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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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憨阿二”故事说到这里,各位看官们会说,该说“憨阿二”父亲了。到底是让先说“憨阿二”的爷(父亲),还是先说他的娘(母亲)?干脆还是将“憨阿二”爷娘(父母)一起说吧。

  虽然说,“憨阿二”对爷(父亲)无么好感(没好感),却是“憨阿二”爷娘(父母)将伊(他)带到了人间,又是他的引领人、启蒙者和教育者,更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血脉的延续人,是“憨阿二”的亲人,如果将他们分开来说,确实没一点道理,噶么(那么)就将“憨阿二”爷娘(父母)一起说吧。

  “憨阿二”爷(父亲)从十六铺学艺回家,在大哥店铺从头开始做起(再做三年学徒),学徒满期成了师傅,并成为糖果方面的专家,让他觉得十分得意。无论伊(他)拿起鞋里(那只)一只西瓜,几个手指一弹,便晓得(知道)西瓜是熟还是生,是甜还是不甜,绝对十拿十稳,人家(别人)都讲他很来山(很在行),而且他的糖果三角包,真是了不得,三下二下就将咸货、糖果包好,纸包绝对不会散开,让“憨阿二”心里都折服。

  “憨阿二”爷(父亲)为让儿子敬慕,有意私下教了“憨阿二”几记(几招),准备日后让他来接班。

  “憨阿二”确实也能抓准糖果的份量和数量,比自家爷(父亲)不分上下,却故意噢糟一几(有意乱来),让父亲气歪了嘴巴,而弟弟见哥太笨,趁机想露上一几(露上一手),上前一抓一大把,上下不过(不会)差一个糖块,基本是十拿九稳,“憨阿二”只是肚皮里好笑,从不露出半点声色。

  “憨阿二”爷(父亲)在当地牢有名气(很出名),他随手一抓糖果,绝对不会缺斤少两,凡是经他之手的东西,都让人讲他瞎准(很准),动作是弹眼落睛(出色)。

  “憨阿二”有一个阿奶(奶奶)和爷爷,这是“憨阿二”爷(父亲)自家(自己)认来的,这事还得从“憨阿二”爷(父亲)做营业员说起。

  在“憨阿二”爷(父亲)商店门口,天天可以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在商店门口摆了摊头,卖自家(自己)种得小菜,特别新鲜嫩相(新鲜可爱)、碧绿生清(绿色食品),生意佬好(很好)。当有人为了地盘欺负她时,“憨阿二”爷(父亲)总要帮她说话,要是她人还没有到,“憨阿二”爷(父亲)就会摆上几个东西,为她留下一块地方,不许别人前来抢占。

  这时,“憨阿二”爷(父亲)总会被人讥笑嘲讽,说他想做她的儿子,或者想她女儿做自己的老婆。“憨阿二”爷(父亲)总是付之一笑,一如既往地“憨”做。久而久之,“憨阿二”爷(父亲)助人为乐、老实忠厚,给中年女人留下了好影响,便向他问起了家事,才知“憨阿二”爷(父亲)早年没了大人,有心要收他为干儿子,还让女儿为他寻找对象,这就使“憨阿二”有了娘(母亲)。

  当“憨阿二”爷(父亲)得知她没了儿子,便要认她为干娘,俩人一说即合,让“憨阿二”才有了奶奶和爷爷,还有二个干姑姑。

  “憨阿二”叫二个姑姑为娘娘,叫她们的男人为爷叔(叔叔)。也让“憨阿二”从自己娘娘(“憨阿二”的亲阿姨)嘴里,知道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事。

  “憨阿二”的阿奶(奶奶)过去有一个儿子,一直是家中唯一希望。家人都是省吃简用,供他从小学读到中学,又从中学读到高中,在刚满十八岁那年,只因爱上同班一个女生,而这个女生并不出众,相貌也是平平,家境条件更是一般。

  “憨阿二”阿奶(奶奶)的儿子对这个女同学却是如饥似渴、如痴如呆,家人都拼命反对,不同意他们交往。后来,当伊(他)看到爱恋之人与他人交往,心中全是醋意,便找她要求重新开始,没料遭遇了她的绝情,一怒之下对她下了重手,却酿就了一个杀身之祸。在对她动手之中,伊(他)还拼命大叫“我要杀死你”。就是在法庭之上,他都始终不改口,声称要亲手杀死这个女人。

  因为有杀人动机、又有确凿证据,还有人证物证,就是全村百姓联名上书求情,“憨阿二”的阿奶没能救下独子,亲眼见他上了断头台。

  一个本没“情”的爱,一个本没“爱”的缘,一个本没“缘”的份,却让阿奶(奶奶)独子付出了沉默的结果,也让家人背上了黑锅,难以在族人面前抬起头来。

  当阿奶能够重新面对人世时,巧遇上“憨阿二”爷(父亲),使一对并无血亲关系的人成了母子,要说别人想躲都来不及,“憨阿二”爷(父亲)反而迎上前,当然他也是得了好处,从而让“憨阿二”娘(母亲)认识了他。

  “憨阿二”从没想继承父亲的手艺,除对营业员职业没兴趣外,关键是工作性质不同,家庭成份填写也不一样。虽然,营业员与工人、农民无么(没有)差别,都是付出劳动取得报酬的工作,可是家庭成份却变了样,是一个“职员”成份。说起“职员”这个阶层,如果在旧社会里,它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职业,用现代话来说,就是“白领人”。只要拥有了这个成份,麻相(表面)好看不说,肚皮(肚子)里一定有货色,脑子里也一定有文化,收入也与其他劳动者有差别。

