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阿二”根据七爷叔(七叔)的心愿,通过在公安局工作的同学,终于找到了大哥地址和电话,也见到同辈兄弟,毕竟他们都是一个“顺”字辈的兄弟,还得知四伯母健在的消息,只是她与二儿子住在一起。
“憨阿二”并不讨厌四伯母,知道她是一个心底善良的长辈。其实,要说找他们并不是一件难事。“憨阿二”与四伯小儿子是同班同学,只是父辈们的那些破事,让“憨阿二”与他如同陌路,彼此从不讲咸话(说说话),也没有保持联系。
当“憨阿二”与大哥通话时,彼此间都在哽咽,一别就是几十年时间,就像台湾老兵回到大陆探亲,终于见到了同脉相连的亲人,除了心里后悔,更是十分遗撼。
让“憨阿二”最为后悔的事,小时候与四伯与伯母、兄弟,几乎天天可以见到,当大家迎面而来时,从不相互对话,也从不招呼(不打招呼),如果老远(很远)见到对方,便要躲避着走头回路,仿佛忘记东西在家一样,避免大家都难看(难堪)。就是“憨阿二”与同班兄弟一起读书,彼此间也是从没声音,似乎还要么生(更陌生)。
当年,四伯母随了“憨阿二”爷爷一家来到上海,因为生意上的往来,让“憨阿二”爷爷与四伯母的父亲成了知交,此番逃难来到佘山,结下了异姓兄弟之缘,也给自己孩子定了亲,四伯母的父亲一眼选中“憨阿二”四伯。
当“憨阿二”爷爷安居后,就为他们办了婚事,让“憨阿二”四伯母有了归宿。与“憨阿二”四伯婚后的四伯母,从解放前到解放后,一口气生下四个儿子,真是人丁兴旺,家族发达。
大伯与四弟住在贴隔壁(相邻),两家从没间断过往来,兄弟情份比起别的兄弟来得还真。就是家庭在最困难时,“憨阿二”大伯都是带四弟到了海关印刷厂学艺,当大伯决定重振家业时,却将四弟留在厂里,日后让他有了一个好成份,是“工人”出生,从没受到什么冲击波,政治运动也与他无关。只是“憨阿二”大伯命中无后,而四弟大儿子又是族中长子,一心想将他过继成儿子,双方都有了默契,四伯当然更加乐意。只因大伯突然死亡,没能将事体(事情)办成。
要说“憨阿二”的大哥,十分懂事,心底又好,对大伯又是最亲,对二伯、小叔、姑母及同辈弟兄,都没断绝关系,颇有君子风度,就是“憨阿二”父亲不与四哥说话,却与大侄儿保持来往。
用“憨阿二”大哥的话说,他们可以不认我侄儿,但我始终认爷叔(叔叔)和自家兄弟,足见他多有宽阔的胸怀。他对儿子教育也是了的,见了长辈都是叫人不停,还是十分亲热。“憨阿二”大哥见到长辈和兄弟,从没有不礼貌和不懂规矩,让家人都说他好,说他像一个热心大哥的样子。
当年,八叔的孩子返城没工作,都是他动用手中之权,将弟妹安排在自己厂里,一直关心他们的生活。使他与任何一家的其中一人保持着联系,用现在一句贴近名词,他是海峡两岸的“海基会”负责人。
而“憨阿二”受了父亲的影响,就是做不到大哥的样子,见了四伯母只是点头,从没给长辈亲热称呼,就是见了四伯迎面而来,只会低下头无视而过。
当得知四伯过世的消息后,让“憨阿二”心里内疚,毕竟他是父亲的亲哥哥,而从没叫过他一声“四伯”,足见“憨阿二”是真真的“憨”。
“憨阿二”与大哥接上联系,将此事告诉了父亲。“憨阿二”父亲说,算了,不想与四嫂相见,还说对四伯长子,曾经给了他不少帮助,是他们对不起自己。可见“憨阿二”父亲更“憨”,简直“憨”的一体四介(一塌糊涂),“憨”得没腔调(气度),成了憨头憨脑。
