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白色精灵,爬上建章宫的琉璃汉瓦。它预感到汉宫里又要发生重大变故,汉宫的上空已是乌云翻滚,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王莽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喝茶。手捧着一盏玲珑剔透的青瓷茶碗,碗里清茶飘香,不知怎地,竟感觉不到一丝茶的芳香。他的狼眉几乎拧成一块疙瘩。虽然天气不是很热,但他浑身已是汗水涔涔,不停地摇着鹅毛扇。
几天来,皇朝内外,发生许多惊心动魄的变故,他都能够处之泰然,显出一副老练稳健的政治家气派。而现在,他越发坐立不安,食不甘味,夜不能寝。
一个侍臣悄悄进入书房,小声说:
“国师刘歆,大夫杨雄求见汉王”。
“快请进!”
王莽立刻从蒲团上站起身,毕恭毕敬迎接两位挚友。刘歆和杨雄一前一后,走进书房,他们摘下官帽,提起长袍,“扑通”一声,跪在王莽面前,令王莽吃了一惊。在所有大臣中,惟有此二人见了王莽是不行礼的。今日突然有这么一个举止,怎不让王莽意外呢?
“两位先生免礼”。王莽弯腰扶起俩人。
但两位先生并没有要起的意思。他们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袱,打开来,展现在王莽面前。
刘歆和杨雄已看出王莽的新室岌岌可危,便斗胆直言欢谏王莽:不杀贪官污吏,就是再好的“新政”,也难以推行。后果将不堪设想。
王莽一意孤行,听不进他们的劝谏,他俩预感到:新室快完了!
这一次,两个人是来辞别王莽。
刘歆首先说道:
“宣帝在世时,喜欢神仙术,先父投其所好,献上一部炼金书。宣帝非常高兴,命人按先父书中秘方炼金,怎奈炼金耗费巨大,一颗金也没炼成,获罪判死刑。后被父兄出面为他赎罪求免死,降为庶民。于是集中精力整理古籍,研究学术,写出《新序》,《说苑》,《列女传》,《列仙传》,《五经通义》……。先父死后,我接替父亲的工作,编出《七略》。我一生倡导今文经学,今文经师讲究微言大义,古文经师讲究文字训诂。汉王尊崇古文经,让我做国师,微臣三生有幸,我穷其一生精力,编出《七略》,献给汉王,望多多指教……”
王莽双手捧起那部沉甸甸的大书,不停地抚摸。
杨雄启口缓缓说道:
“我杨雄年幼好学,三十岁前,一直生活在故乡成都,写作辞赋,博览群书。三十岁西上京城长安,受到辅政大臣王音重视推荐。汉成帝在承明殿接见我,被授予郎官,侍从成帝。我献上四赋,备受成帝赞赏。人们把我与武帝时的司马相如并提,使我受宠若惊。后来,我追随你,不慕荣华潜心研究哲学,钻研《周易》,仿作出《太玄》,有人笑我不能富贵,我又写了《解嘲》。一文作答。人人说我的《太玄》过于艰深,我又写了《解难》一文回答。《太玄》终于写成传世了,共八十一首,七百二十九赞。牵涉关于天文,地理,历法的哲学思考。我后来又钻研《论语》,仿作出《法言》,共十三篇,表示自己对万物起源,人性善恶,修身治学的观点,抨击了当时流行的主人翁谶纬神学与迷信方术。我手执刀笔,向各地来的人虚心求教,花了二十七年功夫,才写成了这部九千字的著作。书中搜集了东至大海,西至甘肃,北至朝鲜,南至楚地的各种方言词汇,并用‘通语’进行解释对照,为后代留下一份宝贵资料。我把这部书献给汉王,报答汉王对我的器重…
说罢,两人已是老泪纵横,欲起身告辞。王莽也是泣不成声,执意挽留,两人含泪告别王莽,走出书房,王莽一时呆若木鸡。
不几日,一位侍臣来报:
“刘歆与同党图谋血喋汉宫,有人告密,已被我们抓获!”
王莽听罢大吃一惊:
“刘歆等人在何处?”
“他本人畏罪自杀!同党听候汉王发落!”
“那杨雄呢?”王莽又问。
“杨雄跳楼!”
“人呢?”
“人受重伤,已被关押!”
“把刘歆厚葬。快请宫内最好的御医给杨雄治伤,不许再伤害他!”
“大王,他二人反你,为何不杀?”
“他们是大汉的不可多得的精英!他们是大汉的国宝!”