  而“憨阿二”父亲啥个黑事都无么(什么都没有),只有挑选水果的经验,完全是凭经验做事,是一个跟着感觉走的体力活。

  自从,“憨阿二”出生后,吃得最多是烂西瓜、烂桃子、烂苹果,只要市场上有啥水果,“憨阿二”屋里有就啥个么事(家里就有什么东西),使“憨阿二”见了好水果都烦。

  而“憨阿二”父亲天天带了坏水果回家,硬要拉起他的孩子们起床,才将沉睡孩子唤醒,逼着他们吃缺了口(少了一块)的烂水果,“憨阿二”姐妹、弟弟吃得很香,而“憨阿二”就是不喜欢,让“憨阿二”日后也不吃水果。结果,父亲依然如故,天天吵醒“憨阿二”,让他甜美梦想都成了泡影,使“憨阿二”对爷(父亲)很有想法,更有佬大(很大)意见。再以后,“憨阿二”干脆只当没听见,无论爷(父亲)那能(怎么)叫伊(他),就是懒在(躺着)床上不起,让爷(父亲)真是没了办法,只能将烂水果放在床边,叮嘱“憨阿二”快点拿水果吃了。“憨阿二”就是不领情,认为这是他在强人所难,宁愿在父亲离开之后,将烂水果督(扔)出窗外,被一群孩子抢了吃光(吃掉)。从而使“憨阿二”房间的窗外,全是一群等待烂水果的小人(孩子),伊啦(他们)只要等待窗口开,天天能吃上甜美的坏水果,在当时已是一种沙刺(奢侈)。

  “憨阿二”姐姐出生在“天福里”,到了“憨阿二”出生时,却是乐了(在)在自己屋里(家里)。就此生出来后,让他在这个房间住上四十多年,就是当“憨阿二”结婚时,也是在这里办了喜事(12平方米)。

  在“憨阿二”陈旧相册里,有一张黑白不清的照片,是“憨阿二”父母抱着两个小人(小孩),女小人(女小孩)是“憨阿二”的姐姐,男小人(男小孩)则是“憨阿二”。照片上的“憨阿二”不到一岁,伊(他)拉着阿姐手臂把(胳膊肘),头上戴一只西瓜皮帽子(红白相间),前头(前面)有一只半圆型的帽檐,困了(睡在)母亲的怀里。而“憨阿二”阿姐输了(梳了)两只竖起来的小辫子,穿着一身花布衣服,只是钮子(扣子)才了(都在)身后。伊(她)的两只眼睛特别图(大),无论伊(她)长大之后,两只大眼睛始终成了特殊标志,使伊(她)一直受人夸耀。

  “憨阿二”阿姐确实很美,就是50岁之后的伊(她),依然十分秀丽和漂亮,很注意打扮自家,老想拖牢(拖住)已经消失的青春。“憨阿二”阿妹是单独一张照片,阿弟也是独自一人的照片,福气要比“憨阿二”的好。

  当“憨阿二”兄弟姐妹凑齐,爷(父亲)却是出了事体(事情),“憨阿二”爷(父亲)店里少了营业款,怀疑点全部集中到“憨阿二”爷(父亲)身上,理由佬(很)简单,“憨阿二”爷(父亲)从小喜欢赌博,下班总会被人拉上楼,被人发觉要捉进去的,成(整)天坐了(坐在)麻将台上,一个月常常是一个礼拜小开(富人),三个礼拜是氅山(穷光蛋),工资从不交出来,屋里(家里)啥个事体也不管。

  “憨阿二”娘(母亲)对伊(他)讲了不少道理,横讲竖讲(无论怎么讲),一点都无么(没有)用。“憨阿二”娘终于寻到(找到)这家的楼上,进门掀了(翻了)麻将台,还将男人(丈夫)骂回了家。

  “憨阿二”爷(父亲)觉得失了面子,吵了要跟女人(“憨阿二”的母亲)离婚。也就在不可开交时,店里发生了偷盗案,分析了“憨阿二”爷情况,让公安局对伊(他)怀疑更多,还找了伊(他)好几淌(次)谈话,做了不少询问笔录,让“憨阿二”爷(父亲)都相信是自己偷了公家的钞票。

  从来胆大、而今胆小的伊(他),确实是瞎煞了(吓死了),就连“憨阿二”大舅也被公安局找了谈话,希望伊(“憨阿二”大舅)出于党性(某局的组织处长),能找妹夫好好谈谈,让伊(“憨阿二”父亲)放下思想包袱,争取主动自首、走坦白从宽的道路。

  然而,“憨阿二”娘(母亲)坚信自家(自己)男人,不会做这种事体(事情),他还无么(没有)这个胆子。并与男人作了彻夜长谈,让他振作起精神,勇敢地抬起头来,每天都要坚持上班,事实真相终会大白,政府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只要不伸手,不怕鬼敲门。

  “憨阿二”爷(父亲)终于醒悟,也不再闹离婚了,天天老实上班,下班直接回家,也开始关心起自家(自己)女人(老婆)和小人(小孩子),使屋里也太平起来。

  公安局要抓“憨阿二”爷,毕竟没有证据,使这个案子成了悬案,被专案组挂了起来,等待破案的时机。但“憨阿二”爷(父亲)天天有人跟,身后始终有一条尾巴,吓得他经常冷汗一身。

  半年时间过去了,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是店里一个营业员趁着“憨阿二”爷(父亲)不注意,拿走了全部营业款,寄到乡下头(乡下)造房子,无么(没有)想到穿了棚(漏馅)。被当地公安部门发觉,经公安部门相互联系,终于将偷盗犯抓牢(抓住),也给“憨阿二”爷(父亲)一个清白。

  从此,让他的头抬得比天还高,神气活现,没料屋里(家里)又出了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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