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生与死之间游走(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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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迎师叔祖回山”异口同声的话语响起时,我还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场不知是谁导演的闹剧。一个连眉毛都花白的长相不算太吓人的老者双手握着我的手,他满脸的激动之情,让我却一阵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也改行当道士了?难道我马家祖上就是道士?不对呀,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事?

  他一要跪下的样子,让我一阵害怕,你多大岁数了?老大爷,那不是折我寿吗?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连忙把他扶了起来。看看周围站在那里一脸虔诚的众人,都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搜肠刮肚地想出一句来,“众生皆平等,大家各自散去吧。”说出这话时,我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又有当神棍的潜质了?看来又要过一把神棍瘾,客串一回了。

  老者指挥有度地让低头准备聆听教诲的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在前方带着路,并不时回过头来望望边走边看的我。讲解着四方观从开观到今的种种事迹,听的我头都快裂了,满口的之乎者也,让我生出一种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难做的想法。看来,一般人还当不得道士呀。

  再见到金碧辉煌的如同酒店的高级厢房时,老者让我进去休息的文言文我还是听明白了,从来没有想过,咱也可以不花钱进去里面住上一晚,不知明天我这个冒牌师叔祖是否还是会被他们推下山崖祭天呢?进到里面,处处充着的神秘感让我好后悔,没有拿高清的数码相机上来,这里少说也有很多是文物的吧,我不能带走,难道不能拍照留恋吗?发到网上,还不把那些考古专家乐疯了。

  “众弟子正在门外恭候师叔的教诲。还请师叔示下。”老者说的话终于恢复正常了,示下,我拿什么示下,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师叔?我自己肚子里有多少货这个还是清楚的,愤愤地看着拐杖,想着把老者打发出去的办法。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这根拐杖。”我举起拐杖向老者说着。“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老者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真的让人很容易让人误会,跟偷偷地喝了酒没有两样,“是,是。那我叫大家都散去吧。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嗯”我应承着,等明日,天还没亮,我就开溜,我看你在哪里去寻我,在脑子里打着明日下山路线的腹稿,老者不知什么时候离去叫人送来的鸡肉让我是大开眼界,五花八门的做法想让不吃鸡的人不流口水都难,更何况是我?在撑不下时,才想起正事来,忙对拐杖说道,现在就是四方观了,你说的四方圣地就是这里吧。剩下的事情,我可帮不上你了,你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明日清早就下山去,免得装的太像,漏了馅。拐杖知趣地轻点几下地面。

  吃的真爽呀,以后恐怕大嫂做出的鸡来,都不会让我有享受的感觉了吧。呼呼地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怎么这么冷?我不尤伸手去拉被子,却因一个不稳一下子跌倒了,睁开睡眼望着四周,怎么到这个破地方来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难道他们这么快就起疑心了,不会呀,没有什么地方有纰漏呀。

  “小友,你醒了。”一个和蔼的声音传进耳朵,怎那么熟悉?经不起心中的疑惑问道,“你是?”

  “你忘记了,上次你在这里还分给我鸡肉吃呢”

  “喔”我回忆起上次吃不下的鸡肉才分给他吃,别人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让我都有些汗颜。“你就是那晚上教会我唱一首歌的人?”我睡意全无地说着。

  “你还记得那首歌吗?感谢你大老远的把我拐杖送上来。”老者转过头,我看到拐杖在他手里握着,仿如多年的老友重新相见一样。让我一下子大发感慨,脱口唱到:沐九泉兮荡漾,斜倚长天兮浩瀚;寝霞彩兮斑斓,追逐星月兮明光。

  无朝夕兮长短,无有四时兮暑寒;与天地兮同寿,御八方兮无妄。

  与天道兮同一,御太极兮无端!

  魂兮安在,生无忧兮死又何哀!

  魂兮安往,归永生兮死又何殇!

  “好,好,老朋友,你跟我这么年,离别是缘,相遇是缘。天意如此,何必强求?”老者望着手里的拐杖自言自语着,那神情像极丈夫等待已久的妻子归来的互述衷肠。

  “马子成,这根同我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拐杖,今日我送给你吧。你要好好地珍惜呀。”穿着前卫的老者没来由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我怎能接受,送给我,那我不天天被它打呀。但老者盛情也不好推脱呀,正想着法子的我听到老者又再唱起一首曲子。

  魂兮归来,大风将起,凤鸟扑翼兮,载我东去;引烈火熊熊兮,焚我残躯;魂今安在兮?魂今东去!

  适彼之乐土兮,适彼之安宁;享无妄之不至兮,揽星月之永聚,倚长天之浩瀚兮,饮九泉之甘饴;昂首高唱,或俯首低吟;朱明承夜兮,反复不眠,如堕雷渊兮,切切戚戚;若有所思兮,九思成忆;哀尘世之苍苍莽莽兮,哀江海之浩浩汤汤;哀英灵之永逝兮,哀哉,我辈之永殇“老先生,你为何要如此的忧伤呀。开开心心地活着不是很好的吗?何必要为那许多的烦恼蒙蔽。”我见老者唱出的曲子里有数不尽的忧在其中回荡,忍不住地说道。

  “你可知我是谁?”老者望着浩繁星空说着。我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等待着老者的答案。

  “还有多少人儿可以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老者用自嘲的话语说着。我依然迷惑不解地望着老者,像等待喂食的婴儿一般,盯着老者傲视苍穹的双眼。期待着下文。

  “玄武,这个称号也不知叫了多少年了?”老者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一句话来,差点没有把我吓晕过去,上古时候,跟着盘古混的神兽之一的玄武?何等气魄,何等威名呀?

  “玄武?!!!”

