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大地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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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思维很混乱,跟着余丽华说:“振作起来,面对人生!”

  余丽华走后,我陷入深深地沉思,我没有料到,这个女孩子竟一直也怀着对我的那么深的情愫。我越来越茫然……

  电话响起,我掏出电话来看,是美珊打来的,我精神为之一振,接通电话。

  “喂,文大哥吗?”

  “美珊。”

  “这些天过得好吗?”

  “还好,想你了,为什么不过来啊?”

  “文大哥,你选择了吗?”

  “什么?”

  “是我还是曾真?”

  “回来吧,美珊,我爱你。”

  “真的吗?那曾真呢?”

  “她走了,在我生日的第二天。”

  “哦?她走了吗?”

  “是的,走了,不回来了。”

  我感觉到了美珊的喜悦,电话里传来了她欢呼的声音。

  “过来吗?”

  “好,我马上过来。”

  美珊的到来,给我增加了无限生机,我选择了,像余丽华说的那样选择了,振作起来,面对人生!

  美珊进到屋里,满脸都是泪痕,但是,我可以看出,那是幸福的眼泪留下的深深地痕迹。

  依然像以前一样,美珊一看到我,便像小鸟一样跃入我的怀中。我紧紧的搂着美珊的细腰,凝望着她。才一周时间,我觉得我和美珊就像分开了七年,甚至七十年之久。

  美珊陶醉了,仰起小脸,闭上眼睛,眼角的泪痕让这张脸像梨花带雨般的美丽。我低下头,与美珊深深的吻在一起,良久良久。

  这一周时间,我过得很邋遢,没有洗一次头也没有刮一次胡子,我的胡子已经长了出来,很长了。美珊像个理发师一样,给我洗了脸,然后拿着电动剃须刀给我剃光了已经长长的胡子。然后很认真的安排着我今天的衣着穿戴。这真是一个可人儿啊!

  生活逐渐恢复平静,我又进入到卖文物,找大墓然后准备挖掘的工作当中。

  网上的一则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是则一个北京人的求购文物的信息,按照对方留下的电话,我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对方听说我是卖文物的,便来了兴趣,问:“你有些什么文物呢?”

  “东西很多,不知你喜欢哪一类的文物?”

  “哦?真的吗?你有多少文物?有些什么文物?”

  “多,堆了三间仓库的文物,主要有汉代的陶器、玉器和青铜器。还有唐代的三彩和宋代的佛像,明清的瓷器等等。不知你喜欢哪个种类?”

  “哦?你有这么多东西吗?东西对路吗?”

  “当然对路,我的货保真的。不然,我也不给你来电话了。”

  “那可以看货吗?”

  “当然可以。”

  “你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可以看货?”

  “我在成都,在成都可以看货。”

  “那好,请告诉我地址,我过去看看。”

  我告诉了对方我的宾馆地址和我的电话,等着对方的到来。

  两天以后,上午我跟朱胖正在屋里整理一大堆的竹简,这个东西整理起来不是一点的麻烦,得每根竹简挨根挨根的看,还要把上面的繁体汉字抄写下来,然后将这些文字组合成文章。整理这样的竹简既烦琐又耗费时间。但是,我爱好这个,我会废寝忘食的去钻研,如果能拼出一些书来,那可是莫大的收获。

  朱胖的水平也看长,可以认识许多竹简上的复杂繁体字了,他负责帮我把文字记录好并按编号抄写下来。

  我的电话响起,一接通,原来是那个约好的要买文物的北京人。说他们已经到了成都双流机场,马上就到我的宾馆。

  朱胖的儿子猪儿今天办转学,刚刚离开宾馆。有客户来买文物,是件大事,我得叫他回来。赶紧电话联系了朱胖,听说又有北京人来买文物,朱胖很兴奋,开着他那辆奔驰600很快便到了我的宾馆。

  按照以往的套路,我们把我办公室的里面一间摆放文物的屋子布置了一翻。同样,在不知道对方来路的情况下,我们只准备了一些价值不是很大的文物摆在里面,更多更好的文物,得一次交易成功之后才能给对方看。我们准备了几个青铜人、十来个青铜镜子,还有一些玉器、陶器和各种兵器、镏金器在屋子里面。我们计划,等对方在这里选好了需要的文物成交之后再给对方看各种大型的文物。这是我们卖文物时针对安全考虑的一个主要方针。

  一小时后,余丽华带着两个人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我将对方迎进屋内。

  对方都比较年青,两个都是男的,大概也就三十出头。进屋就坐之后他们先做了自我介绍。其中一个戴眼睛的叫周儒,据他自己说是某大学的历史教员。另一个叫李洪学,好象是一家文物公司的总经理。

