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宿》之阴阳先生唐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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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唐满了,一个八岁大的小女娃娃进入杨家的最初身份是童养媳。自此,唐满了成为阿婆的得力助手,也直接成为阿娘众兄弟姐妹的领头羊。

  唐满了的悲情人生源自于少女对“情”的全部付出的忠贞与执着使然。在最饱满的二八年华里,将一场情起情灭之旅走得悲喜交加,最后,沦陷成了一看破尘土的“仙娘”,行走在人鬼神之间,笑眼看他人。

  唐满了与杨逸轩到底有没有同房,至今仍是一个谜。

  乌宿寨东南边角的杨户人家,即我阿公家在日后的十几二十年里,人畜兴旺。那几十亩好山好地没人打理也是很容易荒废了的,这种情形下,进驻杨家大院的首批长工的身影开始活跃在乌宿寨的前前后后。阿公将十几亩大山分成两块功能区,一块种植柑橘和青皮梨,一块地用来打窑烧砖。山里的地赤金硬韧,粘性大密度强,是烧窑制砖的上等土胚。

  杨逸轩五岁大的时候,他的童养媳妇唐满了也被接进了家门。

  那一年唐满了才得八岁。

  女大三抱金砖是亘古不变的信条,而这信条里面极富魅力的莫过于它的实用价值。唐满了一过门即成为阿婆最依赖并信赖的助手,八岁的小妹娃好像带了一身的本领到了杨家来,做二十几口人吃的米饭,炒七八样不同的菜式,那双巧手又能应付一年到头几个重头节庆里的全部活计。三月三赶歌会里吃的姑娘饭、端午节的棕子、六月六苗王诞典的彩色饭团、艾叶粑粑、腊月里腌制鸡鸭鱼肉的技巧、男人喝的烈性酒,女人喝的甜米酒,这唐满了都能担负得稳稳当当。所有的活计都是次要的,唐满了最大的任务是看管五岁大的杨逸轩与三岁的杨逸豪,刚出世的杨立春还在襁褓中,阿婆对唐满了说:小满,你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好好看管,不许学坏了。于是,唐满了的背篓里晃着三岁的杨逸豪,手里牵着五岁的杨逸轩,这三个小人儿倒和和乐乐,一会儿在溪水边捉了三两条大鲢鱼回来,一会儿去田里翻泥鳅,要不提着竹篮子到山上找些只有她自己认得的花花草草,家里人谁身上碰伤了划伤了她都能随手扯一把不知名的野草往嘴里嚼烂再将草汁抹于创伤面,仅需隔夜的功夫,伤口便完好无事。这一点又与擅长利用药草的阿公阿婆十分地相近,又更讨他们的喜爱了。

  我的阿娘是杨家老四,名唤立夏,并不是立夏那天出生的,这名字也是应了阿公的文弱气息,在立夏后面又有立秋与立冬两个女娃娃相继出世。几个娃娃中间那一个逸轩二字的念法曾经难倒了无数的人,认得几个字的叫他作杨兔干,这叫法很低劣,以至于杨逸轩常常以此为由与人家常干架。那些孩子干不过他,远远地躲开直了嗓门乱叫:杨兔干!杨兔干!你就是兔子干出来的!杨逸轩气得嗷嗷乱叫,面红耳赤与父母叫板不要了那杨逸轩的名字。

  父母更生气,说白给了他一个富丽华贵的名字,逸轩逸轩,那是国家将才方配用得着的名字!

  那面红耳赤的小子有了些醒悟,再见到那些光屁股的孩子拿他的名字取乐,只消轻蔑地说了:别抵毁了我的名字,只认半边字的小小燕雀安知我雄鹰鸿鸪大志。唐满了却不似他那般斯文讲理,找了一个地儿捉了那一个叫的最嚣张的小子臭打一通,又警告说若再叫兔干不兔干的,下次让他吃人屎喝人尿!

