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生与死之间游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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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带走炎热时,也带走我们三人在山顶野餐的性致,大家都同意明晨一早,就坐缆车下山。吃过美食,大嫂兴致勃勃地和李寒雪,说什么上来一趟不容易,一定要到圆师傅那里去讨教几招,拉着李寒雪像一阵风夹着香气飘走,无聊之余,拿出手机,在屋子里各个角落里高举着,但还是没有一格信号对我的打击可不小,可怜的全球通,连中国心脏位置的四川省都有通不到的地方。看看时间,刚刚过一点,对着屋内古色古香造型的摆设一阵狂拍,像这样的屋子,说不定有宝藏在此是我的信条,把门牢牢地关上,左敲敲,右看看,当敲完床底下的地板砖都未曾发现有空心的暗格之后,终于认定此地无什么油水可捞的了。躺在床上,闻着香炉里传来的淡雅的香气,把玩着像青铜一样的材料铸就的香炉,正想着方法,把它顺下山去,好让这群人也知道我马子成不是好惹的,尽然又睡过去了。

  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时,大嫂把我连推带揣地轰出这间屋子,告诉我现在晚上十点多了,她们要睡觉了,我才清醒过来,昨晚可累的不清呀,一觉可以再睡这么久,把自己的睡功自吹自擂一番之后,开始考虑今晚要到哪里去打发掉这再怎么也不可能睡着的时间。在屋外不远处的走廊柱子上靠着,慢悠悠地抽完三只烟。难道又去那个充满着恐惧的神堂?想想昨晚莫名其妙地被吊起来就不是滋味。也许还是有着对这鬼神的畏惧吧,双腿都在微微发颤,看着这付不听话的躯壳也无办法,我什么时候也如此胆小了?有什么好怕的。反复安慰自己许多次,都未能说服自己再去那充着诡异的神堂。不去神堂,加了肚子又开始造反了,惟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轻车熟路地穿过后殿,犹如鬼子进村般,左顾右瞧,安全抵达厨房前厅。远远地,仿佛有大嫂的影子在里面晃动,那身法,美妙绝伦,堪比飞燕。一跳一跳地在那里鼓捣着一根串着四只大肥鸡的长棍子。大嫂不是说睡了吗?趁我不注意又跑到这里来给我做鸡吃了,大嫂的心肠有时真好,嘿嘿,远远地大呼一声,“大嫂,我来帮忙。”

  咦,奇怪,刚刚明明在这里的人呢?怎么我到了,大嫂却躲起来了,难道是忘记拿什么调料了,也许吧,望着棍子上快烤焦一面的肥鸡,一阵口水往肚子里流,吃力地把棍子从支架上来来回回地转动,这棍子怎么如此之沉,在外时不是看到大嫂不费力地轻快手法吗?难道我看错了,有可能,谁叫四方观这群人渣把我眼镜打碎呢。哼,我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着。不多时,阵阵不知放了什么辅料的香气扑鼻而来,要不是本人自制力还算强的话,可能这些东西还未熟透,马上就要就地正法子。好不容易,等呀,等的,终于在我差不多品尝完一只鸡后,总算烤好了,小心地全部放到大盘子里,外面突然的人声鼎沸,让我一阵心虚,老天爷真要同我做对呀,不会早上才被取笑了一次,晚上偷鸡摸狗又被抓住吧?那可不行,我要躲藏起来。不难找,站在后门口时,我呆在那里,不是路少,是路一下子出来三条,向前,向左,向右,我走哪一条可以躲过今晚?正思索着应该走哪一条道的我听见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好直奔前方而去,一点都没有在意,隐匿在草丛中的四方圣地,天地无极,几个大字。

  越向前走,越来越多的蜘蛛网更加坚定这条道是少有人迹的正确想法,不知是时间的流逝太快,还是浪费起来不费事,当手机上的整点报时声传来,现在时间为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我已经彻底迷失在这个未知的地方,数着自己走过的路,再看着前方条条不知通向何方的道路,犹豫不定。见周围越来越暗的灯光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又或是在避开什么,在没有风的地方居然还摇拽个不停。惟一的想法就是找一个活人问问这条道路哪里才是出去的,当看见远处非常明亮的亭子里的灯火时,心里面一下有了底,那光线的柔和和明亮不应该是妖邪所拥有的,壮着胆子,一边默念着般若波罗蜜,一边奔了过去。

