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河神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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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船在夔州靠岸。

  方雪君突然心血来潮硬是缠着莫邢飞陪她逛一逛夔州。莫邢飞无奈只得答应。方雪君高兴地遣众随从自行回蜀,她则与莫、舒、浪三人朝夔州进发。

  登了一道陡直的台阶,又攀过一段崎岖的山路,下了山,终于可以看到稀疏的村落。

  方雪君擦了擦额角微微渗出的汗点,兴奋道:“终于到了岸上了。大哥一会去找家酒楼吧,我要好好吃上一顿!”

  舒笑天看了看远处的小村庄,讶然道:“怎么看不到一个人影?”

  方雪君似乎很喜欢和他作对:“离这么远你要能看到有人那你的就不是人眼了吧。”

  四人又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进了村子。奇怪的是在他们所经过的地方竟真的没看到村子中的任何人,不仅商铺关了门,连普通人家的大门都紧锁着。

  几人满腹狐疑又转了大半个村庄,方雪君眼尖终于看到一户人家的后门开着,一位老太太正在悠闲地晒着太阳。

  莫邢飞上前询问,才知村里的人都赶到村后祭拜河神了。

  问明了方向,方雪君带头朝村后赶去,边兴奋地说道:“早知道这里九月中旬会有河神祭典的,竟然真让我赶上了,哈!”

  舒笑天这才想到她在船上说的好玩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什么河神祭典了。

  方雪君边走边向舒浪二人解释河神祭典的事情,两人这才知道为何她会对这祭祀的活动如此心热。

  千百年来,人们对于神仙鬼怪之说有着将信将疑、既亲且惧的特殊情感。看着大自然种种人力无法与之相抗的伟力,愚昧的人类便以为是神灵喜怒哀乐的表现,于是通过各种方式祭拜祈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套祭祀的程式,这便是祭祀的由来。各地信仰不同,祭祀的过程也各不同。比如这夔州的人们,祭拜的就是流向长江的一条小河的河神。

  这里的祭拜大致分为四个部分。在祭司的主持下,先由德高望重的前辈集体祷告祈福,然后由七七四十九个童男献上贡品,接下来是各式的表演,杂耍、舞蹈等,据说是为了给正在享用贡品的神仙们观看的。最后是分食贡品,以示福泽众人之意。

  方雪君解释说这些贡品除了干、鲜各式水果之外,最诱人的当属那些极具地方特色的糕点了。这些糕点种类繁多,口味各异,就是皇宫中的御厨也未必做得出如此精美的点心。

  舒浪二人听得目瞪口呆,事先哪想得到这里面祭祀竟这么复杂好玩,难怪连方雪君都心动不已。当然,最吸引人的可能就是最后的分食贡品的活动了。

  舒笑天咽了口口水,催促道:“那我们快去看看。”说着一马当先向前赶去。

  耳边渐渐听到喧哗的声音。四人穿过一片竹林,顿时一派热闹的场面映入眼中。

  在小河边上的一块空地,数以百计的男女老幼正叫着跳着舞成一团,年老不支的老头老太则坐在边上拍鼓助兴。最引人注目的是离人群不远处的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台上放着十多张贡桌,摆满了各色贡品。舒笑天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方雪君四处看了看,叹口气道:“可惜杂耍的节目过了。那些吞火球转碟子的才叫好玩呢。”

  舒笑天这时凑了过来问道:“那些贡品什么时候开吃?”

  方雪君听他说的有趣,扑哧笑出声来:“要到结束时才能……开吃。至少还要一两个时辰吧。”

  四人走近人群,在一处比较洁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方雪君用地方话和身边的几个村民搭讪,舒浪二人坐在一边,莫邢飞则有意无意地坐在众人身后可以一眼看到三人的位置。

  村民好客,取出瓜子蚕豆招呼四人,方雪君也拿出蜜饯核桃等随身携带的零食请他们品尝。

  人群闹了半个多时辰才陆续散开坐回各自的位置。方雪君注意到人群分成两堆坐下,问身边村民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对山歌了?”

  村民点头应是。舒笑天大头又伸了过来:“你会不会唱山歌?”见方雪君趔开身子才发觉自己动作太大差点撞上了人家。

  舒笑天尴尬地抓了抓头不等方雪君有所表示转过脸去在浪天涯耳边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这时祭司不知又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竟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学究模样,一身花里胡哨的长衫显得怪异无比。

  祭司又念了一番祝词,山歌对唱便开始了。

  舒笑天以前听说过一些唱山歌的习俗,早就心生向往,这刻听起来却又是另一番感觉。山歌曲调清新,歌词通俗,经这些川妹唱出来更显得活泼鲜亮,异常好听。南面的一个刚唱完一首,北面的又接了过来,一时间你唱我接,此起彼伏。

  浪天涯对此并不心热,这时不知为何竟想起自己的过往经历。自三年前初入江湖以来,他便一直独行独往随处漂泊。在他眼中,江湖就是一种充满争斗和血腥,强者为王的紧张生活。对此他也早就习惯,因他天生就是冷酷孤独的个性,从不喜与人同行,直到遇到舒笑天。舒笑天这人天生乐观,即使在最艰难紧张的时刻都会做出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可以说和自己完全是两类人。不过两人也有些相同的地方,比如对待朋友的态度,一旦将对方视若朋友,绝对可以两肋插刀。

  这时山歌已经对唱了四五首。浪天涯仍不在意这些,又想到替朋友护送《武帝心经》的事情。说起他的这位忘年老友,名头可大得惊人。只是自己遇到他时,他不知为何身受重伤正遭人围攻。浪天涯看不过去便拔剑相助。随后的两天交往,浪天涯对他的武学造诣及人生观念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浪天涯也深得他的喜欢,两人就此结成忘年之交。浪天涯得他指点武功,虽只两天却觉得胜过以往十余年所学,甚至后来突破后天境界也可以说是拜他所赐。

  算算时日已与约定时间相距不到一月。前趟在江南又因剑帝的事情错过了一次与接应人碰头的机会,这次再不容有失。自己是否该早些告别舒笑天独自上路?

  这时山歌又对唱了十多首,方雪君等人所在的一方接应明显慢了很多。这刻南方的一首唱完,北队开始沉默,一时再没人能接应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