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算出来的姻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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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三过后,尽管心里没底,叶树开还是跟着媒人去相亲了,顺便讨取姑娘的生辰八字――这叫“开口礼”。

  叶树开手里提着两个竹篓,一只竹篓里面装着一公一母两只鸡,另一只装了十斤猪肉,用芭蕉叶子包着,另外还带了两瓶米酒和一包糖果饼干。

  从红枫村出发,叶树开骑自行车驮着媒人到了新寨屯,先把自行车寄存在熟人家里,再徒步往深山里走。翻过两座大山、趟过一条小河之后,他们终于到了那林屯。

  那林屯是一个壮族小山寨,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寨子里房子的分散座落在半山腰上,不仅秩序全无,甚至各个房子的朝向都不一样,初来乍到的人很难辩清方向。媒人已经来过多次了,早已熟门熟路,她领着叶树开在寨子里东拐西拐的,很快找到了陆家院子门口。

  这是一座三开间的泥墙小青瓦房,顺着两边山墙以半腰高的矮泥墙向前八米左右围成一个院子,对着房门的矮墙正中同样用小青瓦盖了一个门头,院门是一对简易的木栏栅,并没有关着,从外面可以看到,院子里矮墙两边各有一排草棚,右手边那一排有一半围了一个猪圈,另一半放着一架织布机,左手边那一排看样子是马厩和牛棚。

  院子里,一个老大娘正在喂猪,看到有两个人来到自家院子门口,其中的媒人自是认得,而跟在她身后的年青人手里提着两只竹篓、两瓶酒和一包糖果饼干,一看就知道是来相亲的。

  老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木瓢迎了出来,堆着笑脸说:“哎呀,他大婶和大侄子到了,快进屋坐,快进屋坐。”

  媒人应了一声诺,媒人对叶树开说:“树开,快叫大娘,这是朵朵的妈妈。”接着又向大娘道:“大娘,这就是树开了。”

  叶树开叫了一声大娘好,跟着媒人进了院门。老大娘一边将客人往屋里让,一边仔细地看量着叶树开,叶树开被看得红了脸,手里的东西不知往哪里放。

  老大娘看到叶树开有点促局不安,就对他说:“大侄子,把鸡放到门边的地上吧,到了大娘这里就当着到了自已家里一样,不用客气。来,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你们一定累坏了吧?先坐下体息一会儿,喝一点水解解渴。”

  老大娘正搬来两张小木凳让媒人和叶树开在堂屋坐下,有一女一男两个背着书包的孩子从院子大门跑了进来,女孩子略大些,约莫有十岁年纪,男孩顶多五、六岁的模样。

  老大娘对女孩子说:“小青,放了书包之后你马上到地里去,把阿公和你爹妈,还有小姑都叫回来,家里来客人了。”

  小女孩应了一声,跑进屋里把书包往墙壁上的钉子一挂,转身又跑出去了。小男孩子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两个陌生人。

  “这两个小的是家里老大的孩子,刚才出去的那个得十岁了,这个小的今年才六岁。”老大娘说,“昨天就得知你们要来,因为想着从红枫村来路途有点远,又都是山路,不好走,估摸着怎么也得晌午之后你们才能赶到,所以他们一早就下地去了。要是知道你们来得早,就不让他们去做工了。不过今天他们没带饭盒去,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媒人说:“没关系的。寨子里的田地离得都挺远的吧?刚才进寨子的时候,只见着老人和小孩,大人们是不是都带了饭盒去做工,午饭都有不回来吃?”

  大娘说:“是呀,你看我们的寨子在这半山腰上,周围只有菜地和少量的旱田,绝大部分田地都在寨子后头的山沟里,得从背后的梁子上翻过去。从寨子到后头的山沟来回要花近两个钟头的时间,所以大家早上出门去田里劳动的时候,都要带上饭盒,晌午就在做工的地方随便吃点,直到傍晚收工了才回家。”

  叶树开看那大娘,身穿灰色土布唐装,有六十多岁的模样,个子虽然矮小,而且满脸皱纹,但从大致轮廓可以看出,老人年轻时一定是个标致的姑娘,估计是缺了大牙的缘故,双颊显得有点凹陷,不过她说话的声音还很清楚,看起来身体十分健康。更令人惊奇的是,以她这样的年纪,竟还有一头黑发。

  就在老大娘说话的时候,叶树开仔细观察了这座房子,堂屋里有一面板壁屏封,上面设有神龛,神龛前面还有一个神台,上面摆着香炉,屏封两边各开一个中门;两边厢房以木柱和木板间隔而成,厢房上面用圆木和木板平铺做成楼阁。

