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雁门牛刀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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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在吕布率领亲卫的护送下,蔡邕、刘岑、王越等人来到了大汉帝国边关的雁门关。出了此关,就是浩瀚草原,就是大汉跟鲜卑犬牙交错、互相争夺的边关。

  眺望高耸的城楼,如磐龙蜿蜒的雁门,雄威壮观,气势磅礴。

  蔡邕从车窗内探出头,赞叹道:“书言‘雁门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如今得见,伯喈不胜叹息。”

  吕布勒马,马鞭遥指,道:“此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匈奴、鲜卑耗其所有,久叩不开,不得劳师动众,沿长城北上幽州,由渔阳、上谷入关,天寒地瘠,自伤八百。我大汉这才有此安宁。”

  蔡邕道:“我戍边将士劳苦功高,伯喈替天下黎民恩谢吕将军了。”

  刘岑坐在车辕上,荡着双腿,一边凝听父亲跟吕布所言,一边兴致勃勃的打量这着巍峨雄威的天下第一关。

  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其势蜿蜒,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黄河边。东西二门上城楼高耸,巍然凌空,远远望去,犹如傲然展翅的鹏燕,过雁穿云,气度轩昂。

  第一次看到如此雄关,刘岑不禁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持刀握弓,戍守此关,屠尽蛮夷,保家卫国。

  蔡琰掀开车帘望着雄关,好奇问道:“爹爹,为何名为雁门关?”

  蔡邕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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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一笑,道:“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故有‘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的说法。”

  蔡琰眨动着明亮眼睛,悠然道:“爹爹,这个故事真的很动人。”

  吕布嘿嘿一笑,一双虎目远眺草原,道:“蔡小姐,那不过是传说而已。雁门建筑在此勾注山上。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自战国赵武灵王起,历代都把此地看作战略要地。匈奴、鲜卑、大汉在此历尽无数残酷杀戮,无数冤魂再此飘荡。再次更是出来许多赫赫战功的神勇战将。姑娘,雁门之北就是战国赵国常胜将军赵牧之祠堂。赵牧再此戍边多年,屡屡大败匈奴,匈奴闻之丧胆,不敢前行,此乃是军人之最高荣耀。奉先不由向往。”

  蔡琰似乎也被吕布刚才所言震惊,明眸久久盯着那雄威关隘,可以想想历次战争是多么的残酷、激烈,有多少生命消失在这里,又有多少人背井离乡,家破人亡,骨肉分离……

  雁门关外整齐的站立着一队兵卒,看样子是迎接蔡邕一行的。看见蔡邕马车已近,几匹战马从城门中疾驰而出。

  两个青年将领驱马到了吕布面前,翻身下马,拱手道:“雁门守将张辽、高顺见过吕布将军,蔡先生。”

  吕布微微点头,翻身下马,道,“奉先受刺史大人之命,护送送蔡先生出关。”

  蔡邕慌忙下车,与张辽、高顺相见。

  刘岑跟在义父身后,慌忙像两位将军见礼。双眼细看,这两个青年将领各个气宇轩昂,不同凡响。张辽身材高大,国字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身披战甲,腰佩长剑,大步流星,一股骁勇善战之势迎面而出;而高顺身材略矮,褐面短须,脸色沉峻,不动神色,眼睑张合之间精光陡现。

  身后一队兵卒,身穿皮甲,手持长枪,腰佩短刀,面色沉峻,巍然不动,一看就是百战之兵。

  在张辽、高顺的簇拥下,吕布领先,蔡邕、刘岑、王越、蔡琰、蔡质等人登上雁门关。

  登上雄伟的雁门关,刘岑顿时感觉到一股豪情在心中激荡,热血沸腾,放眼望去,一条狭窄山路穿过雄关,直扑像一望无际的辽阔大草原。草原一片金黄,犹如张巨大的黄色地毯,直达天际。

  耳边呼啸的大风,眼前辽阔无际的草原,身边巍峨绵延的群山,雁门关就像道铁锁紧紧掐在着崇山峻岭之间,紧紧护卫着身后地大物博的中原。

  刘岑脑子一热,大声道:“三关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

  城墙上众人目光“嗖”的下,都注视着刘岑身上。蔡邕、王越是震惊,喜悦,欣慰,蔡琰是骄傲,而吕布则是震惊,张辽、高顺则是敬佩、惊讶……各种表情都汇聚汇聚道刘岑身上。

  张辽赞许道:“公子如此年少,才思敏捷,刚才所言,却是这雁门关之实情。小将能戍守此关,倍感荣幸。”

