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在一个又一个重逢和相遇中度过
也许是缘分
也许是宿命……
2008年6月。
初夏。
黄昏。
红日西垂,海面泛起一层层金的涟漪。
莫名独自在沙滩上漫步。
海波闪闪起伏,像一只只跃跃飞的蝴蝶。夏天的海风很凉爽,将他的头发吹拂,大海在他耳边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一年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一年后,他却成为建筑学院的大学生。
没有人会想到,成天只知道画漫画的小子,竟然在高考时发挥超常,一举夺取了天鹅堡大学建筑学院的全年奖学金。
尽管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接到通知书的那天,他的心已经……碎了。
梦想呢?
漫画家只是儿时的一个──泡影吗?
不。
他一定不会屈服在校长父亲的安排之下。
曾经,因为拥有这样一个父亲而感到──骄傲……
如今,他真痛恨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父亲。
他多么希望,可以像所有的高中生家庭一样,在填报志愿时,父亲会平心静气的告诉儿子。喜欢读什么专业就报什么吧!爸妈一定全力支持我们的儿子。
可是,他却是在泪水中填报志愿。
让见鬼的建筑设计跳海去吧!
“卡通片。”突然出现在莫名的脑海,是一张胖嘟嘟的小脸,丽的大眼睛正向他一眨一眨。
那是……
苦恼!
高考——不仅没有实现他的梦想,还害他违背儿时的约定。
更害他没脸——见她。
不知不觉,莫名走到了海边的小山坡下。
那个山坡,蕴藏着儿时与她的……点点好回忆……
莫名向山坡走去,向儿时的快乐走去……
山坡上一朵蒲公英吸引了莫名的眼睛。在夕阳下,蒲公英白的软毛被映成绯红。一阵微风吹过,蒲公英在风中摇摆起来。
莫名向着蒲公英走去……
小男孩背着书包,看着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同学们从他身边走过。他只能孤独的走在马路的最边缘。
突然路边的绿化带里一只被夕阳染成绯红的蒲公英吸引了他,他欣喜的向蒲公英走去。
小男孩伸出手握向蒲公英,却意外的握到一只温润的小手。小男孩一惊,抬起头,是一个扎着马尾带着粉红蝴蝶节的小孩。
“这是我的蒲公英。”小孩蛮横的说。
“你要蒲公英做什么?”小男孩问。
“吹呗!”小孩笑了起来,胖嘟嘟的小脸上有一对甜甜的小酒涡。
“吹?”
“一吹,白的软毛就会围着我转,我就成了卡通片里的小公主。”小孩认真的说。
小男孩眼珠一转,说道:“咱们一起吹,白的小毛围着咱俩转,你是小公主,我是小王子。怎么样?”
“好吧!”小孩爽快的答应了。
莫名的手伸向蒲公英,就在要握住它的时候,一只纤细的小手却在他之前握住了蒲公英。
莫名抬头一看,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卷卷的长发温顺的披在肩头。
“对不起!”莫名慌忙松手,歉意的说。
孩对他笑着说:“我们一起来吹好吗?”
莫名看着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笑着点点头。
一个男孩和一个孩,站在迎海的山坡上,共同握着一只蒲公英,一起吹下,白的软毛立刻脱离了它的根茎,向着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吹!”
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孩,站在迎海的山坡上,共同握着一只蒲公英,一起吹下,白的软毛随风飘散。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吹蒲公英吗?”小孩认真的问。
“会的。”小男孩坚定的说。“等长大了,我们就一起考天鹅堡大学。那时,再一起吹蒲公英。”
“天鹅堡大学?”小孩笑了起来。“我们学什么专业呢?我们还这么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呀?”
“卡通片。”小男孩好不犹豫的说。
“卡通片?小孩瞪着丽的大眼睛望着小男孩。
“将来,我们一起做一套蒲公英的卡通片。”小男孩的眼睛出神的望向海天交接处,望向永不磨灭的梦想。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小孩拉住小男孩的手,面向大海。
“男孩子也会喜欢蒲公英吗?”孩轻声问。
“哧——”
莫名回过神,那个和他一起吹蒲公英的孩,正呆呆的望着他,流着口水。
“好恶心。”莫名厌恶的递给她一张纸巾。
为什么所有见过他的生都是大脑秀逗,下巴脱臼,嘴巴大张,流出那恶心的粘状液体。
白痴。
孩慌忙接过他手中的纸巾。
他真的好帅,。
高中时,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见到男生就流口水的生。
但是,这次她却不知不觉的流下口水。
真是的,他长那么帅干吗!
