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冲冠一怒在为395小队讲解汴京城盛况时,到了这里便下线了,如今,处身于人群中的羽和线铃,心中都在暗自埋怨冲冠一怒的语焉不详。
原来立春这一天是开封府解春牛入宫鞭春的日子,开封府位于御街以西第一条南北向的大街――右掖门外大街的南段,与尚书省正对,从开封府到大内禁中,只须向东略行,上御街再北转即可。跟在春牛后面的,却是长长一列数以百计的彩棚花车,这些花车上大抵是一些东京富户请来的戏子扮成各种传说故事中的人物,这些戏子都是盛装华服,同时,那些彩车亦是极尽奢华,因此吸引了大批平民百姓列于路边争相观看。在路的最边上,尤其是开封府衙附近,有许多百姓用纸扎成花装栏座,将小春牛置于其上出售,讲究点的,还用纸扎成百戏人物,又或弄些春幡雪柳,逢人便送,若遇有钱人家,多少赏几个钱,如果是贫苦百姓,便是不给赏钱,他们也不相争。
凡此种种,只把一条二百步宽的御街挤了个水泄不通。而身处其中的羽和线铃,也自是苦不堪言。
本来这几天,线铃他们与几位新朋友相处甚得,本该相携前来,但立春这一天却正赶上朝廷在南御苑与辽国使臣共射,孟梦天和寒清流都被请去观看;华清风不喜凑热闹,自己在家呆着;而一往无前乃是西北军中有名的神箭手,身在伴射武臣之列;闻天音已经连续在线四天,实在挺不住,下线休息去了;渐进却是因为这几天正是卖兵器的旺季,要照看生意,因此,一起来看春牛的实际上只有线铃、羽和苏同辅、定言、凤南菲五人。
几个人出发时倒是一起的,但是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流只挤得几下,便只剩下线铃和羽两个人,这还是羽死死拉住了线铃的衣服的功劳。
又看了一会儿,两人已被挤到了路的最边上,羽虽然爱看热闹,但人实在挤得难受,而且距离远了,又看不到路中央的东西,因此十分扫兴,向身边的线铃抱怨道:“真是的,也没人告诉我们这么挤,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来了。”说完,用眼睛看这线铃,想让他提个别的地方去玩。
可惜她的声音比自言自语大不了多少,周围又是人声鼎沸,线铃根本便没有听到,仍然掂起脚努力向路中间看。羽见线铃不理他,登时大发雌威,换过左手拉住线铃的衣服,右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耳朵――这倒是395小队女生的一个共同绝招,除了摇摆外都用过――只把线铃疼得当场叫了出来。
羽将线铃的头拉低,凑近他的耳朵大声道:“喂!我让你带我换个地方,你竟然敢不理我!找死吗?”
这次线铃却是听清了,他一边龇牙咧嘴,一边道:“好好好,我也觉得这里没什么意思,换个地方没问题,你先把手松开好不好?”
羽笑了一下,终于将扯住线铃耳朵的手松开,还为他揉了两下,道:“那好,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玩?”
“这个嘛!我早就说要去城外玩,你坚持要到立春以后踏春时去,今天已经是立春了,你怎么倒给忘了?”
“对呀!这件事我怎么忘了,那我们快走吧,这里实在是吵死了!”
