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姣颜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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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万万想不到,自从那天后,她的人生竟会发生那样天换日的变化,全是因为烈曲吗?仔细想来,好像全都源于她自己。

  那天崔笑眠问她烈曲和她是什么关系时,她随口答了一句“马子”,接着她便听到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叫喊;“你是烈曲的马子?”这下全班像划破的天际,顿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烈曲,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她说错什么了吗?

  因为他们共同教训了在学校横行霸道,欺压善良老百姓的阿金和任小馨二人,学校的文娱报《说书先生》又重出江湖啦。以前是怕那些霸王学生报复而归隐,不过现在有两个正义的大侠叱咤风云,《说书先生》又能畅谈江湖啦。报纸上出现了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约古宗”大侠和“圣明”侠,约古宗是谁?长江源头约古宗列曲啊,圣明是谁?盛月阳啊。报纸上形象地把他们比作一对侠侣,共同的优异成绩,共同的侠骨柔肠,王子与灰姑娘般的奇遇,让本来该受千所指的盛月阳成了众少幻想的方向。

  对于那天的“华山论剑”,《说书先生》可谓如身临其境:约古宗大侠一个横扫千秋,将阿金扫得七窍流血,再来一个飞鸿踏雪,旋即一掌排云万壑,再一招乾坤大挪移,顿时地动山摇……

  “这样扫来踏去的,那人不早灰飞烟灭了?”盛月阳不以为然地想,虽然她不关心娱乐,但听别人兴致勃勃地念叨这些文字,她很想笑,不行,她还想留住门牙挡挡风呢。

  虽然他们会经常蹦出几句“太假了太假了,烈曲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教训得落流水了,哪用得着这么多招啊?”,但一边却又读得酣畅淋漓,隔三差五地回味。哎,武侠思想荼毒人不浅啊。

  清风舞柳的时候,白云也懒散地飘来荡去,像一个个潇洒不羁的游侠儿。路上那些奔驰宝马和“黑制服”一样懒洋洋地闲庭信步,唯有一个健步如飞的少纵横其间。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正如骑在它上面的人一样有些狂放桀骜,桀骜到众人皆黑我独白地穿一身袭袭如风、袅袅如云的白衬衫。

  “上来”

  “我走回去”

  “吱……”

  “上来啊,怎么,不敢坐,怕摔得四脚朝天啊?”

  “嗯!”什么?没看到多少人望穿秋水都望不来,众少的嘴都摆成“坐”形。恨不能齐齐替她喊“坐”。

  “不敢坐,怕你摔得四脚朝天。”盛月阳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要不然我来骑你来坐吧?”敢这般挑衅,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校道上空绿云扰扰,懒风舞动树叶的欢叫。

  “哇哇,左拐左拐……”“哇哇,右拐右拐……”“哇哇,刹车刹车……”路边的“教练”们比自行车上两个冒险者还像游离生死于一线之间,一路训导连连。

  他的自行车每次要和某物来个火四射的接吻时,在千钧一发之际,盛月阳才迷途知返地左拐右转。估计她把自行车当火箭开了。

  “唉,自行车这么难骑,我干脆不管了,让它自己闯去……”盛月阳双手插腰,两腿狠蹬,自行车像只离弦的箭一样呼啸着朝一堵墙“飞吻”过去。

  “吱……”这是烈曲听到的有史以来最雄壮,最有魄力,最有威力的一声刹车声,自行车如潜蜇蛟龙一样腾空跃起,而自己却像一座千年冰山轰然倒塌。

  “不好意思啊,我不会骑自行车……”盛月阳一脸歉疚万分地说道,可眼里分明是自得自乐好不奸诈的神气。

  “喂,盛月阳……你以为自己是赛车手吗?敢在学校里飞车?”后面赤潮般滚来“老包”沸腾的声音。

  “不会骑自行车就别骑嘛……”“烈曲都受伤了……”孩子们义愤填膺。

  惨了,她还没来得及幸灾乐,一群“声讨部队”就开着机关枪似的嗓子向这边涌来。她跟一跳马运动员似的跳上自行车,架着自行车,冲天炮一样“飞去”,烈曲也一脚跳上那后座,站得跟个巨人似的,他鼓鼓飞扬的白衣像是挥舞的战旗。

  “好帅啊,我们家烈曲……”“像个白骑士……”一个个露出拜倒的神情。

  “一群白痴加痴,待会儿你们的‘约古宗’大侠摔倒了看你们还陶醉不陶醉……”卓越透过私家车的车窗,鄙夷地冷哼一声,朝杜卿颜摆了摆手:“好好散步,老弟……”摇上车窗,撇下生们一个个或厌恶不屑或焦渴慕求的眼神驶离。

  “啊,烈曲……”一生带头惊慌失措。

  “喂,盛月阳,站住……”“别跑……”“声讨部队”穷追不舍,黑旋风似的刮在校道上。

  “卿颜……”任雪衣蹙着弱柳一样的眉,纤细的手在他放远的目光间划过。

  “什么?”他淡然的笑浮上嘴角。

  “你在想什么?”

