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生与死之间游走(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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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是我回家起的最早的一次,本想叫一声,李寒雪,我也有比你起来的早的时候,才想起屋内,已经人去烟消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无什么兴趣的早间新闻。又有点迷糊的睡意。赶紧站起身,正准备打开放在窗台前小桌子上的笔记本上网看看,却被小桌子上水迹中隐隐约约显现出的几个大字给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都让我碰到了?四方圣地,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在我家桌子上,还画着份外难看的小花做点缀,没事谁会爬窗进来,同我开这么一个不好笑的玩笑。不对呀,昨夜的窗户明明是关好了的呀,在我仔仔细细地检查完之后,我自言着,难道是四方观上的妖孽跑到我家里来做怪了?有可能,要不然也不会写下如此丑的字了,什么四方圣地,狗屁话,骗骗小孩子都难了。

  难道我也要学那些上当受骗的芸芸众生,明知道上去给些钱也是白给的,还要去?

  去他妈的吧。老子没钱,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打一双。我正沉浸在身穿着黄金甲,挥动着三尺青锋,诅杀各种为祸人间的大大小小的妖怪,被人们拍手称赞的喜悦中时,桌子上的拐杖像是同我有仇一样,飞了起来,重重地敲在头上。

  “哎哟,连你一根破木头,都想骑到我头上?还嫩了点吧。”我一把抓住拐杖,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中间,,试图把这个别人当做宝贝,我看什么都不是的破烂玩意给折断,看它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了?

  费了九牛之力都没有让这根细细的木头出现一丝有要断开的迹像,但可把我累的不轻,还是扔到桌子上,想着有什么样的损招可以把这根破东西降服,然后拿出古董市场上去,叫人给估个价,是金是沙,别人还不是一看就知道?

  拐棍比上次更重地敲屁股上的疼痛让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进我的房间里,死死地用身躯顶着门,玩不过你,咱还躲不起吗?嘿嘿。我站在门后,一扫昨日的忧愁。一声比一声更大的撞门的声音,伴着楼下大妈发彪地话语传来,马子成,你是不是想把房子给拆了,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羊颠疯,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我还是死死地守在门后,小样,骂吧,骂吧,总比被一根自己不知是怎么得罪了的破木棍给打的遍体鳞伤,无脸见人要好的多吧,我见小木棍也只有这两下嘛,挪动摆在卧室的小书桌顶在门后面,自由自在地坐在床上吸着烟。

  “啦,啦啦。”我哼着小曲儿,向外面的小棍子自言着,“你不牛叉吗?进来呀,进来呀,我屁股在这儿,来打呀,嘿嘿,”边翘着自认为形状不错的屁股,连拍数下,得意地对着门外越来越大的咚咚声笑了起来。

  “妈呀”

  “我的门啊,你他妈这个变态的东西,还让我活不活了,我的门呀,老爸回来不把我的皮卸了才怪,我的辟邪招财的门呀。”我正在为咱家门上的那一个透着亮光的孔伤心不已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打在咱屁股上的拐杖让我火起,你太欺负人了吧。抱着头,躲过一阵乱打,飞跃着,逃出了我的家门。一路飞奔,看着周围去公园里锻炼的老老少少摇头且叹气的样子,想着,难道自己最近为情伤心到连魅力都下降了?还在继续跑着。

  “大哥哥,你屁股上的米老鼠真好看。能不能。。。”话还没有说完的小孩子被其家人连拉带拽着弄走,我纳闷儿了,我什么时候有一条印有米老鼠的裤子,低头转身一看,MYGOD!救救这神经有问题的可怜的娃吧的声音在公路上纷纷响起。

  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飞到大嫂小店门口,哭丧着脸,大喊“大嫂,龙哥,开门救命啊。”半天,龙哥才从被子里爬了起来,一大清早的见是我在楼下鬼叫个不停,拿着牙刷,从窗户口探着头往下看,“开门呀,救命啊。”我大声地向龙哥说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龙哥见四周,围上来的众人犹如盯着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的可怜虫一般的我,穿着一件T恤和短裤的马子成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半天才说出一句,“等我洗漱完,马上就来。”

  那还不要我命呀,我站在一楼的卷帘门下,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大嫂看见我这个样子才好,要不然她说与李寒雪听的话,那可多没有面子。