“憨阿二”得知四伯母健在,为了实现七爷叔(七叔)心愿,决定与大哥见面,可是几十年来恩恩怨怨,一时何以能一天解开,只是先来一个解冻,再进行融化,只要有了这个热心,什么恩怨都能解开,什么锁都能打开。
“憨阿二”对大哥拥有好感,却对他三个兄弟伤心,小时候一起玩铃角(用绳子绑后,撒出去会旋转的玩具),当被人关在白色粉笔划出圈子内,三个兄弟只当不认识“憨阿二”,让他一直关到晚上,而不救憨阿二出来。出于对游戏规则的“诚信”,憨阿二只抱怨兄弟,严格遵守游戏规则,不敢擅自拿了出来。
就是“憨阿二”父亲成了杀人帮凶,离家出逃。冤家对头的孩子根据长辈设下阴谋,让他们找了四伯的三个儿子,陪“憨阿二一起玩铃角,想知道“憨阿二”父亲的下落,毕竟四伯三个儿子受了家庭影响,对六爷叔(六叔)有想法,却不知道这个害人的阴谋。
好在母亲没告诉“憨阿二”实情,否则“憨阿二”定会没了父亲,而且必死无疑,因为憨阿二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也没有心计,有问必答,知道了肯定一字不漏。各位看官,你说“憨阿二”憨不憨?
“憨阿二”与他们玩“铃角”,一直被关在圈子里,一直玩到过了晚饭时间,玩到天色黑夜降临。最后还是大哥出场,骂了自家三个兄弟,才将“憨阿二”救了出来,让“憨阿二”感恩不尽。
当“憨阿二”大哥将事向母亲说明,四伯母真是生了气,亲手打了三个儿子,说:“你们是在做‘亲痛仇快’的事,他们父辈虽然有矛盾,要你们孩子管什么,要是六爷叔(六叔)被抓了、被他们打死了,看我不打死你们。”
自从没“憨阿二”的兄弟出场,“憨阿二”不再与冤家对头孩子玩,当然“憨阿二”母亲也在时时提醒他,不要与这些坏小人(坏小孩子)来往。
“憨阿二”的八叔,有一个好记的特征,除了具备兄弟们的脸谱特征之外,他是唯一生了白癜风的人,脸和手上分布着不匀的白块,像一幅世界地图贴在皮肤上,使海岸与海洋十分分明,让“憨阿二”对他印象不好,当“憨阿二”得知是七叔付了家具木板铜钿(钱),对他的感觉更差了。
“憨阿二”对八爷叔的印象差,主要是文革中,他们夫妻前来探亲,社会上时兴编结“线袋网兜”。“憨阿二”姐姐心灵手巧,编织了黑、白和黑白合一的线袋。“憨阿二”的八婶见了精美编织,欣喜若狂,定要向侄女讨一个,但没能得到满足。
等他们吃饱喝足,拿了东西离家后,“憨阿二”姐姐哭哭啼啼,做好黑白网兜不见了。“憨阿二”母亲陪女儿一起寻找,家里翻江倒海,姐姐搜索枯肠,爬进了床底下,黑白网兜就是没了踪影。
还是多年之后,一对由八叔介绍的小夫妻度蜜月,“憨阿二”母亲才发现他们拿着黑白网兜,一问便知是八婶送的,送给了八婶的顶头上司。然而“憨阿二”母亲全当没发生,还是对兄弟朋友热情接待,给足了他们夫妻的面子,你说“憨阿二”的母亲“憨”不“憨”。
“憨阿二”八婶太好辨认了,长了满脸的雀巢,如果不是八爷叔(八叔)有了缺陷,讨了八婶做老婆,怕是她根本无缘出嫁。
“憨阿二”八爷叔(八叔)生了四个孩子,最后一个才是儿子,相貌与八叔一样,这就是“憨阿二”对八爷叔一家的全部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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