讨厌。
莫名转过身,向来时的路走去。生为什么都是这样?他又不是龙虾、鲍鱼,为什么见到他都要流口水。
不知道那个大眼睛的孩见到他时会不会如此。
莫名摇摇头,不知道啦!反正他又不会见到她。
“哎——等等我嘛!”孩向他追来。
“干吗?”他不耐烦的回头,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走。每次遇到这种痴状的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闪!!!!
“我……你……”孩气喘嘘嘘的跟在他身后,试图找一个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莫名猛的停住,孩直挺挺的撞到他的背上。
“好痛!”孩摸着倒霉的鼻子。“你干吗突然停下吗?”
“我为什么喜欢蒲公英,关你什么事?”莫名嘲弄的睨着她,眼底闪过一丝调皮的神情。
像臭狗屎一样的男生,真可惜了那英俊帅气的外表!!!!!
“因为——曾经有一个小男孩……”孩似乎陷了了回忆。
小男孩?
莫名抬头看着她。
她的栗长发卷卷的、弯曲的、飘飘然的披在肩头,刘海散乱的覆盖眉毛。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对流光泛彩的眼睛。
那眼睛,丽的似曾相识。
莫名的心底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大踏步的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危险的孩。
“哎——等等我嘛!”孩在他身边叫道。“你……我……我还没讲完呢——”
真是粗鲁的男生,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孩撅着嘴,站在山腰,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
天鹅堡大学的期末考试如期到来。
莫名站在建筑学院的教学楼前,手中捧者《微积分》的课本。
“嗨!莫名,复习的怎么样?”
莫名回过头,是一脸轻松的好像没有考试负担的宋向北。“小北,天鹅巢关门了?”
“没呢!文学院的小今天不考试,在看店。”
“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宋向北推了他一下。“要不是你,我根本没办法在这儿读书。”
“不说这些了。复习的怎么样?”
“还好,你呢?”
莫名摇摇头。
“莫大状元。”
莫名和宋向北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莫大状元,宋大榜眼,你们在讨论什么数学题呢?”
有时候,越不喜欢的人,越是缠在身边。
“哎哟!看导数公式呢!这次可是没戏了吧!”陈涵冰挑衅的说。
“陈涵冰,你有完没完?我们想看什么看什么,关你什么事!”莫名回过头,没好气的对着这位建筑学院建筑设计一班的班长吼道。
“看公式说明功课复习的很好,没什么难点可看了。”宋向北冷笑着说。
“哎哟!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句老话可是一点儿也不错啊!”陈涵冰摇头晃脑的讽刺着。“你拿了莫名的奖学金,自然要和他穿一条裤子,悲哉!哀哉!”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宋向北的自尊心,他怒目圆睁,双手握紧拳头,只怕是给陈涵冰一拳也难消心头之恨。
莫名走到陈涵冰和宋向北的中间,冷冷的笑着。“小北没有拿我的奖学金,那是他在天鹅巢工作的报酬,全校的人都知道,怎么偏偏咱们班的陈大班长就是不知道呢?作为班长要关心同学,你做的可不是很称职啊!听说你还要竞选学生会副主席,这样可不行的,陈大班长。”
陈涵冰被莫名一阵抢白,满脸通红,紧皱双眉,于是他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咱们考场上见!”
“我和莫名等着你。”宋向北自信满满的对陈涵冰的背影叫道。
莫名看了看手中的《微积分》,忧心忡忡,只怕这一次——他输定了。
2008年7月12日。
入。
繁星点点,灯光迷离。
银亮的星星与珍珠般的灯光衔接在一起。
庭院中,木繁茂。
每一株树上都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彩灯光。
宾客纷纭,笑语盈盈。
白衬衣的Waiter穿梭在宾客中,为那些戴着面具的宾客送上摈。
空气中回荡着柔曼的舞曲,是一支名叫音乐园的乐队在现场演奏。
有没有搞错?
不就是一场订婚仪式吗?
有必要搞这么隆重吗?
开Party,小题大做。
还要戴着面具,真虚假。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孩游荡在宾客之间。
他就是莫名。
早知道这么无聊,一定不听老妈忽悠,在家画漫画好了。
真是浪费时间!
