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悄悄走进汉朝的建章宫的藏书阁。这里是皇家的藏书阁,有数不尽的经典。
它喜欢这儿的幽静,更钟情这里这儿的书卷气息。它是汉史最有权威的评判家,它最有资格对汉史做出客观的评判。
这座藏书阁和汉帝国一样,有着一段非同寻常的历史。它孕育了一代学人,是天汉历代才人的摇篮;它为汉帝国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国家精英和栋梁之材。走进藏书阁,你可以看见一排排整齐的书籍,立在那儿,岿然不动。徜徉在木简,竹简的海洋里,你突然会感到自己多么渺小,像一滴水,一粒沙,一片树叶……
公元前二0六年。刘邦和项羽先后攻入咸阳,项羽一把大火烧掉了闻名于世的阿房宫,其他将领们忙着火中取粟,抢夺秦国的金帛财物。惟有萧何是个有心人,带领一千人马,直奔秦王府皇家书院,将大批图书典籍,当做稀世国宝,席卷而去。以此得知“天下碍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为刘邦最后确立大汉帝国,奠定了雄厚的精神基础。大汉帝国建立以后,刘邦立即拜萧何为相国。他对历代留下来的文册典籍,更是十分重视。为了保护好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他着手建立起一整套完备的文书典籍制度。到了王莽时代制定:皇帝下达的诏书,和各种奏折,宫廷会议记录,都必须留一份副本。以免丢失和毁于战火。
这些东西的存放,分成两个部分。一部书叫“书库”,存放的是本朝以前的文书典籍。那时尚无纸张,锦缎绢帛,又十分难得。文书典籍,绝大多数都是用竹、木简。所以,书库里面,当真是汗牛充栋,浩如烟海。那些竹,木简上的字迹,有刀刻的、火烙的、漆写的、墨写的。五花八门,各展风采。另一个部分叫“内库”,又叫“御书房”,存放的是本朝立国以来的文书典籍,包括诏令,刺令,重要大臣的表章,奏折。因为事涉本朝内幕机要,所以保密性极强。管理内库由中书令和一个宦官,他们掌握钥匙,非经皇帝恩准,任何人不得进入。
然而,有一人是皇帝特准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史学家――班彪。
阳光箭一般地射进高大,宽敞的藏书阁。给整齐的木简、竹简镀上了一层金光。
年过半百的班彪,头发已经华白,他瘦削的身影,站在高大的书架前,活像一个木偶。他从书架上,翻出一册沉甸甸的大书,这是司马迁的鸿篇巨著《史记》。这部书,他不知翻了多少遍,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竹简上被他的汗水涂抹的光滑油亮。
班彪是风华绝代,才艺双全的班婕妤的内侄。兴许是书香门第的浸染,他身上更多的是书卷气,学究气。他有三个令自己骄傲的孩子:大儿子班固,二儿子班超,三女儿班昭。三个孩子在他的熏陶下,一个个也具有儒雅的风度。
庞大的书案后面,班彪低头弯腰,潜心研究司马迁留下的《史记》。
《史记》是一部纪传体通史。它记叙了从黄帝到汉武帝太初年间,大约三千年的历史。全书共一百三十篇,由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五个部分组成,共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其中本纪,世家,列传是《史记》全书的主体。《史记》令人们感到惊奇而为之赞叹的是它的包罗广泛,体大而思精;它不仅写了远古,近古,也写了现代,当代;不仅写了中原,华夏,也写了边疆,外国;不仅写了政治,军事,也写了经济,文化;不仅写了帝王将相,英雄豪杰,也写了广大下层的各色人等。这种囊括古今各类知识,各家各派文化于一炉,而加以融会贯通的气魄,是前无古人的;司马迁自述其写作此书的目的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然而,他掩卷沉思,感到司马迁没有把许多东西写进去,是他的疏漏呢?还是他不去写呢?汉代学者褚少孙、刘向、刘歆、都曾缀集时事,续补《史记》,他认为这些续补之作水平很低,不足以踵继前史。随之,他萌发重写司马迁的《史记》念头。于是,他把毕生精力投入到搜集,整理,重修汉史。
他夜以继日,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杀青这部大书。在他刻写到第六十五个章节时,突然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三个孩子站在面前。大儿子班固,二儿子班超,三女儿班昭,哭得像个泪人。
“爹爹,为了写这部书,你不要命了?”