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跟冲冠一怒处了一段时间的原因,反正羽现在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说到做到,不到半个时辰,线铃便在她的“押送”下,出了含辉门(新曹门),直奔五丈河边而去。
东京城外踏春的地方大致有三处,分别位于汴河、蔡河和五丈河的沿岸,处于东京城外的正东偏南、东南和东北方向。其中以汴河沿岸更出名一些,但实际上,却是五丈河畔的景致最好。因此,作为《江湖》中有数的精明“向导”线铃,自然是将人少景佳的五丈河作为踏春的首选地点。
五丈河又名广济河,从东城偏北普利水门入汴梁,至北城中部永顺水门流出,穿汴京外城东北而过,因其在城内的河道宽五丈得名,河上有桥五座,在城内与汴河、金水河相通,京师东北曹、兖等州的物资皆可由此入京。
五丈河与汴河、蔡河不同的是,它是由东向西流,如果想去城东汴蔡两河畔踏青的话皆可乘船顺流而下,出城后再徒步行走,惟独五丈河须逆流,因此乘船不便,是故人也略少。
城东五丈河畔遍植垂柳,景色优美处又遍修亭台,其南不远为汴梁通曹州的官道,交通虽不及汴河,却也相当方便,正是才子文人出游踏春的最好去处。
不过线铃选的这个日子却并不好,踏春本该春分、清明左右为佳,如今刚刚是立春,天气实在太冷,城内有气温调节系统,城外可没有,因此五丈河面上的冰还没有完全化开,更别提岸边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机的垂柳。好在城外头一天刚下了一场雪,倒是有不少人乘兴来赏雪景的。
可惜线铃出生于塞外苦寒之地,对雪这个东西实在是兴趣缺缺,羽显然亦对此不太感冒,她缩着脖子和双手,小脸冻得通红,一边走一边无聊的看着一些显然从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嬉戏玩闹,便是线铃偶尔兴发跟那些人互扔几个雪团,她也只是在旁边支嘴叫好而已。
两人本就出来的晚,稍微转了一会儿,便到了中午,看着那些南方人就地铺起了麻片准备午餐,两人对此可没有兴趣,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个能背风的亭子,吃了午饭便立刻回城。
线铃四下看了一下,一眼就发现了一个靠着河边小坡的亭子十分背风,那里还栽着几株红梅,时下正值花期,倒也相当雅致。
见到这种情形,两人立刻加快了脚步,说说笑笑的走进亭中。进了亭中却发现,亭中此时已有了一人,此人坐在地上,靠着一根柱子,正在一动不动的晒太阳。他穿着褐色土布外装,显得颇为陈旧,若不是浆洗得十分干净,恐怕会叫人怀疑是个乞丐。而这个人脸上还压着一顶防雪的斗笠,虽然不大,但却将鼻子以上都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一张嘴露在外面。由于他坐的位置颇低,所以线铃和羽在没有进来之前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线铃打量了一下这人,虽然感到有点扫兴,但既然已经来了,却也懒得退出,见这人正晒太阳晒得悠然自得,也便不去打扰他,自顾自的和羽取出油布垫在地上,并将早已准备好的酒食取出,准备一边赏梅一边饮酒吃饭。
不想那人鼻子倒灵,线铃刚将酒倒出,他便掀下斗笠,翻身起来,对线铃和羽道:“好酒!这位小哥,你们若是喝不了,让与我一些怎么样?”
线铃正低头倒酒,也没看那人,他生性本就豪爽,闻言立刻道:“那再好不过了,喝酒本就是人越多越热闹,反正我们这里酒食很多,你不妨也与我们一起吃些食物,如何?”说完,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两人同时低呼了一声,原来这两人却是互相认识的,这个大冬天戴着斗笠晒太阳的人,赫然便是当初赠给线铃“万仙灵戒”的那个“恨天无眼”。
见到是恨天无眼,线铃实在是又惊又喜。自他上《江湖》以来,那个“万仙灵戒”对他来说实在是助益极多,因此,对于这个神秘的恨天无眼,线铃也是既感激又好奇,他早就想跟这人好好聊一聊了,可惜自从那天他送了“灵戒”后,这个恨天无眼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因此时间一长,也便渐渐淡忘了,不想今日竟偶然遇到此人,实在是令他喜出望外。
只见线铃立刻跳了上去,拉住恨天无眼的手,道:“恨…无眼兄(他本想叫恨大哥,可实在不知此人比自己大还是小,即使是在游戏中,一般等级高的人要比等级低的大,可当初自己和他两个人都是一级,如今自己十八级了,恨天无眼仍是一级,他可实在难以取舍了,因此想了一下,才改口称呼无眼兄,因为古代只要年纪相仿,无论谁大,称呼一声某兄总是对的),原来是你,真是太意外了!来!我们先将就一顿,呆会儿回城我们再好好喝次酒。”
恨天无眼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线铃,他想了一下,才记起线铃是谁,脸上也泛出了笑容,拉住线铃的手道:“原来是你呀!怎么这么闲?这个是你的女朋友吗?”