“莫名!”
孩上前挽住莫名的胳膊。
“干吗?”莫名抽出自己的胳膊。“竟然敢高呼哥哥的大名,你不想混啦!你这样是没人敢邀请你跳舞的。”
“我才不怕呢!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谁?”
“就是我常跟你提的芷茵啊!”
“不要——”
“不行——”
假面舞会!
一个苗条细致的孩穿梭在宾客之间。
她在面具下吐吐舌头,“哇!像电影里演的一样。”
不是说他也要来吗?
可是——即使不戴面具都不一定认得他,更何况是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
到底在那里?
会和他不期而遇吗?
会像电视剧里的情节那样,浪漫而甜蜜吗?
“砰、砰、砰……”
是什么在响?
哦——是她那颗期待的心。
“嗨!沈晴。”
一个甜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虽然戴着面具可是芷茵那种完的身材还是一下就会被认出的。
“芷茵,好久不见。”
“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
“跟我来就知道了。”
沈晴拉着严芷茵向游泳池走去。
莫名被莫如拉着向游泳池走去。
乐曲缓缓的终止了。
宾客中好象引起一阵躁动。
洋房的大门缓缓打开……
庭院中,人人欢呼雀跃。
嗬——
走出来的是倍受祝福的情侣。
今天晚上的舞会其实是沈阳和陈晓兰的订婚仪式。
整洁笔挺的西服衬托着男子,洒脱而优,脸上戴着面具,隐隐能够看到嘴角上挂着幸福而迷人的微笑。
他牵未婚的纤纤玉手,带着亲友的祝福和未来的幸福,缓缓的向庭院中央走去。
星光、灯光、目光,将所有的光芒洒向这对新人。
娇的玫瑰瓣,在新人的身旁飞扬。
曾经,梦中的少又一次出现在莫名的脑海。
严芷茵和沈晴远远的停了下来。
严芷茵微笑着看着缓缓前行的新人。
沈晴的目光定格在挺拔的身影上,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
那是——
是在海边同她一起吹蒲公英的男孩。
是那个帅到让她情不自流口水的男孩。
他——穿着黑的礼服,漫不经心的站在人群中。
怎么可能?
梦中的少,只是梦中的而已……
莫名嘲弄的扬起嘴角,拦在他们面前……
亲友们惊愕的望着那个陌生的身影。
“他要干什么?”
“疯了吗?”
“哥,你干吗?”莫如叫道。
“小名,快回来。”邵漫云叫着。
“这个混小子。”莫钧青说。
陈晓兰楞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
沈阳一惊,侧头望着晓兰。“你们认识?”
“爱情是不应该枯萎的……”
莫名缓缓开口,声清韵。
沈阳双眉紧锁,以杀人的目光瞪着他。难怪了,谁订婚碰上这事,也会火大的。
莫名对晓兰扬起迷人的微笑。
“爱情应该默默滋养……”莫名伸出手……
折断新娘捧中一朵过早枯萎的百合。“它枯萎了。”
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莫名却听到了泄气的声音。
来自晓兰。
尽管戴着白的蝴蝶面具,他却看到了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温柔如水,却充满了伤怀。
她一直偏着头看莫名。
她偏着头的样子如同一朵白的玉兰绽放在枝头。
“祝你幸福……”
在晓兰惊诧的目光中,莫名被推向了一旁。
晓兰被沈阳牵引着,她却侧着头看向那个陌生的少年。
“墨墨……”她喃喃自语。
“默默跟我走吧!”沈阳在她耳畔低语。
她抬头看着沈阳,那是一双充满安定与爱怜的眸子……
“LadiesandZentlemen,欢迎各位光临我儿晓兰和沈阳的订婚仪式。”陈诗楸拿着话筒,笑着注视着儿。
“谢谢刚才那位Ladies给我们带来的一些惊喜……”陈诗楸幽默风趣的开场。
莫名低着头,长舒一口气。
不好,老爸老妈向他走来。
快闪!!!
潇洒的回身,抬步。
沈晴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那个男孩正向他走来。
“砰、砰、砰……”
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微风轻拂,带来他身上清新的薄荷气。
沈晴不由自主的迎上去,站在莫名面前。
“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了父亲严肃的声音。
快跑。
“啊——”
什么东西?软绵绵的?
