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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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这个周末过去后,江鱼像脱胎换骨了一番,再去公司时,对待每个人都笑脸相迎,她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抑郁了,也太不自信了,总觉得什么东西都可能会失去,就算煮熟的鸭子。但现在不同了,拥有付裕满满的爱,让江鱼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度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因着自己心情不错,所以,再接到绿野编辑的电话的江鱼,就不觉得厌烦了,也能心情愉悦地与绿编辑聊几句了。绿编辑非常严肃认真地向江鱼约写诗歌,还说他曾经推出过不少新星诗人呢,因为他们这本诗刊杂志,有“新星”这一版面。江鱼很是高兴,于是,当下整理了一下自己以前写得那些文字,给绿编辑发到mail里。

  江鱼没想到自己诗真的会变成铅字,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有点高兴的不能自持。所以,对绿野编辑约她到东五环取样刊的约会,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末了,挂了电话,江鱼才想起,今天公司要开年会。于是,江鱼只好给绿编辑,发去短信告之,并表示歉意。绿编辑很快就回复了,并表示晚一些也没关系,他可以等。江鱼就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心想年会开一半时,想办法溜吧……

  快晚上十点了,江鱼才溜出来,她匆匆的上了一辆出租车,奔向绿编辑,并给他发了个短信。到了地方,江鱼发现绿编辑早已等在马路丫子上,还没等她下车,绿编辑就非常殷勤地给了司机70元出租车费,好像对这段车程的路费他已经早计算好了。

  江鱼虽然并不喜欢这个有点胖而且个子不是很高的绿编辑。但自己那一首诗作在他手里,所以还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到了地儿,江鱼才知道,那是绿编辑的蜗居。在灯下,江鱼看到绿编辑那双特有的、眼睫毛很长的,使眼睛看上去毛茸茸的眼睛透着难以名状的兴奋。江鱼就觉得有些反感,但她相信绿编辑不能把她怎么样,江鱼并不是好吃的鱼,她是充满刺的鱼。

  坐下后,绿编辑对江鱼从西四环打车来到东四环的行为评价了一句:“你有点神经质,适合写作”。

  在江鱼看来这是绿编辑在变相的骂她神经病。但当江鱼看到自己那首诗真的跃然纸上时,她还是由衷地对绿编辑说了一句“谢谢”。

  绿编辑充满风骚地问了一句:“怎么谢啊?”江鱼一时语塞,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哪知绿编辑接下来一句,差点把江鱼惊得从椅子上掉下来。只听绿编辑用充满诗情画意的腔调对江鱼说:“让我们做爱吧”!那神态、那语气,轻松自然,就像赵忠祥先生在《动物世界》里悠悠地说那句:春天来了,这是个适合交配的季节……

  江鱼心想,难道文艺青年,就是这样?可以把“做爱”这件事,当成请客人吃饭一样,简单而自然吟诵出来?!但既然事情已经简单到做爱地步了,那么就跳过那些天使与魔鬼的拙劣表演吧。是鱼露刺的时候了,哼,不就是发块小豆腐块么,就能让我以身相许?江鱼愤愤地想。

  于是,江鱼异常庄重地问绿编辑:“你在编辑部排第几”?

  绿编辑还是那副腔调,谦虚的说:“没位置啦,我只是个打工的”。

  江鱼说:“那我们还是不要做了。”

  绿编辑毕竟还没丢掉文人清高,面不改色的温和接着说:“那你就过来这张床休息一会儿,我们抱着睡一会儿,什么也不做。”

  江鱼诡异地笑了笑问:“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把衣服脱了吧,我不碰你”。

  绿编辑听到江鱼这么说,自己在床上笑得打颤。他问江鱼:“你怎么知道的?我当初就是用这招,把我老婆搞定的。”

  “书上说的,男人的八句谎言”。

  江鱼大意记得是这样循序渐进的八句话:第一句,我们一起躺一会儿吧,我不动你;第二句,我们脱了衣服躺吧,这样不舒服,我真的不会动你;第三句,让我摸一下好吗?只摸上面面;第四句,让我摸摸下面好吗?我不放进去;第五句,让我放进去吧,我不动,真的不动;第六句,不是我动,它由不住动;第七句,你要疼,我就再不动了,好么?第八句,边动边说,亲爱的,你真好,我会对你好的……

  江鱼回去后,已经夜里一点了,电梯已经不开了,她只好一阶一阶往上爬,爬到九层时,她突然想起,那个笑话:一个人爬到楼上,才发现钥匙在楼下。于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包。打开房门,江鱼觉得还是自己的家好,温暖又安全。那一刻,江鱼很想给付裕,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同意结婚了。但看了一下表,她还是没有打。她转而打开电脑,给刚才绿编辑写下一首诗。

