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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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时分,慕容云清终于出现了。看到我抱着被子圈缩在床里测的角落,而不远处满桌的菜色却是一筷未动,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不合你的胃口?”

  我稍稍抬眼望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身体不舒服,没有胃口?要不要朕叫太医来瞧瞧?”

  我又摇了摇头,还是沉默不语。

  见此番情形,慕容云清疑惑的走近我,更加担心的问了起来:“那怎么啦?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看他凑过来我突然把身边的枕头抄起,朝他狠狠砸了过去,慕容云清显然是没有想到我来这招,呆愣在那里很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他再回过神来,只见我瞪着他,一副悍妇的姿态站在龙榻上,手里紧紧拽着锦被,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

  “你疯了,干嘛,竟然这样对朕,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上,犯上,犯上!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听到他这样一番训斥,心里的火不但没被浇灭,反而被他越扇越旺,不由得也大声嚷嚷起来:“怎么样,我今天就是发疯了,就是犯上犯定了,你砍啊,砍啊,偶的脑袋给你,拿去吧!”

  说完把手中紧拽的被子也扔向了他,没想到被子厚而且大,扔不远又速度慢,被他躲了过去,我更加怒了,掀起床单揉成一团,跳下床,跑到他的面前就人往他脸上扔了去,那慕容云清显然已经完全的震惊了,张大了嘴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也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还伸出自己的脑袋,往他胸口顶去,嘴里不停的叫喊道:“你拿去啊,砍啊,砍啊,有本事你现在就砍了去!”

  终于那慕容云清被偶给顶醒了,却全没了刚才的怒意,双手捧住我的脸,停止了我疯狂的行为,然后把我从头到尾好好的打量了一遍,最后竟然开怀大笑了起来,越笑越起劲,到后来直接坐在地上指着我疯笑。而这回换我全然呆住了,傻傻的望着他不知所措起来。

  这般大的动静也招来了外头的宫人,一群宫女太监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里头的情形,满室的狼藉,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有加的皇帝主子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指着另外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疯婆子哈哈大笑。

  估计这样的精彩明天又要变成这北罗皇宫一个大大的笑话,想到这里我无力的用手捂住脸,也蹲了下来,闷声对慕容云清说道:“拜托你,注意点形象,自己回过头看看门口站了多少下人!”

  慕容云清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回过头去,这厮变脸也忒快,转眼之间已经浑身的寒意,即使现在他还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意思,但是做皇帝的人就是有那种气势,姿势再也怎么不雅,也能显示出万人之上的优势来。

  只见他对着门口的一群看热闹的人大声厉喝道:“该死的狗奴才,反了不成,都给朕滚!”所有的人脸色巨变,哆哆嗦嗦的把门带上后,便再没了一丝动静。

  昆仑殿里,又只剩下我和慕容云清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慕容云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流苏,你那泼妇样倒是新鲜!”说完又想笑。

  却不想我用力吼道:“不准笑!再笑你也给我滚出去!”

  慕容云清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朕是皇上,你竟然敢对朕说滚!”

  “怎么啦,我就说,要杀要剐随便你!”说着我再次伸出了脑袋。

  慕容云清拼命憋住笑,拍拍我的后脑勺,道:“朕,怎么舍得,想朕后宫佳丽三千,可是也千年出不了,你这样一位奇货可居的泼妇啊!”

  kao,这该死的花心男人,不提还好,一提这茬儿我就更来火了。我左手叉腰,右手猛戳他的胸口,质问:“你后宫佳丽都三千了,你还来招我惹我干嘛?”

  不过那慕容云清倒也不恼,嬉皮笑脸的抓住我的手,把它贴在自己一侧的脸颊,促狭道:“流苏,朕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一听他这话,我的心里不禁骂起了粗话,狗屁,谁吃醋,自恋狂,花心猪,诅咒你总有一天精尽人亡,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的冒出了一个大大的傻笑。

  “流苏,流苏,流苏?”慕容云清轻轻拍打着我的脸。

  “你干嘛!”我一章拍飞了他的手。

  “你发什么呆!朕是看你的样子有些痴傻,才担心的叫你!”

  “你才傻呢!”我定了定神,突然正经的说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娶云初?”

  慕容云清脸色不由得也一整,微微侧过脸去,答道:“朕不是告诉过你了嘛。”

  “我今天见到云初了!”

  “朕知道,朕见你多日来心思郁结,叫她来陪陪你的!”

  看见慕容云清一脸的好像施舍了多大恩情似的表情,我愤慨的朝他怒吼:“可是我心情却更加郁卒了!”

  “啊?”慕容云清有些转不过弯来。我又开始怒火中烧。

  “你看看,好好的一个云初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你想想,以前没进宫前的云初多么的快乐,你说说,这皇宫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能把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一缕魂!”

  想到白天云初的样子,心里无以名状的酸楚疼痛,眼泪又开始泛滥,难道老天把我穿来就是要我流这么多的泪吗?

  看我一脸的悲痛欲绝,慕容云清走到我身边,温柔的搂住了我,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皇上能做到如此,特别是他带着歉意的神态是那么的真诚,我应该会很感动。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纠结着,我真的无法平心静气的看他,同样也无法以宽容的姿态对待他。

  想起还在天牢里憔悴的爹,疯了似的锦生,皇宫里如此冷漠可怜的云初,还有宫外被他重伤的承欢,心就像被刀绞了一样疼,真的,真的,我原谅不了他,真的!

  使劲推开他,我背过身,不知不觉,我竟然也学会了这样的姿态,现在,我终于明白这背身的含义,原来是――无奈。

  满含苦涩的一笑,我轻声说道:“我累了,你走吧。”

  许久后,一声叹息响起,然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昆仑殿中,一个女子,站在殿中央,孤独,死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