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集 西万丹大首领乌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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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集说到,任和建议太子李金丸将东征的路线改为绕道荒漠。

  太子李金丸:“若是依你之言,我便是今生再也回不去长安城了。”

  任和说:“任和不明白。愿闻其详。”

  李金丸:“自从当年黄巢之乱以后,各藩镇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已经成为不可逆转之势。成德节度与卢龙节度是姻亲,卢龙节度胆敢追杀当朝太子,成德节度又怎么会听我调遣?横海节度府一直忠于朝廷,可毕竟是寡不敌众。若是他们扼住关隘,就算是日后有契丹人相助,我也必定会老死在荒漠之中。有关藩镇之事,朝廷忌讳莫深,我也不能多说。”

  任和:“其实藩镇之事就连契丹人都知道。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慢待太子殿下。但是太子英明仁勇,在此乱局之中正应该有所作为才是。薛元帅是当朝薛丞相之子,薛丞相在朝野都有威望。日后,任和愿与薛元帅一起去说服成德与横海两节度,迫使卢龙节度自动撤藩,则河朔节度府孤掌难鸣,太子殿下的事业可成。”

  李金丸:“任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几天里与契丹人相处,言语不通有许多障碍。再往后,恐怕女真和高丽的语言就更难懂了。”

  任和:“我流落荒漠的这些年里,把女真和朝鲜的语言都学会了。”

  计议了一会,任和说:“太子殿下,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往回走了。”

  正往回走着,突然从前面的山沟里跑过来一只鹿。

  那只鹿显然是刚刚受过了惊吓,懵懵懂懂的一直跑到了李金丸和任和的眼前才站下来。

  任和说:“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有猎物上门,我们也不用白吃他们的了。”

  太子李金丸“刷拉”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任和:“太子殿下,我们还是牵一只活的回去好看。再说,要是杀死了,血淋淋的还得扛着。”

  李金丸一想也对,就收回了宝剑。抬头看见那只鹿转身要跑的样子,他飞身过去,一把抓住了鹿角。

  那只鹿自然不愿意让人抓住。它拼命一冲,把太子李金丸带了一个趔趄。

  那一边,任和上来也拽住了鹿角。同时,他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锁链,在鹿角和鹿脖子上缠绕了几圈,攥着锁链子向前拉那只鹿。那只鹿竟然乖乖的跟着任和走了。

  太子李金丸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牵着鹿走,心里觉得稀奇。

  回到了秋山会场所在的山坡上。远远地看见会场上已经回来了许多的人了。人们有的在给山鸡褪毛,有的在给野兽剥皮。

  任和向前面喊了一声:“索伦!”

  等索伦跑过来,任和收回了自己的那根锁链,对索伦说:“给你,太子殿下抓到了一只活鹿。”

  索伦一伸双手,把那只鹿放倒,捆上,和另一个人一起抬走了。

  太子李金丸觉得奇怪,索伦怎么不牵着鹿走?他想,索伦可能是在炫耀自己的力气。

  坐到大首领萧离剌为他们准备的座位上,夕阳西下,太子李金丸正好看见了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景色。

  那景色在空旷的荒漠上显得异常的瑰丽、壮观。把那一位倒霉的当朝太子看得发呆了。

  索伦过来问:“太子小南蛮,你抓住的那只鹿是‘哈拉’了还是带回去?”

  李金丸一时没有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任和,任和悄悄地对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李金丸说:“杀了。当然是杀了。”

  不一会儿,索伦带人捧来了几碗正在冒着热气的鹿血,献给太子李金丸、仁和、三位大首领以及和大首领坐在一起的人。

  喝完了鹿血,西万丹部族的大首领乌凌罕问太子李金丸:“这只鹿是你抓来的?”

  看见自己部族大首领不相信的眼神,早上在骑马射箭时得了第一的那个青年人苏谷敌烈上前抓住了李金丸的衣襟。

  李金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站在那里没动。

  苏谷敌烈手上用力,略一转身,将李金丸摔倒在地上。

  大首领乌凌罕问他:“你怎么不和他摔?”

  太子李金丸站起来:“我不会摔跤。”

  乌凌罕:“你不会摔跤?看你的样子像是一个额真(首领)。不会摔跤你怎么能做额真?”

  李金丸:“做首领的人靠的不是蛮力气。做首领的人要靠仁德和智慧。”

  大首领乌凌罕:“不管是靠什么,你总得让人服气。说说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吧,还是你能像任大先生那样给人治病?”

  太子李金丸心想: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契丹人小看了。

  于是,他的眼光落向了落日下的羊群。他用“韩信暗点兵”之术迅速的扫了几眼羊群,然后说道:“那一群羊是三百一十七只,不知道是哪一家人这么富有。”

  大首领乌凌罕心里不信:“你怎么能知道?”

  太子李金丸:“若是不信,你可以去过去数一数。”

  乌凌罕当然不信,他派出三个人去数那羊群。

  过了一会儿,人回来了,说那一群羊的确是三百一十七只。

  乌凌罕还是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的。”

  太子李金丸:“那我再说,那一片桦树是两百四十八棵,那一群孩子是六十一个。”

  乌凌罕又派人去检查,果然没错。但是他还不服气,他说:“你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能骑马打仗才是英雄。”

  听他这么说,李金丸从地上捡起来一截树枝抛向半空,然后抽出宝剑,向正在下落的树枝轻轻的一挥,把那一截树枝从中间剖分成两半。

  大首领乌凌罕脱口赞道:“好剑!”

  太子李金丸坐了回去,与几位大首领一起吃喝,一起观看兴奋的契丹人唱歌、跳舞。一直闹到了后半夜。这时候,早就有许多青年男女离开人群,自己找僻静的地方去了。

  早晨,三个部族的人们相互道别,各奔东西。

  撒八成了契丹英雄,被大首领萧离剌拉到自己的身边,并马而行。

  任和对太子李金丸说:“撒八原来不是奚族的人。他是很小的时候被大首领掳来的奴隶,这一次摔跤成名,如果日后再有几件对部落有功的事情,他将会成为大首领。这也是契丹人的风俗。我们中土的下人可是要贱三辈子的。”

  这一天,他们走得很慢,而且刚到中午就停下了。

  大首领萧离剌吩咐就地宿营,为撒八庆祝。

  又杀了一些羊,还就近打来了许多的山鸡、野兔。又是狂欢到夜里。李金丸累了,但是他睡不着。他想着契丹人和大唐人的区别,想着朝廷,想着东征,想着元帅薛鼎龙,军师苟投、东方化麟还有小罗红、窦龙等人,还有那个凭空出现的胖乎乎的太子妃。他想尽快的找到自己的人马。

  这时候,他意识到了一种危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