听到恨天无眼最后一个问题,线铃脸红了一下,忙道:“不是,不是,我们只是队友,一起来东京过年,她是个路盲,我给他当导游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对了,那次你送我的那个…”
线铃对那个“万仙灵戒”一直感到有点不安,玩了这么多天《江湖》,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了,因此,如果当初是因为恨天无眼不识货送给他,而他这么施施然的使用的话,那他恐怕已经跟诈骗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他一直想找恨天无眼问个明白。但真正话说到嘴边,才想起羽也在身边,当初冲冠一怒告诫他的话,使他对是不是应该让羽知道这件事颇为踌躇。
好在恨天无眼看到线铃的表情,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笑了一下,打断线铃的话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这中间的一切我都很清楚,咱们就不用再说了,你只管放心。”
线铃从这话中知道恨天无眼是了解那个“万仙灵戒”的价值的,但这更增加了他的疑惑,因为这个东西绝不可能是恨天无眼这个一级玩家所能拥有的东西,纵使是别人送的,或者前世带来的,他也绝不会这么轻易就送人。但是若说恨天无眼是个神秘高手的话,“匿形术”或许可以隐藏等级,两人等级差也有可能造成观察上的误差,但《江湖》为了识别真正的新手,以上情况都绝不会显示出一级这个等级的。线铃想了很多可能,最后所得出的结论无一例外说明恨天无眼只能是真正的一级玩家。
恨天无眼见线铃脸上阴晴不定,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别想太多了,你还没为我介绍你身边这个‘美女’呢!”
线铃一怔,这才说道:“噢!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位是我的队友,名字叫羽,灵山五代。羽,这位大哥叫恨天无眼,是我刚进《江湖》结识的朋友,多日未见,不想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我看我们先在这里将就一点,等回城后再好好吃他一顿,我请客!”
听到线铃说请客,羽立刻将刚才的疑惑忘到了九宵云外。她兴奋的道:“你请客?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我一定得好好宰宰你,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就城去,嗯…,就到会仙楼吧!你看怎么样?”
线铃想了一下,道:“没问题,恨大哥(既然他早就知道‘万仙灵戒’的价值,而自己还是在最近才清楚的,至少在游戏里他不会比自己小吧),你要是没事,我们就回城吧!”
听了线铃的话,恨天无眼连声道:“没事儿,没事儿,我这次上来就一直孤伶伶的,也找不到以前的朋友了,难得遇上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说到了这里,三个人也不再多言,一齐动手收拾了摊子,便向城东的官道行去。
一路上,几个人倒是有说有笑,那恨天无眼显然十分寂寞,以至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线铃也便将自己遇到的那些离奇的故事讲给他听,凭着能将冲冠一怒讲得目瞪口呆的口才,只把恨天无眼搞得不停的啧啧称奇。而羽也时常在一旁打岔补漏,因此,一会儿功夫,三个人便已经相当熟络了。
见到恨天无眼这种寂寞的情况,线铃心里一动,提议道:“嗯…,那个,恨大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来我们小队吧!我们现在只有八个人,比标准组队还差两个,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多有意思!你也可以顺便升升级,省得从上次到现在这么多天了,你还老是一级。”
恨天无眼明显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的等级太低,会拖累你们升级速度的,以后我无聊时找你们去玩儿也就是了。”
不知为什么,羽倒是跟这个恨天无眼颇为投缘,她见恨天无眼这么说,张了张嘴,想说些没关系之类的话,还没出声,忽听背后有人冷冷的说道:“看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臭小子,你竟然还有胆出城?”
这话的声音颇熟,三个人连忙转头去看,却见从官道旁的林子里走出四个人,正是线铃上次得罪过的“江湖四泼皮”,而发话这人,却是曾被线铃打得吐血的笑一少。
没想到突然遇到这几个人,线铃心中不由得大叫倒霉,这些日子他认识得高手不少,这些人随便来一个估计就可以摆平“江湖四泼皮”,但他们却偏偏都不在身边,不但如此,反而多了个只有一级的恨天无眼,这使得线铃头皮直发麻。
不过线铃是个当机立断的人物,他见势不好,立刻对羽和恨天无眼喊道:“你们快走,我拖他们一会儿!”
