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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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开春了,但北国的寒风依旧。身上厚实的大衣还为褪去,屋子里热烙的火炉还欢唱着火的赞歌。

  高大的宫墙上还留有积雪,几个宫人正搭着梯子,准备扫除积雪。忽然间,一边响起了震天的锣鼓。那些宫人急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拜伏在道路边。不一会,一队人马就从这里经过,在队伍中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在辇上,那白色秀龙的服饰显示着主人的高贵。好一阵之后,那几个宫人才在队伍走远之后爬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这里,紫禁城,一个新兴帝国的中心。

  长长的红墙,似乎没有尽头。多尔衮习惯地闭着眼睛,想小憩一会。然而,脑中的那个身影却有如幽灵一般,挥之不去。“爷,前面就是慈宁宫了!”一边执事的宫人在他身边小声提醒道。他猛的睁开双目,一旁的宫人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毅爵爷到了吗!”开始做一些确认,虽然他并不想看到他口中的那人,却也没有办法不接受这个汉人和他,这个帝国的实际拥有者有着同样的权势。不,应该说是实力才是!

  一旁的宫人赶上行进的队伍,回答道:“回爷,爵爷早上就到了……”那不悦的神情在无声中打断了宫人的话。“主子,不过听说都跟清萍郡主在一块,爵爷才去的太后那。”自然,这个奴才知道他的主子刚刚那神情中所蕴涵的东西,他也有办法消减这,怎么说,妒火!

  却然多尔衮听后,神情缓和了不少。“一回来就去见那个女人,这汉蛮子也还痴情啊!”他暗想着。

  “我说,小毅子啊,你可是回来了,皇上那我就不说了,可我的萍儿老是惦记着你呢!”在慈宁宫内,一个柔和的女声抑扬顿挫的送出言语。“太后!”娇柔害羞,一边一个年轻女子温柔地抗议着。

  “这,让太后,皇上挂心了!”在这清庭深宫中,竟有如此打扮的男子,虽然头顶着大辫子,可身上却着着宽袍儒服。如果有人看到这场景,定会感到奇怪。这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隐隐也有些塞外之风。

  他抬起头,望着这位传奇般的女子。在他的时空,正是这个女子撑起了这个王朝的天空,不过现在,在他眼中,这个靠在炕上的女子却如此的慈祥。他有偷偷对上一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却然四目相对,似乎让这屋中的温度又陡然上升了不少。看的一边的那个女子暗暗好笑,这小两口……

  “太后,毅爵爷,郡主,摄政王到了。”多尔衮的出现打破了现场的气氛。让本来温暖的屋子平白凉了不少。康毅脸上那一丝的不快给大玉儿看在眼里,一边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一边,却又是科尔沁的恩人,虽然两个人现在还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但底下那些人都俨然在等待一场两个人之间的碰撞。而她在这其中却很难有什么作为……

  “康毅见过摄政王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很快掩盖了自己的那丝心情,拱手向走进来的多尔衮行礼。毕竟,这里不是西伯利亚荒原,他清楚知道在这紫禁城中,谁是最有权势的人。

  多尔衮听了,甩了甩手,以最热情的口吻回应了康毅:“毅爵爷啊!怎么这么客气,在本摄政王面前,不必如此吗!多尔衮参见太后。”他却也没有康毅那拖沓的千岁,只凝视着大玉儿,刹时间,多年的种种涌上心头,在科尔沁草原那个夜晚的激情,当知道他的兄长将要夺去他最心爱女人的撕心裂肺,而如今当年那个温婉的少女已经成为了端庄的妇人。

  “王爷不必多礼,小毅子,难得你回来,今各就在慈宁宫用膳吧,王爷和郡主也要一起来!”大玉儿迷人的笑容似乎能够消融人心,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太后,要不要叫皇上……”一边的答应还没说完,就听大玉儿拒绝了她的建议,“不用了,皇上等会还要上课呢!可不能耽误了他的学业。”

  借口吧!要是让多尔衮见到皇上和自己亲近的样子,可要惹出不少事来。康毅知道太后在两中尽力回旋,才没有发生象肃清豪格那样的流血事件。诚然他并不怕多尔衮,就是真到了那一天,他有这个自信来应对。但如此,自己对那个不为人知的小徒弟可就不好交代了,他不想手上染上爱新绝罗的鲜血。

  虽然说只是午膳,但却也十分丰富,各色蒙菜、满菜、汉菜,在康毅和郡主看来,却也有满汉全席的影子。只不过,有时候,在充满敌视的眼光中,再美味的菜肴吃起来,也会如同嚼蜡吧!