班彪拉起班固的手:
“孩子,假如有一天,我没能写完这部书,就交给你们……”
“爹爹,你要活下去,杀青这部大书!”
班彪吃力地微笑着。他想,自己恐怕完不成这部大书了,要交给孩子们。这三个孩子,是他一生期望的寄托。
三个孩子跪在他的病榻前,呆呆地望着父亲那张苍白失血的脸。他们不停地抚摸着父亲那双握笔的大手,手指上,虎口处,由于长时间的捉刀握笔,已经磨出了厚又硬的茧子。
班彪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一段语重心长的话:“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爹写了一辈子文章,也没能留下一篇传世之作,我把这六十五篇文章留给你们,不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和挫折,忍辱负重也要写下去……”
“爹爹,你放心吧……”
三个儿女跪在父亲的病榻前,泣不成声。
外面凄厉的风雨呼啸着吹进破窗,一盏羊油灯熄灭了。大学者班彪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丢下一部未杀青的书稿,带着一腔遗憾,撒手人寰。
长子班固含泪接过父亲如椽巨笔,带着弟弟班超,妹妹班昭,继承父志,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
班固年少时,就显出卓越的文学才华,写下著名的《两都赋》和《白虎通义》。弟弟班超,妹妹班昭帮助他刻写汉书。
一天,班超帮助哥哥持刀抄写文稿,累了,便歇下来翻阅史册。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他偶然发现一堆散乱的木简、竹简,好奇心驱使他看个究竟。匈奴,这两个陌生的字映入眼帘,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在想他的匈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民族呢?这个民族有没有文字,没有圣人和哲人,祖先的业绩和故事就是老祖母在夏夜讲述的传说。混沌初开,盘古巨斧凿出天地,天之下,地之上,在那温暖湿润的大江长河环绕的中原,黄帝倡农耕神农尝百草,后稷教稼墙,伏曦演八卦。而在北边的蛮荒之地,匈奴的祖先们征服了草原上脚力最快的骏马来作自己的坐骑,他们放牧牛羊,逐水草而居,所有的男人都有拉开大弓的伟力并且全是披甲骑兵。远距离有弓矢,短兵相见有刀蜓。他们像狼一样,形势有利就进攻,不利则退却,不以逃遁为羞耻。从君王到士兵,全部食兽肉、衣兽衣、披兽毛皮袄。健壮的年轻人吃肥美的肉食,老弱病残啃残剩的骨头,人们敬重武士而轻贱衰老的人。父死了妻后母,兄死弟妻寡嫂。
这些骑马游猎的人就像狼豺虎熊,只要活着便不停的战斗和撕杀。吃食售肉似乎使他们身上也具有了野兽的脾性,当他们的铁骑冲进黄帝子孙们居住的城池时,那些身着布帛、手持竹简、以斯文柔弱为美的汉人们被吓呆了。他们愤怒的吼叫如同猛兽一致无二,他们纵火焚烧了一座座雕梁画栋的楼宇,砸毁了一捆捆刻写着文字的竹简,据说那是圣人的教义和游猎人永远弄不懂的诗书和各种戒律。他们还抢走腰肢柔软、细眉小口、会嘤嘤啼哭的女人和精美的金银玉器。他们并不喜欢黄帝的国土这里太暖活了,炎热的阳光让他们裹着兽皮的身子流汗冒水,林立的楼墙让他们的战马腾不开四足,煮食的稷米吃不出结实的筋肉。他们带着战利品回到大草原上,回到他们的毡包里,异族女人永远不能成为他们真正的妻子,为他们养下壮实的后代,她们太弱,惊怕使她们躺在卧榻上奄奄一息,草原的大风暴还会让她们害起高热病,最后相羊羔一样无声地死掉。那些金银玉器用来装饰大帐实在不错,但是醉饮了的武士却常常要拿刀来削砍它们。