  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老老实实地放下鸡肉,站在挂着万寿亭字样的亭子外,对着样子非常怪异的人影说道,“各位得道高人,在下想问一问应该怎样从这里出去?还望好心指点。”没有转过身来的背影还是坐在那里,苍老的声音带着和蔼入耳,“想从这里出去?我好久都不曾走动过了。可能帮不了你。”不曾走动,说的好听,还不是嫌没有指路费,没有动力来源,我见没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发生,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抱着盘子,来到亭子里面找了一个靠边的角落坐下,看着被一团淡白色气体围绕着的背影,越发的奇怪,自制DV片?也不用装扮成这样吧,谁会没事做,顶着一个大大的锅在背上呀,样子是很酷(不论怎样都差马某人一点点的),卖样也不错,但那穿上好走路吗?难怪他说好久都不曾走动过了。我打开盘子上的网罩,把肚子还剩下的二分空间用美味的鸡肉填满。望着背影有些许纤弱,心想反正自己也吃不完,下山去,大嫂也会做很多的,这剩下的鸡肉嘛,给他尝尝也不是不可呀,于是说道“老师傅们,我这里还有一些烤制的鸡肉,你不妨尝尝。”“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有肉岂能没有美酒做陪,来喝酒。”此人原来如此豪爽,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一坛未曾开封的酒来,招呼着我过去。虽我不甚酒力,但颇有舍命陪君子的气概。主要还是这酒香四溢,让不喝酒的人都想来上一口。

  好字未有说完,强烈的震撼来到,老者转过头来,一群重影在眼中晃来晃去,竟然合其为一,小小的脑袋半露在外面,大大的装饰壳仿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一般,每说一句都吃力万分。长长的须白,无风自动,好一种仙风道骨的装扮,我不由在心中称赞。从来没有过的舒爽感觉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异常兴奋,同老者愉快地拼着酒,借着昏暗的灯光,数着数不清道貌不明的尘封往事,是非曲直,又有何人去说?

  无玄龟兮寿长,心若螭骖兮翱翔。

  沐九泉兮荡漾,斜倚长天兮浩瀚;寝霞彩兮斑斓,追逐星月兮明光。

  无朝夕兮长短,无有四时兮暑寒;与天地兮同寿,御八方兮无妄。

  与天道兮同一,御太极兮无端!

  魂兮安在,生无忧兮死又何哀!

  魂兮安往,归永生兮死又何殇!

  老者轻轻地哼唱出这一首不知名的过时调子时,不知怎的,在半醉半醒间,我心中热血澎湃,想与之对呤一曲,奈何找寻整个世间,都无法寻找到任何与之相适之词,最后只好一句不漏地重复着老者所唱之歌,只感觉老者遗留下什么东西后飘去。

  “人间居然有此怪胎?”

  醒过来时,从来没有过的头疼,不仅没有换回大嫂的同情,反而被她数落一番,你呀你,没事跑到厕所那里去偷喝那门子酒,明知自己没酒量,酒品又差,学人充英雄好汉,活该在厕所边上睡一整晚。不对呀,我夜里明明端着烤鸡去后山了呀,怎么会到茅厕边去了呢?问了大嫂数次,再在李寒雪那里考证,只得到一个结果,昨夜,我一个人像疯子般地在厕所边哼歌,不知从哪里偷了一壶马尿,在那里狂饮过不停,要不是刘文兄弟俩半夜上厕所,说不定我还会做出比在粪池洗澡更出格的事情来。

  看着离我很远的大嫂和李寒雪,心里纳闷极了,清晰地感觉到昨日夜里的真实,那个老者如此的伤情于景不像是做梦,再者说,满身的酒气了也印证了这一点呀,在四方观上的澡堂里狠命地把全身上下洗了数次之后,大嫂终于说出,你身上的味儿不是太浓了但还是离我们远点的话,我同她们解释半天,却换来,李寒雪摸着我的额头说,你脑子真的是病的不轻呀和大嫂最后是呀,是呀,我们知道你昨天晚上是同一位长的像人的老头喝酒去了的妥协。见解释无效,只好独自郁闷无比的向着缆车的方向,做着一位称职的苦工应该做的工作,把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包都一个人扛在肩上,低头赶路,幸好没有碰到上次来时看门的那个肥胖子,在轻轻松松的气氛下,成功地离开这座暗里有些许古怪的道观。

  “你们四个呀,不是让你们把他放在靠水的地方吗?怎么扔到厕所边上去了?还在为他拿了你们的烤鸡生气?我不是给你们留着一份吗?”