  高顺没有说好,只是默默看着刘岑,目光中倒是颇为赞许。

  刘岑的脸霎那间红了,刚才只是有股激昂之之热血在心头沸腾,情绪高涨,所以也就吐口而出,至于究竟是何意,恐怕自己一时也弄不清楚。

  吕布眼光复杂的在刘岑身上逡巡一会儿,举目遥望天际那条淡淡长线,指道,“蔡大人,那就是阴山了。越过着茫茫草原就是奉先的故地五原郡。”

  众人随着吕布之言,极目远眺,心中都隐隐生出一丝惆怅。

  刘岑忽然问道:“将军想念家乡吗?”

  吕布嘿嘿一笑,“真是小孩之言。”

  大步流星走到城垛,远眺草原,大声道:ObOOkO.cn“男儿志在四方,怎可留念家乡,我奉先自当以天为家,做出一番事业,才不愧与此身。”豪气冲天,一副舍我其谁的傲然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被吕布如此豪情所撼动,目光齐齐聚集道那高大魁梧的身影之上,那份自信,那份气势,没有人能怀疑他不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出来。而张辽眼眸中更是多了份羡慕、敬仰之情……

  忽然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在雁门关外响起,低沉长绵,在草原上绵绵而起。旋即从天际之边冒出一群黑点,急速而来。片刻之后,众人就发现原来是一群身着奇装的蛮夷,挥舞着手中雪亮的马刀,疯狂的喊叫的向着边关冲过来。

  众人愕然,目光不禁落到张辽、高顺身上。

  张辽淡淡一笑道,“各位请稍安,不过只是小股鲜卑来袭,入秋以来,屡屡侵扰边塞,对此我等早已习以为常了。”

  蔡邕、蔡质等脸上有些慌乱,毕竟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凶残的鲜卑人。

  蔡琰紧握着父亲的手,像只绵羊缩在父亲身后。一双明亮的眼睛中有些惶恐、害怕。倒是刘岑格外兴奋,睁大了眼睛,看看这自古以来就是中原恶瘤的塞外蛮夷。

  吕布身影未动,默然不语,一双眼睛腾腾燃烧其火焰,望着山谷外冒出的数百鲜卑族人。

  张辽大声道:“弓箭手准备!”

  呼啦啦从内城下中鱼贯而出一队弓箭手,背负长弓,斜跨箭壶,井然有序的沿着楼梯登上城墙,纷纷站立城垛之后,目光冷静,神情肃穆的望着不断逼近的鲜卑之人……

  “上箭!”

  张辽大喝一声。

  弓箭手翻手取下长弓,右手从箭壶中抽出一只羽狼箭,轻搭弓弦,缓缓收力,长弓如月,冰冷寒气的箭簇直直的迎着城楼下疯狂呼叫的鲜卑。

  鲜卑人在山谷口陡然停止,胯下骏马打着鼻鼾刨着腿。一个似乎是头领的家伙看着城墙上的众人,挥舞马鞭指着关塞,叽里咕噜的喊叫,好像正跟部属商议着什么。片刻之后,从中跑出数十匹战马,马上骑士驱马扬弓,朝着雁门关直扑了过来。数十箭枝夹着寒气,冒着冷光,直扑城墙。只可惜城墙太高,箭枝飞到一半,力道殆尽,无力的掉了下去。一支都没能够射到城墙之上。

  王越上前一步,将蔡邕等人往后轻轻一拉,远离城垛,以防被流箭所伤。只有吕布如山身影巍然不动,目光炯炯的望着城下。

  张辽目光如炬,望着鲜卑人的逼近,心中计算着距离……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放箭!”张辽大喝一声

  城垛上呼啸着飞下一片箭雨,人仰马翻,鲜卑人纷纷翻身落马。城墙下顿时一片混乱,马嘶声,碰撞声,一次齐射之后,数十鲜卑竟无一人身还,无论是人还是马匹都变成了刺猬。

  城墙上一片肃静。蔡邕等人的脸变得煞白,没有想到生命竟然如此脆弱,这么一会儿数十条生命就在眼前消失殆尽。

  蔡琰一双小手紧紧握紧刘岑,手心中尽是汗水。

  吕布眉头微皱,望着山谷头的依旧疯狂喊叫的鲜卑人道:“这是如何?”