  那时,唐满了已经过了十岁的生日,也开始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到了这杨家大院,所以对了那杨逸轩比其他兄弟姐妹要庄重许多。只是杨逸轩还未到开窍的时候,仍然和我阿妈一样,狗皮膏药般粘了唐满了,也管唐满了叫阿姐。阿妈说她从记事以来一直以为唐满了是她的亲姐姐,和立春、逸轩、逸豪一样,都是爹妈一同生的。直到那一年,十http://www.xk9l/cs/8494.html五岁的逸轩从省立十三师范学校回来过水假,爹妈选择了一个日子说要给杨逸轩和唐满了圆房。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目瞪口呆,这几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知道那一个简直就像亲娘一般疼爱着她们的姐姐原来不是他们的亲姐姐。唐满了要成为大哥杨逸轩的女人的事实令几个小丫头很是气馁,她们愿意多一个姐姐而不是有一个嫂嫂。孩子们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唐满了穿了一套新衣裳,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被绾到了后脑门上,她身上穿的那件青布对襟衫是阿婆亲自织的布,又一针一线缝好的,衣裳的对摆处是两只颜色鲜艳的鸳鸯。

  杨逸轩小唐满了三岁,但正是青春发育期,个头蹿得飞快,门脸上开始冒出一排青紫的小胡子,喉结也明显地突显出来,站在唐满了身边,已经是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模样了。

  那一夜,几个丫头片子被安排与洗衣裳的女工在一起,黑黢黢的夜里,几个小丫头片子只有胡乱猜测一通那一个唐满了如何与杨逸轩圆房从而成为她们的嫂嫂。天一明,那一个杨逸轩就说学校有新的任务得马上走,那一个做了一夜嫂嫂的唐满了又放下辫子做回了她们的大姐姐。

  不二门这场战役成为湘西剿匪的最后一战,也成为了杨逸轩与唐满了的人生绝别。

  一年后,有人给杨家送来书信,是杨逸轩写来的。并不是一封深情厚意的家书,而是一封休妻声明。休妻书三个字立在最中央,说明了这封信的性质。杨逸轩说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他随部队过了鸭绿江到了朝鲜,这一次他的左轮手枪面对的是美国鬼子。美国鬼子有天大的野心与狠毒的阴谋,他们想借朝鲜做跳板进攻中国。所以,这是一场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战争,这也是一场保家为国的战争,虽死犹荣!为了在未来的生活中不拖累唐满了同志,现立“休妻书”,自此,唐满了与杨逸轩的婚约一纸解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拦唐满了同志另寻人生新伴侣。

  这是一封休妻书,但杨家大院里的人却将其看成了决命信,人人都以为杨逸轩会一去不返。打美国鬼子,那需要多大的气力呵!他们认为这是一场鸡蛋碰石头的战争。于是,杨家父母就做唐满了的工作,说既然是杨逸轩拿出了决定,大家就照着去做吧。杨逸轩是对的,他也是重情重义的,他想还你一个好的人生,他不希望你守在杨家过永无盼头的日子。

  唐满了泪流满面,她说就是死了也不会离开杨家半步的,她早就是这院子里的人了。说这话的唐满了二十了,她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简单带着弟妹玩耍的小姑娘了,说话办事的能力与魄力几乎在杨家二老之上,一年预备烧几窑砖,砖卖去哪里,价格如何,果园里的果子收成如何,如何赶在中秋节前将树上的果子全部下树走水路卖给冷水江的广东菜果贩子,唐满了将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终有一天,这倔强的女子终于也低下头来,在腊月的头一个星期,她走出了杨家大院,与山里的另一户单身男人成了亲。唐满了的新屋在乌宿寨的另一头,杨家大院在东南面,她正好在西北面。她为那男人生了一个男娃,男娃长到了三岁被男人带走了,男人并没有向谁表示过对唐满了的任何不满,一夜间无影无踪,像水蒸汽一般。起初几年,唐满了直起身子望着远处等着盼着,后来,也就死心了。没有人明白那一个男人为何离家出走。杨家大院的人也在猜测这个问题。