  简单的客套之后,我将对方带到我办公室后面的那间装着文物的屋子。两个人一进屋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文物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物,他们每一件都要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然后还掏出放大镜来再仔细的看,放在鼻子旁边嗅一嗅。看对方的动作便知对方虽然年青,但是对文物的识别鉴定很专业。看到两个是年青人,我的兴趣降低了许多,我觉得,这么年轻的人,而且只是一般单位的工作人员,估计是拿不出多少钱来了。便没了认真仔细给他们介绍文物的兴趣了。

  看了好大半天,两个人一边叽里咕噜一边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李洪学开口问:“我们看了这些东西,觉得还不错,但是,文老板,有更好点的吗?”

  我哈哈一笑,说:“当然有,不过文物是按等级来定价格的,如果东西越好,那价格就越高哦。”

  “哈哈哈哈,文老板看来是觉得我们买不起你这些东西咯?”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可能二位应该明白,好东西我这里多的是,不过,连普通文物都没成交的情况下,我怎么让二位看我们的更上档次的文物呢?”

  “你是说,我们得买了你这里的一些文物之后,才能看更好的文物吗?”

  “是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好,我们再看看,你所谓的好文物有图片吗,如果有,先给我们看看图片行吗?”

  “这个当然。”

  我从抽屉里取出那本装着各种高档文物照片的影集来递了过去。

  两个人接过影集便认真地看起来,影集里有几株青铜摇钱树照片、有一些玉璜、玉璧、玉人、陶制马拉车、唐三彩的镇墓兽、青铜人、黄金面具、黄金腰带和青铜镇墓兽、青铜马拉车、青铜鼎和镏金青铜器的照片,还有那具从琴山水墓出土的用于装尸体的青铜壳子。

  以前我们以为最有价值的两具金缕玉衣、一具银缕玉衣和黄金尸体壳子已经卖出去了,影集里已经没有了它们的照片。

  两个人认认真真的翻看了许久,然后又附耳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阵之后,李洪学抬头问我:“你真的有这些东西?”

  “当然有了,没有的话,我就没必要给你们看了。”

  “东西保真?”

  “保真。”

  “那好,我们先在你这里选几件,买了之后要给我们看图片上的文物哦。”

  “那是自然,我一定给二位看。”

  李洪学和周儒站起身来,又走到了装着文物的屋子,在里面看了好大半天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件文物。是一件镏金青铜马和一件直径约三十厘米的玉璧。

  二人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之后,李洪学说:“文老板,这两件怎么个卖法?”

  我看了看他们拿出的两件文物,说:“镏金青铜马一百万,玉璧一百二十万,共二百二十万,怎么样,李先生?”

  “哦?这么高吗?能少点吗?”

  “哈哈哈哈,这些文物,我想二位应该是知道它们的市场价值的,我卖东西,二位可以放心。第一,我的东西绝对保真。第二,我的东西一定低于市场价。二百二,要吗?”

  两个人低头叽里咕噜了一阵之后,李洪学说:“文老板,我们是诚心想买你的东西走,但是价格高了我们也不会买,这样吧,为表诚意,一百八十万,我们卖下你这两件东西。”

  朱胖在一旁蠢蠢欲动,走到我面前附耳说:“一百八十万,差不多了,卖吧。”

  我一把推开朱胖向着李洪学说:“不行,少了点,最少两百万,如果二位看得上眼的话就两百万,如果觉得价格高了,那么请便。”

  李洪学和周儒叽里咕噜了一阵之后说:“好,为表诚意,我们两百万给你买下来。但是,我们现在身上可没带那么多钱,下午可以吗?下午我们把钱带来。”

  我呵呵一笑,说“当然,当然可以,那么就下午来交易。”

  定下下午的交易之后,我将二人送出了宾馆。虽然没有大的成交额,不过也算卖出去两百万,是值得高兴的事,中午我和朱胖便在自己的宾馆海喝了一顿。多多少少也是笔交易,万一他们看了其它文物之后能产生更大的交易额呢?我总这么想,于是便多喝了几杯。

  下午李洪学和周儒如约而至,拖着口大皮箱子。坐定后,李洪学拉开皮箱的拉链,里面露出一整箱全是一百元的现金。

  朱胖取来验钞机,把两百万现金整个检验了一遍,确定没有假钞之后,我将他们选好的两件文物交到李洪学手里。然后双方高兴的握一握手,算是成交了。

  李洪学还牵挂着影集上那么多的文物,对我说:“文老板,刚才我们已经表现出了我们的诚意,是不是该给我们看那些文物了呢?”