  那晚/醉了/嘴里重复了一个地方“高井”/司机选四环把我载往那个地方/他说这样可以快些

  高井有个男人等我在高井/所以我希望车速可以再快些/我是一只流浪的猫/只要有方向/就会奋力前往/不去纠缠他带给我的是欢乐/还是忧伤

  高井的那个男人/此时手里正捏着七十元钱/是我此次征程的车费/他付了钱/就可以领我回家

  我是他手心里那七十元钱/被他捏得温暖而潮湿/他花掉它/就可以换我下车

  高井逐渐明朗在我的眼前/酒令我看一切都美好无边

  我把手乖乖放在那只/温暖过钱的手心/我是希望今夜他一样也能够温暖我……

  黎明醒来/我尿出了昨晚那些喝醉我的酒/终于看清了高井/不过是北京或另外一个城市胡同的翻版作品/就像我/是高井那个男人的盗版女人一样

  ……

  写完后,江鱼直接把这首诗发到绿编辑的邮箱里。绿编辑当下就给江鱼回了信,说,诗歌写得太直接,有损他高井形象代言人美好形象,不适合刊登。江鱼心想,去他妈的编辑,见鬼去吧,我才不想刊登,也许只能白天,那绿编辑才会明白江鱼的意图,不过,是用一首诗来拜别这个意外相遇的。因为当天晚上,江鱼就把绿编辑的手机号拖入永久的黑名单……

  这个周末付裕执勤,江鱼只好一个人窝在家里打游戏。敲门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因为是白天,江鱼也没问是谁,门一拉开,王名出现在江鱼的小屋里的。手里拎着捆啤酒,还有两盒快餐。王名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从外面传进来:“姐们儿!呆傻了吧?”

  江鱼看着王名的这陈势,又无约而到,悠悠的说:不约就敢来,姐们儿!你又失恋了吧?”

  王名忍不住呵呵大笑:“靠!你怎么知道的”?

  “你通常的情况是比较重色轻友,有男人需要你陪的时候,绝不想起女人。”

  王名动情的说:“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是知己。”

  “算了吧,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有话就说!”

  江鱼很是不喜欢王名不预约就打乱她的生活状态。但江鱼并不真得讨厌王名这个惟一的女朋友。王名很是率性,不像江鱼虽然说话有时直爽,但人还是很内敛。江鱼说自己像七十年代的人,一点也不像八零后,但王名却典型的八零后。

  江鱼听完王名的那些胡完的、类似于一夜情的爱情。跟王名感叹自己老了,没王名那么开放,现在也无非是临老抓着青春的尾巴摇一摇。事实上,说这话时,江鱼内心是喜悦的,她庆幸自己醒悟的早,而没有把整个青春都被包养完,至少还有一截子青春的尾巴,供自己成长、经历不同的人生。

  王名说江鱼:“丫真会说”。又说她比较崇拜江鱼。江鱼听这意思,就想王名肯定是有事找她,不然也不会没完没了的肉麻。于是江鱼认真地说:“是不是又招人家谁家的老公了?快点儿,有事就说,不说真跟你急了。”

  王名就拿个酒瓶跟江鱼晃晃:“你丫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

  江鱼反驳道:“你倒是狗嘴里吐个象牙给我看看”。

  江鱼听了半天,才听明白王名表达的大致意思是,让一个总政的兵哥哥睡了,一个多月没来事儿了,来问江鱼是不是怀孕了。江鱼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王名也太随便了一些。于是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医生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再说又不是我搞大的?你去找你的兵哥哥告诉他,就说你给他制造了一未来的总政政委”。

  王名吞吞吐吐的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有他一个小灵通号,总是接不通”。

  “靠!感情这才是真正的糊涂的爱,未婚妈妈不知孩子的爸爸是谁”。江鱼简直被王名给雷倒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名恶狠狠的说:“我打算去总政找他”。

  江鱼赶忙劝王名:“这可不敢,你可别毁了我军战士前程。部队对这事儿还是很严肃的”。顿了下,江鱼继续说:“再说人家又没强奸你,你情我愿的事儿,你有什么好找的?你不是很习惯用安全套吗?怎么不小心点儿?”