  张辽走到吕布身边,道:“将军,今夏草原干旱,雨水稀少,牛羊死亡甚多,如今寒冬降至,要想度过寒冬,鲜卑人唯有入侵我大汉,掠夺过冬粮草衣服。只是,不知何故,明知雁门雄关难破,总有小股鲜卑来此骚扰。或许也知道凭此难撼我军,为免损伤,每次都是远远躲在箭羽之外,间或会指使一队人马前来送死。”

  吕布微微点颌,目光冷冰冰的望着山谷外,忽然道:“文远,你可曾派人传讯幽州,奉先以为,鲜卑大军或许会沿长城北上,从上谷、渔阳入关,侵扰中原。”

  张辽道:“将军放心,文远也曾跟高顺将军商议,鲜卑人或许试图以小股之敌钳制我并州健儿,迷惑边军,而大队人马沿着长城北上,绕过关隘,劫掠幽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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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高顺将军已经沿着长城关隘内外一百里派出斥候探查,同时也通知沿途各边关将领,以做好防卫。”

  吕布点头道:“奉先有此感觉,不然明知不可取,却来白白送死。如此也太为反常。”

  吕布目光在瞧山谷之外的鲜卑人,眉头再蹙。

  山谷口外,那些鲜卑之人依旧疯狂的喊叫着,却不再派人前来。看来他们也知道凭着自己这些人难克此雄关。

  吕布冷冷一笑:“哼,不知死活,竟然如此猖獗!”

  转身喝道:“备马,拿我方天画戟来,让这下家伙知晓我奉先之勇。”

  张辽道:“将军……”

  吕布淡然一笑道:“文远,不必挂牵,这些蛮夷尚不在我心。”

  蔡邕一震,正想相劝,吕布已经迈着大步,走下城垣,张辽跟身边的高顺交换了眼色,跟着吕布下了城垣。

  城门轰隆隆的打开,吕布身着盔甲,手持方天画戟,腰背挺直,如同战神下凡,放马缓缓朝着关口峡谷而去。

  身后张辽一柄长枪横在马背,黑色盔甲,在后一队长枪兵卒紧紧相随。

  刘岑上前几步,扶着城垛朝外望去,不禁有些担心。吕布就带这么点人如何能应付了数百鲜卑之人。更何况,这些鲜卑人自幼习武,凶悍,狂野。能应付的了吗?

  关口的鲜卑忽然见城门顿开,有人出战,顿时一阵喧嚣,而见只有很少的兵马出征,更是一阵疯狂叫嚷……

  头领的家伙高举马刀大胜吆喝一阵,一夹马腹,当先朝着吕布冲过了,其后,鲜卑之人蜂拥而至,马蹄阵阵,地动山摇,狭小山谷内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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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震天,刀光剑影。尚未近身,鲜卑人纷纷在马上弯弓射箭,箭枝呼啸着朝着吕布直扑而去……

  吕布嘴角淡淡一笑,手中方天画戟轻扬,将箭枝纷纷挡落,一夹胯下骏马,马儿四蹄翻腾,吕布如猛虎下山之势陡然冲入鲜卑之中,大吼一声,方天画戟飞舞,如劈波斩浪,,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马嘶人叫……

  马刀刚刚扬起,雪亮的戟尖直刺胸口。鲜卑头领一缩头,一斜身,躲过直刺,马刀横扫,趁着双马交错,直取吕布;吕布嘴角冷笑,长戟一横,扑哧一下,一个骑士脑颅破裂,鲜血喷出,颓然倒地;吕布一反手,长戟斜挑,铛的一下挡住了首领的马刀。双目一瞪,大吼一声,如虎啸山岭,头领一愣,吕布嘴角冷笑,长戟如风,扑哧下,戟尖从胸腹划过,呼啦下,肠子血糊糊的被拉出,长戟斜上,头领之间寒气凛面,浑身一轻,脑袋飞起,依稀自己的身子在马背之上摇晃着噗然倒下。

