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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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未来的婆婆,侍候了江鱼一个星期,要回保定了。但这一个星期的温暖,让江鱼决定成家、结婚,并把孩子生下来。但她没有同意,婆婆提出的让她辞职在家生孩子。因为现在好多同事,都上着班,也不误生孩子。付妈妈挺开明,媳妇不同意,也便不再勉强,开开心心地回河北给媳妇准备嫁妆去了……

  在公司的江鱼去变得异常谨慎起来,她生怕别人发现她的怀孕迹象,因为,此时她仍还是个未婚的少女。这下结婚的事轮到江鱼急了,偏巧碰上付裕他们公安系统每到快年底,会抽调一些民警与外省民警换岗连查,去年换岗的人员名单中没有付裕,付裕还因此郁闷了几天,今年这批名单里,他们所的十三个干警,他首当其冲。付裕本来也是爱岗敬业的好同志,也没什么可推迟的。再说,也不就一个月时间么,付裕如此安慰江鱼。江鱼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拖着他,不让他工作吧?

  所幸的是,付裕和他的妈妈每天晚上,等江鱼下班后,都会打电话来询问,付妈妈还表示她把结婚用的东西准备差不多,就来陪江鱼住。这让江鱼这个从出生就没了父母的孩子,感到了被巨大的亲情包裹着。

  这天,江鱼刚下班,正要坐单位班车回家。接到王名的电话。王名在电话里又一副哭腔:“江鱼你来我家吧,就现在行么?求求你了”!倒不是江鱼多么的有地位还得王名求着,而是江鱼平时也不爱去王名家,就怕进王名住的地下室。江鱼一进去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头晕、恶心,而且心里老恐慌有火灾什么的发生,跑也跑不出去,那样的死法,姿势一定又难受,又不好看。可江鱼也不想在王名需要她这个朋友的时候,对王名这么的不义气。车里还有许多其他同事,所以,江鱼把那句心里想问的,“你又失恋了吧”憋了回去,而改成了,怎么啦?

  王名马上又说:“不用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完后你到了地儿,咱们一块到我家附近的小餐馆喝啤酒”。

  江鱼心想自己哪还能喝啤酒,但也不想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只答应了王名的邀约。于是,江鱼问清了公司司机师傅路线,选了一个离马连道稍贴进的地方,公主坟下了车。正是下班时间,北京的拥堵自不必说,真是车不能如流水……江鱼一个人沿着公路往西客站方向走去,她想走过这一段最堵的地方,然后打个车。

  等江鱼如此这般的折腾过去,王名早已等在家附近的马路丫子上,脖子伸的像鸭子一样,到处张望。见到江鱼,马上冲过来,热情地把江鱼拍了一巴掌,并且没有任何铺垫,就说:“这次我是真得,我真的爱上老范了怎么办?”

  “你哪次是假的呢?”江鱼斜视着王名说。

  这就是王名的性格,直接而简单,包括爱情也是,哪一次,她都跟江鱼这么说,但不出一个月,江鱼再见她时,她爱的那个对象,就换了一个人,但在她嘴里“爱”还是真的。江鱼后来也明白了,爱的确是真的,不过爱的对象针对的是不同的人群而已。好在王名的性格挺好的,无论江鱼说她什么逆耳的话,王名也不会跟江鱼翻脸,还一副很领情的样子。

  王名也不管江鱼的态度,继续说:“老范是个离婚男人,比我大十三岁,我这次真的是真的,我想要嫁给他”。

  “他娶你吗?”江鱼的问题总是这么直接、冷酷。这可能跟她的生活经历有关,总是不善长期望美好的东西。

  王名没有刚才的激动,小声地嘟囔了句:“不知道”。

  至此,江鱼也就大致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王名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却把怀有身孕的江鱼,这么远折腾过来。于是江鱼老大不高兴地说:“他要娶你,你就嫁呗。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人娶就烧高香了”。

  王名听了江鱼这句,大声的质问江鱼:“我怎么了?”但却并没有恼,仍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

  江鱼冷笑着哼了哼,说:“你怎么了?靠!谁要娶了你,不用买帽子,有绿帽子天天就够戴的了”。

  说完这句,两人就全乐了。王名更乐了,轻打了一下江鱼:“靠!你丫真逗,我有事儿一跟你说,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反正心里就舒服了。”江鱼对王名给她的这种桂冠,没有发言。江鱼心想自己还正在漩涡里挣扎呢,还给别人解决个屁。

