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张的信长得知此事后,正欲要领兵援助自己的岳父和最重要的盟友。孰知义龙先发制人,与之约为盟友的岩仓城信贤与犬山城信清派出小股部队攻入尾张河东二郡,信长一时焦头烂额,自然无暇出分兵。及至击退敌军,义龙已在长良川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道三战死,留于世上的只有将美浓作为嫁妆留给女婿的书状。依靠弑主成为一国之主的蝮蛇,终于死在儿子的手上。
自先主信秀将居城迁至古渡城起,热田神社就代替津岛成为了织田家每年伊始祭拜祈福的场所。对神佛并不算恭敬的信长今年却特地带上家眷与大批家臣前往,以表示内忧外患之下他仍然镇定自若不为所动!
相反,因守山之役沉寂了片刻的信行却突然活跃起来,许多原本在两兄弟间保持中立甚至偏向信长的氏族纷纷占到末森城那边。柴田、林通胜等信行的家老整日门庭若市。反之,佐久间大学、佐佐孙介等人的家臣和亲随却已经劝谏主公“审时度势”,“三思而后行”了。
?秀返回深田城后立即与病榻上的内藤胜介商议,然而却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内藤认为无论是依据局势还是信行的性格都不会反叛,而?秀根据后世的认知确切可知信行不久必反――但这却没法和任何人解释清楚。不过内藤还是表示了对信长的忠臣,而?秀更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首先是他清楚的知道两兄弟争斗的结果,更重要的是绝不能令亡父蒙羞!
拜祭完正殿的热田大明神之后,时已至午。信长在神官加藤图书的陪伴下来到偏殿休息。?秀既然已不是信长近侍,也随着其他家臣退到神宫之外。在肃穆的正殿中俯身跪拜半日,膝盖也有些酸疼,正好趁机四处行走,再寻一处干净的位置进餐。
“大人请进!”酒店的老板不停地鞠躬把?秀迎进靠内的位置,“小店正好有刚刚从猎户手中收购的野豕,不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国的武士往往没有公家那样不食肉的习惯。然而也存在仰慕京都文化的异类,是以老板有此一问。
“好的,再上一壶清酒就可以了!”守山城攻城战后?秀的俸禄上升到一百一十贯,也有了“奢靡”一次的本钱。而实际上讨取洲贺才藏的小平太与竹次郎也没有因为在?秀“冒领”功绩而不满――在这个时代农兵的功绩多半都是算在领主身上的。
“是!”老板应声离去。
在神佛信仰普及高极高的日本,神社除了宗教意义以外往往也是经济的中心。春节之际,热田神宫附近也是相当热闹。酒馆大厅的十几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商人打扮的客人,而靠内的位置只有两桌客人,临近的位置是两个青年男子,面容生疏,一身正式的武士服却显得风尘仆仆,似乎并不是织田家的武士。两人一直在嘀咕什么,还不时向?秀这边看过来。
“大概是路经东海道的别家武士吧。”?秀向那边瞟了几眼,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世道远未太平,有带着刀剑的武士出没也属正常。尽管二人指指点点稍显失礼,他也是懒得关心,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而死在酒馆的话实在太愚蠢了。
然而那边的两个武士指点了半晌,却按捺不住靠了过来。
“贵殿想必是织田家的武士吧。”不等?秀开口,一个方脸的魁梧大汉就出言问道。仔细看上去,他的刀柄上似乎还有淡淡的血痕。
“呵呵……”似乎是觉得同伴的出言有些无礼,另一个高瘦的武士连忙接过话头,“我们乃是他国的武士,眼见此间繁华似锦,国泰民安……”或许是过于紧张的原因,这个平日颇为善辩的人居然也卷了舌头。
“在下织田家平手?秀,不知二位有何贵干呢?”大概是小豪族的使者,晋见信长无门希望能够得到引荐吧。?秀如此想着,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服饰。在热田神宫这样的位置也不用担心会遇到敌国的武士。
“居然是中务丞的公子,我们还真是找对人了!”方脸汉子惊喜地叫道,丝毫不顾及同伴尴尬的表情,“我们是美浓来的,是已故的山城守的部下,一路逃到此处……”
竟然毫不怀疑“平手?秀”这个身份的真实性而如此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来历?即使是义龙的探子也不会如此急切吧??秀低头饮酒掩盖住自己的表情,同时敷衍到:“如此真是为难二位了,不知二位尊姓……”
“在下是金森长近,这位是蜂屋赖隆,我们以前是山城守的近侍……”瘦高的武士开口道……
“啊?”一口清酒差点噎在喉咙里。十数年来,除了木下藤吉郎之外,并没有像想像中那样遇到成群还未发迹的战国名人,今天一下子就是两个?只是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两个急躁的家伙也不像很有能力的样子……
“是的!”金森有些疑惑地看着失态的?秀,“少主……斋藤义龙大逆不道以身弑父,我等恨不能食其肉?其皮,只是形单影只孤弱无力,只能托身于上总介门下……”
?秀点点头表示相信。历史上这两个人的确是出身美浓而出仕信长门下,此时他们还只是无名小卒也不可能有人冒领身份。“想必你们也打听到上总介就在附近参拜热天大明神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终于说出了两人想听到的话。“我即刻向上总介禀报,二位稍安勿躁!”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