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章 冒险的代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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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在新兵训练连的连部办公室的桌上,摆着一份红头文件,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痹的.石雷生遵从张天宇指导员招呼在他对面坐下的时候,迅速地瞥了它一眼.但是,除了"处分决定"4颗字比较清楚之外,其余的字几乎密而小得像几根横放着的黑线.不过,仅仅这4颗字,是足于使他心中激起了一个极大的震颤:处分?处分谁?难道是处分我吗?我犯了哪一条要处分我呢?不会的.不要自我紧张!不要自讨烦恼!石雷生自命不凡,比较自信地想.昨天出院的吧?僵持了不久,指导员张天宇先聊了起来.这是当领导的一门谈话艺术,目的是缓和一下对方的紧张心绪.昨天下午办理出院手续,今天早上才回到连部.石雷生如实地回答.并说:指导员,找我有事么?

  有事,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事呢!张指导员把"重要"两字顿得重重的.重要的事?石雷生的脑海里,立即把重要事与文件上那4颗字联系起来,显得十分惊愕.是的.十分重要!张天宇指导员说:第一个重要事,是边界形势十分紧张.连部已向战士们作了传达,因你住院,今天算是补火吧!情况是:1961年苏共22大会上,老赫作了借反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为名实是走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的报告.1963年6月我党中央发表了>一文,表明了我党的观点.该月18日,老赫公开抨击我党,说我党是教条主义.从那时起,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连续发表了9篇抨击老赫的檄文.老赫老羞成怒,在与我国接壤的7500公里的边界线上寻衅,特别是对我珍宝岛垂涎3尺,公然把该岛画入他的版图.至今,已制造边界事件1300多起.其中,有一位叫伊万.斯特列利尼科夫的上尉军官(即瘸腿上尉)最凶,已打伤我战士多名......紧张形势在不断发展中.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已下文,命令部队进入战时状态.我们新兵连和后勤连一样,均以3分之2的兵员投入战备实战训练.程永祥连长已把战士带到团部统一训练去了.我暂时留下,主要是向你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并要你组建一支小型的文宣队,及时配合宣传战备工作.团部已发下一些资料,你们得尽快进行编写成短小精悍的节目并投入排练,以深入到实战训练场地演出.这个任务是十分光荣且十分艰巨的,务必尽心尽力并尽快地作好.你有决心完成这个重要的任务么?

  有!石雷生说:但要给我一些方便的条件哩!

  什么条件?

  首先是钱.给你!但你首先作个采买计划,该买什么,要多少钱等等,交连部审批.好吗?

  好!还要编写人员和演员.编写人员不设专职,由你组织人写;演员你抽谁就抽谁,连部没有意见.一般6--8人即可.那好!保证完成任务!石雷生说.好!这个事就这么办!在运作的过程中,如遇到什么困难,你随时报告,好吗?

  好!

  第二个重要事,是关于你自己的事!张天宇说到这儿,把眼光停在石雷生的脸上.我的事?石雷生着实惊愕了.是的.是你的事!你先看看这个连部文件!张天宇指导员把桌子上的红头文件递给石雷生.石雷生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文件.文件全文便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经查实:石雷生同志在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连续3次违犯部队纪律的行为:1.不请示报告,擅自参加金帳汗的那达慕的民间娱乐大会,酿成回部队途中受重伤,给国家经济造成了不应有的损失;2.不请示报告,要未婚妻前来部队探亲,同时用欺骗手段骗战友的未婚作陪;3.在给未婚妻买回程车票的时候,采用不正当的手段购买,严重影响了部队的声誉和军民关系.石雷生同志身为连部一位管理文娱宣传的干事,利用工作之便,目无领导和部队的组织纪律,独断专行,情节严重,影响极坏.为严明纪律,教育本人,警示他人,经连部委员会讨论通过,决定给石雷生同志以禁闭3天的处分,以观后效.请团部委员会审批.报告当否,请指示!此致敬礼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新兵训练连1964年9月日同意此处分.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团部委员会即日石雷生曾听人说过,当兵的最怕坐禁闭,当时心里曾震颤过.真想不到现在轮到他自己头上了.他看后,一脸铁青,把报告放回桌子上.手,分明还在打颤.对这个处分,你有什么意见吗?张天宇指导员说.石雷生沉默了一会儿,说:对第一点,我当天去金帳汗之前,的确没有请假,只要警卫员帮我向连部打个招呼.这是我的过错.第二点,属于我对部队规矩的不懂,我并不知道只有连级干部才能带家属,家属也才能到部队探亲.第三点,我觉得我是被迫才那么干的.被迫的?难道事实有出入吗?张天宇问.情况是这样的!石雷生说:那天上午,我和石星生送夏雪娟与潘秋菊到一颗松汽车临时售票处买票.买票的人很多,排的队约有一里多长.石星生说我手痛,不方便,由他一人排队.第一回合,轮到他时,售票员说票已售完,他必须到站里去取票,等一小时后再卖.第二回合,轮到他时,售票员说他要吃中饭,下午一点钟再买票.下午开始卖票后,石雷生发现了问题的结症---原来,尽管排队买票,但售票员并不坚持先来后到的原则,而是接受贿钱或贿物,只要意思意思,就把票卖给他.石雷生想,看来,不给售票员一点东西,想买得票已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个售票员,连原则都不顾,更谈不上照顾军人了.于是,他沉思了半天,一个主意就出来了.他拿起一张垫座的报纸,在售票站周围找来了几团干牛屎,精心地包好,然后站到石星生的前面,把纸包递了进去.不几秒钟,两张票就到手了.从售票站出来,即要夏雪娟,潘秋菊上车,赶往海拉尔南的火车站.石雷生说到这里.现出很委曲的样子,问:指导员,你说,我不这样做,我能够买到票吗?