让羽他们逃跑有几个好处,一是这两人实力太差,留着不会帮任何忙;二是没了他们两个,呆会儿自己逃跑时也要灵活很多,线铃倒是还有这个自信不会被人一招就打倒;三是纵使自己跑不掉,有了这两个证人,谅笑一少他们也不敢轻易杀人灭口,最多将自己打成重伤。
在眼下这等场合,线铃能在转眼间想到这些事,反应不可谓不快了。听了他的话,恨天无眼还犹豫了一下,但羽素来信服线铃,也知道自己留下没有什么作用,因此她一把拉起恨天无眼顺着官道向东京城方向跑去。
那“江湖四泼皮”显然对羽他们不很在意,见到他们逃跑,也没有去追,只是一角一个,将线铃围在了中间。
线铃口才很好,还想再跟他们讲讲道理,但笑一少实在是恨透了线铃,不容他说话,一声令下,四个人便各擎兵器扑了上来。
自从线铃上次跟笑一少他们交手以来,他对武功产生了重大的兴趣,这些天只要没事儿他就会琢磨一下,稍后他又认识了孟梦天等人,这些人都是《江湖》中可以独挡一面的好手,因此,切磋之下,他又获益非浅。再加上初二那天,寒清流领着他和羽去渐进的铺子里大肆搜掠了一番,虽然铁匠打的东西多是武器和盔甲,其中盔甲是只有战士才合用的,而渐进这个级别的铁匠打出来的武器也大都是供高级玩家使用的,但两人仍是收获颇丰。其中羽由于有了寒均剑,对其它武器已经看不上眼了,因此,将唯一找到的一把十八级散道士用适用的“赤焰剑”让给了线铃,此剑加五十五攻击,加一级“炎咒”,加六速度,而且当运足炎性内力或注入火系法力时,还能使其表面炽热,额外附加一些杀伤力。这把剑虽然远不及寒均剑,但对线铃这个级别的玩家来说,已经是相当好的东西了。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只很不错的手镯和一双虎皮做的“疾风靴”,这些东西无疑使他的战斗力在原来的基础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但饶是如此,毕竟他还只有十八级,而“江湖四泼皮”至少也在四十级以上,线铃此时最多也便只能跟“四泼皮”中的一个打成平手,上次他在城里能战胜笑一少,完全是因为非PK战的限制使笑一少不能使用内力和兵器,而他作为道士却能使用部分法术和那特殊的火炎内力的缘故。
因此,五个人刚一交上手,线铃便处在了完全的守势,好在他招式精妙,一套“坎离剑法”使得风雨不露,因此短时间内还尽守得住,但在四个人的围攻下,想抽出手来使“炎咒”之类的法术却也是痴心妄想了。
而此时,已经跑远了的羽和恨天无眼,毕竟关心线铃,见到路边有一片树林,便钻了进去,远远的看着五个人动手。
恨天无眼看了一阵,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呀!竟然学会了以众欺寡,恃强凌弱,你看,他们四个五十来级的家伙围攻一个十八级的新手,这算什么?”
羽最近跟线铃混的时间长了,多少沾染了一些线铃式的思维方式,因此虽然不相干,她仍好奇的问道:“恨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五十级的人物,连我这个二十级的都看不出来!”
“哦!这个嘛!嘿嘿,我是猜的。对了,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一上手就玩这么狠的?”
羽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战场,根本没注意恨天无眼因为口误而显出的一丝尴尬。顺口讲述了那天在相国寺发生的故事。
此时,战场上五人已经过了二十余招,线铃虽然有“万仙灵戒”加的力量,但毕竟是道士,而且级别还低,在四人围攻下,体力已显不支,他见羽和恨天无眼已经不见了踪影,便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但是,“江湖四泼皮”配合日久,便是六十级的玩家,想找到他们间的空隙逃走又谈何容易,又过了十余招,线铃已经是鼻洼鬓角,却仍没有好的主意逃走。
就在这危机时刻,忽然一丝灵感涌上了他的心头,有一招清晰的进入了线铃的脑中,虽然有点冒险,但总比被打成重伤要好。
想到这里,线铃咬了咬牙,突然转守为攻,向前左右三面的笑一少、王朋、神之思每人递出了一招。这三招是线铃最近钻研出来的妙招,是他剑术的精华,虽然仍是以坎离剑法为基础,但路数飘忽不定,暗藏杀招,笑一少等三人怕他情急拼命,不敢硬接,每人退了一步,但仍结紧阵势,防止线铃逃脱。