……
“砰——”莫名狠狠的撞在沈晴身上。
莫名倒在地上,身下软绵绵的。“哦——撞倒什么了?”
“人啊——”
一个惨烈的声音传出来,好象是来自地底下。
“人?什么人?在哪?”
“在你下面啦!”
“站住——”莫钧青大叫着走过来。
“糟了。”莫名匆忙爬起来。
“啊——我的头发——”沈晴扯着自己的头发,被莫名拽了起来。
“什么?”莫名手腕上的金属链子,勾住了沈晴的头发。
“快,跟我跑。”莫名拉着沈晴的手,就跑。
“这个小子。”莫钧青停在原地,看着儿子跑远。
“算了吧!”邵漫云在他耳旁低语。
“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他。”莫钧青生气的说。
跑到呼吸都不能自主了。
这个家伙还要跑吗?
沈晴回头看了看,“好…了…没有…人…追……你……”
莫名将信将疑的回头,确定安全后,才停下脚步。
“对不起。”莫名低着头,将缠绕在他手链的卷发一根一根的解开。
这是整个庭院中最浪漫的地方。
一株高大的紫薇树,被月光涂上了一层金的光彩。高贵的紫薇在中绽放,荡漾着紫的波浪,气在空气中散漫,沉醉在紫的烂漫中……
沈晴看着他,还记得她吗?
在海边一起吹蒲公英……
呼吸已经不畅,心跳也不停加速。
他低着头,靠的那么近。
散发着清爽的薄荷气,与的芬相融。
“好了。”莫名抬起头。“很对不起。”
沈晴摇摇头,“没关系。是我的头发拖累了你。”
“那我要走了,再呆在这儿一定会被我爸逮着的。”莫名淡淡一笑,转身……
“哎——”
莫名回头,“有事?”
“我也想离开,可是没地方去,你要去哪?”沈晴随便抓个理由。
莫名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地方去。”
“哦——我知道有一家咖啡店很好,不如……”
“可是,我好象还不认识你吧!”莫名觉得很好笑,很好笑的孩子。
“可是,你拉着我跑了好长一段路,算是我帮你了,现在我又干又渴,你不应该有所回报吗?”沈晴眨着大眼睛,天真的问。
“嗬——”莫名笑了起来,从没见过这么直率的孩。“好吧!”
沈晴低着头,笑着。
莫名和她并肩向大门溜去。
“LadiesandZentlemen……”司仪举着话筒,大声说道。“请新人在我们所有人的祝福下揭开面具……”
揭面具?
莫名停住溜走的步伐,向人群中央看去,那蝴蝶形状的面具下,隐藏着……
怎样的面孔……沈晴站在原地,看着人群中央的沈阳。在哥哥的订婚仪式上溜走,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被老哥K死的。
晓兰和沈阳一起揭开面具……
莫名瞪大眼睛,远远的看着……
那白的人影,那蝴蝶的面具,为什么心中泛起一丝隐痛。
缓缓的,轻轻的,蝴蝶形状的面具滑下了白皙的脸庞。
那是——
莫名目瞪口呆的楞在原地。
那是一张如此熟悉的面孔……
那是,教堂里唤他“墨墨”的孩……
莫名嘲弄的扬起嘴角,不是说——
为什么?
只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曼妙的音乐响起,肖邦的《华尔兹舞曲》。
莫名的目光跟着舞池中最闪耀的那对情侣晃动。
沈晴看向舞池,哥哥的手挽着的腰,的脸轻轻靠在哥哥的肩头。
五彩的灯光照耀着他们,全身上下泛着金的光芒。
沈晴觉得,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最出、最般配的一对。
莫名回头,舞池中偏偏起舞的两人,看上去是那么幸福。
沈阳?
那个人,好象在那里见过?
思考……
对了,那是……
在MANYGIRL饰品店那天……
莫名不由自主的摸着垂在口袋外的手机链。
那是一款巧克力样子的手机链。
“这是我先选的。”莫名瞪着沈阳。
“,”沈阳找来服务生。“这款手机链还有吗?”
“对不起,这个没有存货了。”服务生歉意的说。
“给我。”莫名伸出手命令道。
沈阳笑了,“它在我手里,所以我才有权买。”
“可是是我先看到的。”
“但是是我先拿到的。”
“你——”
“,结账。”沈阳向收银台走去。
“喂——”莫名大叫着跟上去。“你这个人很不讲理哟!”