  “这么早呀,子成,是不是问我李寒雪去哪儿了?”神出鬼没般的大嫂还是出现在我的眼里了,望着她提着刚刚买回来的菜笑咪咪的样子。天啊,为什么?偏偏与我马子成做对呀,不想什么可还偏来什么。

  我头贴着门,笑笑说道,“早呀,大嫂,你那么早就去买菜去了,最近菜一定很便宜吧。”

  大嫂把东西放在台阶上,站在我旁边,一把拉过我来,完了,这下子她是看到了。大嫂笑嘻嘻地说道,“子成,你让开一点儿,挡着钥匙孔了。我要开门了。”

  还好,还好,看来虚惊一场,我拉扯着T恤衫,试图遮住下面的短裤。当大嫂打开门时,一下子冲去通向二楼的楼梯。

  “跑这么快干嘛。不就是穿了一条有米老鼠的裤子就跑出来了吗?我看都看到了。”大嫂挥着手,向楼梯口大声地笑着说道。

  正在往楼上爬的我一听到此,差点儿从上面摔下来。

  “你慢着点儿,摔坏了,有人心疼。”大嫂继续调侃着。

  终于从龙哥的干净衣服中找到一条还算小点儿的长裤子,动作异常麻利地套上,不去看龙哥头上顶着的问号,下楼准备离开,大嫂冷不丁的一句话,有让我崩溃的迹象。

  “看来你还是忘不了她呀,要不然也不会穿一条李寒雪的短裤就跑出来了”大嫂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让旁边的龙哥笑的浑身上下的肥肉乱颤。

  “这个,其实,哎,我先走了。大嫂龙哥”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笑声跑出店门外,我昨晚明明穿上睡觉的是一条全白色的我的运动型短裤呀,怎么变成后面印着米老鼠的李寒雪的短裤了?难道是又看错了?

  这根该死的拐杖让我丢人丢到大嫂家去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忘记问李寒雪的电话号码了?”大嫂从厨房里伸出脖子说着。

  “我出来时忘记拿我家的钥匙了,不是上回放你这里一套吗?拿给我吧,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把李寒雪的电话号码也一起给我吧。”我小声地说着。

  “孩子他爹,把子成专门跑来要的李寒雪的电话号码给他和他家钥匙。”大嫂冲着正在对马老大傻笑的龙哥大声地说道。

  “好咧。”龙哥发疯一样地用同样的语气回应着。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连身边的人神经有问题了都不清楚,哎,我看着龙哥挤眉弄眼的样子思索着。

  小心地打开一道门缝,见拐杖不在里面。也许出去迷了路吧,迷路了也好,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呆在这里没有东西打扰我了。拿出大嫂写下的一串数字,输入到手机,按下拨号键,又不等其响,挂掉,再按,再挂。还是没有打给她的勇气,感情这东西真他妈的奇怪,居然有一天,我也会心甘情愿地上当受骗。三十万啊,我要努力工作多久才能有啊。

  砰,窗子玻璃破裂的声音传来,正准备学习楼下的大妈骂人的本事,大骂一场时,看到那个正慢慢从窗户靠过的拐杖时,又有了遁走的心思。拉门,“哎哟”拐杖打到手传来的疼痛让我大叫一声。

  “你想怎样?我可不怕,怕你。我小时候父母给我了一个保命符,你不要过来。”我一边翻箱倒柜地找着那八岁时父母不知从哪个得道高人手中求来的据传可以逢凶化吉的要随时佩戴的三角符。一边紧张地对着拐杖说道。终于找到了,一个黄色三角纸包被我拽在手里,当做了现下惟一的救命稻草。见后面没有退路,开门再次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跳窗倒是有机会,但二楼下去,不是半死,也好不了哪里去,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往下跳,所以根本不做考虑。

  “啊?你怎么,好端端,怎么会着火呢?我看着从手下掉落在地上已经燃成灰烬的保命符,一阵苦恼不已。

  难道这就是什么狗屁的天意?