对黄帝的子孙来说,骑猎种族是这个世界的灾难,如同洪水,蝗虫一样必须要被消灭。于是,从周文王开始,黄帝的子孙在自相争斗的同时,每朝每代总要进行精心准备组成浩荡的大军讨伐“蛮地”种族,骑猎民族败退了,折损了无数孔武士兵,残剩的人们屈服了,向皇帝子孙俯首称臣,以白鹿马作为贡物。可是二三十年后,又有数十万铁骑自远天飞驰而来,狂飙般席卷汉人世界。黄帝子孙们想出了一个聪明的办法:修筑长城来抵御他们。就这样,秦昭王从陇西修到北地到上郡;赵武灵王由代地沿阴山到高阙。建起关塞,设置云中郡、雁门郡、代郡;燕国也来修,从造阳一直到襄平,设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来防御游牧人的进攻。秦灭六过以后,便将那些长城连接起来,形成从临姚直起到辽东的万里长城。
游牧人也建起了自己的大国――大匈奴国。
匈奴,这是一个游牧在北方的古老民族。他们的最高统治者称“撑犁孤涂单于”,“撑犁”意为天,“孤涂”意为子,“单于”意为广大,总起来是“广大之貌”的意思。“头曼”相当于汉语中的“万”;“冒顿”相当于汉语中的“圣”;“左屠耆王”就是“左贤王”,“右屠耆王”就是“右贤王”;匈奴人称天为“祁连”。这座山对匈奴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他们称边区或中立地带为“欧脱”,称宝刀为“经路”,称坟地为“逗落”;匈奴人把妻子叫做“阏氏”(音:胭脂),把儿子叫做“孤涂”,把女儿叫做“居次”,把盛酒的陶制坛子叫做“服匿”。
匈奴国中还有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四大贵族,常与单于通婚;呼衍氏为左,兰氏,须卜氏为右,主持断狱听讼,没有书记记录,只凭他们口头决定处理罪犯的轻重缓急。匈奴上层采取婚姻“一夫多妻制”和“叫收继婚”。一个匈奴贵族可以娶多个妻,妾,而且父死儿子可以娶其后母,兄死弟尽娶其寡嫂,单于和贵族们阏氏成群的现象普遍存在。单于阏氏之间是有尊卑之分的,最高贵的称谓“颛渠阏氏”,相当于“皇后”;其次为“大阏氏”,相当于“嫔妃”;另外,还有相当于“御妇”的一般阏氏。
匈奴单于每年要在春正月,夏五月,秋九月召集三次王将大臣聚会,决定匈奴重大事务。春天那次聚会,主要是让各地匈奴长官朝拜单于;夏天那次聚会,主要是单于及王将大臣检阅军马车骑;秋天那次聚会,主要是收缴各地赋税,并定来年财政事宜。所有聚会,都要祭祀天、地、鬼、神。遇有战事,匈奴人也要举行祭祀活动,以定战和攻守。匈奴单于继承,采用“父死子继”和“兄终弟继”两种制度,一般以单于儿子为左贤王,单于弟弟为右贤王。因此,单于死后,左右贤王之间往往因争夺单于位而大动干戈。
他们崇拜月亮,月圆时进攻,月缺时退兵,伏在地上听马蹄声,既知远近;望见马蹄荡起的烟尘,既知有多少人马。
匈奴的千户制,是一种军事、政治、经济三位一体的制度,是匈奴国家统治体制中最重要的一环。