  嚯!你干那见不得人的事还有理啰,受处分还觉得委曲啰!张指导员说.石雷生低着头,没有哼声.张指导员说:你想一想你的身份吧!你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又是中国共产党的党员,憎恨那不正之风,说明我们经过党的教育,觉悟有了显著的提高.但在斗争的方式上,正确的方法应当吧情况反应给车站领导或纪检部门,地售票员进行处理.而不应该他错了自己也跟着错,从而影响我们是人民解放军这个光荣的称号.你想想,就是这个售票员,拿着这包干牛屎到我们团部,活龙活现地说,就是我们部队一位曾多次用鼻子吹芦笙那天左手缠着绷带把这包牛屎递进售票窗的.他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特征你能躲过他的眼睛吗?他口口声声把你的特征和人民解放军这个称号紧紧地连在一起!你想想,影响有多大呀!你再看,这包干牛屎还在这里呢!

  张天宇说着,把一包东西放到石雷生的面前.石雷生瞥了一眼,见是自己亲手包装的牛屎包,又低下了头.

  石雷生确实坐禁闭嘞!陪着他的是一支钢笔和几张印有该部队函头的十行纸.对照或叫开导性文件的有毛主席的>,>,>和>以及党中央评老赫的>.禁闭室,只有1平方米宽,1.8高的四方居室,白天还能见到阳光,晚上还有电灯,一天3餐饭总是少不了.但对平时活跳身高1.78米的石雷生说来,不仅禁固了精神,而且禁固了个长臂长腿长的身躯.是名符其实的禁闭嘞!

  第二天上午,于涛带着石星生探"监"来了.于涛隔着一层栅栏目不转睛地看着石雷生,看到石雷生不敢正视他并把头低了下去后才说:怎么样?坐禁闭的滋味!

  教导员!你让我参加团部战备训练吧!听于涛这句话,石雷生即泪水飞溅,为他懂事以来第一次如此簌簌地流了下来:我要上前线!或把我调到珍宝岛去吧!我要把老修的那个叫瘸腿上尉的家伙整一整,让他看一看我这个夜郎国后代人的厉害吧!别把我窝囊地关在这一平方米的禁闭室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于涛说:但前提是你必须认识到你被禁闭的根源及其危害性.不认识错误的根源,不认识其危害性,以后还会重犯.上前线打敌人也是一句空话.你给我回答,你所做的3个方面的错事其根源是什么?

  石雷生说:处分决定已写明了,是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纪律.于涛说:这个根源,刚才你又流露了出来,那就是夜郎自大.即自认为了不得,自以为是,盲目自满.党组织,领导,群众,纪律,制度......一切都不放在自己的眼里.这个根源不挖出来,不深刻地认识它的危害性---即害党害国害人害己,以后还会重犯的,打仗会贪生怕死,甚至当逃兵......你坐禁闭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你必须深挖根源,认识其危害性,才能解除禁闭.你应当清楚,报告是连部呈上团部的,是我亲自批准的.教导员!我接受你的批评,我决心改不就得了吗?石雷生说.于涛说:像你说的这样的话,我听得多嘞!一位伟人说过,看一个人不仅只看他的宣言,更重要的是看他的行动.我从一些人的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口是心非和言行不一致的弊端,认为这位伟人的话的后面应加上:同时,看一个人,不仅看他当着你的面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看他背着你做了什么.你回头想一想,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呢?!你想过没有,打铁的师傅,不断地用大铁锤锤打着铁,为的是把铁炼成钢.我---还有多少担负着这个重任的教(指)导员们,是恨铁不成钢呐!你不要辜负我(们)一片炽诚的心啊!......于涛一席话,说得石雷生的头低得更低嘞!

  临走时,于涛还丢下一句话:建议你还要回忆你们寨寨佬石岩生的那句话:你俩是一对山寨的鹰,鹰飞千里不忘窝,希望你们永不忘本!你们又是一对山寨的马驹,到草原上要好好地练蹄,将来驰骋在祖国需要的四面八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