  “没有。走吧,我送你回家。”

  “粗野的丫头,还有一个毛头小子,看他们能闹出什么把戏。”她不屑地扫一眼那似乎与自己相隔万里的的两个人。

  “你是怎么了?这好像不是你说话的风格。”他有些陌生地望着她。

  是,她有一点嫉妒,她就是这么敏感的一个人,可是,为什么有他们俩出现的地方,你的目光总是会长长地驻留?你是在看她,还是在看他?就算是那个男生也会让她内心渗入由浅入深的担心。他的身影在哪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任雪衣铅直黛黑的长发衬托着高挑的身体,婉约动人。她的手攀上他扶着右肩两个书包的手,他总是保护地走在她左边。他诧异却并不惊愕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总要把书包放在右肩?是怕这样吗?”她的语调只有一如既往的清寒。纤长的手指握紧他的手,抬到他的目光前。

  “雪衣……”他微微侧头,手有意识地轻轻抽回。她从他肩上取下她的书包,冷涩的声音里有波动的痕迹:“你和其他人一样看我……”

  “你知道我不是……”他追上她迅速却有些迟疑的脚步。

  光和影流动在荫翳舒展的树荫间,淌在他们轻捷滑过的身上,自行车在窄窄的水泥路上脱笼鸟般“滑翔”。

  “追上来没有?追上来了吗?”盛月阳紧张兮兮地问坐在身后正仰着头感悟丽时光的烈曲。

  “哦,好像追上来了!”他嘴角扬起微笑,不想打断这值得歆享的时光。

  “真的?我看看。”她迅猛地转过头来。

  “呃不要看……”他松开扶在后座上的手,去遮挡她好奇的眼睛。突然重心不稳,飞驰的车像喝醉酒一般东倒西歪地往前开进。糟糕,没路了,眼前只有一扇窄窄的篱笆门,像是为这辆醉酒的自行车敞开,以这速度,要是摔到地上准会皮开肉绽,盛月阳高超惊险地掌着自行车穿进窄窄的篱笆门。

  一大片血红的颜闯进他们挂满惊叹号的视野,似火的玫瑰丛在他们自行车下开出一条飞满天的路,玫瑰瓣舞动着娇的身姿,似一个个轻灵的音符,在天空中洒脱地飞扬,飘落在他们青洋溢的身上,玫瑰的呼吸萦绕在他们身旁。青的气载着青的调,罗曼地点落在他们飞驰不羁的身上。

  欢快的自行车在迅猛的刹车声中凌空翘起,盛月阳的身体被一个保护的力量带入插满玫瑰的泥土地里,“啊……”随着盛月阳重重压在烈曲身上,一声惊呼传到她耳朵里。

  “你怎么样?”盛月阳焦急地去扶他。

  “没什么,只是现在可以当刺猬了。”他眯着眼,用幽默润滑疼痛。

  “啊?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喂……你们这两个烂学生,把我的弄成什么样了?”盛月阳正担心地视察他血迹斑斑的后背时,一个园丁模样的老头怒气汹汹地赶来,他的手臂船桨一样在空气中大幅度划动,“我要让老师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盛月阳见势站起身,挡在老头面前,跟着他的头左摇右摆。

  “哎!你这个生,不要挡在我面前……”他张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她吞下。

  她机灵转身,从地上抹了把泥土盖在烈曲脸上,然后站在一旁等待老头检查“产品”。

  “你你……”老头气得说不出话来。烈曲哭笑不得地摸摸脸上的泥土,她保护人的方法还真是独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在老头眼前晃过,藏进一旁的玫瑰丛里,对他比了个声的手势。

  老头会意地叹口气:“算了……算我倒霉,你们走吧!”

  “伯伯您真是太好了……”盛月阳简直感激涕零,双手合拍,跟朝拜一如来佛祖似的,“我帮您种来弥补您的损失好不好?”

  “啊不用了不用了……以后你别来就行了。”园丁那张脸比烈曲盖满泥土的脸还黑。

  “烈曲,烈曲……”盛月阳在他公寓的窗子外探出头来,“你要的东西我都找来了。”她把一个药箱放在窗台上,打开盒盖。

  “你还好吧!有没有被其他人看见?”他关怀地问她。

  “我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啊,送个药箱还得东躲西藏……”盛月阳无奈地叹口气,“不过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喔……”

  “谢什么?我只是不喜欢去医务室,又不是想帮你隐瞒,还有,不要说对不起,好朋友都是有难同当的!”他轻松地笑笑。

  一股莫名的感动涌入她凝视他的眼角,她低下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老虎钳:“这个给你。”

  “这是干什么的?”

