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地趴在轿子里假寐,突地被大街上一阵喧哗声惊醒。掀开锦帘,询问随行的侍卫统领,“谷琦,前面发生什么事儿呢?”,眼睛向前瞄去,搜寻声源所在。
“回。。”
一看,吓住了。
“快去救人。”打断他的回话,刻意扬高声音,语带焦急。
极目望去,一匹受惊的白马在大街上快速奔驰,马上的红衣少神情焦急,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它。街道两旁的百姓,听到声音一窝蜂作鸟兽散,已经早早避开,只是路边摆放的摊位避无可避,受到惊慌人群的波及,瓜木水果洒满街道。千钧一发之际,那匹马直冲冲朝我坐的这顶轿子冲来。
谷琦听命,纵身一跃,飞上少所乘骏马,手下几个翻转,在离轿门一丈远的地方,堪堪制服了那匹马---白马四脚离地,斜躺在地面上,据目测是被甩开了好几米,现下正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红衣少已被谷琦从马背上带到街边安全位置,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张小脸泫然泣,吓傻了。
起身,走出轿子。
缓缓行至红衣少跟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
“没事儿了。”轻声细语对她说。
红衣少看了我一眼,“哇。。。”,大声哭出来了。好像刚刚明白,她到阎王爷那儿转了一圈儿,又被人给拉回来了。
我就一直站着,看着她,想要等她哭完。她需要发泄,哭出来才好,起码从心理学上讲是这样。
也许,可能,大概,她受到刺激过度,她,哭着哭着,居然扑到我身上来哭了。
拍着背,想要减轻她的不安。
等她大平静下来,在我面前只是稍微抽泣,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呢!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啊,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托着趴我身上的大,就进找了家酒楼。
“掌柜的,给我找个靠窗的雅间。”边说边示意谷琦掏银子,与他交涉。
那掌柜一看我打扮和身后的阵仗,点头哈腰,“几位客,请随我来。”
把那红衣少往椅子上一放,我也是几近虚脱的倒在边的软榻上。我以前不爱锻炼,现在照样是不爱锻炼,她八爪鱼一样趴在我身上,累死。要哭你就哭痛快,人哭吧哭吧不是罪。不管了。
没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她眼正红,“哭好呢?”一只手托腮,偏过头问她。
“谢谢。”声音闷闷地,眼红红像个小白兔。
“扑哧,不用”站起身来,摆摆手,“既然没问题,你就快回家吧!下次出门小心点,带个随从也行。”看她大细皮嫩肉的,应该也是京中贵族儿,“我们就此别过”,抬脚向门口走去。
“喂,你等等。”身后响起一声娇喝,脚步停在那儿,直翻白眼,“我这是惹到何方神圣呢?”
“你没惹到我!”
她怎么听到呢?
一眨眼,红衣少站在我的面前,认真开口,“你救了我,所以我要报答你!”严肃道。
用手抚着额头,满脸郁卒。
“好吧,你说,要怎么报答我?”耸耸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偏着头,咬紧下唇,似在沉思。
肌肤赛雪,红衣胜火,眉如远山青黛,纤长微翘的睫毛下一双红通通的眼眸,被泪水浸染过的黑目,犹如两颗镶嵌其中的黑葡萄,小巧的嘴唇圆润饱满,鼻子微挺。“引男人犯罪的一张脸”,我在心中给她做出评价。
“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眼里写满真诚。
“可是,并不是我救的你啊!”淡淡笑着,向她解释,“是我侍卫出手相救。”
“他肯定是听你命令行事。”语气笃定,赖定我了还。
看来,还真是大户人家,极有身份的。摇摇头,自认倒霉。
“想必你也哭累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关键是我自己饿了。
饭桌上。
“我叫陈紫涵,你呢?”
坐对面的少,刚才还哭得像个泪娃娃的人儿,雨过天晴已经是个晴天娃娃呢!眉眼含笑,就连这秋天也被无端染上几分意。手里拿着鸡腿,爽朗潇洒,没那些个小儿家的扭捏情态。陈紫涵?没听过。
“我叫沈嘉柯。”礼尚往来,给她自报家门,也不想骗她。
陈紫涵的鸡腿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嘴里,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半响,拿掉鸡腿,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我,“你是,沈嘉柯?”
慢条斯理地拨开指着我鼻子的手,“如假包换。”
她好像还是不死心,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问我,“你是公主?”
撇撇嘴,对于她的质疑置之不理。不然,难道要说“对啊,我就是。”
陈紫涵遭受打击一般,座在椅子上不吭声呢!
“喂,你还好吧?就这样都受不了啦。”故意刺激她。
“谁受不了啦!”被踩到尾巴,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是公主,我的爹爹是将军,我应该也是有资格和你做朋友的。”说完骄傲地看了我一眼。
陈氏家族大?
“你到底几岁?怎么,做朋友也要分有资格?”跟这个火爆辣椒,好言好语是不太管用的,我算是看明白了。
果然,她马上满腹委屈,“我是怕你觉得我没有资格。”弱弱地回道。
“你想太多。”叹口气,不想让这个可能的第一个朋友误解。
“我让人送你回去,你一个孩子家出了事不好”,更何况是将军的千金。
“你以后还会出来吗?”
看来她已经接受我呢,真好。她没有口口声声公主公主的地叫,而是把我当做一个朋友。朋友?我前世的名词呢!只是这十三年都没有用到,今日却遇见这样的缘分,真是应了“有惊必有喜”这句老话。
“你可以到西祠府找我。”朝她笑笑,“不过一般要在午后去才可能碰得到。”还是觉得不妥,“以后我要是出来就派人通知你,你要是有空就过来玩。”
“好,太好了。”一蹦老高,“就这么说定了。”
摆手跟她告别,唤谷琦陪我回宫去了。陈紫涵大自此还真的成了西祠府的常客,通常我还没来,她就到了。
“今日你又想拐我去哪儿?”斜倚在门框上,问她。
她大的兴趣广泛,爬山游湖逛街遛马,每一样都是户外运动。我这个懒骨头,被折腾地,都快散了架。不是我太弱,实在是她太强。有谁见过爬山四个小时以上还不歇脚的?
“嘻嘻”,她跑过来,凑到耳边,低语,“待会儿就知道呢!”
我“满含期待”,没想她故意掉我胃口,恼羞成怒。
“哼,不去。”赌气一样不看她。
“哎呀呀,我说还不成。每次都压迫我。”撅起嘴小声嘟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