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伴挡在后面的小野次郎看着前面被鲜血激射而起的人头和断肢飞舞,门牙嗒嗒嗒不停地上下乱磕,恐惧的眼泪滚出眼眶,一步步往后退去:如果这是恶梦,快点醒来吧,醒来啊……
耳听得那只吃人的凶兽一声摄魂地嚎叫,一团东西就往眼前飞来!……什么东西?……小野次郎下意识闭上眼睛步枪往前一送,‘噗’,手上的感觉很充实:是刺中了吧?……小野次郎颤抖着睁开眼睛,一个没有身体的人头望着自己狞笑,邪毒的眼睛好象是在说跟我来吧。而自己步枪上的刺刀正插在他嘴里……
“呀~!”小野次郎象是丢开烧红的烙铁一样丢开步枪,双手不受控制地在身上拼命乱擦,两条腿瑟瑟发抖,“不!不……”。
“哼哼哼哼……”
小野次郎听见几声狞笑,“谁!是谁!?出来!!!”抬起头神经质的四处乱看,迎面就对上了一双邪灵附体才会有的眼睛,“为什么是我!?不,不要找我……”小野次郎只觉得那只吃人的红色凶兽正对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笑,正对着自己在说:我喜欢你……
“哇啊!!!……”小野次郎双手抱住头嘶叫,声音惨厉地得连那两个被乱刀碎尸的同伴都比不上,肛门一松,稀屎哗啦啦的顺着大腿就往下垮,裤子马上湿漉漉发出恶臭。精神恍惚睁眼看去,早上的阳光瞬间消失不见,周遭陷入一片昏暗,喊杀声渐渐消失,成片挤在一起厮杀的人群也变成了黑色的氰氤浓雾,而那只红色凶兽正踏过黑色的浓雾步步向自己逼近,好象还能看见牙齿慢慢变长、变尖,舌尖带钩的细长舌头不停吞吐,在嘴角舔试,应该是已经在开始品尝自己的味道怎么样……
“请饶过我吧!……饶过我吧……求求您了!……”小野次郎疯狂地跪倒磕头,疯狂地嘶叫哀求,前额在尽是细沙碎石的稀疏草地上砸得砰砰有声,马上血迹斑斑。
大地军阵线踩在那几个才被打死的军官身上又向前推进几大步,日军节节后退,不停有人惨呼着倒下,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大地军士兵。他们紧紧抓住扎进自己胸膛里的刺刀死不松手,拖着敌人一起倒在地上,拼命屏住最后一口气往敌人胳膊上乱砍,直到敌人两条胳膊被他们生生砍断,才释出久久不愿离身的英魂。
面对这些杀神一样的大地军士兵,日军本就低迷的士气消失得更是迅速,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尉级军官被尚天蓝和手持自动武器的老兵一一逐个点名,若不是还有近百大地军士兵混杂在战圈,那些军官没一个能挥舞起指挥刀叫上两句以上。
人没有不怕死的,只是在很多时候被另一种情绪、或者是精神所左右而暂时忘却了死亡,但大地军士兵很负责任的用砍刀提醒了这些日军炮兵:抵抗的下场就是他妈的被剁成碎块!
日军炮兵本就远没有步兵那样在一线血火厮杀、见惯惨烈战场的心理素质,现下又没了军官的指挥刀督战,由死拼到底转为跪下求饶的想法瞬间萌生,既然小野次郎已经跪下哀求饶命、那自己也就不是第一个跪下的了,求生的本能立即让双腿膝盖不由自主的软下。
“我投降了……”
“我投降了!请不要杀害我!……”
顶在最前沿的一个个日军纷纷高高横举手上步枪双膝跪倒大叫投降,最先开始跪下的几个日军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被杀红了眼收手不及的大地军士兵喀嚓喀嚓还是砍掉了脑袋,但日军还是纷纷跪下,没几个还敢继续抵抗的。
王重宾手上砍刀呼声破空,嚓的一刀直劈而下,竟直直劈进了那跪地高举双手日军的天灵盖,顺势往下剖到了眉心处才卡住。
卡得还真紧,王重宾一脚蹬在那日军尸体肩上,双手握住砍刀上下摇动几下才拔出来。满耳都是听不懂的日语在喊叫,跪了满地的日本兵眼中再没了那种凶悍,全是哀求和眼泪。但这没用,王重宾只知道自己白发苍苍的父母死在他们手里时,父母的哀求也毫无用处!
“干你娘!”王重宾狂叫着一脚踢飞杆步枪,双手举刀过头猛力劈下,又一个日军由左肩到右肋被斜劈成两扇。
“住手!住手!”一见还有些新兵手上不停的砍杀俘虏,白少虎急得大叫:这些炮兵还有大用,不能全杀了!
一杆步枪横着架来将砍刀格开,王重宾想也不想地回手就一刀横削然后迅疾转身,举刀要再砍,突地不知动弹,因为现在才看清是把营长砍伤了。
白少虎捂在左胸前的手指缝中鲜血涓涓冒出,疼得脸色煞白的也没多看王重宾一眼,依然转向四面大叫:“住手!不准再杀投降的!”
都杀成了血人的士兵们吭哧吭哧停下了手里高举的砍刀,穿过跪得满地低头不敢抬起的日军,向还站着的上十个日军包围过去。
老兵们不用谁命令,已经分站在人圈外成半圆扇形战术包围队形,自动武器的枪口在满地日军身上转来转去,谁稍有动作便立马上叫他变成筛子。白少虎叫过个操着挺轻机枪的老兵向那些已被半圆包围的最后上十个日军冲去,用不太娴熟的日语大声叫道:“你们,投降者免死!”
被八个手持步枪的士兵保护在中间的最后一个中尉军官双手持着把指挥刀,眼里神色既凶悍又满是惊惶,怒骂道:“卑鄙的支那狗!来吧!”叫得声嘶力竭,可那把指挥刀的刀尖却在不住晃动,脸一下朝向这一个大地军士兵、又一下朝向那一个咬牙切齿,那不是害怕才怪,只不过是武士的荣誉不允许自己向最低贱的支那狗跪下。
白少虎哪有那些个工夫废话,对着那老兵就叫道:“全部击毙!”看也不看,扭头就向炮兵指挥所快步走去。
‘哒哒哒哒……’三十发子弹喷射完毕,八个日军士兵和那个中尉已层叠成一堆倒在血泊中。中尉鼓着满嘴的血泡,虚弱地骂出最后一句,“卑鄙的……支那狗……”随即就被一把砍刀将他脑袋劈成两个半球。
尚天蓝跑下山坡赶到炮兵指挥地点,正见白少虎一脚蹬开被自己第一枪就击毙的通讯兵尸体,坐在那张放着日军无线步话机的小木桌上脱下军装,精赤着上身让一个官兵包扎胸前一道长达上十公分的刀伤,谔道:“炮兵都能叫你挂彩?”
白少虎苦笑道:“在近身白刃战里,那些个炮兵还有本事伤得了我?被个小兄弟杀红了眼,没看清是自己人误伤的。没多大事,回去后缝几针就得了。”伤口粗略的包扎了一下转眼就完成,通讯兵背着步话机已经接通团部频率,白少虎接过耳机戴在头上,对着受话器说道:“游子归家,只有粗茶淡饭招待,吃得翻胃,真想把碗都砸了。完毕。”58xs8.com