  伏羲创造了神,女娲创造了人,神农氏创造了兽,而他们三人骨子里流着的是盘古的血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拱卫中间的土方这个传说我还是听说过的。但是眼前这老者,居然说自己是玄武?太玄了吧。那不就活了几万万年了?心中的疑团在想的越多时就越大,这位老者看上去还挺面善的,怎么比我还能吹牛呢?太强悍了。玄武?这姿势就跟他是真正的玄武一样。

  “这个?你真是?他不是上古神兽吗?而且,好像,听说他在北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紧张无比地说道。

  “这年头还有人冒充我?”老者似乎察觉到我的紧张的心境,开玩笑似地说道。“都出来见见生人吧。呵呵,呵呵”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四只相貌不敢恭维的乌龟站在了我面前。借着月亮的无私帮助,总算看清了他们背上的壳确实同乌龟壳很像,听着其中之一的一句我们去那边玩玩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跟着他们到了一块还算开阔的草地上,在看过他们精彩绝伦的表演之后,惟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变态都要被我碰上?为什么他们要在我面前表演那不应该在人类世界里出现的狗屁神通?

  “啊,救命啊。”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在草地上转着圈,看着越来越近的白的晃眼的冰柱离屁股只有那几公分,上面的寒气仿佛要将屁股冻结一样,只有惟一的一个念头,如果今天能活着下山,老子一定每天跑到巴巴寺去祈祷。

  老者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四个不算是徒弟的人儿把我一番狠狠地教育,一个疯子一样的人儿在前面不要命似的疯狂地跑着,中间坐着四个相貌古怪的乌龟,并不时阵阵淫荡无比的奸笑声传出。老者居然没有让他们停止下来的意思。

  难道我马子成今天要交待在这里,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呀,刚刚明明还感谢我来着,一下子就变成四只怪物追杀我,一人在旁边看了,变化也太快了吧。跑到实在不能跑动的时候,干脆咱不跑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突然停下来,转身用快要冒出火星来的眼睛望向那笑个不停的四只王八,我还以为他们会让这冰柱停止下来呢。可谁曾想到,冰柱让。。。。。。

  我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布的衣服,冷的直颤的我战战兢兢地说着,“我,我相信,你就,就一定是玄武。”端着玄武老者小惩之后,听话的像见猫的老鼠一样的乌龟递过来的,可以暖身子的来历不明的怪味姜汤,一阵疯狂地往肚子里倒,不错的味道,全身上下从肚腹中的怪味那里获得热量,让我心里好后悔,要是咱不骗东子家的拐杖的话,那里会来那么多的事情。天意呀。

  “你们都来吧”玄武在前带着路,四只乌龟紧紧地跟着,不时让听起来非常不顺耳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一个披着一张薄薄的毯子走在最后,始终不忘寻找着可以逃走的机会。

  “前面没有路?!”我见老者玄武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前,好心地提醒着。

  “不是你们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怎么会没有路?”玄武老者慢慢地回过头来,见我可怜无比的样子,摇着头说道。

  拐杖自动地在石头上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我是一个都没有看明白,四只乌龟老老实实地垂前足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像在听着什么动静一样,不发一言,一改几秒钟前的嬉皮笑脸,突然又齐齐地后退数步,让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他们想干嘛呢?叫这四只小乌龟上去把这石头移开不就可以过去了吗?为何要这么麻烦?做那么多的事情。牢牢地抓着被子,伸长脖子试图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在搞什么鬼玩意儿?

  “退开”玄武老者的话还没有让我反应过来,天空中凭空落下的一道闪电正好击打在石头上,灰土飞扬,地动山摇。

  “该来的总还是来了”四方观老者在房间里望着后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智远师叔,师伯他们叫你去商谈事情。”智远房门外的小道童也望着神秘莫测的后山的变故,对着屋内谨慎地说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就过去。”智远若有所思地继续望着后山说道。

  “四方观上面发生地震了,快打电话叫人上去救人。”四方观下平时受过恩惠的一百姓对老伴焦急地说着。

  石头的灰尘裹在脸上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我看着又想笑的四只很可恶的乌龟的样子,心里那个气呀,你们明明知道这石头会炸开的,怎么还让我一个凡人靠的那么近。你们有没有道德了?在心里把他们几个默默地骂了数遍后,玄武老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跟我进来吧。”我大大咧咧地走到玄武老者的身后,四只小乌龟却站在那里止步不前。

  “你们几个也来吧”

  四只乌龟像吃了蜜一样,高高兴兴地挤在我的身后,慢慢地继续向前走着,前方的又一块大的石头雕刻而成的人头蛇身立在那里,把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物种?居然是这种样子的?无数的问号从脑子里而飘过。

  “子成,你可识得这雕像?”老者望着我我问道。

  “这个是?”

  “他就是你所想到的,确实是伏羲氏。”老者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在大腿上用力地掐着,今天晚上世界给我的震撼太大了。伏羲,人类始祖像在这里。我望着石像,想着伏羲的生平种种关于他的传说,太强大的存在了。

  “你们都给他磕三个头吧。”玄武老者满带伤心地回忆着6500多年前同伏羲一起存在的,形如父亲一样的神农氏说道。

  毕恭毕敬地同四只乌龟一起向石像磕头,并在心中默默地向他祈祷。

  不远处的另一座石像上的草儿欢快地生长着,我正有把他们拔去的想法,玄武老者拿着拐杖挡在我面前,并告诉我这个就是本在南方守护的朱雀。朱雀?我头现在是彻底的大了。同四只乌龟一起向石像磕头,然后继续向上行进,走过曲曲折折的小道,站在四方山最顶端的亭子里,一行人望着山下上渐渐燃起的星星点点,感受着世间无奇不有的万物。等待着玄武老者的讲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