“拜托——是你自己不讲理吧!”
“哥,你在干吗?我在里面都听到你在吼了。”莫如适时的站出来。
“他抢我的手机链,我决不能让他带走。”莫名坚定的说。
“什么手机链?是这个巧克力的手机链吗?”莫如抬起手中的巧克力手机链晃了晃。“我就知道哥哥喜欢,所以就买了。”
“吭——”莫名尴尬的挠挠头。
沈阳对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径自结账。
“想不想一起跳支舞?”
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迎上的是一双似曾相识的黑亮眸子。
沈晴将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放到莫名温暖的手里。
柔和悠扬的旋律在空中荡漾着。
他们随着音乐在舞池中轻轻摇摆。
尽管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空气中去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
2008年7月18日。
天鹅堡大学建筑学院成绩榜前,陈涵冰正在仔细的寻找自己的名字。
“陈涵冰,你在这儿呢!”一个孩伸出手指向成绩榜的左上角,赞叹的说:“哇!你考得不错嘛!第二名啊!”
“第一名是谁?”陈涵冰略带失望的问。他紧张的望着成绩榜,第一名会是谁?莫名,还是宋向北?望着成绩榜,陈涵冰不由的大叫:“怎么……怎么是宋向北?莫名呢?”
莫名——?孩惊诧的愣在成绩榜前,是……是他吗?会是他吗?莫名?
“莫名……莫名……莫名……”陈涵冰在成绩榜上搜寻着。
莫名。孩抬起头,紧张的在成绩榜上搜索那个曾经熟悉的名字。
“哈——哈——”陈涵冰定定的望着成绩榜上最不显眼的位置,干笑了两声。“莫名的高数竟然不及格,哈……哈……这小子的高考第一名是假的吧!”
莫名!真的是莫名吗?孩望着那曾经熟悉却已陌生的名字。
小学的成绩榜前,一个小孩和一个小男孩驻足观望。
“为什么你的数学成绩总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小孩不服气的问。
“因为我比你聪明一点点。”小男孩调皮的回答。
“才不是呢!你只是比我能吹牛才是真的呢!”
“因为我比你聪明一点点。”孩低声重复着记忆中的一句话。
莫名!这真是那个数学成绩永远比她好的莫名吗?
“走,晴儿。”陈涵冰根本没有听到孩的自言自语,得意洋洋的说:“我请你喝咖啡,庆祝莫名名落孙山。”
“告诉你多少次了。”孩板起脸认真的说:“不许叫我晴儿,我叫——沈晴、沈晴,明白吗?”
“明白,明白。”陈涵冰赔笑到:“沈晴,我请你喝咖啡,肯赏脸吗?”
沈晴和陈涵冰并肩离开成绩榜,她下意识的回头,再看一眼那个记忆中的名字。
“对了,莫名是谁?”沈晴问。
“莫名啊!”陈涵冰一提起莫名就有些怏怏不快。“就是我们建筑学院高考成绩第一名的自大狂。”
“他……他怎么会……怎么会读建筑?”沈晴双眉紧皱,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重承诺、守约定的男孩,为什么会读建筑?
“他,他当然读建筑了,他老爸可是咱学校的校长,你不会不知道吧,咱的校长是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莫钧青。”陈涵冰感慨的说:“如果我有这么一个老爸,那该多好。”
是他!真的是他!莫名——2008年7月25日。
莫名坐在天鹅堡大学的识君湖畔。虽然他不知道天鹅堡的来历,但这识君湖的来历,他在读小学一年级时,身为大学教授的妈妈教他背了一首唐诗。“识君”二字就是取自那句唐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蓝莹莹的幕上缀满了宝石般的星星,一弯白月中天,轻泻银辉满湖,微风轻拂,湖面波光粼粼。
风吹拂他的短发和衣角,惬意舒爽。淡静的月光轻轻的洒在他的侧脸上,将那本就圆润的小脸耀的更加蒙胧。他抬起头凝望着一轮明月,月光闪亮他眼中的梦想。
如同父亲那样成为著名的建筑师,真的是他的理想国度吗?父亲是成功的吗?在建筑界享有一席之地,在教育界又是一校之长。名誉、地位、金钱、还有学术。有了这些就是成功吗?父亲所拥有的这一切是他想要的吗?是他希冀的吗?父亲的人生就是他的人生吗?
