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已迅速飘来,凑到我颈边一看,疑惑自语道:“我记得小的胎发一直保存在我这啊?”
我一听顿时抓狂,怎么遇到这么个槑人,但转念此物的确还是蛮有纪念价值,就暂且留着,待他日有机会再见时还给他。奶娘早已不见,可能正回房翻箱倒柜,我会心一笑:“真是宝贝!”
未几,觉生倦意,换了睡衣就爬上滋滋地找周公去了。梦中暖无比,通体舒畅,我到了查理的巧克力工场,坐着巧克力船在河中舀起热饮,喷喷下腹后,乐呵呵地欢呼起来。正思忖着摘些巧克力果、巧克力,带给雨雪子文他们尝鲜,就听到扰人的噪音。
“蓝泽,她怎么不停地笑,却又不醒?”
“回主子话,属下出手很轻,只点了祈一个时辰的睡穴,一路过来照理应该要醒了。”
“真没见人睡个觉都不安分,笑得如此开怀”
意识有些回拢,就觉得这噪音非常熟悉,忽然头上一松,又闻:“蓝泽,此乃何物,如斯怪异?”
“属下也未曾见过”
“那个,你先下去”
“属下告退”
身上被褥被轻轻撩起又放下,声道:“原是一体的”
终于清醒过来,我在心中得意道:“土包子,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睡衣吧”。前世看卡通片,就羡慕死那长袍加圣诞帽似的睡衣款式,市面都未有销售,本人到了古代才创制研发出实物,独一无二。悠悠睁开眼,看到一着青公服的“故人”,手中拿着本人睡帽。对上我的目光先是一怔,瞬间就两手后背,摆正身姿提嗓道:“大胆庶民,见到本太子还不行礼”
环顾四周,见自己睡在一张奢华的大上,金丝绣勾勒的帏和被褥,尾置陶瓷熏笼,绿釉小口平底,上有镂刻牡丹叶的一对圆孔,绕着醉人的龙涎,华丽宫灯照得大理石板光可鉴人。我半坐起来,望着繁复雕桌椅前的暖炉,无烟而显微光有些发愣。
“喂,本太子同你说话竟充耳不闻,好生放肆!”讨厌的声音又起。
白了前满脸骄傲的人一眼,心生作弄意,遂胡乱动了动嘴却不出声。那人迷惑地看着我:“你有何话要说?”我指了指喉咙,又摇头又摆手,少年当下慌了手脚,忙靠过身来紧张道:“你到底怎么了?”见我不答正转身换人,我趁势给了他额际一拍:“你脑壳坏掉了是吧,深更半的唱大戏”
那人猛然醒悟,嗖地起立,羞红脸道:“你这个小刁,胆敢戏弄本宫”
“太子怎么了?太子就能私闯民宅强抢民童扰人清梦”我理直气壮地与之对视。
少年正辩解,我揭开被褥冲他道:“鞋呢?我要下来!”
那人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张大了嘴:“你,你还真嚣张”,但还是依言唤了婢送鞋进房。我拖着帛靸,走过少年身旁一拽:“帽子还我!”
整装完毕,朝那人施了个正礼,和声道:“可否劳烦太子人归原处”
少年扑哧解颐:“请祈来,未人尽其用,岂可不劳而返”言罢抚掌两下,房门应声而开,数十个娇宫托盘而入,盈盈拜倒。一领头姑姑利索地摆好金錾碗、汉玉镶嵌紫檀银小碟、金镶牙箸、金羹匙后,各宫就端着鎏金盖银暖盘上桌,布膳完毕正施礼告退,少年开口道:“为何没有兜巾”那领头姑姑立刻变,惊慌失措伏地:“太子息怒,奴婢一时疏忽,立刻取来”
突然一子疾步入门娇声道:“我说爷,您也不能怪桂姑姑,自打您十岁后咋们宫就没用过这东西,要不是今日有贵客,这一时半会哪能想得起”说完轻笑地递了块白纺丝巾给少年。
那人火速接过,赧然斥道:“菱,这又没你什么事,还不领了人下去”
少忙福身陪笑:“是,是,是婢这就下去,不妨碍爷的好事”离开时还不忘暧昧地瞟了我一眼。
屋内只剩下我二人,稍稍有些尴尬,少年先走去衣栏那取了斗篷披在我身上,然后到桌边入座:“还呆立作什,过来吃吧!”
拉着拖地斗篷慢慢蹭过去,那人挪出身边靠椅示意我坐下,谁知屁股刚着凳,他就拿白纺丝巾系在我脖子上,还细心的在领下抚开。满意打量一番后,才动手去揭盘盖,想起他刚才的神情,我捧腹大笑,拈了丝巾一角道:“我打小就会自己吃饭,而且从不用兜兜,太子殿下天赋异禀,竟青睐此物十载之久,实非区区所能望其项背!”只闻“哐”的一声,凌空的银盖又落回盘中,少年气得两腮鼓鼓:“皇室中人衣食住行皆有风仪,岂可如平民百姓囫囵粗野”
看他拳拳盛意,连细处都贴心想到,不有些鄙视自己恶劣,于是收敛嬉笑诚恳道:“其实我刚才是胡吹的,如果没有奶娘帮忙,一餐饭下来,衣服全都弄得脏兮兮的。只是我也快七岁了,不想一直这样,所以才夸口说了大话”
“其实众人皆如此,乃长成之必然经过,你年纪尚幼,不可口出诳语,知否?”那人缓了颜,谆谆以道。
我心里快笑岔气,却只能神态如故道:“谢太子殿下教诲,昱轩明白!”
“永乐皇家尊姓邬,本宫名瑜楠,若私下无人时,可许你唤爷的名字”少年恢复了那副高傲表情。
本难移,懒得搭理,只作兴味盎然地瞅着吃食:“不是请我吃东西吗?起筷吧!”
御膳房出品果然不凡,小伙子也很有慧根,十多盘珍馐俱三匙左右分量,味道清爽嫩滑。太子殿下只浅尝了口冰糖血燕羹,就全职陪客,我拼了小命实行扫光政策,最后撑着“宰相肚”真挚凄然道:“太子殿下盛情款待,感激不尽”听他低语了句什么多了,就唤蓝泽进来打包送人。临行前太子塞了个小瓶给我,说是太医配的消肿止痛丸,我又连声感叹这专业的意外赔偿服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