  老大娘招呼媒人和叶树开坐下之后,分别给每人倒了一碗水,抬头看了看板壁上的挂钟,说:“哎呀,都快十一点了,难怪小孩子放学回家呢。我看你们也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饭菜。你们先自己坐一会儿。朵朵他们也快回来了。”

  媒人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大娘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做就行了,你们坐着休息吧。”

  叶树开站起身说:“大娘,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去做吧。”

  大娘说:“什么都不用做,你要是不好意思在屋里坐着,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没关系的。”

  叶树开站了起来,跟着老大娘穿过中门,屏封背面和后门之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用竹蔑编制的竹笼桌子,右边即右厢房后面有火灶、水缸以及木碗柜,显然这里就是厨房;而左边是另一个厢房,房门上还挂着一张绣有大红牡丹的门帘。

  当下,叶树开和大娘一起淘米煮饭,摘菜洗碗,还把他从家里带来的两只都鸡杀了。媒人虽然也到厨房里面转悠,却并不帮忙。

  叶树开把鸡洗净入锅炖煮之后,揭开水缸盖子看了看,问大娘道:“大娘,平时家里用水要下到山沟里的小河去挑吗?”

  大娘说:“洗衣服多数要到沟里的小河去,但是挑水就不用下去了,担水上坡多费劲啊。因为寨子背后的山上树木多,寨子上头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泉眼,出的水都不少,倒也还算干净,所以家里用水都到上头去挑。”

  叶树开往门外看了一眼,说:“这里算是西头吧?那泉眼在在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到那里?”

  大娘说:“出了院门往右边去,有一条上坡的路,平时大家到田里做工走的就是那条路,半道上有一棵大榕树,那泉眼就在榕树旁边的石壁下面。”

  叶树开问清楚了泉眼的方位,就从墙角里抽出一根扁担来,大娘这才明白叶树开为何要问泉眼在哪里,原来他刚才揭开盖子看到缸里水差不多用完了,想去挑水。于是赶紧把他拦住了,说:“大侄子,这可使不得,你一个客人,又是初来乍到的,刚刚还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大娘怎么好叫你去挑水?这里可比不得你们街上,一出门就是上山下坡的,而且离得挺远,来回有近一个公里的路程呢。”

  叶树开坚持要去,他说:“没事没事,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一担水没有多重,再说了,上坡挑的是空桶,不累;回来的时候挑水,但走的是下坡路段,不会特别费劲的。”

  大娘拗不过,只得让他挑着木桶去了。

  叶树开倒不是特意要表现自己,他本来就是一个勤快的人,再且他也觉得,无论在自己家里或别人家里,年轻力壮的人看到老人忙着,就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帮忙。另外,他也想到处走走看看。

  顺着上坡的路走了三四百米,叶树开很容易就找到了大榕树,旁边的石壁下面果然有一眼泉水,泉眼被挖成一个一米见方的水洼,水底全部用片石铺满,这样用瓢舀水的时候泥沙就不会飘浮起来了。为了防止牛马践蹋水源,人们用石头齐腰垒成一个半圆的石墙,把泉眼围护起来,还设置了栅门,栅门外面放了几块平板石,可以在这里洗衣服。

  叶树开把栅门打开,放下木桶,用水瓢一瓢一瓢往桶里舀水,第二桶即将舀满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本能地站起来想往旁边让开,抬起头来一看,却吃了一惊――来到他身后的人竟然是陆幽!

  原来陆幽和她父亲以及哥哥嫂嫂正在玉米地里培土,一听小青说家里有客人来,就知道是叶树开到了,赶紧收工回家,他们抄的是近路,直接从屋后回到了家里。陆幽回到家里,听说叶树开挑水去了,就又赶了过来。

  “陆幽?哎,你不是说你是新寨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叶树开说。

  陆幽显得挺高兴的,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那天,你问我是那个村的,又没问我是那个屯的。”

  “既然她是那平屯人,又姓陆,肯定知道我是来相亲的。”叶树开这样想着,心里隐隐有点不安,赶紧把第二桶水装满。他哪里知道,朵朵其实就是陆幽的乳名,眼前的这个姑娘正是他此行谈婚的对象。

  看到叶树开把两桶水都装满了,陆幽从旁边拿起扁担,说:“你在家里也不是经常挑水的吧?让我来挑吧,我每天都要在这条道上走几回,习惯了。”

  叶树开说:“几年前,我们家还住在红枫村的村尾,因为要修拦河坝,上游的水库下闸关水,下游的水都没了,家里要用水得到中学的水井去打,从红枫中学的水井到红枫村尾的家里,超过一个公里,我一天要挑三五担水呢,现在这么近,最多也就三五百米的距离,没事的。不过,自从1982年9月村里安装了自来水之后,我们就不用挑水了。”