  “算我怕你了,行吧。”见拐杖还有过来敲我屁股的嗜好,忙改口说道,“我从心底里怕你了,这下子行了吧。”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市民,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也没有想过要多大的成就,你就放过我吧。”我见拐杖似乎能听明白人语,试探性地说道。拐杖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我心想你明白人语?那就更好骗了,继续正直地说道,“你是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充满神奇力量的拐杖,而我只是沧海中的一粒那么小,那么小的一粒沙,如果你是天空的话,我仅仅是天上的一小片一小片白云,如果你是高山的话,我仅仅是山上一小棵一小颗的树,不,是草。。。。。”我正吹的起劲,却见拐杖始终在地板上临摹着四方圣地几个字。有没有搞错,这东西原来是四方观那帮人渣弄出来的,怪不得老是整我呢?不就是多吃了你们几只鸡和几个没人要的梨子吗?

  面不改色地说道,“你是想去四方观那个鬼地方?”重重地敲击地板的声音肯定着拐杖的想法,“那我过几天,看看有没有人上去,叫他们带你上去就可以了嘛,再说,你那么大的本事,不是可以飞上去的嘛,干嘛还要我同去受累?真是的,没安什么好心,四方观那帮家伙见我再上去,不好好修理我一顿才怪,上次已经把我吊起来警告了,要是再敢上山去,还不把我皮剥下来点灯玩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说漏嘴了,一棍已经打在屁股上,这明显是自己找的,能把四方观那个地方说成什么圣地的,一定是他们一伙的,哎,活该倒霉。

  人总不能同一根棍子计较那么多吧。

  在左说右言都无效的情况下,我只好肩负起这个送拐杖去四方观的重任。收拾东西的时候,颇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看着缆车旁边的布告上写着的维护半月期间,暂停使用的字样,望着见不到顶的四方山,有一种想逃跑的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在我无数次低三下气的请求下,拐杖始终坚持一如既往的态度让我心里一寒,又要用爬的,那不累死才怪呀。应人之事,终人所托。带着此信念,我艰难地迈出登山的第一步,想象着这次到天黑时,恐怕也不能到达山顶吧。

  也不知道是拐杖拖着我跑呢?还是我用着拐杖支撑着身子,在我要死要活,打死也走不动的坚强意志下,终于可以在顶着石碑的乌龟跟前休息一下了。拐杖似乎若有所思地在乌龟前来来回回地转着圈,在把我都快转晕之前它总算是停了下来,不忘把我从后面顶起来,继续向上爬着。怎么轻松不少?原来拐杖不知在何时已经把我背上的行李全都抬了起来,“你个小家伙,你能行的对不?”在我把所有的行李绑在它前端,人骑在它上面,想像着像外国那些骑扫把飞的人一样,问着它。在骑着它飞起来时,它不客气地把我从上面摔下来三次表示强烈不满之后,我再也不敢有骑着它上山的想法冒出了。

  “四方观,他妈的依旧是那么高,真的是想累死人不偿命。”我天见犹怜地站在长长的石阶前的牌楼下感慨万千地说着。

  “前面就是了,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正说着这话的我突然听到的一声像极某食肉动物的家伙的吼叫,让我把这句话变成了,“我好人做到底,走吧。”大不了,老子今晚上不睡觉,我看你们四方这群人渣怎么变牛出些鬼蛇神把我吃掉。嘿嘿。。我正意淫着。拐杖轻而易举地托起我向大门口飞了过去,让我生出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妈的,这是什么世道呀,连一根木头都会欺骗我这种老实人了。在山下你不飞,现在都快要到了,你飞个毛呀。

  用力地狠狠地抓着拐杖,报复它为什么在山下要把我从上面抖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砰。

  正低头想着的我不偏不移地撞到大门的铁环上。

  “啊”

  这么快就上来了?我摸着头上渐渐隆起的肿块想着。

  “又是哪一个不想活的在外面鬼叫?”怎么听着这话那么耳熟,打开门来一看,愣在当场的我看着同样愣在那里的胖子,只见胖子只望了望我一眼,再无说其它。

  “请稍候片刻”胖子又重新关上了门。

  几个字让我有听错了的想法,胖子怎么没有想像中的抓着我的衣裳,说一句你叫我好找呀,然后召集一大片人把我狠打一顿,以报当日之景呢?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低头看着手中的拐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急促的钟声飘散在山顶的每一个角落,也不知是响起了多少下,我蹲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没有看过多少次的星星,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数。

  吱嘎四方观四道大门全开的盛景出现在我眼前,我正奇怪,平时只开小门的他们想干嘛?难道是想直接杀死我来祭天?也不用这么隆重吧。抓着拐杖跟着胖子一步步地走进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