不。答案一定不是肯定。
脑袋里一片混乱时,手机发出《Lifeislikeaboat》的歌声。
莫名一愣,急忙掏出手机,彩的荧光屏上闪烁着一个久违的却深驻心底的名字——沈晴。
这首《Lifeislikeaboat》的手机铃声,是莫名特意从网上下载的,只为了那儿时的伙伴,因为每次听这首歌总能让他想起那个有着丽大眼睛的孩。
一年前,在小学的校友录上,他无意发现了那个孩竟然真的考到天鹅堡大学的动漫设计学院。他从校友录上记下她的手机号,但他却从来都没有拨通,因为他没有如约实现那个蒲公英的约定。
晓兰和朋友Cathy走在识君桥上。
“巧克力手机!”Cathy看着晓兰手中的手机。
“是沈阳送我的,挑了一款男士手机。”
“很棒的,”Cathy说。“真没想到沈阳这榆木疙瘩也有浪漫的时候。”
“这家伙还买了一个巧克力的手机链,难看死了。”晓兰将压在手机下面的手机链拿出来。“怎么样?很难看吧!”
“多浪漫啊!”Cathy叫道,拿过晓兰手中的手机。“晓兰真是不解风情。知道这款手机的广告词是什么吗?”
晓兰摇摇头。
Cathy翻翻白眼,“晓兰你都不看广告吗?我背给你听好了。”
“好。”
“咳——咳——”Cathy清清喉咙,双手合十,陶醉的念念有词。“……Iloveyou?过于煽情。Ilikeyou?又嫌腼腆。至臻魅力的LGKG90。教你颠覆时代的情感表白。IChocolateyou!甜甜、润润,爱巧克力哟!”
晓兰侧着头,看她陶醉而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手机还在不停的发出《Lifeislikeaboat》的歌声。
鼓了鼓勇气,莫名迟钝的按下绿的接听键。“你好!”
“莫名。”
对方的声音从话筒传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天鹅堡大学,给你十分钟时间到天鹅巢咖啡堡。”话音一落,电话就被切断了。
“哎——”
莫名望着手机发呆,要去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钟楼,天鹅巢咖啡堡在钟楼的顶层。
莫名飞奔起来,总是要面对,逃避不是永远的办法。
冲上识君桥,手机又响了起来。
低下头查看,飞奔的脚步却不曾停下。
“唔——”
撞个满怀,手机从手中滑落。
“啊——”
晓兰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怎么这么硬!都怪Cathy了,背那么可笑的广告词。
手机从Cathy的手中滑落,同时粘状液体的东东从Cathy的口中滴落。
“啪……啪”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对不起!”莫名忙对晓兰说。
“没关系。”晓兰说。
莫名和晓兰同时蹲下捡那掉落在木桥上的手机。
笼罩了大地,月光在天边散淡的将光芒洒向这片浪漫的校园。
微风轻拂,传来芙蓉和青草混合的清。
月光下,木桥上,闪烁着同样的IChocolateyou的那款手机。
和一模一样的巧克力样子的手机链。
两人仓皇的拾起靠近自己的那款手机。
擦肩而过。
莫名跑下识君桥,冲上钟楼,推开天鹅巢咖啡堡那扇熟悉的玻璃门,手不由的有些颤抖。
房间里流淌着Westlife如梦如幻的《Smile》。
莫名四下环顾,角落里坐着一对情侣在共饮一杯奶茶,左边的大桌子上有六个男生在打扑克,右边有一个男孩在读一本厚厚的书,门口是两个恬静的孩在聊天。
“嗨!莫名。”一个充满激动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莫名寻声望去,一位青飘逸的孩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浅浅的对他微笑,那双小时候就黑亮的大眼睛,不可捉摸的烁烁闪光。
“是……是你?”莫名向那个孩走去。
“是我。”孩微笑着。
“哪位同学愿意和莫名同学做同桌?”
小莫名站在讲台上,看着全班惊诧的目光和不屑的嘲笑。
教室里充满了沉默,没有人愿意和他做同桌。
他幼小的心,第一次懂得了痛的滋味。
他低着头,打算逃离这间可怖的充满敌视的教室。
“老师,我愿意和莫名同学做同桌。”一个清澈的如同泉水的声音响起,打破尴尬的寂静。
在小莫名的心里,那是童年最好的声音。
小莫名抬起头,迎上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浅浅的对他微笑。
那个愿意和小莫名做同桌的孩,叫沈晴。
莫名在吧台椅上坐下,心头充盈着久别重逢的快乐。“好久不见!”
