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集 怀德以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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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李金丸问:“任大先生,你是卢龙节度使刘奇允的人吗?”

  任和:“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怎么看好卢龙节度使刘奇允。朝廷设置卢龙节度府,原本就是用来对付契丹人的。你若真是当朝太子就请你以实相告,也免得会有什么冤屈。”

  太子李金丸想了想,说:“卢龙节度使刘奇允未必会杀假的太子。”

  任和:“我也想到了这一点。”

  李金丸:“我的怀里带着皇上御赐给太子的金印。”

  任和:“能否借给我野郎中看上一眼?”

  李金丸从怀里掏出来太子的印信,递给了任和。任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送还给太子李金丸。然后,双膝跪倒,说道:“太子千岁!千千岁!”

  李金丸扶起任和:“你知道我是真的了?”

  大首领萧离剌和郡主萧兀娜都问:“任大先生,他真是唐朝的太子吗?”

  任和:“他要不是真太子,能有索伦说的那样有红光护体吗?再说,他的印信是真的。”

  大首领萧离剌:“撒八、索伦,你们先把这个太子带出去吧。”

  太子李金丸:“慢着。谙班额真(大首领),在你们不知道我是真太子之前,把我杀了也就杀了。如今知道我是当朝太子了,为什么还是如此不敬?”

  萧离剌:“你是唐朝的太子,你的子民在中土。我是契丹奚族的额真,这里的蓝天、牧场都是天神赐给我们的。我们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们把你当作客人。若是哪一天发现你有抢占我们土地的企图,我们还是要杀你。”

  李金丸:“据我所知,大唐朝廷曾经在这里设置松漠都督府,以驸马失活为松漠郡王,管理这里的子民。”

  萧离剌:“你说的那是早年间的事情。你们的大唐朝廷借助驸马失活,掳去了我们契丹许多的马匹。还是可突干额真带领着一些契丹英雄除去了松漠都督府,我们契丹人才不再受你们大唐朝廷的欺压了。”

  李金丸:“谙班额真你错了。掳去你们马匹之事是叛匪所为,大唐朝廷已经出兵除掉了那些叛匪。”

  萧离剌:“叛匪也好,朝廷也好,还不都是你们自己的的人?在我们契丹人眼里,你们和突厥人一样,都不是好人。”

  李金丸:“那个朝廷都会有错,就像每一个人都会有错误一样。我看见索伦和撒八的穿着,就想起来薛丞相对我说过的事情。他说,你们契丹人有珍贵的毛皮和马匹,但是你们缺少食盐、棉麻、丝绸和陶制器皿。这些东西,突厥人和回纥人都不能给你们。当年的松漠都督府和如今的单于都护府、卢龙节度府也都是拿这些东西来要挟你们,甚至还要让你们杀死当朝太子。虽然身为太子,我命不足惜,但是你们想一想,杀死我以后,你们就会和大唐朝廷彻底的结下仇怨,而单于都护府、卢龙节度府就会对你们更加苛刻。相反,如果你们帮助我除去这夹在唐朝百姓和契丹人民之间的隔阂,把边城变为集市,化干戈为玉帛,使百姓安享太平,你我二人则是功在千秋。”

  萧离剌被太子李金丸说的动了心,他转过头去看任和。任和微笑着向他点头。

  萧离剌:“想不到太子殿下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见识!若是太子真能当国,确实是我契丹人的幸事。”

  太子李金丸:“如果能够得到谙班额真的帮助,我将说服朝廷重整边关的秩序。”

  萧离剌:“请太子殿下先到我的大帐里用茶!撒八、索伦,你们快去张罗杀羊,摆酒,我要宴请尊贵的客人。”

  在大首领萧离剌的大帐里,太子李金丸知道了任和的一些事情。

  原来,任和也是读书人出身,中过进士,也做过官,后来因为与敬太师一系的官僚交恶,被迫离开了官场。他到关外已经十多个年头了,开始来关外的时候只是为患病多年的老母亲寻找一些药物。后来老母去世,他喜欢上了这里宽广辽阔的天地,便留在这里以祖传的医术为人治病谋生,并逐渐得到了荒漠上的人民对他的爱戴。他也去过渤海国、高句丽和女真的三姓等地方,后来被契丹的奚族大首领萧离剌留下,教授郡主萧兀娜和其他的子侄一些汉学知识。

  任和说:前几天,卢龙节度府送过来书信,说是有太行山上的盗贼冒充大唐太子占据了定州城。他们已经约好了河朔节度府和单于都护府出兵帮助他们夺回定州。同时,也请契丹奚族的大首领萧离剌派出人马。大首领和部落长者们商议的结果是不参与这一场战斗。但是不出人又会得罪卢龙节度使,所以才让郡主萧兀娜带着二十几个人前去虚应故事。没想到,他们接来了一位真太子。

  太子李金丸也对他们说:他的人马已经奉旨暂时让出了定州城。他是因为迷路而误入荒漠的。

  他没有说自己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太子妃追的迷路的。

  太子李金丸说,他希望大首领萧离剌和任大先生能够把他送到定州城。

  任和说:“本来我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可以亲自护送太子殿下回去的。但是,契丹人一年一度的秋山会就要到来了。在荒漠南部生活着的还有西万丹部族和日连部族的人,秋山会是契丹人部族之间连结感情的盛事,也是年轻人比武、相亲的机会,更是部族首领炫耀自己,调解纠纷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方便离开的。另外,草民任和平时也爱读《通鉴》,如今想请教一下太子殿下,朝廷应当如何对待番邦?”

  太子李金丸想了想,说:“也不外是五个字,怀德以致远。”

  任和:“好!太子殿下果然不凡。任和以为,太子殿下可以借此秋山会,与契丹重修旧好。”

  李金丸:“任大先生也是高人。我想邀先生助我此次东征,不知先生能否出山?”

  任和:“草民求之不得!只是这里的事情我还要有所交代。”

  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太子李金丸和任和说话而没有插言的契丹奚族大首领萧离剌站起来说:“太子这是要明着和我抢人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