渴望的请求。
我讶异,不过乘船流浪,听起来应该满有意思:“好!““
他看着我,半天,低着头笑。“不怕我把你卖了?!“
“卖就卖吧,从此我再也不为读soudu.org书烦恼,做头硕鼠。“我不在乎的回答。
“硕鼠。“他低声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又笑:”硕鼠,硕鼠…“不断的念着。
我们找到一艘轮船,正在起锚,船家要下江去另一座城市,好说歹说,再三保证不给他们添麻烦,船家才同意我们上船。
冬夜的江上,风很大,站在船头,能清晰的听到风的呼啸,无比凌厉,我站了一会,觉得冷,想下到舱里,可他不愿意。
他说,:“陪陪我!“又是低姿态的请求。风把他的大衣吹起,鼓鼓的,如充气的气球,迎着风,他的背影,孤单而又萧瑟。
“从前带着姜箤随便找了艘船,然后漫无目的的漂,漂到哪,再坐车回来,如果钱不够,就会打电话给唐原,让他过来接他们回家。“两手撑在船的扶杆上,他缓缓的叙述。
“她这个人总是这样,有许多奇妙的想法,大雪天里,买了酒,拿上鱼竿,硬拉我去钓鱼喝酒,我们把冰面凿开,然后把鱼钩放下去,居然,也能钓上两条小鱼。“他陷入了回忆中,嘴角微微漾着笑容。
我劝他:“一纬哥,都过去了,别想了,她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对于内心受伤的人来说,语言是苍白无力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说一些话.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仿佛还沉浸在思念中,船家拿来了糯米团,:“饿了吧,今天是元宵,自家做的米团,吃吧。”是肉馅的,很好吃,我一连解决了好几只。
我说:“一纬哥,人要往前看的。“在我的意识中,总觉得死去的人是没有痛苦的,所以,所有的痛苦会双倍加在未亡人身上。
“五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当初逼着我吃汤团,如今,想吃,再也吃不到了。”元宵夜,本是万家团聚的夜晚,今夜,我陪着一纬哥在江上悼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