  “毅爵爷可习惯北边那苦寒之地啊!我可听说汉人都是软骨头,不怎么耐的住冬寒。”多尔衮的言语却然有些文绉绉,想是受了范文臣,洪承踌的影响,可话语却辛辣无比。“还好拉,行军打仗,本就不能计较这些。倒是小人听说,软骨头的汉人把我们八旗精锐给狠狠教训了一下。”康毅指的是多铎败于扬州城下的事情,虽然他也是满清的将领,却也不怎么买八旗军的面子,他可自视手下的红旗军,不会输于任何人。

  多尔衮似乎给触到了痛处,脸上顿时暴起几根青筋。他就是现在也难忘多铎那狼狈的样子,不过现在,却也不是服软的时候。“多铎不过是一时大意了,南蛮子怎么会是我八旗铁骑的对手,要不是关中战事拖延了,如今我们早就在品尝江南的甘露了。”

  几乎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陕西,一队清军的辎重车正缓缓的在大道上前进,周围大概有万人规模的队伍护卫。

  “妈的,这鸟仗要打的,真不知道那吴三桂干什么吃的,就小小的延安府都打了半个月了!”一个身着全副满族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抱怨道。一旁另一个骑手却在劝慰着:“我说鳌拜啊,你也别抱怨了,等到了延安,在这让我耳根子不清净有什么用,等到了延安,你想怎么骂那吴三桂都成,真不知道英亲王怎么想的,让那汉人的降将打头阵。”

  “就是,上来就挫了士气,更可气的是,把你我调来运粮草……”鳌拜只要一想到本该在战场上畅快拼杀的他现在却要和这些牛车打交道,就更加愤恨。

  隐约间,鏊拜好象听到了前方有阵阵排枪声,虽然他喜欢战场上冲杀的感觉,但勇敢并不代表卤莽。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谨慎永远都是一种美德。

  “前面好象有些不对,传令下去,把队伍收紧,加强戒备。”鳌拜立即下达了判断,很快,他的果断为他带来了回报。数千溃败的军队有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但好在他部队已经完成了编制,在这些溃兵的冲击下依旧保持的阵行。当然,其中五千精锐的八旗军起到了砥柱的作用。他们手中的钢刀几乎完全止住了溃兵败逃的步伐。“怎么回事!”立即有士兵抓了几个溃兵到鏊拜面前,那些士兵手上已经没有了武器,头盔也不知道给丢到了哪里,身上的物件到还整齐,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大,大人,满山都是,都是……”那士兵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充满了惶恐,“骑兵,满山都是……”

  见那士兵惶恐的样子,知道他也提供不了什么更有价值的情报,“你是哪里当差的!”鏊拜强按住手上的大刀,在他看来,这种没用汉人只有去地狱才干脆,但他也却想从其他方面知道更多。打仗,情报掌握的更多,胜利的机会也就更多。“这,应该是尚可喜的手下。”一边的梅勒有些惊讶的叫道。

  “尚可喜,他不是应该在榆林吗,怎么!”鳌拜的脑子有些迷惑了,可就在这转瞬间,突然远处传来敲山震鼓般的震动,那声音,是这些马背上的民族在熟悉不过的了。“起码有一万骑!” 梅勒岳乐虽然年少,却得出了一个让鳌拜满意的判断,看来这个阿巴泰的儿子确实继承了他父亲的才能。但是,当务之急并不是赞叹,不一会,有如洪流般的骑兵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他们大约在离满人还有二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显然,对方的指挥官不是傻子,在见到一只军容完整的部队之后,没有不停下来的道理。同样,鳌拜也紧着缰绳,观察这对方。整个战场上顿时陷入了宁静之中,但不久,鳌拜,这个满人的八图鲁和他的部下听到了他们入关以来最有力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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