说罢,王莽仰首长叹:“唉――连朕平日里最受敬佩的人也背叛于我,离我而去……这是为什么呀?”王莽对天发问。
白狐走进一间低矮的茅草屋,那里有一个脸上布满抑郁的匈奴女人。
女人深陷的眼睛,仿佛两座山洞。她抚养儿孙,尽着一个母亲的义务。她是匈奴的女儿,十六岁那一年,草原上的喇叭花悄悄绽放,来了一群戴着高帽子的汉朝官员们,他们用金灿灿的黄金,亮闪闪的丝绸,换走了她十六年的青春。然后簇拥着她,骑着马走进汉地,迈入汉王府。做了少夫人。
汉王府的大门,紧紧关闭了她一颗少女的心。她被仆人带着见一个漫头白发的老夫人,按照汉王府的规矩,进入王府的女人,第一件事脱光了衣服,跪着见老夫人。在老夫人严厉的目光下,一个仆人端着一盘芥末,放在她的鼻子下,她忍受不住那刺鼻的辣味,使劲打了个喷嚏。仆人带她走到一边,老夫人颤巍巍地走到她跪着的地方,那地方早撒了一层炉灰。她低下头,仔细地看了一会,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她被披上丝绸,接受汉王府的家规。
她的出现,吸引了男人们的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转悠。大户人家的男人,严格教育自家的女人,叫她们恪守妇道,继承华贵家族的荣耀。然而,他们却渴望外面的女人放荡、风流。满足他们偷鸡摸狗的欲望。
她嫁给刘家的大公子,他比她大十岁。他已经有了三个夫人,而她是第四个夫人。新婚的第一天夜里,吹灭了灯,就完成了做妇人的历史。第二年,便生下一个叫秀的儿子,按照祖宗传下的规矩,这个叫秀的儿子应该继承皇位。
但这个叫秀的儿子多灾多难,一岁那一年,刘家遭到满门抄斩。她抱着儿子藏入家里一可口枯井里,躲过了一劫。她变成了一无所有,只好带着儿子讨饭生活。她把儿子养到十八岁,已经是威武高大的汉子。有一天,她把一段故事说给他听,他泪流满面,他很快明白母亲说给他的故事不是编造的,那是自己的身世。他站起身,走到门外,桑树底下拴着一匹白马,他骑上去,依然离母亲而去。
母亲在身后叫了一声:“秀儿……”
一阵风一样的马蹄声得得地飞奔而去……
白狐看见一个叫刘秀的男人揭竿而起。
汉朝建章宫。
王莽为击败匈奴得意万分,忽然汉地的自然灾害频发,再加上贪官污吏的盘剥,导致大量手工业者相继破产,大批农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各地农民趁势揭竿而起。各地奏折纷纷传来,王莽伏案阅读各地送上来的奏折。
西汉的宗室和贵族们蠢蠢欲动。年幼的刘氏子孙们,如今一个个长大成人,羽翼已丰,他们牢记先辈的遗训,时刻不忘匡扶汉室,重立刘家天下。南阳人刘?,率领着给自己看家护院的刀客,侍卫八千余人起兵于春陵(今湖北枣阳)。他的弟弟刘秀率宾客,侍卫五千余人起兵于宛(今河南南阳),他们与新市兵联合作战,很快发展到十万余人。
王莽读完每一份奏折,拿奏折的手不停地颤抖。如坐在喷发的火山口上,惶惶不可终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各地农民起义呈燎原之势,从四面八方向长安逼近。
王莽一挥拳头,砸向一堆奏折,竹片,木片立刻散乱一地。国破家难危重事,打仗仍靠父子兵。他启用皇家嫡亲,点兵点将攻打起义军。一支由大司徒王寻率领,一支由大司空王邑率领,征调各州郡精兵四十二万人,迎击绿林军;一支由太师王匡(王莽之侄),一支由廉丹率十万余人进攻赤眉军。
将军们接受令箭,领兵而去。
王莽回到书房,静等前方的捷报。
出乎王莽预料的是,前方没有传来报捷,反而传来求救书信。王莽一怒之下,亲自披挂上阵,率五十多万人马,与王寻,王邑二师,组成百万大军,进攻起义军,绿林军危在旦夕,一万余人马,被包围在昆阳(今河南叶县)。
起义军将领王凤,派刘秀率一千人化妆出城,召集被打散的起义军,刘秀领命而去。
刘秀是西汉宗室里的一个后起之秀,足智多谋,善于用兵。昆阳即将被王莽大军攻陷,兵士死伤惨重。,刘秀率一千人化整为零,化妆出城。他们身藏黄金,白银各种钱币,到各地组织网络散乱的起义农民。一个月时间,收集八万余人。
他率领八万大军,赶到前线,他带领一千骑兵作先锋,身先士卒,从后面突袭,新军后背遭到痛击,大乱。王莽惊慌失措,急令收兵停止进攻。
刘秀又想出一个计策,派人拿着一封书信往昆阳城冲去,又故意将信失落。信是以刘?名义写的。信上说不久率领大军前来解围,夹攻新军。这封信落到王莽手中,王莽半信半疑,命新军撤退百里,摆出阵势,对付起义军。
王莽派主帅王寻率三十万新军,攻打刘?,刘秀。将心爱的勇士巨无霸交给王寻指挥。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巨无霸发号令向起义军冲锋时,忽然天空乌云翻滚,沉雷隆隆,一时雷电交加,暴雨倾盆。那群虎豹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吓得乱作一团,再加上被暴雨一冲,阵脚顿时大乱,不听巨无霸的指挥,向后退却,王寻的大军被巨无霸的先锋虎豹军一冲,全军大乱,许多兵马掉进河水里。
