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您的奋不顾身,K-Lu猎童。”
嘉娜.莱格丽斯的上身稍稍向前挪了一些,一只比象牙雕塑还要洁白细腻的纤手缓缓地拖住了尖尖的下巴,天然卷的棕色长发软软地挂在了香肩上。不知为何,她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有着魔术般的效果,使原本就很丰满圆润的胸部显得更加引人注目,再配上那双勾魂夺魄,仿佛水潭一样幽深的碧眼,几乎在一瞬间就把铁柱一样硬梆梆的猎童变成了一滩烂泥。
勇敢的,猎手,在璀璨悬臂,齐……参谋长的腿形真是赏心悦目……不不不,我看的是裙子,订做的军装裙果然合身,把腿形完全给衬托了出来……
――傅丞永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啥了。他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肉,直到整片肉皮变得青肿淤血,但还是无法从参谋长那魔法一样的诱惑力中解脱。不管是舰医院那些小护士还是同班的梅丽,之前所遇到的所有异性没有一个令他如此的失态过。
看着猎童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嘉娜不禁莞尔。她略略恢复了早先的端庄坐姿,匀称好看的手臂也重新放回了办公桌上,但是宝石般晶莹的小腿却轻轻地交叉在了一起,故意地向傅丞永展示着比大理石雕塑还要优美的,令人窒息的腿线。“我详细地阅读了梁家村战斗的全部资料。可以说,如果没有您在最后时刻的行动,特勤团就得不到那三份最为珍贵的标本,请允许我以个人的名义向您表示感谢。”她停顿了一下,满意地欣赏着猎童既兴奋又犹豫,嘴唇被咬得失去血色的矛盾神情,继续问道:“使您决定违反排长命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二十六岁的生日才刚刚过去,但嘉娜.莱格丽斯却已经挂上了不少军人为之奋斗数十年的少校肩章,对付这个十几年没和地球女性接触过的小家伙简直是易如反掌。在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诱惑下,傅丞永连保持立正姿势都先得很困难,他活像老式蒸汽机车一样粗重地喘息着,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后总算把目光从参谋长的双腿上拔了出来,可是从掌心流出的粘汗却已经把作训服的裤子沾湿了一大片。他不断地转移着视线,先是从铺有真正波斯地毯的地面转到了书柜旁边的微型郁金香从,然后又从全息投影模拟窗转到了天花板上的那盏节能灯,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白色的方块,一面强迫自己计算灯罩上的划痕数目,一面上牙敲下牙地大声咕囔道:
“在下,在下是想完成,完成……”
“完成什么?”
“在下认为,既然原定的目标,原来的目标就是取得未知生物样本,而新出现的怪物也算是未知生物,所以就……所以就……”
“所以就想完成原定目标?这就是您违反排长命令的原因吗?”嘉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等待着猎童德尔下一句回答。
“这……这……Yatijian武人,不能对战友撒谎……”傅丞永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脸色一会儿发变一会儿变青,两只手掌也是忽而握拳忽而松开。他敲打着臼齿,出神地聆听着自己制造的清脆声响,终于还是垂下脑袋说出了实情:
“在下打算立下令同僚?目结舌的战功。在下只能靠这种方式得到他们的承认……”
他认为参谋长会把自己立即赶走,或者像二号机库的那两个老兵一样,用一些听得人头昏眼花的套话糊弄自己。但是嘉娜并没有这么做,她甚至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的厌恶情绪,反倒冲傅丞永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并且示意这个列兵坐到与办公桌垂直的待客沙发上去。“违抗命令的行为与军人本质相悖,无论如何希望您不要再犯,请把这个作为命令牢记。但是,您很诚实。无论对地球人类还是Yatijian来说,这都是一件不容丢弃的瑰宝。”嘉娜平静地诉说着,始终毫不嫌弃地注视着傅丞永的眼睛,每一个赞美的言词都让猎童感到了一阵迎面吹来的春风,几乎要把这个蛮斗士从真皮沙发那黄褐色的柔软坐垫上吹起来。就在猎童的情绪达到了最顶点,整个身心都被喜悦与感激塞满的时候,她却黯然地垂下了纤长的睫毛,好似青葱一般的手指也缓缓地在桌面上画起了圈子。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嘉娜用猎童刚好能够听到的小声轻轻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唉……真希望也能得到一个这样的部下啊……既有品德,又有武艺的优秀战士,近年来为什么会如此紧缺呢……”
说者无心――至少是这么表现的,但是听者有意。傅丞永迷离的眼中猛地充满了坚毅,脸上那副小孩子一样的傻笑也在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屁股不假思索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还没等小脑协调好身体平衡,就把一只关节攥得发白的黑硬拳头举到了空中,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参谋长喊道:
“愿为您挥动我的战矛!”
这是一句很重的Yatijian誓词,意思是愿意为对方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战斗,就算是傅丞永的师傅Dat-Lu也决不会这么冲动地就说出口,同辈的猎童就更不用提了。所以,等大脑反应过来之后傅丞永立即感到了后悔,他狠命地拧着自己的胳膊,直到上面布满青紫色的大块斑点,还用两只拳头的指关节同时钻压起了太阳穴,险些没把脑袋给弄爆掉――但这些自残方式根本压抑不了内心的冲动。更何况,嘉娜.莱格丽斯在听到这句誓言后又是如此的高兴,那双灵动的碧眼中正闪烁着少女般惊喜的光芒,上半身迫不及待地微微前倾着,卷发上那股甜蜜的桂花香几乎使猎童当场沉醉……
冷静,冷静……傅丞永调动了全部的猎人理性,拼命地压抑着正在血管中沸腾的肾上腺素。他开始强迫自己回忆不久前的事情,尤其是冬马班长在路上的教导:在闷罐一样的电梯当中,冬马既没有因为违抗命令的事情找他算帐,更没有因为抓获机械教俘虏而给他颁布嘉奖令,她直接黑着脸对准傅丞永的倒影虚挥起了藤杖,不但动作看上去比和式祭典中的太鼓手还要内行,而且密闭空间中的呼呼风声也显得格外刺耳的,连魏王朝那些擅用板子的衙役听了也会屁股发痛。直到猎童露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神情之后,冬马这才暂时停止了敲击,转而手指头使劲地钻着他的脑门,声色俱厉地交代起了各条注意事项。她的语速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傅丞永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坐上操作台的通讯员一样吃力,集中了全部的精神才算是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严禁顶撞长官,严禁东拉西扯与胡说八道,严禁故意或者无意的衣衫不整,严禁不严肃的站姿或者不正确的坐姿,严禁在参谋长讲话的时候做小动作,并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严禁不符合军人形象的龌龊言行……如此之多的严禁就像是地毯式轰炸一样,没花多大功夫就把他炸得晕头转向,连自己应不应该呼吸都有些拿不准主意。但正是因为听惯了排山倒海一样涌来的“严禁”,猎童才对班长加在最后的那个“注意”有了格外深刻的印象:“要是参谋长明确下了命令――就算是让你把肋条骨抽出来打自己屁股,也得给我乐呵呵地马上办!但如果只是暗示,并且还伴随着一些…..一些你还看不懂的大人行为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装没看见――别像那些八流肥皂剧男主角一样乱拍胸脯,记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