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知友闲先生何以见教?”?秀放下茶杯,正色道。
“见教二字,诚不敢当,殿下但呼贱名耳。”
“友闲请讲,?秀洗耳恭听。”?秀也没有坚持,即以其名直呼松井。
松井不再谦让,微一沉吟,缓缓道:“商不同于士,只要胜负已分,无人会负隅顽抗。殿下手持尚方之宝剑,只需示诸众人,则敌方不战自溃。”
“可惜这柄尚方宝剑,恐怕难以请到啊。”?秀侧目,松井所言并无新意,信长既然只派遣平手?秀前来,就只是作为试探,没有撕破脸皮开战的意思,更不会有什么具有明显倾向性的命令。
松井笑了笑,“剑未出鞘,又有谁知道鞘中材质,究竟是金是铜呢?”
“嗯……”?秀颔首赞道,这倒是与他之前的心思相似,原来的构思中,只要找上一个能够联系商贾的中间人即可。但既然找到了这位“历史名人”,总要有些新意才是吧。
“若只是清_4460.html州一地的话,在下虽然不才,亦足以应付。”松井喃喃自语,似乎不知他的言论为?秀带来多大的惊讶,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然而此番事成,尾张守欣喜之下,难免推及尾张全境,这却麻烦多了……”
“友闲如此自信,我就放心了。”?秀不得不打断松井的话,“我有意在清州开办一个小型的茶会,联络众商人的任务,就交由友闲了。”
“殿下高瞻远瞩。”松井俯身道,“在下正欲如此劝谏。”
“举办茶会以寺社为宜,友闲可由熟识的上人?香火资费,是不用担心的。”
“这个……殿下何不在政秀寺设宴?”
政秀寺?这个主义倒也不错,一来算是自己半个主场,二来离清州行程较远,便于处理。只是……
“政秀寺地处边鄙,建筑朴素,恐怕难以震慑场中商人。”
“殿下只需请几名尾张守家眷出席,就足以彰显大殿的决心。”有意无意之间,松井称信长为“大殿”,却是将自己放在?秀家臣的位置。
“主公的家眷?这又谈何容易。”?秀摇摇头,“源五郎公子或许会答应前来,其他人的话……”源五郎公子,乃是信长的弟弟,信秀的十一子,年初才将将元服,取名长益。这位殿下自幼喜欢文化,而且与平手家关系甚厚――政秀庶弟平手长成被派遣为长益的守役家老,而他新婚的妻子,信长指定的弟媳,则是?秀的幼妹。
松井欠身端坐无话,涉及织田家这样的高度,不是现在的他可以仰望的。
?秀也不再多言,而是换了新的话题:“此事不宜缓行,三日之后,就请友闲邀众商人在政秀寺一游了。”
松井看了?秀一眼,却并不立即应承下来。“下月初就是重阳,不如……”
“不然,重阳时清州各界均会有所行动,反而难以聚集起足够数量的客人。何况……万一届时主公突发兴致,就更难以收场了。”?秀截断道。
“殿下英明。”既然?秀已有决断,松井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秀点点头。
松井正欲告退,?秀却又想起什么,于是问道:
“友闲且慢,余尚有一事不明。”
松井连忙复又坐下。
“伊藤总十郎在尾张经营多年,亦是一方豪强,难道对主公近来的想法,居然没有半点察觉?”
“这……”友闲犹豫片刻,“想来尾张察觉此事的人,并不多吧。”
“永井、玉越二人皆是有所防备,而友闲你不也猜到了许多吗?”
“或许是当局者迷呢?”
“友闲如此判断,有何根据?”
“永井玉越等人,虽然身份不如伊藤,但论及与尾张武士的交情,却是远甚之。伊藤总十郎一直与美浓、骏河交通不断,与本家织田却是有些隔阂。至于属下……自信清州町中眼力能胜过鄙人的,寥寥无几。”
?秀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友闲所言不无道理,然而有备无患,我宁愿相信伊藤已经采取了什么隐秘的行动。”他抬头看了看松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毕竟受命前来的,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三人呢。”
“另外三人?”松井一惊,“他们是谁?现在何处?”
话音落地,方觉无礼,又连身道歉。
?秀挥挥手,没有计较:“金森可近、岛田秀顺、木下藤吉郎三人,都是主公手下的奉行,友闲久居清州,想必都是有过交道的。我自古渡城前来,就把他们留在了永井那里。”
“金森、岛田、木下……”松井低声默念几遍,方才抬头,“此三子中,岛田殿心无野望,必不敢擅自动作;金森殿乃忠厚之人,绝不至于行不义之事,至于木下……请殿下留心!”
甚合我意!?秀点点头。当初一时兴起而去,留下那三人与永井、玉越周旋,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也留了心思。
“如今我离去不过一日,想必他还忍得住,不如再过给他几天时间……”?秀嘴角闪过一丝狡黠地微笑。
“这……殿下三思……”松井反倒是有些担心。
“难道你以为藤吉郎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我的事情?充其量不过是争功罢了!”
“若是木下殿越过殿下,直接向大殿邀功呢?”
“你认为他会做这么目光短浅的事情吗?”?秀奇怪地瞟了松井一眼。
“这……臣不敢断言。”松井不自觉又改了自称,“依臣所见,木下殿虽然聪敏过人,然而极易得意忘形,请殿下万勿轻视。”
噢?猴子是这样的人吗?这倒和印象中有些区别啊……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