  “所以说,还是我来挑吧,这里可是山路,凹凸不平的,你肯定走不惯。要是崴了脚,还得找个人背你回去呢。”陆幽说,“还是住在街上好呀,不像我们这里,什么东西都得过肩过担的。”

  “不行不行。你肯定也知道了,我是来相亲的,要是第一次帮未来的丈母娘挑水就让别的姑娘代劳,我可就惨了。”叶树开把扁担从陆幽手中抢了过来,虽然他只见过陆幽一面,但对她印象还不错,难得在这种地方遇见一个相识的人,所以他有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末了又问:“哎,陆幽,你是朵朵姑娘的什么人啊?”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原来他们还没有告诉你呀。”听了叶树开的问话,陆幽这才明白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朵朵,怔了一下,红着脸说,“我自己就是朵朵。”

  “你是朵朵?你不是叫陆幽吗?”叶树开有点发?。

  陆幽说:“我的小名叫朵朵,学名叫陆幽。在屯里,大家都兴叫小名,除了家里人和同班同学,很少有人知道别人的学名,就是知道了也很少叫,时间一长,大家就只记得小名了。”

  叶树开怎么也想不到陆幽就是朵朵,他感到有点别扭,脸也红了,窘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忽然想到,那天在香蕉园见到陆幽她们的时候,他自己曾经说过希望陆幽她们去帮忙收香蕉,当时陆幽说了那么一句话:“就怕到时候真的来了你又不乐意。”不由得想:“莫非她当时就看上了自己?”

  他仔细地打量着陆幽――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一束马尾垂在脑后,也许因为赶路走得急,鼻尖上面冒着几颗细密的汗珠;身上穿着浅灰色土布上衣,衣袖稍狭,衣身箍腰,长仅过臀;所穿的裤子是当时流行的阴丹士林布直筒裤,显得十分苗条,看起来似乎比上次见到时更漂亮些;脚上还是一双绣花布鞋,因为走了不少山路,鞋面上沾满灰土。

  陆幽见过叶树开之后,对他十分中意,她原以为媒人来过几次之后,叶树开对自己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既然他同意前来谈婚,想必也看上了自己,所以她对叶树开的到来显得十分高兴。没想到叶树开对她一无所知,谁知道他会不会看上自己?她看到叶树开停了好一会儿不说话,因为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有些忐忑不安,再看到他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有点发毛,脸上更是臊得通红。

  陆幽见叶树开总不出声,就鼓起勇气说:“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向你介绍我的,使你就这样来了,现在知道我就是朵朵,你是不是挺后悔今天到我家来?”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就是感到太意外了。”叶树开稍为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到陆幽有点紧张,他倒放松了不少,见陆幽问他是否后悔,就笑着说,“你知道别人是怎么向我说起你的吗?她们说,朵朵姑娘漂亮、善良、能干、孝顺、勤劳,总之,所有夸奖姑娘的好话都有人说过。我就想,这不是人间的七仙女和海螺姑娘吗?要是讨得这样好的姑娘做老婆,这可是天大的福分。于是就来了。”

  陆幽说:“七仙女我知道。那海螺姑娘是做什么的?”

  叶树开说:“也是一个仙女,既漂亮,又能干。”

  陆幽问道:“现在看到是我,感到特别失望吧?”

  说实在的,就陆幽的长相,别说是边远的山村,就是在红枫村也算是相当出众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人,头一次见面时叶树开对她的印象就不错,只是没有往婚嫁这方面去想,尽管七仙女和海螺姑娘的比喻过于夸张,但是叶树开原本就不指望能找到一个仙女似的老婆,因此说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他没有回答陆幽的问话,而是问她:“听说,你自己也同意了让我来谈婚的。说说看,他们是怎么向你介绍我的?你怎么就同意了?”

  陆幽有些害羞,意欲不回答,又怕叶树开不高兴,只好红着脸说:“人家是去看过你了的。”

  就在这一阵子,叶树开的心情几起几落――在见到姑娘之前,他还担心人家可能会看不上自己;得知陆幽就是朵朵之后,心里又感到有点别扭;现在从陆幽的话语中他能听出,她是同意和自己谈婚的,心里不免有了一些宽慰。看到陆幽害羞的样子,他干脆大着胆子说:“要是你家里人都没意见,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陆幽一听这话,脸更红了,期期艾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嗯……都还没有合八字呢,谁知道能不能成?”