这时,在线铃身后的关镇阳,见线铃突然反击,完全没了防守,不由得大喜,双刀齐下,砍向了线铃的背心。
关镇阳本就下手狠辣,这一下若是换了笑一少等人,多少还会有些顾忌,未必敢真的伤了线铃性命,但关镇阳却全力而为,毫不留情。若是砍实,线铃恐怕立刻就有性命之忧,正在远处观战的恨天无眼和羽没想到线铃竟然冒险出击,都大吃一惊,恨天无眼脚下一动,便想冲出树林帮忙。但无奈距离太远,显然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这时,线铃忽然一扭腰,宝剑向后挥出,同时接着这扭腰之力,避开了关镇阳的双刀,正是当日他在宜城楼上见到“战兄弟”突围时使用的那招反手刀法。
使用这一招对线铃来说是十分凶险的事情,首先,他初学乍练,学得似是而非,招数中很多妙处根本没法发挥出来,而且这一招是双刀的招数,他只有单剑,也便发挥不出接下来的那连环进击的招数,一旦关镇阳挡住了第一招,他就只能等死了。
好在这招在线铃手中威力虽小了三成,仍然神妙异常,而关镇阳也绝不是明正言,再加上他开始时又有些大意,根本没有提防线铃还有如此奇招,因此乍见这招,早已慌得手足无措了。本来他此时立即后撤,线铃招数毕竟不熟,应该还是躲得开的,但他愣了一下神,方想起抽招后撤,却已为时已晚了,退虽说是退了出去,却已被线铃一剑扫中了肩头,登时血流如注,登时受了轻伤。
线铃本意倒也不是伤他,只是想象“战兄弟”一样杀出一个缺口突围,因此也便没跟上去补他一剑,只是直接蹿出缺口,向东京城中跑去。
笑一少等人怎容他如此说走就走,只听笑一少一声呼啸,紧追不舍,王朋和神之思两人粗略的看了一眼关镇阳,见无大碍,也跟着追了上来。
线铃是属于那种计算精确型的人物,他早就算到了这步,因此,刚刚冲出包围圈,便开始念动咒语,毕竟,道士跟剑士战斗,“打带跑”才是最常用的招数。
几人跑出三十多步,线铃的“炎咒”已经准备完毕了,眼看身后笑一少已经追近,当下回手便是一个火球。
笑一少见火球迎面扑来,本想躲闪,但见到线铃为了放“炎咒”身体停顿了一下,正是追上他的好机会,如果自己躲闪的话,这家伙跑得甚快,便会落入道士经典的“走带跑”的路子上去,到时候恐怕能追上他也要费些力气。同时,他又估计到十八级玩家的“炎咒”最多也就是五级,撑死能打自己二十点血,因此,他便没有理会这个火球,而是直接冲了上去,并用胸口接住了这个火球。
线铃见笑一少没理自己的“炎咒”,就知道事情不妙。不过线铃毕竟是线铃,他一面还在心里暗赞笑一少反应迅速,一面连忙拼尽力气准备加速逃走。他也知道,一旦让笑一少缠住,等王朋和神之思上来将自己围住的话,那就一切都完了。但他刚才放“炎咒”时减了下速,现在想再恢复原来的速度,却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段时间虽短,但也足够笑一少追上他的了。
就在线铃心里一凉,运足功力准备趁王朋和神之思没上来之即跟笑一少拼个两败俱伤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个落在了笑一少身上的火球并没有象往常一样打掉多少点血后便立即熄灭,而是迅速的蔓延到了笑一少的全身,任凭他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也熄灭不了。
后面跟来的王朋是灵剑士,学过一些法术,见势不妙,连忙向笑一少身上放了一个“冰咒”,不想这个“冰咒”仿佛是指甲大的冰块投入熊熊烈火中一样,转眼便被融化蒸发了个干净。反而是王朋因为靠的太近,鞋子上沾了一点火苗,便迅速向上蔓延,吓得他连忙甩掉了鞋子,跳出一丈开外方才停住脚,脸色煞白的摸着胸口。
这时笑一少已经停止了翻滚,又过了片刻,火势倏的熄灭,再向地上看时,笑一少已经凭空消失了,连一点渣滓也没剩下。
就在线铃放“炎咒”时,恨天无眼已经忍不住向他这边跑来准备帮忙。当他看到火势烧起,突然眉毛挑了一下,一直眯着的眼睛竟然完全睁开,射出一道有如实质的寒光。不过这道寒光一闪即逝,随即,他便继续跑了上来。此时,笑一少已经被烧了个寸体未剩,恨天无眼看也没看,仿佛他早知道会如此一样,一把拉起线铃,向城里逃去。
笑一少这边的关镇阳还在后面疗伤,王朋已经被吓破了胆,神之思犹豫了一下,终于也没敢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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