  不过,看来这回王名还真动了几分真情,江鱼不能喝酒,王名一个人只好自斟自饮。几杯酒下肚后,江鱼却再也劝不住王名了,她不但还要继续喝,还要边哭边喝。惹得很多人都朝着这边看,江鱼尴尬得不得了,想拉着王名走,王名却偏不走,提出,要走江鱼必须得陪王名蹦迪。江鱼心想,先把她弄离这个地方再说,于是,答应了王名。出了饭馆,江鱼拉着王名送她回家,哪料喝醉的王名,跟本拉不住,站在当马路,挡了一辆出租车,并把江鱼拽了进去。江鱼担心肚子里孩子,也不敢跟王名生拉硬拽,只好从了她。江鱼先前不打算要这孩子时,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想把他拿掉,但当决定要生下来,竟然对肚子里的小东西,生出了很多保护意识和挂念。

  进了迪厅,王名就不再缠着江鱼跳舞了,因为,她看出了江鱼的执意的坚决。所以,江鱼只要了一杯白水,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后,任凭王名来回的在舞池和她之前来回折腾,她心想,一会儿她就折腾醒了,把她送回去,再不能陪她喝酒、蹦迪了,这样猛烈的音乐,显然不适合胎教。

  远在武汉的付裕,此时却急得上蹿下跳的,因为给江鱼打手机,通着不接。打家里也没人接,他担心江鱼是不是摔倒了。他到处打电话,打探可能信息,但在拨通母亲电话那一刻,他又挂了,他想,要是妈妈知道,更担心。最后,他只好把电话打所里,让贾指导员派个人去家里看一下。贾指导听说江鱼怀孕后,二话没说,叫了车就自己亲自去了。因为他曾和付裕来江鱼这儿吃过饭,自己不用走冤枉路,但别人找就太费事了。

  别人正在大动肝火找她的时候,江鱼却在迪厅睡着了。王名从舞池下来,一看江鱼居然睡着了,把她推起来,大声地嚷嚷:“你丫,是不是傻了?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江鱼揉揉睡眼惺惺的眼睛说:“这地儿挺适合睡觉得啊,我们走吧?”。

  王名看了一下表,才十一点,于是又恳请再玩一会儿,江鱼只好又爬在坐子上睡觉。其实,这不过一个孕妇正常的反应,觉多的很。但这一次,江鱼没再睡着,她侧着头,慵懒地看着整个池里的人,像都吃摇头丸,个个摇头晃脑的,也不怕脑袋晃晃掉。

  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男人,江鱼毫无查觉,直到男人出声问她:“小姐抽烟吗?”

  江鱼摇了摇头。江鱼分不清他是要给自己烟,还是想问她借支烟。这个男人看着江鱼面前摆得那杯白水又问:“小姐还喝别得吗?”

  江鱼说完,“不喝”。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好久,这个男人也没话。但他一直就在江鱼身边坐着,也不曾离去。江鱼也不管他,心想座位又不是自己的随他去吧。

  王名回来看见江鱼旁边多了个男人问江鱼:“谁啊?”

  江鱼淡淡的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啊?坐这么近我以为是你碰到的朋友了!”王名是对着江鱼说的,但哪个男人显然是能听到的,于是,主动与王名搭讪起来。但江鱼再不言语,王名看见江鱼情绪不是很高,就对江鱼说:“马上开始表演了,看一会儿,你要觉得不好看咱们就走”。

  江鱼没说话,江鱼了解王名只要进来,不玩到凌晨就不肯动身回家。而且刚才桌上的男人,已经和王名熟络起来。一起去跳舞去了,起身跳前问江鱼去不去,江鱼摇了摇头。王名这人跟谁都是自来熟。

  贾指导员和司机一路狂奔,来到江鱼家却始终敲不开门,因为动静太大,把邻居和保安都敲了过来,讨厌之情溢于言表,保安更是把贾指导员当成敌对分子,直到贾指导员出示了警官证,保安一看这才是真警察,于是,才尽可能的回忆说,房主应该是没有回来,但也没注意那么细。邻居老太太此时,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肯定地说,没回来,因为一直未听到门的动静声……

  贾指导员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结果告诉在外地的付裕,付裕的电话就打进来,他一听这样,冲动地要去买机票赶回来。贾指导员劝说付裕,先别着急,应该没什么事,我先与这儿管片民警联系一下……