  “噢,维修工那儿没有镊子,我想,老虎钳应该也可以夹刺吧?”

  “哦!”烈曲认真地点点头。

  “消毒液有吗?”

  “有呢!”她豪气地拿出一瓶液体,“不过我家没酒精,用酒也差不多吧!”

  “哦!”他睁大眼睛,不是有句话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这样才不容易被看出破绽来吧。

  “药带来了吗?”

  “在这儿。”她拿出一把绿叶,“这个叫田三七,小时候我都是用它来止血,比西药好喔!我冒着生命危险在别人的盆里摘的,所以很珍贵喔。”她得意地朝他眨眨眼。

  他幸福地笑笑,也许你送的东西不是最好的,却是最珍贵的。那么我在你心里,已经占据一定分量了是吗?

  从此《说书先生》中多了一个响铛铛的名号“神车侠侣”。而那辆平庸无奇的自行车在学校一炮蹿红,其广告词如此写道:人酷,车也酷,‘劲酷’,哭一般的感觉。日子就像“劲酷”车,飞得不着痕迹。

  只是奇怪的烈曲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比如雷电交加的晚上过后,盛月阳总是鬼使神差地发现自己底下爬出个人来。当然,她的反应比雷电交加还要恐怖,烈曲没被雷电劈死差点被盛月阳如锤如雨般的拳头砸死。烈曲竟然还“不知悔改”继续“自虐”。更有甚者,于明月当空、星河浩渺的晚上把她拉到屋顶晒星星晒月亮。

  “哎!怪胎,你为什么要和我作朋友?你不觉得我是个很烂的朋友吗?”躺在干净的天台上,盛月阳奇怪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下,他的目光不舍地凝望着遥远的天际。空之下,他们的世界旷远得无边无际。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他微微侧头,眼睛眯成一条舒缓的弧线。

  “哎哎哎,正面回答我方问题啦!”

  “怪胎只能和怪胎做朋友。”他的声音弥漫淡淡的回音。

  “你说我是怪胎?我哪里怪了?”她凝视他安谧的侧脸。

  “你是兔子和人的结合体。”

  “对方辩友,你可不要胡说喔,我可是‘峻河’高中的最佳辩手。”

  “那好,我就我方观点提出以下理由。第一,你跑起来是不是像兔子一样快?”

  “呃……”

  “第二,你是不是有两颗和兔子一样长的牙齿?”

  “那个……”

  “第三,你头上的辫子像兔子的耳朵。”

  “啊?”

  “第四,你好像是属兔的吧?”

  “唔!”

  “综上所述,你是兔子和人的结合体。”

  “哎,你为什么喜欢晚上待在屋顶呢?”她转移话题,“小兔子”这个名称好像越来越可爱了喔,(好像有点小臭哦!)那就勉强接受吧。

  “晚上这里和天相隔很近。”他的声音像从云端飘来一样轻盈。

  “很近我为什么抓不到星星?”她伸出手,在空中抓着似近却远的星星。

  “因为它们在我手上。”他玄幻地回答这个外太空人才不知道的问题,“你面前是不是有很多星星?”

  “肯定嘛!”

  他把手背覆在她的眼睛上:“现在呢?”

  “看不见了。”

  “对,因为它们在我手上。”

  她也把手背伸到他面前,盖在他眼睛上,“现在宇宙也在我手上了。”他们在彼此的幻想中开宇宙的玩笑。也许他们真的是两个注定要成为朋友的怪胎吧。

  从来都只希望自己多个,多个妈妈,多个爸爸,上天还真眷顾了她,只是估计这个上帝已经耳聋眼昏了,派个弟弟来给她。请原谅她,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能照顾弟弟,如果哪天能一脚蹬开他就是对他最好的“照顾”了。不用再在雷雨之,他帮自己盖长了轮子般的被子,不用在丢了饭卡,落了书本之后,他忙前忙后地为自己找,更不会有他因自己的暴力三天两头地伤痕累累,还若无其事地对自己微笑。

  一个天使一般的人物就被她这样蹂躏,众生那是敢怒不敢言啊。《说书先生》上那些字眼叫一个凄怆,叫一个悲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须知烈曲那样毫无瑕疵、俊秀绝伦的脸,那样英挺颀长、无可挑剔的身材受一点点伤也是对国宝的亵渎啊。他像一株天山雪莲,有着目空一切的眼神、超尘拔俗的纯净气质,还有那只肯在盛月阳面前光乍现的迷人微笑。