  “你也不用难为情。谈婚论嫁谈婚论嫁,既然同意谈婚,接着也就该论嫁了。我想,谈婚论嫁,主要还是看我们两个人的态度,你说是不是?要是我们两个都不同意,那还谈什么婚、论什么嫁?”叶树开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和周波的事来,“当然了,要是家里人都不同意,那也是成不了的。”

  陆幽说:“要是两个人的八字不合,那怎么办?”

  叶树开说:“我想,你自己和家里人都没意见,就等着合八字了,对吧?”

  陆幽犹豫了好久才说:“那也不一定,要是你把我父母得罪了,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叶树开问她:“你是希望我得罪他们呢,还是希望我讨好他们?”

  陆幽暗地里责怪叶树开:“这个家伙,哪有一见面就这样问的?明明懂得人家的意思,还非得逼着人家自己把那句话说出来。”

  她心里嘀咕了一下,反问道:“那你的意思呢?你是想得罪他们还是想讨好他们?”

  叶树开看到陆幽似乎不太高兴,就说:“我还希望能娶上七仙妇或海螺似的姑娘做老婆呢,当然想要讨好他们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位老人高兴?”

  陆幽听了叶树开的话,心里既高兴,又有一点气恼。她并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去从叶树开手里夺过扁担,把桶绳绕在扁担上,看样子是要自己担水回家,一副不理叶树开的模样。

  叶树开赶紧把她给拦住了,诚恳地说:“别生气别生气,还是让我来吧。你要是生气自己挑水回去,我哪里还敢跟着回到你家里去?看来也只能从这里直接跑回红枫村了。”

  说着抢先把水担上了肩头。

  陆幽说:“谁叫你那样说话?”

  叶树开嘿嘿一笑,认真地说:“知道你就是朵朵,我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刚刚知道要来新寨相亲,而且相亲的对象是陆家的姑娘时,我还想到了你,因为那天你说自己是新寨人,我就想,那朵朵姑娘会不会是你的堂姐妹呢?谁能想到是你本人?”

  陆幽说:“花言巧语。谁信你的鬼话?”

  “真的真的,不骗你,我当时还想来着,去的时候最好不要碰上陆幽那姑娘,因为我担心,如果遭到朵朵拒绝时你正好也在场看着,那就太丢脸了。”叶树开显得一脸无辜地说。

  陆幽听了心里暗暗高兴,她认为叶树开没有必要对她编造这种谎话,刚才的气恼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叶树开接着说:“说真的,你得告诉我,怎样才不会得罪你的家里人?特别是两位老人。”

  陆幽说:“你也不必特地讨好他们,我父母并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尊敬老人,说话办事有礼有节,这些你应该都会吧,还用我教你?这不仅是风俗,更是一种礼数,老人都看重这个,不能让他们心里觉得不舒服。如果他们问你家里的情况,照实说了就是。要是你和他们说话没大没小,无礼无数,就像刚才跟我说话似的,那以后就真的不用来了。”

  叶树开说:“知道了,我一定老老实实,好好表现。”

  两个人回到家里时,饭桌都摆好了,媒人把家里人一一向叶树开作介绍,大娘则招呼大家入席。

  事情比叶树开预想的要顺利得多,陆家上下对未来姑爷的表现都挺满意。吃过饭后,叶树开和媒人讨取了陆幽的生辰八字,回到家里请黄瑞山推算,自然是绝好相配,天作之合,放到祖宗神位的香炉底下压了几天,家里也没出现什么异常状况。一个月之后,叶家备办了订婚的礼物,即酒肉各10多斤,活鸡一对,沙糕120封,小饼、冰糖、红枣各几斤,油团、米花团子满担,由媒人带队送到女方家里,办置了订婚之礼。

  直到订婚这一天,叶长生才知道,陆幽原来就是刘远山的外甥女,刘远山是陆幽的亲舅舅。他心想:“果然是那刘远山认得的人,还是他的外甥。看来他在其他红枫村小伙子面前都说了同样的话,因为他早就有心要把他这外甥女嫁到街上来。这样一来,就显得他的推算其准无比了。可见,看相算命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完全不可相信。”

  想到这些,叶长生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不过那朵朵姑娘看起来还蛮实诚的,看样子儿子对她也挺满意,他就没有再说什么。

  从此以后,叶家和陆家正式以亲家的关系来往,按照风俗,陆幽要经常到红枫村帮叶家做干活,而叶家逢年过节都要备办礼物送到那林陆家去,春节要送活鸡、猪肉、粽子、年糕、米花、油团等;三月三送活鸡、五色糯饭;中元节即七月十四送蕉叶糍粑、活鸭;中秋节送月饼、水果和蔗糖等。要是有一个节日中断了送礼,那就意味着两家的婚事也中断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