王寻急令射箭,将巨无霸和他的一百虎豹兵射死。刚站稳阵脚,还没来得及喘息,刘秀率八万人马冲杀过来,王寻节节败退,人马自相践踏,死尸无数。河水暴涨,士兵被水淹死几万人。刘秀率兵士越战越勇,以一当十,奋勇作战,抓获新军首领王寻,立即斩首。
众将一见主帅被杀,顿时大乱起来,溃不成军,昆明城里的义军见状,也大开城门,朝外发动进攻。两下夹击,王莽主力大乱。一个个丢盔卸甲,尸横遍地,纷纷逃窜。
王莽吓得面如土色,带领残兵败将向长安城方向撤退。百万大军,只剩下几万人。王莽元气大丧。他只好固守城门,等待其他将军前来增援。
各路起义军,将长安城包围。王莽感到回天无术,末日已经来临。他要做最后的挣扎。随即将皇宫国库的黄金,白银分发给不是自己的嫡亲将军,让他们出城收买义军首领,不再进攻皇城。然而,这一招很快失败。那些非嫡亲的将军们带上金银财宝,为自己贿赂一条通道,逃亡而去。
王莽已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带领一万皇家羽林军,撤入通天台。
站在通天台最高的塔楼上,望着自己苦心经营的长安城,烟火四起,狼烟滚滚,刀剑声碰响,喊杀声不断,战鼓声咚咚,美丽的长安古城又一次陷入刀兵血光之灾中。
入夜,通天台上那座最高的塔楼上,一盏宫灯久久闪烁。昆明池湖水上映着城里的火光、天上的星光、和那盏最后的宫灯。
王莽独自坐在书屋里的团蒲上,静静地思考,自己要用怎么样的方式走上天国之路。冥思苦想之中,耳际里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睁眼一看,一只白狐“腾”地一下跳上书案,一脚踢翻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册,典籍,哗啦啦撒了一地,又一屁股端坐在宽大的书案上。“扑哧”一声,喷出一股狐骚臭气,很快弥漫了整个书房。那盏宫灯被狐骚气一袭,一闪一闪,几乎要熄灭。
王莽吃了一惊,似从梦中醒来。从团蒲上爬起,对着书案上的白狐,扑嗵一声跪在白狐面前,显得非常恐惧,慌乱。
白狐居高临下,闪烁的眸子盯着王莽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白狐莞尔一笑,显出一副人脸。
“王莽,你认识我吗?”
“不……不……”
“你听说过玉麒麟吗?”
“啊!听说过……难道你就是玉……麒……麟吗?”
王莽向白狐叩了三个响头,发髻一下子散开,长发飘散,那个曾几何时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大政治家派头,已荡然无存。
抬起头来再看那只白狐,它像一只白色的精灵,又似一尊白玉雕像,通体闪耀着光泽。显得那般神秘,而富有灵性。
“王莽,你不愧是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改革家,政治家,思想家……”
“啊!太过奖了……”
“不,应该是名副其实!王莽,是你,推动了沉重的历史车轮,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给后人树立了伟大的典范!是你,把铁板一块的汉制中央政府给改变了,这又是一个伟大的创举;你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不惜花费巨资,在长安城办汉学府,吸纳许多通晓历算,兵法,文学,方术,医药的士大夫到大学府任职,授课,著书立说,把汉学发扬光大。为继承发扬汉文化,奠定了雄厚的基础;正是这代精英实现了你的梦想,完成了震惊世界的四大发明。把华夏民族推向辉煌的世界民族之林!你做了一件功在当代,泽被后世的善事……
你又是一位才华卓越的政治家,你身上具有政治家的气魄、胆量、卓识。你同时也具备阴谋家的阴险,与狡诈,诡计多端。同时你又是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学问家。你从公元前八年给汉成帝辅政,就显示出锋芒毕露。虽然你在哀帝时期隐退五年,一旦你复出政坛,仍然是一副大政治家的气度,你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宝座,实现着自己的人生抱负和伟大理想,你渴望人人有衣穿,有饭吃,农民人人有田种,施行了土地兼并和禁止买卖奴隶政策;你又下令把天下的田都收归朝廷所有,进行土地改革。让占田太多的人把田分给无田的人;你推行‘五均、赊贷、六管’,设立五均司市师,各郡县也设立司立官。下令布诏由国家统一经营盐、铁、酒、铸钱,五均赊贷,其目的是为了抑制商人囤积居奇,垄断物价和偷税漏税,防止高利贷盘剥。你远见卓识,大刀阔斧,顺应天时地利人和,为西汉末期王朝,开辟了一个崭新的时代,这一切,将彪炳史册,启迪后人!