  他很快乐,大家都看得到,这是分外鲜明的,因为只有在盛月阳身边时,他才快乐得像个永不退的宝石,好像一旦她消失,他也会随风散去,消失得让人痛彻心肺,让人椎心刺骨。“砰”一记老拳捶在烈曲手中的枕头上。

  “还好我有防备!”黑暗中他的声音也柔和得像个黑暗天使,“我突然肚子好饿,你做饭给我吃好吗?”看着盛月阳一脸栽进泥坑里的面如土,他顺下幽黑的睫毛,不好意思地说。

  “你三更半把我叫起来让我给你做饭吃?”盛月阳似梦非醒,奇妙地看着他。

  红蜡淡黄的光绰绰约约映照在小屋里,让它看起来像个睡着的孩子,恬静而安详。盛月阳端来最后一道菜,把一张小桌子挤得鼓鼓囊囊。她太容易屈服了,该一脚踢开的,怎么反而敬备菲酌地招待呢?可是……他的脸看上去为什么满腹心事?这样暗淡而深埋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那样一张年轻的面孔上,可它却是如此明晰地浮现在那张脸上,连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在他身上到底有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此刻的他如此忧伤?

  “咳”盛月阳轻咳一声,因为学校停止供电而点了两根蜡烛,却把这氛围搞得怎么有点像同学们口中的“烛光晚餐”啊?

  盛月阳想把他身上的忧伤一扫而光,她摆出一个占了整张脸二分之一的“伟大”笑容:“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我最会讲笑话了,保证你听了笑得和不拢嘴。”

  他微笑着点点头,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兴高采烈讲了起来,“有一对兄弟,哥哥拿着一颗红糖和一颗绿糖问弟弟他要哪颗糖,弟弟说他要绿糖,哥哥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绿代表希望,哥哥满意地问他希望什么,你猜他怎么说?”她故弄玄虚地问他。

  “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不是,他说希望你把红糖也给我。”盛月阳欢快地冲他笑笑,“弟弟是不是很聪明?”

  “不是,弟弟是个蠢货,他是个蠢货。”烈曲的话沉重得仿佛沾满红尘。

  “烈曲……”她的笑话中伤他了吗?她有哥哥,他没有了吧?因为他也是个孤儿啊,痛失亲人的记忆他有,她却没有了,看来她是幸运的。她有一种浓浓的歉疚感。

  “不吃我做的菜吗?怕我下毒啊?”她故意提高嗓音,“啊……你真聪明,我放了很多种毒哟,有快乐散、有无忧丹、有幸福丸,每种都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含笑提炼,所以剧毒无比,服食者无一不会身中剧毒,从此笑口常开,怎么样,敢吃吗?”盛月阳“挑衅”地瞅着他。

  “口好渴,我去拿点儿水。”烈曲淡然一笑,走进厨房后拿来一瓶水,一饮而尽。喝罢,烈曲的脸如赤潮般红通通的:“小兔子,你怎么变成这么多个了?”烈曲的目光迷离得像蜡烛上幢幢摇曳的光焰。

  “哦?”她奇怪地拿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你怎么了?”手被一只玉笛笙箫般的手牢牢抓在半空中。

  “我想对你说一句话,”烈曲迷糊地嘟囔道,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把盛月阳也熏得神情飘忽起来。

  “你怎么喝酒了?”

  “我有话想对你说。”蜡烛的光把他的面容抚摸得柔和而怅惘。

  “你怎么把我炒菜用的酒给喝了?酒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吗?”她愕然地望着他。

  “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盛月阳脸颊绯红,想迅速抽回手,却不料他力大无穷。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啊?”盛月阳怔怔然瞪着一对兔子眼,“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因为今天也是我生日。”他眼里载满复杂而绝望的忧伤,“该死的生日,为什么不是祭日?”

  盛月阳怔然出神,为什么是这样?

  “盛月阳,我妈妈的名字,我妈妈也叫盛月阳,妈妈也叫盛月阳……”

  “砰”,沉闷之声骤然响起,分不清是烈曲倒在桌子上的声音还是她的心沉然坠落的声音。

  盛月阳的脑袋里混沌得像昏暗的屋子里一样黯淡而迷茫。

  原来一切不过是上天的一场玩笑,盛夏里最明朗的太阳月亮?为什么她要叫盛月阳?为什么要跟他同一天生日?多么好笑,她是什么?他聊以自慰的玩具吗?

  为什么她这么难过,就像快要和眼前这根蜡烛一样慢慢融化掉,我们原来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两条可怜虫……

  那么,一切都还原吧,还原到那个没有被扭曲的可悲命运,我们的生命本就不应该有交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