  阿妈懂得了些男女之事后,就大胆猜测那个男人一定是嫌弃唐满了的身子。满了姐的头发一直梳着姑娘辫,她只绾了一夜的媳妇鬏,没人知道她和杨逸轩圆房的事情。阿娘自己分析,说所有的人都以为杨逸轩是被美国鬼子打死在朝鲜了的,唐满了应该还是一个女儿身,但是事实上,杨逸轩是和她在一起圆了房。可是那时他们都还小,谁又懂的了那么多呢!阿妈的自问自答总是将我们带进更迷茫的地方。

  事实上,杨逸轩并没有战死在朝鲜,而是戴了更自豪的军功章骑着高头大马披红带绿回来了。随了这立了无数战绩的军官回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俊俏的姑娘。那姑娘进了杨家大院朝二老跪下身脆生生地叫了声“爸爸妈妈”!乌宿寨锣鼓喧天胜似过年。市里的领导全部列席欢迎,唱大歌摆合拢宴,寨子上下喜气洋洋,人人眉飞色舞。

  男娃娃们有了榜样可学,个个争着去仰望打美国鬼子的英雄模样,这杨家大院门里门外几天几夜都人来人往。

  乌大砣的阿爷乌大秀才九十高龄卧床不起,获知杨逸轩荣归故里的消息,病情也好了大半,竟然叫人扶了下床,执了毛笔写下一行大字:文武乌宿。这行字被连夜送去镇上请最好的裱匠裱整齐,包了红绸带差了乌大砣送到了杨家大院。杨家推论言过有之,为国效劳,匹夫之劳罢了。那乌大砣却说担当得起,这是乌宿人的自豪,是影响好后辈人的丰功伟绩。

  这行字便被挂到了“参军光荣”的牌匾旁边。

  最后的一天,杨逸轩吩咐立春立夏陪同嫂嫂去赶墟买些山货,立春立夏好不灵光,立马将那俊俏的女人带到了集市,逛到了月上树梢才打了火把晃回来。等杨逸轩带了俊俏的女子走了,立春立夏便跑去了唐满了的家中问她阿哥说了些什么话给她。

  唐满了淡然笑之,取出一面镶花的铜镜子与一把桃木梳子。他允许过的话还是记住了的。她低低地说这话,那一夜,他许诺说要买一面镜子与梳子给我的。人站了起身走去了外面的溪水边,坐在石头边上,看着自己的影子,溪水边一排挺拔的竹子,密密实实地挡住了日头的光芒,令这气份更多出几份无言的惆怅。立春立夏也无趣,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便一路跑了回去。

  是杨逸轩负了满了姐。

  满了姐心里头还装着杨逸轩呢。

  俩人各自说了这样的话,也长叹一气,哀怨得很。

  唐满了嫁给了一个外乡人。

  是一个木匠工,据说从桃源地方来到乌宿等地做了几座廊桥。那汉子与唐满了的新房却是一座蹋落了半边土墙的寺庙,是一间供放棺木的侧房,汉子将这间屋子收拾成了新房。杨家自然也知道了这样的情形,便带去了一些银俩,与附近的一户人家商量,买下其手下的一座杉木房子给了唐满了做婚嫁礼物。

  两人并没有好日子过。

  那汉子仍然四处走动,随了一班木匠走东窜西,哪座寨子要起鼓楼花桥,他们便翻山越岭而去,起桥修屋,不是半年就是一年,工程若大了,中间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

  唐满了起初也是极心疼这汉子的,起早摸黑往外跑,挣的全是血汗钱。后来发现情况不妥,那血汗钱并没有流进这间杉木房子中来。一两年下来,人见不上几面,银俩也未见一丝一毫。俩人就有了争执,唐满了说这种辛苦是为哪般?夫妻恩爱苦也甜,窑洞虽破能僻雨御寒,让苦变甜不是一个人使使劲就能吆喝得出来,窑洞能僻雨御寒,住的若是只走兽飞禽,也是要聚拢取暖捕食的!那汉子不出声,到了晚上更不管唐满了愿不愿意,翻身上马,将自己脱个精光,又三下两下扒下唐满了的裤子,跨下之物毛毛虫般卷缩在腿根处。汉子低头朝手掌吐了两口白唾沫,然后伸手来回搓将起自己的家伙。

