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契丹奚族人的大首领萧离剌一脸严肃的表情,太子李金丸问:“谙班额真,你是不愿意放走任大先生吗?”
萧离剌:“我是不愿意放走任大先生。可是我也不愿意耽误了任大先生的前程。任大先生有首辅之才,可惜难遇时机。若是任大先生能在你们大唐入朝做官,对我契丹人又何尝不是幸事?”
任和起身抱拳:“谙班额真是高看我任和了!”
萧离剌:“任大先生在我这部族里确实屈才了。如今得遇明主,可喜可贺!等帮我过了这个秋山会,我再为任大先生送行。”
索伦进到大帐里来,报告说酒肉已经准备好了。
大首领萧离剌请太子李金丸出了大帐,去参加为他准备的宴会。
一片空地上用石块、用土块支起来几十处锅灶。锅灶里的水滚开着,水里边煮着羊肉。老人们,孩子们,男人们,女人们都在等着大首领萧离剌。
萧离剌带着太子李金丸、郡主萧兀娜和任和走到一些老年人中间。
任和悄悄地告诉李金丸:“契丹人历来是以老为尊。着不同于中土的有些地方以老年人为累赘。”
大首领萧离剌也不?嗦,落座以后伸手略一示意,便开始吃肉喝酒。
在别的地方坐着的人紧跟着动作起来。
刚开始吃的时候,太子李金丸还感觉到有一些新奇。吃喝的多了,尤其是在人们频频向他敬献肥羊尾以后,他感觉实在是太油腻了。但是,敬酒还不能不喝。所以,他就喝的多了。契丹人开始唱歌跳舞了,他也躺在地上睡着了。
大首领萧离剌和几位长着指着太子李金丸,对任和说道:“这个太子还真是实在!”
接下来的几天里,人们都在纷纷地议论着秋山会的事情。
一直到那一天,大首领萧离剌带领部族的人们启程了。三天以后,他们到了契丹人的秋山会场。
说到秋山会,太子李金丸自然地想到了有一座山的名字叫做秋山,几个契丹人的部落都要到那里去聚会。
一问任大先生才知道,所谓的秋山并不是一座特定的山,而是说秋天的山。
秋山会的会场设在一处平缓的山坡上,三个部族的人都是早早的就来到了会场,喝着清水,吃着随身携带着的干粮。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到会的三个部族的大头领们宣布:第一个项目开始。
第一个项目是比赛骑马射箭。三个部族那家都有三十几个人参加比赛。
和太子李金丸以往看过的比赛都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比赛中不分男女。奚部参加比赛的人跟着郡主萧兀娜纵马冲进了赛场。另外两个部族的人也都下了场。再有一点,就是他们进行的不是部族与部族之间的比赛。那些上场的人,谁也不代表部族。他们只是代表自己。
在一片树林子里用丝线挂起了许多个铜钱。射箭的人要骑着马从树林子外边飞快的跑过去,同时侧着身子向树林子里的铜钱上射箭。一来一去总共射出三支箭,比的是谁射下来的铜钱多。
太子李金丸立即想到了一个投机取巧的办法:那就是,谁的马跑得慢谁占便宜。
但是,他看见的都是纵马飞奔而过的骑士,没有人故意放慢速度。太子李金丸明白,这显然是民风所致。
骑马射箭比赛的结果是西万丹部族的一个叫苏谷敌烈的年轻人胜出。
没有什么奖品,有的只是人们的欢呼声。
也没有第二名和第三名,只有一个第一。
第二个项目是摔跤比赛。这一次,到会的差不多有一半的男人都下场了。
他们的摔跤比赛很有看头。不分年龄,不论高矮,也不看部族,随便的就近的两个人一搭手就摔在一起了。也没有人裁判,输了的人都很自觉的退出了场外。
大约是两个多时辰过后,在人们的一片欢呼声中,奚族的撒八把最后的一个对手摔塌了架。还是在人们的一片欢呼声中,撒八回到了自己人中间。
快到正午了,人们吃光了随身带着的干粮,就开始四下里散开了。走的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是十几个人结伴,还有的只是独行一个人。就连老人和孩子们也都走了。
剩下来一些女人把自己部族带来的都摆了出来,还检来了一些干柴,搭起了建议的灶台。
任和对太子李金丸说:“太子殿下,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太子李金丸不知道任和要带他到哪里去。他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开口去问的。
任和带着太子李金丸向山里边走着。一边走,一边介绍说:“来这里参加秋山会的人都没有带今天的晚饭。他们只是带来了许多的酒。晚饭要吃的,就是人们用一个过午打来的山中的猎物。”
李金丸:“那要是人们都打不回来猎物怎么办呀?”
任和:“这么丰腴的山野里怎么有可能没有猎物?最不济,还会有山鸡、野兔什么的。要是真的这么些人都是一无所获的话,那可就是山神爷发怒,要有大灾祸了。”
登上了一处高峰,任和指点着告诉李金丸说:“契丹人有八个大的部族,各部族又按照血缘关系分成了一些较小的部落。大首领萧离剌带领着的不是整个的奚族,而是奚族的一支。西万丹部族和日连部族也不是他们部族的全部,也是另有分支。他们就分散着生活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那一边的戈壁沙滩里。从这里往东,过了女真人的地界和渤海国,就到了朝鲜。女真人和契丹人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线。契丹人的地界里有女真人,女真人的地界里也有契丹人。不同的是,契丹人在渔猎之外偏重于游牧,女真在渔猎之外偏重农耕。所以,女真的居地相对的稳定一些。”
任和又回过头去指着:“那里是幽州的方向。那里是定州的方向。以太子殿下所言,若是穿过卢龙节度使和河朔节度使的领地都有阻碍的话,倒不如走荒漠,绕道去征讨朝鲜。同时知会横海和成德节度府,让他们调兵,摆出一副随时可以与太子殿下夹击卢龙和河朔两节度府的架势,逼迫他们不敢违抗太子指令。那样反倒比在幽州出关方便一些。”
太子李金丸:“若是依你之言,我便是今生也回不去长安城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