  我低着的头,依旧低着,想想三天来,道观上发生的种种事情,难道这个道观真的有诡异?还是人吓人的糊闹?

  在缆车旁看到小雄摇着尾巴,一付辛苦无比的样子,让李寒雪和大嫂一阵夸奖,声称要是我有小雄一半听话的话,就让人放心了,这什么同什么嘛,我怎么落魄到同一只狗相提并论呢?小雄呀,你个聪明的小滑头,当初我叫你下山叫人上来摆平这里,你居然还在山上,在这里等待缆车下山?太强了吧。满腹的委屈又向何人道呀,大嫂拿昨日剩下的烤鸡给小雄时,直看的我流口水,小雄摆出的一幅小样,同我挣鸡吃的姿态,让我想马上找个地儿,同他好好地亲近亲近。

  一行三人一狗来到山下,没办法,宾馆不让狗进去,只好在当地的农家里凑合了一顿,却听到被质朴的大妈给吹的神呼奇迹一般厉害的四方观,难道我报仇雪恨的日子没有指望了?本想用正义来点化大妈的,大妈呀,你别怕,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撑腰,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妨照实把四方观如何鱼肉乡邻,祸害一方的事情讲出来,大妈一本正经地说出四方观治病不要钱,平时还有很多人在街道上做善事。差点让我把刚刚喝下去的毛尖给吐出来,这是表彰大会还是批判大会呀,完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嘛。

  大嫂和李寒雪都拿出一付你有病呀的眼光看着我这个异类,难道她们都受四方观毒害已深至无可救药?还是世人皆醉,惟我独醒本就是一件痛苦无比的事情?

  在车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儿,不知不觉间熟悉的面孔进入视线,东子上来一拳打在我胸口上,我假装受伤不轻,往后一倒,李寒雪忙扶我起来,并掸掸身上的灰尘,大嫂对东子一阵言语轰炸,直把东子整的双眼冒星,但还得乖乖地站在那里继续听着,也从我向上扬起的眉毛中发现端倪,向我求救。你也来欺负我?玩不死你才怪?装着一付病恹恹的样子对大嫂说,“大嫂,我没有什么大碍的,大不了伤口又裂开罢了,反正死不了人的。”在心中为东子默哀一秒后,比个请客吃饭的姿势,在东子承诺的大出血下,不着一丝痕迹地化解这场让我后怕的口水之战。“大嫂,我听说红旗商场那里有新的化装品卖,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成功搭救东子一次。

  把所有的行李和小雄扔给东子后,乐趣无比地向着红旗商场走了过去,当身处其境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笨,居然要做出如此提议,实在是没有办法扛下大大小小的包裹的我在一旁站着,不但要自己不情愿地掏出不多的血汗钱来结帐,还要站在女士专柜傻傻地等,连半个不字都无法说出口,不是说来买化装品吗?怎么还有衣服和鞋子?我的钱呀,非但如此,除了面对进进出出的美女们看白痴的眼神外,还要面对服务员习惯性的笑影,和那一句本是多余的,你对你女朋友真好,那可是意大利名牌货,也舍得买给她。镜子里有时也会出现一张无比苦闷的脸,那才是我,默默在心中祈求信用卡千万不要透支才好,我可没钱还贷呀,不由也在心中称怪,怎么什么女士用品今日都有新鲜货到呀。

  在我不知第多少次抗议无效之后,还是李寒雪了解我,终于同意去最后一家店铺看看然后离开,当我知道她要看的东西时,我不禁起了许久不曾用过的尿遁的心思,不知她是怎样想的,一个人痴痴地站在那里,盯着不算漂亮的钻戒看个没完,我一瞧那个价格,始终都没有那勇气去看上第二眼,开玩笑,88888的价格买一个不能吃也不能喝的东西在家里摆着,还要时时提防着小偷的光顾,有必要吗?我们离开时,李寒雪依依不舍地看它一眼,再瞧我一下,让我心里一凉,你个小丫头,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那可要不得呀,虽然我随便起来不是人,但我确实不是随便的人。

  终于到家了,躺在小窝里,连大嫂的美食诱惑都没有叫我挪动半步,无忧无虑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地抽着刚刚买来的香烟,人生如梦,如戏,短短年岁一晃而过,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呀?生命如斯短暂,到底应该去追求些什么才不枉此生?无欲无求?那是屁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