沈晴对他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说:“喂!不请我喝点儿什么吗?十三年没见,可不要太寒酸噢!”
莫名对吧台里的宋向北说:“小北,在这么漂亮的孩面前,还不把绝活亮一亮。”
宋向北打了个漂亮的口哨,低声叹道:“莫名这种人也会追孩啦!”
“别胡说啊——”莫名对宋向北举起拳头。“她是我小学同学,我的友谊绝对纯净。”
“纯净?”宋向北不可置信的说:“那给你们来两杯纯净水好啦!”
沈晴在一旁微笑着,全身炫耀着青的光彩。
“我调——”宋向北躲着莫名挥来的拳头,“我调……我调一杯最好的红粉佳人还不行吗?
莫名回过头,对沈晴笑了笑。“我们班同学宋向北,他的红粉佳人调的不错,可以吗?有一点酒精。”
“我可不是十三年前喝半杯啤酒就会醉的小姑娘了。”沈晴看着他笑的妩媚极了。
莫名笑了起来。“我还记得第二天送你上火车,你头痛裂,发誓这辈子滴酒不沾。”
宋向北送上淡淡的红粉佳人,礼貌的说:“请慢用。”
“我的呢?”
“马上来。”宋向北转身取来一个透明的水晶碗,碗里盛着奇怪的咖啡粘状体。他将它摆到莫名的面前,坏笑着说:“先生,请慢用。”
“这是什么东西?”莫名大惑不解。
“巧克力冰淇淋啊!”宋向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晴嫣然一笑,问:“为什么冰淇淋上要插一朵小?”
“这都不懂。”宋向北清清喉咙,严肃的说:“一朵鲜插在牛粪上啊!”
“你个臭小子。”莫名抓起吧台上一本杂志扔向宋向北。
沈晴抿着嘴看着打闹的两个大男孩。
“同学,再来两杯啤酒。”打扑克的男生叫道。
“来了。”宋向北将杂志扔回给莫名,取了两杯啤酒,就走了。
莫名将杂志放好,低着头默默不语的吃着冰淇淋。他突然发现十三年未见,曾经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一时间难以找到话题。
“你、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嗯,好,你呢?”
“还好吧!”
沈晴轻啜一口红粉佳人,缓缓的问:“为什么?莫名,为什么会这样?原以为去年的初秋,会在动漫学院与你不期而遇。可是谁会想到,见面的场景会是今天这样。我在动漫学院找了你整整一年,最后却在建筑学院的成绩榜上找到你的名字。为什么会是这样?莫名,你的梦想呢?”
莫名低着头,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巧克力冰淇淋,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要怎样去解释,我……我虽然在建筑学院,但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的梦想。”他抬起头,望着前方。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写满了愧疚,深邃的眼眸显得有些忧郁,但是在这一切的背后,沈晴看到了一道坚持梦想的光环,淡淡的围绕着他。
沈晴微笑着打破沉寂。“对了,你哪天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为什么喜欢蒲公英?”
“那天……”莫名歉意的抬头看她,柔媚的笑容,明澈的黑眸,在吧台闪耀的灯光下,在红粉佳人的陪衬下,流露着动人的光芒。“那天我突然想起你了,所以就先溜掉啦!
沈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说:“明天下午去小时候常去的海边山坡,我告诉你一个有关缘分的故事。”说完,她从吧台椅上下来。“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我送你吧!”莫名也跟着跳下吧台椅。
“不用了,别忘了明天的约定哦!”说着沈晴已经走到天鹅巢咖啡堡的门口。“bye-bye!”
“明天见。”莫名笑着点点头,站在走廊中目送她离去。
莫名回到咖啡堡,走到窗边向下看去,中的校园,明亮与蒙胧结合,很有一些浪漫的感觉。
自然披散的柔发随风飞扬,淡紫的棉布衬衣,白的棉布裙子,还有紫的凉鞋。沈晴的出现仿佛这盛夏入的凉风,带来一种自然清新的感觉。时间的年轮真是神气,可以将那样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转瞬间刻画成飘逸清瘦的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