然而,你又是一个有历史局限性的政治家,在施政时期,暴露出独裁,专横,跋扈,听不进反对派的意见。导致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失误。你的改制政策,被你的嫡亲利用,当做镇压,盘剥黎民百姓的工具。人民在你的改制中到最后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加重了苦难。而你,又高高在上,成了一个自高自大的大官僚,对下面的奏报,好喜不好忧,又好大喜功。对朋友的劝谏,也是置若罔闻。西汉王朝留下的矛盾在你手中,不但没有很好的解决,反而被你激化,失道寡助,最后失败。你又是那么狂妄,想一统汉朝天下,将四夷征服,纳入大汉皇朝的版图,结果是,违背天时地利人和,引发四夷烽火迭起,把你拖入战争的泥潭。导致你的新室处在内外交困和风雨飘摇之中,一步步走向穷途末路,走向深渊……在历史的长河中,你是那么伟大,又是多么渺小……”
“啊!玉麒麟,我该怎么办?”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去吧……通向天国的路,在等着你……”
“哦……啊……啊……”王莽结结巴巴,泪眼模糊,泣不成声。
一阵风忽然把宫灯吹灭了。
王莽绝望地抬起头,眼里已没有了泪水。那只白色精灵早已消失的无踪无影。他仿佛做了一场梦,站起身,走向楼台边的栏杆,望着黎明前的长安城。
城内外飘扬着各色战旗,愤怒的呐喊声像雷声滚来。他们为了穿衣、吃饭、为了生活,为了生存,冲向长安城,推翻压在他们头顶上这座沉重的大山。无数的起义军,像大海的波涛,在飓风的作用下,翻滚,咆哮,吞没最后一座孤岛。
通天台周围又回响起喊杀声。
几个大臣将军急匆匆奔进书房,跪在王莽面前:
“汉王,起义军把通天台包围,我们已无路可逃!怎么办?”
王莽转过身,嘿嘿冷笑几声,吓得几个文武大臣瑟瑟发抖。
“众爱卿,快把我的国库黄金搬上来!”
文臣武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互相对视了一会。
“快去!”
王莽“刷”地抽出宝剑,一挥,吼叫一声。
文臣武将慌忙领命而去。一会儿,一群羽林军抬着一箱箱黄金、白银、珠宝、走上楼台,放在楼台中央。他又命羽林军往财宝箱上泼上宫灯油,待把这一切做完了,命人退去。楼台上只剩下他孤独一人。
王莽披头散发,依然是个狂士,高歌一曲,慷慨激昂,他举起宝剑,朝一只最大的箱子砍去,木箱被砍成两半,从里面滚落出一颗晶莹的传国玉玺,一顶金色王冠,一具黄金面罩。啊!这颗叫他梦牵魂断,朝思暮想的传国玉玺,为了获得它,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还有那顶波斯王冠,和黄金面罩,又充满着多少传奇般的故事。你看那顶波斯王的王冠,那么精美,上面的宝石,价值连城,还有希腊帝国将军阿伽门农戴过的金面罩,当获得这一切时,又让他激动不已。在那遥远的西方,有一个比汉朝还要强大的民族和帝国,他们同时也拥有优秀的文化。如果不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造出如此精美的东西。而现在,这一切将要和他一起灰飞烟灭。多么可怕!又多么可悲!
他弯腰拣起那顶王冠,戴在头上,又拣起金面罩,戴在脸上,最后,他拣起那颗重如千斤的玉玺。心,不由一阵颤抖……
他点起火,财宝箱熊熊燃烧起来。
楼下传来喊杀声,刀剑的叮当声,两个将军跑上楼台,跪下乞求王莽。
“汉王,快逃吧……”
他仰天大笑,大吼一声:
“我即使不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你们走吧,滚吧……”
王莽举起那颗沉甸甸的玉玺,扔向两个将军,将两人砸倒,两人一看是玉玺,如梦方醒,抱起玉玺,连滚带爬冲下楼去。
火越烧越旺,发出辟辟叭叭的响声,和爆裂声。王莽义无返顾地走进火堆,盘腿坐在高高的财宝箱上,火焰将他包围,火蛇不停地伸出血红的舌头,舔着他,吞噬他。整个通天台燃成一片火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