首先,它是一种层层隶属的军事组织,单于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单于的家族成员及他的诸子侄,诸弟被封为宗王,他们可以完全支配分属于自己的部落。国家按千户签派军队。男子十四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尽签为兵,随时根据命令,自备马匹,兵器,粮草,由本管将军率领出征。他们既是牧民,同时又是战士,上马则准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单于通过这种行户制,把成年男子按十进位编制在十户,百户,千户中,它有利于迅速动员后备兵员,有利于统一指挥和统一调动。百户长,千户长,万户长的职衔是世袭的,各千户所管的百姓都登记在户口青册上,在指定的牧地范围内居住,不准变动。户长对于其所属的奴隶,既有军事指挥权,行政统治权,又有法律制裁权,这就加强了单于贵族集团对奴隶的统治。军事系统与千户系统相结合,这是匈奴国家的一个明显特点。
这种千户又是一种经济组织,按千户分配驻牧的范围。以千户、百户、十户为部落进行畜牧和狩猎,并规定了各千户、百户、十户对国家和诸王贵族应负担的贡赋和徭役。诸王或千户长,百户长的分地,是由一定数量的游牧家族和他们生活的牧地与猎场,这两部分构成的。单于和诸王给千户长指定场所,千户长给百户长指定场所,百户长给十户长指定场所。每一个首领根据自己管理下人数的多少,都知道自己牧地的境界,以及春夏秋冬应该在何处放牧自己的畜群。
他们是农夫式的军队,负担各类赋役,缴纳分摊给的一切东西,无论是草原赋役、杂税、行旅费用,还是供给驿站,马匹和粮食,从无怨言。他们也是服役的农夫,战争中不管老少贵贱都成为武士,弓手和剑手,按形式所需向前杀敌。无论何时,只要抗敌和进攻的命令一传下来,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征收需用的种种物资,从十八般武器,一直到旗帜、针钉、绳索、马匹及驴,驼等负载的动物;人人必须按所属的十户或百户供应摊派给他的那一份。检阅的那天,他们要摆出军备,如果稍有缺损,负责人要受严惩。哪怕在他们已经投入战斗,还想方设法向他们征收各种赋税,而他们在家时所担负的劳役,落到他们的妻子和家人身上。军队的检阅和召集,有计划,有步骤,不用花名册,不用官吏和文书。他们把十人编一小队,派其中一人为其余九人之长;又从每十个十夫长中任命一人为百夫长,这一百人均归他指挥。每千人和每万人的情况相同。如果要突然召集士兵,就传下命令,叫若干人在当天或当晚的某个时刻到某地集合。他们不早到或晚到片刻。
在广大草原上,有什么样的军队能跟匈奴军团相匹敌!战争时期,他们冲锋陷阵,一个个像受过训练的野兽,去追逐猎物,但在太平的日子里,他们又像是绵羊、生产乳汁、羊、,放牧单于分封完千户,万户之后,着手扩建自己的王宫卫队。王宫卫队侍卫官,是最高指挥,此人必须是单于的贴身心腹,和忠诚卫士,一旦有人要谋杀单于,他会像狼一样,挺身而出,保卫单于。
王宫卫队,在万户千户百户内选一万精兵。这一万人分三部,一部分负责夜间宿卫,一部分为带弓箭的散班,又称“箭筒士”或“弓箭手”和“刀剑手”一部分负责白天侍卫,三部分合为一万人。
单于规定:王宫卫队的主要职责有三,一是护卫单于金帐;二是战时做前锋勇士,充当单于亲率的作战部队;三是分管王宫的各种事务。这支军队,是由单于直接控制的常备武装,也是一个分管中央日常事务的行政组织,它是匈奴国家中枢的庞大统治机构。
单于的王宫卫队,制定有严格的护卫程序,侍卫们宿三夜,做一次交替。而刀剑手,和厨子负责白天的护卫后勤工作。日将落时,交班给侍卫。他们则到外面住宿,侍卫则于单于住处住宿。到第二天早晨单于进帐时,在外住宿的刀剑手,司厨者,要坐于聚马处等候,并告诉侍卫者。等单于进帐后,负责白天工作的人们则要进来依旧各管各自的职责。每个侍卫,都必须遵守此项制度,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侍卫除负责夜间护卫外,还应做好下列各项工作:
一是负责管理宫嫔,幼小的太子、王子、和王宫车骑。
二是掌管仪仗用的鼓仪、枪、碗、盏、各种饮食器皿。
三是掌管王宫内的工匠、大夫、猎户、艺人、和伙食。
四是单于放鹰出猎,侍卫要与单于一起放鹰行猎,酌情留下一部分人负责看守帐房车辆。
五是派人与大断事官一起听其断事,参与掌管刑罚。
六是掌握发放箭筒、刀剑、盔甲、衣物、弓矢、车马及各种后勤物资。
这些侍卫人员不仅要负责保卫单于,跟随单于一起出征狩猎,还要负责宫廷内大小贵族们的衣,食,住行,负责处理日常事务和行政事务,甚至还要参与掌管刑罚。他们成了单于的左膀右臂。
与此相同的建制的,还有左贤王,右贤王。他们的王宫卫队与单于保持一致,所不同的是左贤王的王宫卫队为五千人,右贤王的王宫卫队为一千人。他们每天都要向单于通报自己所管辖部落的情况,一旦遇到重大战事,他们会连夜向单于中央机构发出情报。由于左贤王和右贤王所管理的地盘广大,出现的情况也不尽相同,单于授予他们特别权,一旦遇到重大或突发事件,可不必向单于通报,见机行事。
万夫长,千夫长,和百夫长们,要在年头和年尾赶到单于龙庭,聆听单于的训诫,参加单于主持的祭拜天神,祈祷天神的仪式。如发现有一个首领或酋长不前来参加,将很快遭到严厉惩罚。
万夫长,千夫长和百夫长们,每一个都将自己的部落保持得秩序井然,随时作好准备,一旦诏令和指令不分昼夜地下达时,就能在任何时刻出征。每一个牧民,在平时应像牛犊般地驯顺,战时投入战斗应像扑向野禽的饿鹰!每一个妇女,在丈夫出去打猎或作战时,伺奉老人,照顾孩子和羊群,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单于生有很多王子,他们都是身强力壮、胆敢赤手斗野兽的好武士,不像中原的帝王之子,在绵衣玉食,笙乐管弦、太监美人的包围长大。匈奴小王子学走路是和学骑马同时开始的,没有女人溺爱他们、哄拍他们,匈奴母亲知道,溺爱哄拍就培养不出武士。王子们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时,就被父王驱上战场,去面对真正的敌人,同他们角斗撕杀;被驱上猎场,同猛兽较量格斗,王子们必须要比士兵更顽强,更勇猛。王子们都成了最出色的勇士,作为君王,仅有勇猛是不够的,他得具有非凡的意志、谋略和某种信念。他时而是猛虎下山,时而是狡猾的善与猎人兜圈子的红狐狸;其他的王子却只是会往前冲的虎,他们性格粗鲁,脾气暴躁。
不知不觉已到了天晚,妹妹班昭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班超,不满地责备他:“哥哥,天快黑了,你一个人躲在这儿偷看什么?”
“啊!我正在读一册残简。”
“那上面写得什么?看你读得那么入迷。”
“这不是一般的残简,上面写得是匈奴的故事。”
“匈奴。我听父亲讲过匈奴的许多故事。那是一个野蛮的民族,没有文字。”
“是啊!这个民族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他们身上的一些优秀品质,恰恰是我们所不具备的。”
这时,哥哥班固听到他们激烈的谈话声,放下刀笔,走了过来。
“你们在争论什么?”
“大哥,我们在议论匈奴。”
班固老沉持重地点点头。
“哦,我知道这个北方的民族,这个民族的历史是我们汉人写的。”
三兄妹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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