  确定了对方是真实买主之后,我说:“没问题,那么请明天来,我明天给二位准备好。”

  “图片上的文物都要准备哦,请文老板放心,我们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买你这些东西。”

  我一听,便哈哈大笑的说:“二位客气了,放心,你们明天来,一定能看到你们满意的文物。”

  李洪学意犹未尽,临走之时还不住的回头对我说:“文老板,一定要准备齐全哦,我们一定要看到高档的文物哦。”

  “没问题,请李先生放心,明天你一定会满意的。”

  之所以针对买文物的人我们要让对方买了一次之后再看上档次的文物,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检验对方的经济实力。第二,看对方是不是便衣一类的执法人员。如果对方是执法人员的话,那他们是不会先花钱来买我们的东西的。只要对方买了一次我们的文物,那么再给对方推荐并且给对方看我们的高价值文物就要安全得多。

  当天晚上,我和朱胖忙活到十一点过,才算把文物屋子里摆放整齐,各种青铜器、玉器、金银器、陶器、漆器摆满了整个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朱胖沿着附近的一个公园跑步回来,已经八点过。洗漱完毕便坐在办公室里等李洪学和周儒到来。一直等到十点过,余丽华才将这二人呆了上来,进门来坐定之后,李洪学便问:“文老板,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你们看看吧。”然后我起身把二人带到装满文物的屋子面前。朱胖抢先一步走在前面,拉开了遮住屋子的窗帘,并伸手把屋内的吊灯打开。屋内金碧辉煌,这次摆出来的,金银器占多数。各种黄金制品在耀眼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看一眼,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李洪学和周儒信步走入屋内,看着摆满屋子的各种高档豪华的文物,一下子呆住了,都咧着嘴,像是口水都要掉出来的样子,那样子与朱胖在墓中开启棺材时的摸样几乎一样。看着他们那种又是吃惊又是发呆的样子,我心里乐坏了。我知道,他们被面前的这么多文物震住了,那么,我们成交的几率在上长。

  看朱胖陪着他们在屋子里慢慢地看各种文物,我觉得短时间还出不了结果,便回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悠闲的喝着刚刚泡上的铁观音茶。

  每次都是这样,我让对方慢慢地去看文物,等对方看好了之后,我再与他们商谈各种文物的卖价。尽管心里止不住的兴奋,但是我从来不表露出来。

  又过了近两小时,按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两个人才慢吞吞的从文物屋子里走出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李洪学说:“文老板,这些东西太不简单了,好好好。我太喜欢这些东西了!”

  我呵呵一笑,说:“行,只要李先生能看得起就好,看得起就好啊。”

  “那么文老板,请问这些东西开什么价啊?”

  我一惊,心里想:你不会连里面的东西整锅端吧?于是我说:“李先生是说里面的东西的单价还是整个全部的价格呢?”

  李洪学用手扣了扣下嘴唇,然后说:“如果单件的话,什么价?全部算上又是什么价呢?”

  我伸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准备好的文物价目表递了过去,说:“单件的价格都在这上面,如果李先生有兴趣全部买下的话,把所有文物的价格都加起来就行的,总价在这个价目表的最后面。”

  “哦,那行,我看看。”说完,李洪学和周儒蓬着头认真的翻看起价目表来。

  看了好半天,两个人也叽里咕噜了好半天。终于,李洪学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又走到装文物的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出来对我说:“这些东西价值太大,如果全部买下来得六个亿,这个数目的确很大,我一个人还做不了主。我还是跟总部打个电话通个气再做决定。”说完李洪学便向屋外走去。

  过了好一阵,李洪学才从屋外走进来,向着周儒说:“搞定。”

  周儒抬起头来说:“怎么,同意了?”

  李洪学点点头说:“同意了。”

  “什么时候到帐?”

  “马上,如果快的话,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我听得出来,他是说他们的总部十分钟左右就把钱给他们打过来。心里禁不住好一阵兴奋。便说:“没关系,不急,二位可以多看看这些文物,也可以到外面喝茶。”

  李洪学向着我说:“我们再看看,再看看。”说完,便和周儒又走进装满文物的屋里。

  我心里美得冒泡,看来,这又将是一笔大收入的交易了。

  坐在办公桌前,摆弄着电脑鼠标找出来一首古典音乐《高山流水》点击放开。美妙的音乐一下子充满整个房间。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李洪学的手机忽然响起,便走到屋外接电话,没过几分钟便又走了回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下来。然后又拿着那本文物价格表认真的看。

  过了大概五分钟,李洪学掏出手机来看看,说:“差不多时间到了。”

  我诧异的望着李洪学,说:“什么差不多时间到了?”

