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个会发光的热球!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在45亿年前造出我脚下这个石头蛋,为什么?!这就是一切麻烦的根源,根源!”
冬马与柯西金无奈地对望了一眼,同时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大厨,这家伙是新德里精神病院的被研究对象么?”“也可能是巴格达精神病院的......真该死,我真后悔把他跟苏联扯上关系!”两人压低声音小心地交谈着,以为这样就能够瞒过那个疯子的耳朵,谁知他却仔仔细细地听了个一字不拉。“悄悄话?男女之间?!”匈牙利疯子恭敬地行了个古老的欧洲宫廷礼节,又开始大声地胡言乱语了起来:
“祝贺!祝贺!这就是所谓的异性交往,这就是所谓的苏美亲善!拥抱吧,接吻吧,然后XX吧!趁你们的浪漫情节还没有死亡,阿弥佗佛......”
一道雪白的亮光直奔疯子的面门而来,吓得他当场僵在了原地,活像座石雕似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不过,冬马在掷刀时故意留了一手,那把细细的短匕首只擦破了匈牙利人的一点头皮,然后就呼啸着钉进了斜上方的一块岩壁。“居然害我弄脏刀刃......”冬马怒气冲冲地举起了另一把匕首,瞄准了疯子的心脏:
“好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停止装疯卖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找死,但我们两个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匈牙利河童!”
冬马的突袭成功地震住了匈牙利人,使他暂时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与此同时,她最后说出的那个名词让柯西金愣了一下。“KAPPA(河童的日语发音)?”他用手枪瞄准着匈牙利人的额头,若有所思。“这个词听起来很耳熟......哦,原来是那个啊,我明白了!”
强烈的笑意在谜团解开的同时袭向了柯西金,使他险些当场乐得弯下腰来。是啊,用这个词来形容匈牙利疯子现在的长相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瞧那家伙跟躯干不成比例的扁平大头,瞧那家伙既细瘦又枯瘦的四肢,还有糊满全身的暗绿色污垢......最像的还是绑在背上的那个大龟壳,简直跟古代日本妖怪传说中的河童背壳一模一样。要是那家伙的额头再凹一些嘴巴再凸一些,那柯西金只需要往凹陷里面倒点水就能把他直接拉到街上展览了,一定能成功地骗到不少中国和族人。
“笑吧,笑吧......”疯子不服气地咕囔着,看样子教训还没受够。“你们迟早会变得跟我一样,这是自由生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才会发觉现在这种全身布满人工制品的样子是最愚蠢的......”
冬马厉声喝住了匈牙利人。“先给我蹲那里别动!”她开始接近疯子所在的岩石,嘴里的讽刺当然也没有停:
“我相信在你自己的想象里你肯定是宇宙最性感男人,匈牙利河童。可惜这种想象只局限在你头盖骨下面的那颗小核桃里,永远,永远不可能对别人产生任何影响。待着别动!”
“你要搜身么,日裔扬基?”疯子望着渐渐逼近的冬马,眼睛渐渐地变得清澈起来。“我不大明白,”他用暗绿色的手指指住了柯西金的脑门,“就这么让他上来?你们不留人警戒的话,万一我有同伴该怎么办?”
“这么快就不装了?真不敬业!双手放在脑后,然后跪下!”
“还真是典型的19岁小女孩,做事从来不用大脑......”疯子又嘟囔了几句,然后立即被屁股上的一记重踢踹倒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后,铃原冬马正活动着全身的筋骨,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你那双耳朵很多余啊,混帐河童!我才不管你那些不知道有没有孵出来的同伴,这个谎撒得未免也太拙劣了一点,而且就算那些混帐过来――”她伸手把柯西金拉了上来,又朝刚刚爬起来的匈牙利人踢了一脚:
“――我和我的搭档也能把它们全部切成SASHIMI(生鱼片)!”
这句话很显然给疯子带来了不小的震动。他放弃了再次爬起了企图,趴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不但两只手掌开始了持续不断的痉挛,连两只眼睛都失去了神采。“搭档?啊哈,搭档?”疯子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来自不同国家的人类携手并进吗?一同创建美好的未来吗?好久没有听到了,真的是好久!哈哈,哈哈哈哈!”混浊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涌泉一样地冒了出来,把那张污垢遍布的肮脏面孔冲的黑一道白一道。现在的他,看上去比刚才故意装疯时更像是一个精神病院的研究对象。柯西金有些怜悯地看了看这个匈牙利人,伸手把他拽起来后开始继续冬马才刚刚开了个头的搜身工作,顺便跟他单方面地聊起了天:
“苏美两国的遇难者为了生存而合作,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另外,如果没有你的偷袭,我们两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消除敌意。你系龟壳的绳子倒是挺现代的,让我看看......”柯西金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住了手中这条脏得失去全部光泽的纤细绳索,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自己的搭档如此失态,冬马立即凑了过去,她先是一脚把匈牙利人踩回了地上,然后也好奇地拿起了那根把柯西金惊得不轻的绳索。“黏黏糊糊的都是什么啊.....这家伙有多久没洗澡了......等等,这个触感?!”
冬马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因为她与柯西金一样猜到了绳索的材料.绝对不会错的,那种重量,那种质感,那种强度,匈牙利疯子用来往自己背上绑龟壳的绳索不但是文明世界的产品,而且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市面上的高级军用货。航天员舱外活动用金属纤维缆绳,这就是绳索的真实名称。
“看出来是什么了吧,两位可爱的小遇难者?那么,应该也不难猜出我是谁了吧,嗯?”匈牙利疯子咧开了肮脏的大嘴,肆无忌惮地狂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吃惊吧,吃惊就对了!我当初也不相信自己能活下来,因为我当初本来就打算自杀!嘿嘿嘿,把3号实验舱从空间站主体切离可真不容易,坠入大气层就更难了,但能做倒这一切的我,却没有成功地杀死自己......”
“在官方记录上你已经死了5年了,斐多菲.库西博士,在世界各国的官方记录上!”柯西金咬牙切齿地打断了这个疯子,“你真是不配用斐多菲这个著名姓氏(匈牙利人的姓氏在前,与其他欧洲国家不同),杂碎!为什么你要拉着昂贵的实验舱一起陪葬?在舱外作业时摘下宇航服头盔不就行了!”
“而且3号舱还是美国制造的!”冬马也厌恶地瞪了这个疯子一眼,“知不知道你自杀后苏美两国为此吵了多久?连大联盟转播都被特别节目给挤了!”
“这么恨我么,两位小遇难者?这位苏联海军步兵,难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自决于劳动人民么?那边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难道你们信仰的基督教已经开始允许人类自杀了么?”
斐多菲.库西满怀期待地望着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两个遇难者,脸上的表情纯洁得活像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不得不承认,他在惹别人发火这方面的确有着不错的天赋,意识到这一点的冬马烦躁地抓了抓短发,毫不客气地把这个疯子顶了回去:
“我才不是什么基督教徒,十字架上那个光屁股男人说了什么跟我无关!至于我们为什么不关心你的死活,柯西金,你告诉他!”
“非常乐意。”柯西金冷冷地谢过了冬马,只用两句话就揭了斐多菲的老底:
“斐多菲.库西博士,你似乎忘了自己在自杀前发布的宣言。那个把全人类蔑称为臭虫,并且对整个文明世界宣战的家伙似乎不是我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