  江鱼想起要看一下手机时,发现手机已经黑屏了,原来关机了,她着急地想,肯定付裕打电话,宁给打关了,于是,她想找王名快点回去,或者先给付裕打个电话。但王名跟本听不见江鱼喊她,自顾自扭着肥硕的屁股……

  江鱼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时音乐突然安静下来,主持人拿着话筒说:“今天的第一首歌,是一位陈先生,买给十七号桌的一位江小姐的,请十七号桌的江小姐上台来唱,今天的第一首歌!”江鱼正纳闷,还挺巧的,居然今天还有一位姓江的女士也在这儿玩。主持人又说了一遍,江鱼看到王名乐呵呵,冲她跑过来,并且所有人都朝着她这儿看,江鱼这才猛然发现,自己桌上赫然放着“17号”的牌子。江鱼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她非常生气,王名这种不跟她商量,就把她的个人信息透露给别人的行为,于是,她再也顾不得与王名那份情谊了,扭头拂袖而去……

  江鱼站在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那个陈先生和王名一起追了出来。王名不断地给江鱼解释,但江鱼就说了一句:“你自己玩吧,我要回了,明天还得上班”。陈先生却插语道:“江小姐,我有车,送你吧!”江鱼轻蔑地看了陈先生一眼,快速地钻进一辆正好空着的出租车里,绝尘而去……

  夜晚的北京,非常安逸、美好,而且也不堵。江鱼坐在车后,眼泪不仅流了下来,但她没有动,也没有擦,她怕被师傅看见。北京的出租车司机,个个嘴多,挺爱和客人搭讪,江鱼不喜欢。

  江鱼刚走到自家楼道,就发现楼道里吵吵着,紧接着发现自己家门口围着一堆人,而且还有警察。江鱼踽踌着不敢向前……这时,贾指导员首先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好似停在这层,他一回头,看见江鱼。马上激愤地说:“你这丫头,你跑哪去了。我们都要撬门了!”

  众人听到她们的对话,也停下了手。贾指导员随后给这一群人,赔着笑脸送了下去,又跟江鱼进了屋。进了屋,他忍不住责怪江鱼,到处瞎跑。江鱼看到自己闯祸了,把贾指导员这个大男人急成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觉得挺温暖的。贾指导员这时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赶快拨了付裕的电话,似乎还没等到通,对面的付裕就接了起来问:“找到没?”

  “找到了,就在我旁边呢”。说着贾指导,把电话递给江鱼。江鱼刚“喂”了一声。付裕的喊骂声,就像安了扩音器一样传了过来:“你乱跑什么啊!不知道这么多人找你啊,手机也不开!不知道肚子里还有孩子啊!”付裕激动之下,一通乱骂,跟本也没给江鱼插嘴的缝隙,而且因为付裕说话声音太大,站在一旁的贾指导员全都听见了,于是,江鱼觉得面子上非常难堪,一句话也不说,就把电话挂了。付裕马上以拨过来,江鱼不接,贾指导员只好接起来,教训一顿付裕:“你小子,不会好好说话啊,瞧你刚担心的样子,要死要活的,人回来了,你又骂人。好了,江鱼回来了,我就放心了,我回了,你们小两口的事儿,自己慢慢解决吧,不要急躁啊!”挂了电话,贾指导员又跟江鱼说了一通,付裕也是着急,如何的才发脾气,临了,又让江鱼注意安全,才撤离现场。

  贾指导员一走,付裕就把电话打家里了,江鱼不接,付裕就一个劲的打,江鱼只好接起来。

  “老婆,对不起,我刚态度不好啊,你别生气了啊!”江鱼听到付裕这么说,明明自己错了,还觉得屈得慌,于是,今夜所受的委屈在心里就绷不住了,委屈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付裕一听江鱼哭了,以为怎么了,更加着急。好容易才从江鱼哭诉中,知道是勉强的陪王名跳舞去了,而且跳舞时还有人骚扰她。付裕尽管想去把那个流氓揍一顿,但此时也不便做什么或者说什么。江鱼没出啥事儿,他也就放下心来。安慰江鱼:“不想去,就不要去么,再说不要老和王名混一块啊,王名那女孩,就是一小混混,你都是孩子他妈了。”

  江鱼听到这儿,就“扑哧”笑了。末了,付裕又吩咐了江鱼一些注意事项,这场风波也就算过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