  李洪学不理会我,在身上的兜里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最后摸了一个像是证件的小本子来,翻开自己看了看然后给我扔过来。

  我伸手接住他扔过来的证件,在手里打开一看,这一眼,就像看到阎王的面孔一样令我吃惊。证件上赫然写着《人民警察证》几个大字。然后我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动弹不得,全身的神经麻了一大半。

  李洪学哈哈一笑,说:“文老板啊,我们找你很久啦。呵呵,真是幸会啊!”

  我呆了好半天才冒出几个字:“你们,是警察?”

  李洪学哈哈一笑,说:“是的,如假包换,呵呵。”

  我刚站起身来打算跑路,却见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门口一下子涌进一连串的枪来,紧接着,屋子被马上站满。屋里进来了十多个身穿警服全副武装的警察。

  我“咚”地一下坐在沙发上,人已完全麻木。

  很快,朱胖被戴上手铐从文物屋子里被带了出来,一脸哭相地斜眼望着我。

  两个警察向我指着枪靠近我,掏出手铐,拉着我的手,“咔”地一声给我戴上。我只能麻木的接受他们对我做的任何动作。

  警察用黑色的头套给我和朱胖戴上,然后一左一右把我们拖着进入电梯,下了楼,我看不到周围,看不到身边的世界。坐在车上,我只听到“呜呜”的警笛声音伴着我走向灭亡。

  在监狱里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月,我等待着法律对我的宣判,度日如年的伴随着脚镣和手铐发出叮叮叮的声音。我知道,如果他们调查出来我这十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我将永无出头之日。

  我没日没夜的想我的过去,想美珊,想曾真,想家中的老父母。想了之后,再看着手上用铁链子连着的手铐和脚镣整天的哭,苦笑,发呆。

  终于等到了公审那天,我知道了我的结果,警察在我家里找到了一本帐册,上面记录着这么多年来我和朱胖还有胡文才共挖掘了1762座古墓。还好与罗重八他们合作盗墓的内容没有记录在上面,没有把他们牵连进来。我们三人挖到文物总计三十八万多件。从记录中看,已经卖掉的文物已经超过三十二万余件,本子上记录的非法获利超过八十亿元人民币。

  那本来是我们一直用来记流水帐的本子,不知道怎么就给警察找到了,正好成了警方针对我们的证据。警方根据本子上记录的地址,找到了一些我们挖过的墓。并且花了几个月时间将我老家地窖里和宾馆仓库里藏的几万件文物逐一对号落座,基本确认了这些文物的出处。因为本子上的记录与事实相符,所以本子做为第一物证呈堂。

  根据本子上的记录,警方很快抓到了胡文才,虽然他已经失去了一只胳膊,但是记录上表明,他盗墓也有八年之久,并且获得了四点九亿元的分红。法律是不会放过他的。

  站在被告席,我完全麻木的听完宣判,朱胖已经晕厥过去。胡文才象个木偶,被两个警察架着听完了宣判。

  结果很简单,我们三人犯盗墓罪、走私贩卖文物罪,数罪并罚,决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死刑在财产清算完毕之后执行。

  我知道,不日我将被送上断头台,在那里,子弹从枪管子里直接穿过我的脑袋或胸膛。或者终止生命的药物被注射器推进我的身体。所以,我不再拒绝,也不回避,警察的问话,记者的采访,我都如实告知。

  律师告诉我,公开的宣判很快在电视、报纸等媒体重复的出现,我们只能等待,等待末日的来临。

  手铐和脚镣很沉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来到探视房。最后一面了,我渴望见到任何一个人。防弹玻璃隔着的窗外,美珊哭得像梨花带雨,我们只能通过两边的电话进行交谈。我看到,美珊握着电话的手像跳孔雀舞一样的不停的颤抖,红肿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泪水沿着她的双颊形成两行水痕不停地往下淌。

  好半天,我才从电话的听筒里听到颤抖着声音的几个字:“文丁,我爱你,我好想亲手刮掉你脸上的胡子。”然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我用戴着手铐的手抹了抹自己的下巴,几个月不刮,胡子长了很长,有点扎手,并不柔和,我知道,胡子很乱。

  我对着话筒轻轻地说出三个字:“来世吧!”

  电话从我手中轻轻地滑落,轻轻地滑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