  唐满了很是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月色映着这屋子里的人,汉子呼吸越来越紧促,那跨下之物也露出了壮硕之态。汉子的咽喉处开始嗷嗷地发出了声音。唐满了不知所措!她光?着的下身生冷如冰,她甚至抬起臀部想从男人的跨下挪出自己的身体,那汉子就在这时弯腰双手抬起了她的两只脚,她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迅速地拖到男人屈起的膝盖上方,然后,听得男人大吼一声,物件便戳了进去。

  唐满了的感觉有象被开了膛般。

  那男人大吼一声后,抽出物件,倒头睡得酣声如雷。

  唐满了许久未能入睡,脑里仍是男人方才的动静。想着想着,心里就反起胃来,跑到屋外的坪子里吐了个天昏地暗。再有相似动静,唐满了便抱起棉被捂了自己的头,任凭那男人如何动作去。

  只到儿子出生后,唐满了心想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运了,老天爷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有了这种想法,心里舒畅多了,心里打算着如何将日子有计划地过了,算是为这新加盟的小生命有个交代。儿子长到满地开始乱跑了,却被男人带走了,且一去无返。

  唐满了心灰意冷,在一个风黑月高的夜晚,跑进了更浓密的林子里,将一布带子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爬到树枝头将脑袋伸进布条上里时,她突然想到了杨家院子。她目光中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眼前张丫舞爪的树藤枯枝这时全变成了杨立春杨立夏几个丫头片子的笑脸,她们喊着她:满了姐,满了姐!

  她那乱蓬蓬的头颅呆在那棵歪脖子树上许久,最后决定要去再看一眼杨家院子。于是她跳下来,摸黑翻过两座山岭,站在半山腰间,她看到了山脚下的黑瓦青墙。月色下,杨家院子多么恬静!唐满了微微地笑了。她仍然记得住那院子里的一切动静!立春自然是不喜欢在夜里开了木窗睡觉的,而那一个立夏,无论如何要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了方可安睡!那只黄毛大狗,永远蜷曲在门廊的一角,屋外的任何声响都躲不过它敏锐的闻嗅能力。纵然是夜深人静,这杨家院子从未安息过??要不就是杨家阿娘做的豆瓣酱的香甜味满院子蹿,要不就是蒸笼里的蓼水粑粑浓浓的米香味扰人清梦。。。。。。

  山坡上的女人呆愣愣地望着山脚下的屋子。

  直到天色佛晓,东边现出一层色泽稀薄的鱼肚白来。

  唐满了仍然回到了那间杉木屋子。下地种菜,生火做饭,日子看不出有任何变化。再过了一个季,一妇人临盆,接生婆却出了远门并不在山寨里,而妇人偏又遇上了难产。妇人自以为自己是有经验的,因为之前曾顺顺当当生育过了三个娃儿!可是此次,妇人在床上挺了一天一夜,下身的血汁已将半尺厚的稻草都浸了个精透,她才慌张起来。屋里的男人更不得要领,娘家亲妈早早也赶了过来,也是干着急,捉了在鬼门关走了一天一宿的女儿的手,也只有发抖打颤的份。妇人脸面雪白如纸,最后连说话的气力也是要挣扎了的:

  叫唐满了来。

  唐满了的许多本事,开始也只有几个女人知道的。比如这个妇人,她和唐满了在一块地里拔草时,无意之中说自己行经期间腰痛得厉害,差不多到了不能下地做活的地步。唐满了听了,告诉了她一个法子,依着这个法子做了,到了次月再次行经,那妇人竟然毫无体察,若不是裤衩脏了,她还不知道那令她苦不堪言的事儿又光临了呢!于是,找唐满了说话的女人就多了起来,开始是腰酸背痛的事情,后来,有小孩子闹夜不肯睡觉的也来找了她,唐满了竟然也有法子交代。

