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章 带芦笙的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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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于涛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摆着一张部队专用的信笺.笺头的正中端正地写着报告两个粗体字,看去十分显目.报告的落款是新兵训练连后勤排炊事班石星生,石雷生.这个报告,出自两个新兵的手.经过了老班长,程排长的过目,谁知他们是怎么想的,最后才转辗到连部,很费了一些时日.

当下,报告的作者就坐在于涛的对面.刚才走进办公室掠过办公桌前的一刹那,石星生一眼就瞥见了那张信笺和它上面报告两个粗体字.心想,这次指导员找他俩分明是与这报告有关.在新兵训练的日子里,他曾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老兵泄露,说于涛指导员挺阳刚---对于进步的极具前瞻性的和有益的人与事,该扶助该旌扬的就不遗力地去运作;而对于落后的邪恶的和反动的东西,该出手的就出手,绝不含糊.眼下,这份由自己执笔的报告,命运怎样?就听于涛一句话了!他摒着忐忑的心,耐急地等待着.

你俩的这个报告,我反复地看了多遍,刚才和张连长交换了意见.我俩的共同看法是:不错,很有前瞻性的见地.从政治思想方面看,这个报告,不但表明了你俩有高瞻远瞩的眼光,而且有高屋建瓴的豪迈气慨.你们看到了科学文化知识对于祖国现在和未来的建设的重要性.看见牧民的儿童没有上学的机会,就决定用休息时间给他(她)们上文化课,这个主意是难能可贵的.同时,报告还请求参加牧民家园建设的义务劳动,这也表现了你们忧国忧民的进步意识.总的一句话,你们身居伙房,心怀天下,这正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应具备的高度的政治素质和道德品质.当然,你们提的措施和运作过程中的组织纪律,也是可行的.

那么说,我们的报告,连部批准啦?石雷生迫不及待地说.同意你俩的报告!

好啊!太好嘞!

石雷生和石星生边拍手边大声地嚷着.

不忙!我还有话要说呢.于涛微笑着说:你俩提出参加牧民建设家园的事,看来是和团部的计划相吻合嘞.不久就召开大会作动员.除了搞后勤和守边人员之外,一律上工地参加牧民定居建设的劳动.突击一个月,完成团部和当地政府下达的土方任务.撤出工地的前夜,安排一台军民联欢文艺晚会,每个连队出演两个节目.我已上报了,就选芦笙合奏和叶笛合吹两个,这就看你俩的拿手绝技嘞!至于文化课的时间安排,我看可分忙时和闲时来作息.在工地,白天参加劳动,晚上上一个钟头的课;平时,就利用星期天上课,多安排1--2个课时.教员呢?我的意见是由班里文化素质较高的同志轮流担任,每次去两个人,同去同回,不准单独行动.你俩的意见如何?

没有意见!

坚决完成任务!

时令又晃过了10多天.老班长耿长锁和班副严令才已匆匆复员了.留下的是一个班的兵.恰恰在这节骨眼上,牧民家园建设工程明天就上马了,怎么办呢?群龙无首啊!

是夜,程永祥排长到伙房来了.他召开了一个不到10分钟的紧急会议,要求炊事班所有人员一个不落地参加.会议开始,他就像下命令似地说:会议两个内容,一是老班长和班副两同志已复员,经连部同意,由石雷生同志代理班长职务;石星生同志代理班副兼采买职务.二是,明天开赴工地,上午8点准时出发.时间一个月,应带的东西都得带上.班里留下两名同志给全连留守人员管后勤,煮饭.请新任的两位班长作好安排.安排谁,谁就得给我留下,这是命令,不得违抗!说完,就笃笃地走了.时务把石星生和石雷生推上了"长"字的地位.这个地位,在官场中虽排不上应有的档次(过去的县令充其量只算个芝麻官,一粒芝麻有多大?那么,一个班长又算老几呢?),但毕竟是"长"字号啊!他俩受宠若惊,散会之后,便一鼓正经地研究一番,才把留下的两名人选定了下来.征求意见,对方欣然接受,毫无他言.第一次行使职权,就取得了满意的效果,石星生和石雷生万分庆幸.

次日清晨,开完早餐后,石星生和石雷生就带领全班战士,把锅碗瓢勺等应用的炊具,垒了一马车,并捆绑得牢牢实实的,8点整,就同大队伍一起,浩浩荡荡地上了路.当然,他俩是没有忘记带上自己那把心爱的金竹芦笙的!

再说工地上.今天是牧民定居工程开工的第一天.濒临年关的北国,冷风料峭,寒气刺脸.但在冬阳的照灼下,人们的感受似乎是一片温暖盎然的春意.太阳虽只升起几竹竿高,可工地上早已是战旗飘扬,锣鼓喧天,人流如织了.建自己家园的牧民们,老早就敲锣打鼓地在场地的入口处欢迎部队和周边民工队伍的到来.而部队和民工队伍,也大都扛着大旗,敲锣打鼓地雄纠纠气昻昻地入场,就像旧时代打仗上阵一样!无怪在这方圆约1公里的敖包群,成了锣鼓声的涌动场,也成了红旗的海洋......

哎!来啦!

  是的,来啦!

  石星生和石雷生,赶着马车入场的时候,10天前会面的四位蒙古族小姑娘欣喜地迎了上来.她们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解放军进场一泼又一泼,但仍不见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她们的心里不禁叨念起来:难道他们不来了么?想问其他解放军同志,但是他们的部队番号是什么?他们各叫什么名字?那天都没有弄个清楚,怎么问呢?她们只得无可奈何地等呀等呀,才终于等来了熟面孔.哎!还有一位老一点的解放军同志呢?一个小姑娘说.是呀!他怎么不来呢?又一个小姑娘说.是呀!他不是说也参加我们夜校读书,当一名老学生的么?再一位小姑娘说.小姑娘娘们又像那天一样,吱吱喳喳地,问个没完没了.他呀!复员回山东老家嘞!石雷生直打直地说.

那,我们少一位同学啰!

哎!你们可以多邀约一些同学嘛!好吗?石星生提议道.

邀约嘞!已有10多个同学了呢!

那好!那好!石雷生兴奋起来.

为了我们能上学读书,大人们还特地搭了个大帐蓬给我们作教室呢!

那好!那好!好极了!石雷生更兴奋地嚷着.好极嘞!石星生也兴奋起来,对几位小姑娘说:我们白天参加劳动,晚上用一个钟头上课,再拿一个钟头排练文艺节目---你们听说了吧?推平这些敖包群之后,要举行军民联欢晚会,我们夜校争取上台演出1--2个节目,好不好?

好!

好!

我们连也出两个节目,由我俩表演芦笙合奏和叶笛合吹呢.你们看,芦笙我俩都带来了嘞!

石星生说着,从背袋中取出折叠式的小芦笙,安装好,嘴唇一衔,笙歌就悠扬婉转地奏响了起来.

喧天的锣鼓声中,加入了一缕缕草原从未听闻过的来自祖国西南边陲苗家人发明的世世代代人传承的悠悠的芦笙乐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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