  身后张辽领着小队兵士,勒马远远伫立,神色不动,望着山谷内残酷的厮杀。一盏茶之后,鲜卑死亡大半,剩余的已经被吕布如此威猛吓的心惊肉跳,一声呼啸,数骑慌忙逃亡。

  吕布将方天画戟横放马背,反手取下长弓,取出箭枝,搭弓弯射,箭如流星,逃着扑通通,翻身下马……

  浓浓的血腥味在山谷中飘荡。偶或几声马嘶,更显得阴森、恐惧……无主的马儿在主人的尸体边哀鸣,不愿离去;受伤的中箭的马儿在地上挣扎着,悲鸣着……

  张辽一挥手,身后的骑士纵马上前,来到鲜卑尸身边,翻身下马,细细收查,开始打扫战场。

  城墙上蔡邕、刘岑、蔡琰脸色苍白,没有想到战场上是如此血腥,而吕布竟然如此勇猛,万人无敌。这简直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蔡琰紧拉着父亲的手,身子微微颤抖,道:“爹爹,他们都死光了都。”

  当吕布缓缓驱马返回城关之下,城墙上战士齐声爆发出雷霆之声:“吕将军神勇,吕将军神勇!”

  吕布微微一笑,举目一望城墙上战士,高高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猛然大吼声,如猛虎啸林,龙吟九霄……

  回到城楼,雪白的盔甲上依旧雪亮,竟然没有沾上一点鲜血,吕布高傲的朝着众人一笑,道:“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也敢肆意我并州健儿。”

  张辽崇敬的望着如战神般矗立的吕布,目光中是激动、兴奋,高顺则依旧平静,似乎这已经习惯吕布如此神勇。

  蔡邕、蔡质等人脸色苍白,喏喏无言

  吕布看着众人一言不发都望着自己,心有所晓,朝刘岑走过来。

  高大的身影迫近,刘岑下意思的握紧蔡琰纤细冰凉的小手,将她悄悄拉到身后。

  吕布看到刘岑这一轻微的动作,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怒容,旋即消失,平淡冷峻的望着看看刘岑,道:“公子可是将吕布视为嗜杀凶残之人?”

  刘岑支吾无言,垂下双目,不管与之对视。

  吕布道:“公子可知道草原上什么动物最为可怕?”

  刘岑抬头,诧异的望着吕布,不知道吕布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

  吕布长叹口气道:“奉先出生草原,草原上最厉害的动物是草原之狼,他们残酷、冷静、狡猾,凶狠,一旦认定目标就不放弃。草原上的牧民都将他们视为天罚,以为崇敬。”

  望着默然的众人,吕布的目光越过高高的城垛,绵延的群山,投射那天际隐隐的草原,自眼道:“奉先自幼便知晓,如想生存下来就需遵循草原生存之道,虽有垂怜之心,但人人压扎,又岂能独善其身。奉先不求他人理悟,只望以身报国家,一展壮志足矣。”

  话语中流出出深深的寂寞,孤寂……

  蔡邕看了一眼众人,讪讪道:“将军他日顶能叱咤天下,威名四扬……”

  吕布似乎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对于蔡邕的夸奖不苟一笑,面无表情的一拱手,然后大踏步的离开城垛,将蔡邕等人兀自留在城墙之上……

  蔡邕尴尬,不知所措。

  张辽道:“大人,吕主簿英勇盖世,但无用武之地,此乃每一豪杰叹息之处,主簿就是此性情,望大人见谅。”

  蔡邕尴尬一笑,也没有兴趣再留下来了,看着谷口战场清扫完毕,便跟张辽、高顺告辞。

  张高顺挽留无效,便簇拥着蔡邕等人来到关隘城门下,蔡邕连声感谢张、高两位,登上马车,便欲离开。

  忽然从关内飞驰出一骑,还牵着一匹小青马。来到马车边翻身下马,道:“蔡大人,吕将军言,身体不适,不再想送,就此告别,塞外草原生活艰辛,望大人多多保重。”

  然后对着刘岑道:“刘公子,小人奉将军之名,将此马驹送于公子,将军言,草原马乃行舟,无马不可行,公子虽年幼,志气高雅,他日定会出人头地,就此告辞,此马驹乃将军爱马所生,不足两岁,送于公子,一路相伴,望公子不要推辞。”

  刘岑望去,纯青如玉,色润似水,一双大眼,竟如儿童般清澈明亮,不由喜欢道:“多谢吕将军垂爱,刘岑一定好好照顾。请将军放心。”

  “将军言此马名曰青云驹,他日相遇,还要考校公子骑术,望公子多加练习,不要让我家将军失望。”话罢,骑士将缰绳交给刘岑。

  刘岑欢喜的结果马缰,连连答应……

  蔡邕等人辞别张辽、高顺,飘然离开雁门关,踏入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金黄的草原,蔚蓝的天空,清凉的秋风,如一位坦荡胸怀的朋友热情的款待着这些远道而来的失意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