  唐满了到了这妇人家里,只带了一扎冥钱,取火在堂屋里点着了,盘脚坐了一袋烟功夫,口里念念有词,旁人不知其意。末了,倒了一碗清水,将地上的纸灰抓了一小撮放进去,吩咐妇人喝了。妇人喝了,竟然神奇得很,那小婴孩突然就从妇人两腿间滑了出来。这一屋子的人看得明明白白,将唐满了当成了非同寻常人人,诚惶诚恐,又拜又谢,说了许多好话。

  从此,这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唐满了是位法术很了得的阴阳先生,因为这唐满了的所行都是光明正大并非偏门邪道,从中受益的人无论是身体病痛抑或是精神意念之错位,即民间常说的“精神病”之类的隐患,到了这唐满了手上都有无所不能的本领。久而久之,唐满了在风水八卦的领域里很有些名气,而外界也在相传这个女人如何将别人的时运算得如何精准的种种说法。在这一个行当里赢得许多威望的唐满了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庵堂与斋院,供了土地爷与观音菩萨的神龛,往来上香火的各路人客,都被圈拢在这一间杉木屋子里。堂屋是用来会客上香供菩萨的地方,两边的耳房东边是她自己的睡房,另一边则是帮手李荷花和她女儿的睡房。

  唐满了原本计划了种几分地的瓜果蔬菜与稻米苞谷,再养两笼鸡鸭,当是全部的安排,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被打发掉。那些曾经悄悄找解决了许多莫名问题的人在她男人走后便捉了鸡鸭提了猪膀过来对了神龛里供的菩萨作辑打拱。有时候唐满了人还在苞谷地里给扬花的穗子捉虫子,就听得有人叫她:唐仙娘哎!唐仙娘哎!你到了哪里哎?她就举着一脸的苞谷花穗粉从地里赶回去到水缸前用水净了脸与手脚,放下袖筒与裤馆,在院子里抖落身上的泥土尘沫,方才点燃香火为三界六道的神仙性灵烧纸添油,又手持一碗清水,念一番旁人闻听不清的词令后即将手中的水吞了一半落肚,又吟了满满一口朝空中一喷,屋子里就腾起一股雨雾。这番功夫做毕才见唐满了她坐到了观音龛旁边的木椅子上,双腿盘起了莲花座,莲花指摆端正了,双目微闭,这才算是正式上了马.上了马的唐满了提了嗓眼声门一开膛便是乌大砣听了一遍就全记下了的“请仙调”。大慈大悲的观世音,牵线搭桥的月公月母,掌文弄武的文珠菩萨,天庭之主的玉皇大帝,救苦救难的毛主席,精通百草仙丹的苗家药师爷。。。。。快快下红尘呵快快下红尘!这番言词在满屋的青烟缭绕中很快将访客的情绪带入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幽冥幻化之中,心神有飘浮的感觉,更期待从唐满了这里能获得趋吉避凶的法子从而远离诸多苦www.痛挣扎。头一次来这里上香火的人,对年岁青葱相貌怡人的唐满了并无多大的信任,带来的香火钱也很是简陋,半信半疑地望了那念念有词的人,揣测了这唐满了是尊泥身菩萨还是金身菩萨。等第二回若又再来,情形已大有不同,甚至雇了人抬了宰杀干净的盖着红缎布的白白胖胖的整猪过来,人还在两三里地开外的路上,就放起了震天响的炮仗,这样的礼数八成是运程得到天翻地覆的变化后做的回谢。

  有钱的人家大方阔绰,贫困一点的,香火钱也是带足了来的。于是,来往的人越来越多,香火缭绕,供品丰厚。唐满了也就打消了一年要种几分地养几笼鸡鸭的生活计划,一心一意做起了阴阳先生的活计,而她的名气也像下了棚架的碗天天中文网首发豆,一瓣便爆开了花。

  这个女子,无能为力掌控于自己的命运,却成了众人追捧信服的能上天入地的“仙娘”,有为他人指点迷津解除忧烦的本领,自己的烦恼,却如同年轮的扩增,有多无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