  “那天正好用完了”。

  “唉!乱套了”。江鱼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就也拿起酒,一口一口的和王名喝着啤酒。

  “你倒是说呀,怎么整?”王名问江鱼。

  江鱼对王名这个朋友,还是有些生气,于是生气地说:“生下来吧,反正你不上班也没什么事儿,现在带大了,以后你嫁人的时候,娶一送一”。

  王名说:“你丫真损!”

  ……

  江鱼第二天陪王名去了医院,得到结果又意外又惊喜。检查结果王名没有怀孕。王名抱着江鱼又跳又高兴的落泪,江鱼舒了口气说:“哦!虚惊一场!”

  王名笑着问江鱼:“你丫什么意思?”

  江鱼说:“没什么意思,我以为我要当姨了呢!”两个女人,就笑着打作一团,跑了。

  江鱼有时候打心眼里觉得王名这样也活得很好、很洒脱。但是江鱼觉得她这辈子可能达不到王名的那个境界了……

  江鱼没想到王名没怀孕,自己倒真怀了。这把江鱼吓得够呛,她开始怨恨起自己来。那个周末和付裕在一起时,付裕着急,不让她找套,她也就懒了一回,这下可好。江鱼觉得真是倒楣透顶了。

  晚上,她给付裕打电话,讲了自己怀孕的事儿,没想到付裕一听,却异常高兴,还说,那好啊,那咱就要了。江鱼心想付裕可真是不知深浅,她同时也决定,这个周末无论付裕同不同意,她都把孩子做掉。习惯了一个人的江鱼,有时候难免习惯自作主张。而付裕却不同,他自从得知这个消息,电话打的更是勤快,不住地关照江鱼小心肚子,全然把江鱼当成自己的准老婆、准孕妇。

  让江鱼为难的是,付裕这周不加班,那么,想一个人去做掉孩子,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一定会一休息了,就跑过来的。所以,做通付裕的思想工作,还是必要的,孩子,江鱼现在觉得还不想要,但孩子的爸爸她还不想失去……

  果然,周末回来的付裕,从超市带回一大堆零食。而且这个大男孩,居然买了一件小孩子玩具。可见他对当爹这件事,还是极其向往的。开门看到江鱼,付裕轻轻地抱住江鱼,在她耳边低语:“老婆,辛苦你了,我们结婚吧,我跟我妈说了,你有孩子了,她明天就来。”

  “啊!你胡说什么啊,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呢?”说着江鱼把付裕一把推开,付裕没想到江鱼会这么生气,他原以为江鱼会很高兴,他这么安排。但他不明白,他这样做,让自尊心很强的江鱼,感觉到自己像在奉子成婚。

  整个周六付裕都对江鱼赔着小心,但是看不到江鱼一丝笑脸,在江鱼心里仍旧动着一个要拿掉孩子的心思。直到付妈妈的降临。之前,江鱼一直拖着不去付裕家,所以,这一次的相见,是婆媳第一面,江鱼很紧张,更让江鱼难堪的是,自己此时,竟然怀上了人家儿子的孩子,这是何等的有失尊严的事情。然而,付妈妈却并不这么想,她虽然不是非常理解和赞同现在的孩子未婚同居,但却能够愉悦地接受。更何况自己的是儿子,真有啥闪失,也不是吃亏大的那一方。所以,她始终乐呵呵地对待江鱼。付妈妈热情的反客为主,多少让江鱼悬着心放下一些,但还是觉得有失脸面。

  付裕的母亲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一看就知道家庭生活不错,没有太多可以令这个女人衰老的头痛事。而且未来媳妇怀孕,对她来说是件大喜事。她也看出江鱼的“心结”,她知道这种从小没有父母呵护的孩子,心灵极其脆弱,所以,她打算发挥一下自己母爱的力量。且不说,她从河北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吃的,几乎多是江鱼爱吃的零食,可见来前这个未来的婆婆,还是有所准备的。甚至还带着一件羽绒服给江鱼,江鱼尽管早已不习惯穿别人给选的衣服了,但还是愉悦地接受了未来波婆这一件礼物。分发完这些,婆婆开始下厨房,江鱼本想跟进去,劝说她休息,因为她刚下车。哪料婆婆把儿媳又推回房间,并嘱咐付裕陪伴江鱼,她自己就可以应付厨房的事儿。

  婆婆出去一关上卧室门,付裕就趁机过来亲了江鱼一口,说:“还生我气呢?别生气了啊,你看我妈挺好的吧!不会笑话你的!”江鱼轻轻一笑,撒娇说:“你讨厌”。付裕就终于放下心来了。但江鱼此时心里,其实依然的七上八下,她在想,自己难道就这样妥协了?就这样嫁人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